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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造成這個情况的元凶……

作者:菖蒲君君
离开村子之前,张仲景为村裡不少人看了病。

  针灸、艾灸、砭术。

  汤药、按摩和运动。

  姜烟這才知道,原来中医分這么多类别。

  “砭术跟后世的刮痧很像。我還以为分類的话,刮痧和针灸按摩应该是一起的。”离开村子,张仲景的背篓裡满是村民们送的礼物。

  大多都是方便长時間保存的干粮。

  听姜烟這么說,张仲景稍稍捋须,笑道:“针灸由砭术而来。砭大多为石头,最后由针灸取代。”

  张仲景摆手:“你无需为這些可惜。在两千年的時間中逐渐消失的,那說明肯定有了更好的取代。”

  砭术裡的部分石疗和刮痧都可以保存下来,這就表明大部分的砭术是渐渐被淘汰在歷史中了。

  “那我們接下来去哪裡?”

  跟着张仲景的這些天,姜烟都学会辨认不少草药。

  路上跟着张仲景一起采药。

  背篓裡的食物越来越少,农特产倒是越来越多。

  姜烟甚至都忘记了時間,不记得到底這样跟着张仲景走了多久。

  直到有一日,张仲景带着姜烟到了长沙。

  “我虽有心行医,可父亲一直都盼着我可以为官。既如此,便当這個官吧!”

  张仲景背着背篓走进面前的官衙,从一個四处行医,看過大好河山的青年,成为了长沙太守。

  外面诸侯纷乱,朝堂不稳,每日都有人死在争权夺利之下。

  可坐在长沙府衙内的张仲景却萌生了一個念头。

  “比起做官,我依然想要当個大夫。”张仲景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他這個想法在如今這個世道,可是很沒有出息的。

  天下何人不想做官?

  张仲景作为大夫,不好再像从前那样,直接进入百姓的家裡为他们治病。

  可他在府衙中,百姓更不敢随意靠近。

  “我思来想去,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主意。”张仲景瞧着姜烟,略有些得意的說:“每月的初一十五,我就坐在這府衙堂上,他们自行前来找我看诊就好。”

  姜烟只在旁边闻着炮制好的草药,听到张仲景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按照“坐堂大夫”以及往后各朝各代的医馆都取名“某某堂”的来历介绍,這就是因为张仲景在担任长沙太守的时候在庙堂之中为当地百姓诊治。

  起初来看诊的人不多。

  到后来,张仲景为当地百姓诊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管是真来看病的,還是来看热闹的。

  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许多人赶来找张仲景看诊。

  张仲景一点也不觉得累,每日還会看医术,做各种记录。不仅如此,還广为搜集民间的各种偏方和诊治办法。

  “民间有许多药方和治病之法都非常有效,若是能够将它们都整理出来……”张仲景看着面前的资料,微微叹气。

  一人之力可以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除此之外,张仲景时常外出拜访名医,希望可以学得更多的医术。

  可东汉末年的纷乱由不得张仲景安心学习医术。

  各地兵荒马乱,兵荒马乱之后便是瘟疫横行。

  只张仲景的家族,也在這疫病四起的年岁裡,只几年的時間,便从当地大族锐减至几十人。

  造成這個情况的元凶,是席卷中原的一场传染病——伤寒。

  根据后世史学家推测,只东汉末年,死在伤寒中的百姓就有两千万人。

  张仲景走在长沙郡的每一处都能听见门内悲戚的哭声。

  家家户户的院子裡都停放着棺材。

  穷一些的人家,就只能用一卷草席草草将亲人下葬。

  有人在這场病中全族皆灭。

  有人在這场病中苟延残喘。

  有医德的大夫对這個病也束手无策,沒有医德的大夫带着全家逃之夭夭。

  姜烟只觉得整個长沙郡哪怕艳阳高照,也冷得刺骨。

  這裡,不像是人间。

  恍若炼狱。

  战场上尽管血肉横飞,可至少死得痛快。

  再战场之后,伤寒症犹如一把软刀子,一点一点收割百姓的生命。

  “伤寒之症,犹如猛虎。”张仲景扶着一棵槐树,望着犹如空城的长沙郡,最终背着他的药箱,出入于每一户人家中。

  姜烟好几次都不敢走进那些人的家裡。

  哪怕知道幻境裡的人都看不见她,可她還是不想走进去。

  病痛不会在意你是高门士族,還是街头乞丐。

  染上伤寒,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让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丧失所有自尊。

  身上還会出现红疹,腹痛难忍,只能躺在床上不断发出哀嚎的声音,只求速死。

  当年在小山村,张仲景从巫医手中救出差点被烧死的姑娘。

  告诉那些村民,沒有所谓的山鬼妖怪下山害人,這是病。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可如今,看着长沙郡裡一個個闭上眼睛埋入黄土的人。张仲景双目怔然,胡须打结。

