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而张仲景的《伤寒杂……
“那是什么?”姜烟捶了捶坐麻了的两條腿,走上前看着那些书册。
說是书册,其实就是一卷又一卷的竹简。
并不是姜烟所想的书册,甚至有些竹简還沒有编织在一起。
“它们是救命稻草!”张仲景笑得憨直,就像那年背出书来,得到父亲准许,坐在家的门槛上看《八十一难》的时候一样。
“往后,伤害再也不能害我朝子民。”张仲景怀抱着那些竹简,高兴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写出来了。
真的找到了克制伤寒的药方,他不用再看着一個個人在他面前死去。
不用再看着一座座新坟堆起。
兵士上战场有甲有刀。
而今,面对伤寒,百姓也有甲有刀了。
“我大汉子民,再也不用引颈待戮!”
“幸哉!幸哉!”
山中冬日阴寒,姜烟追着张仲景的身影出去。
他赤足在山中奔跑,长袍烈烈,头发和胡须在风中吹得乱糟糟。
姜烟追在后面,却怎么也追不上张仲景。
一卷卷竹简在她眼前消失,像是化作烟尘,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行!”姜烟惊异,伸手就要去抓面前飞舞着的那些竹简竹片:“不可以!不可以消失!”
可不管姜烟這么去抓,最终都是徒劳。
公元219年,张仲景去世。
這些竹简竹片,开始在這片土地上流传开。
但也是因为古代的传播艰难,许多竹简在流传的时候丢失。最终只余《伤寒杂病论》的断简残章流传于世,最终由东晋名医王叔和以太医令的身份,最终将《伤寒杂病论》的伤寒部分找齐,最后编次成书。
《伤寒论》张仲景著论二十二篇,记述397條医治方法,记载药方113首。
自此,东方大陆的百姓不用再畏惧伤寒犹如猛虎。
伤寒也不再是不治之症。
在张仲景去世的八百年后,宋仁宗时期。在翰林院任职的翰林王洙在书库裡发现了几卷被虫蛀的竹简。
竹简上书《金匮玉函要略方论》。
名医林亿奉命与同僚一起重新校订《伤寒论》时发现,這几卷虫蛀竹简,与《伤寒论》极为相似,几番研究后确定,這便是东汉末年名医张仲景所编撰的《伤寒杂病论》的杂病部分。
太医院重新整理、校订,最终更名为《金匮要略》。全书共计二十五篇,记载药方262首。
《金匮要略》成刊,放出在民间,供民间大夫学习。
八百年。
张仲景困在那年长沙郡伤寒中的心魔,在往后的各位名医搜寻、整理、校订、刊行于民间后,彻底消散!
而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不仅发展并确立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基本法则。還与《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并称为中医四大经典。
医圣张仲景,名副其实!
姜烟看着那些消散的竹简,张仲景奔跑在山中的身影愈发遥远。
她知道,如今是要与张仲景拜别了。
“多谢先生一生奉献,为中医奠基!”
拜别后,姜烟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睛,就见一块白色手帕递到面前。
“擦擦吧。”华佗背着巨大的药箱,在姜烟接下手帕后,摇起手裡的铃铛,走在小巷裡。
“不是說,你与诸葛孔明相处過后,已然可以看破這些了嗎?怎的還這般容易哭泣?”
姜烟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跟上华佗。
听到他這么說,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可医学与我那個世界也是息息相关的。”
更多的姜烟沒說。
之前三年的時間,国家和整個世界都经历了很多。
她那個时候总在想,如果這個时候横空出世一位神医就好了。
唰唰唰几下就可以解决這些問題。
但這次看過了张仲景的幻境,姜烟明白了。
這世上从来都沒有什么神医。
只有将病人放在心上,拼尽全力去救治的医生。
张仲景是。
那些在姜烟的时空裡,面对病毒也面不改色,毅然决然的医生护士们,也是!
“其实我从小就对您很好奇了。”姜烟跟上华佗,干脆换了個话题。
“古代的环境,真的可以做手术嗎?”
姜烟很难想象。
在沒有无菌手术室、消毒器具、可视化工具的帮助下,古代的环境真的可以做开膛破肚這样的外科手术嗎?