  如果不是知道大夫必须保持洁净,张仲景可能连每日更衣的力气都沒有。

  “那些死了的人裡。我明明看到他们的快好了!”张仲景放下药箱,在家门口的门槛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眼裡满是血丝。

  “他们有好转的!只要……只要……”张仲景怔然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最后又落寞的垂下两條胳膊。

  “今日东口那條巷子的老太。她去年抱着中暑的孙女儿来找我看病。痊愈后,我每日出门,老太都会塞点吃的给我。有的时候是大枣,有的时候是自己做的小零嘴。”

  张仲景沉默的坐在门槛上,衣裳虽然干干净净,可姜烟知道。

  他的心很疲惫。

  這個国家怎么就变成這样了呢?

  大汉怎么就如此了呢?

  百姓在病痛中折磨,上位者却還在争权夺利。

  “老太說,那個小姑娘是她儿子的遗腹子。孩子的母亲难产去世了,她的儿子上了战场就再也沒有回来,尸首在哪裡都不知晓。她這辈子,便只有那一個孙女儿了。”

  說完,张仲景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他知道,自己身为本地太守,那么多人等着他去救治。

  他不该将時間花费在這些事情上。

  可他承受不住了。

  真的承受不住了。

  那個小姑娘身体不好,染上伤寒不過两日便走了。

  老太搂着小孙女的尸体几日都不肯松手,最后是她也染上了风寒,浑身沒力气,這才被周围邻居分开。

  如今,那位老太也走了。

  “我自幼学医,从医数十年。虽說也有病人患有不治之症,最后撒手人寰。可从来沒有如今這一刻让我明白,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张仲景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湿意,背着他的药箱往门外走去。

  姜烟看着张仲景的背影,愈发消瘦。

  风吹過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看到他耸出的肩胛骨和脊骨。

  姜烟紧咬着牙关,跟上张仲景。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瘟疫消失了。

  沒有人再染上病,也有少数人痊愈了,可长沙郡外一座又一座黄土新坟像是在告诉所有人。

  這场仗,他们沒有赢。

  张仲景疲惫不堪,在回来睡了三日后,沒有同任何人說,辞官离开。

  他变得沉默了。

  那场伤寒,彻底击溃了少年时抱着《八十一难》在门槛上看书的张仲景。

  他的身体沒有患病。

  可他的心,一直被困在伤寒笼罩的长沙郡内。

  “這病,在两千年后很好治吧?”张仲景爬上高山,那個陪着他多年的背篓再次堆满草药。

  底下是云雾翻滚,远处的山头在云雾中犹如黛色。

  姜烟抬头看去,太阳从山头跃出,金光融化云雾,群山郁郁葱葱,還能看见远处的瀑布犹如玉带而下,山中還有鸟儿齐齐飞起。

  是一副绝美的山水画。

  “不止两千年后。”姜烟后退一步,双手合朝着张仲景弯腰作揖:“此后两千年,百姓不再因为伤寒而闻之色变。伤寒也不再是不治之症。先生,居功甚伟!是先生给了往后百姓在应对伤寒时,拥有了最强的武器!”

  两千年前的张仲景沒能救下长沙郡内染上风寒的百姓。

  可往后的两千年,伤寒再也不会像這次一般,留下一座座新坟,带着它收割的生命,嚣张的长扬而去。

  张仲景看到金色的太阳,终于欣慰的笑了起来。

  “多谢!”他說着,眼泪汹涌而出。

  也不知是在谢谢姜烟,让他知道自己后来耗费半生心血做的事情不是沒用的。

  還是在谢谢自己,一直都沒有放弃。

  后来,张仲景走過高山长河,在西南隐居。

  将自己這么多年积累的所有从医经验和用過的药方都编撰成书。

  《伤寒杂病论》

  《辨伤寒》

  《评病药方》

  《疗妇人方》

  《五藏论》

  《口齿论》

  這些,都是张仲景這一生经验。

  他不知以后会如何,只竭力将自己知晓的,有用的药方和处理方式一一写下。

  比起从前的医书,张仲景编撰的医书实用性极强,其中還记载了许多民间有用的药方、用药方式。

  每一個字,都是张仲景這一生的缩影。

  “姜姑娘,這些书于我眼中,不再是纸张书册。”张仲景小心的抚摸着那些书,生怕自己力气稍微重一点,它们就会被摸坏了。

  姜烟這十几年,一直在茅屋内枯坐看着。

  张仲景依然会下山为人诊治,也有人上山求医。

  可其他时候,他都在编撰這些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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