会不会有细菌感染?
還有麻沸散。
真的可以和现代的麻醉相比嗎?
华佗沒有正面回答姜烟,只說:“那你跟着我一起去看不就行了?”
华佗带着姜烟回到家。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华佗的妻子送上水,两個弟子在旁边给他取下药箱。
“师父,您今日怎么也不說一声就出去了?也不叫上我們。”抱着药箱放置一旁的青年嘟囔道:“听闻今日是有個产妇……”
“禁言!”华佗喝水解渴后,看向两個弟子,略有些不悦的說:“我与你们說了几次?行医治病不是去闹着玩的。那個产妇好好的,只是家中婆母担心,這才着急把我叫去了。”
原本生孩子倒是不需要华佗過去。
可那個产妇怀了双胎,本地的接生婆不是特别有把握,便让那家人来找华佗了。
“如今這世道乱得很。你怎知自己的病人会不会是這家的顶梁柱,那家的遗腹子?不可再如此了!”华佗严厉的教训了弟子,又给两個弟子安排了功课,這才哼着小曲儿到药柜后面整理药材。
与张仲景相比,华佗更为自傲。
姜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华佗熟练的取出药材,再用容器装起来。
东汉末年用于书写的纸张都不充沛,更何况是民间包药?
“您与张仲景很不相同。”姜烟稍稍歪着头。
其实,刚开始在外行走行医的张仲景也曾是個欢快青年。
只是后来长沙郡的伤寒太可怕。
张仲景的亲人朋友也在伤寒中有三分之二的人因此离世。
他后面的性格转变也不奇怪。
“是嗎?”华佗转身,捋着胡须笑道:“這世上的人长得都不同,性情自然也就大不相同。”
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個时空的。
相比华佗,张仲景其实在這個时代名气不大。
在长沙郡附近因为给百姓诊治而备受尊崇,但出了长沙郡就不尽然了。
名满天下的名医,大概也只有华佗。
“为何你的腰间会挂着一個酒葫芦?”姜烟在旁边看着华佗抓药、切药、磨药。
看得人都快睡着了。
這种有规律的摩擦声,的确是非常催眠。
“等之后你就知道了。”华佗把收拾好的草药放好,像是早就等着有人来找自己了。
“我记得今日,有人来找我治肠痈。”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個中年男人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吓得脸色发白說:“大夫,我家孩子病了。你快去看看,孩子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呢!”
华佗按照记忆中自己的回答,說:“好,你且同我說說,孩子今日可有吃什么东西?是突然腹痛难忍,還是早就有了?”
這当爹的也不清楚,只把孩子吃的东西說了一遍,急得恨不得现在把华佗背在身上带走。
姜烟刚才還在裡面看药。
别看华佗看着傲气,可做事還真是一丝不苟,而且有條有理的。
那些需要切片的药材竟然被他切得分毫不差。
每一片看過去都好像是差不多的。
放下药片,一抬头华佗就被人拽走了!
姜烟:???幻境可以這么自由了?
她還在這裡沒动呢!
姜烟赶忙小跑着追上去,一路跑到郊外的小院。
院子门口围满了人。
院子裡,一個小孩在地上滚得满身尘土,脸上因为眼泪和尘土都花成了一团。
“疼!好疼!”
小孩哭得不行,不管华佗怎么问都只有一個“疼”字。
一旁的中年男人焦急不已:“大夫,我家孩子這是……”
“应当是肠痈了。”
华佗看向孩子的娘,问她:“這孩子之前是不是吃過寒凉之物,又吃過热气腾腾的东西?”
女人也被孩子的情况吓着了,還有些魂不守舍。
在华佗问到第二遍的时候,才连连点头。
“那应当是沒错了。”华佗第二句便更为肯定:“你家這小儿的情况還有些严重,针灸和药汤已然无法治疗。”
“那……那该如何?”中年男人呆呆的望着华佗。
本地人還有几個不认识华佗?
早几年就知道,這個大夫可是会给人开膛破肚的。
听這意思……中年男人顿时一個激灵,惊恐不已的看着华佗:“大夫,您不会是要?”
华佗点头,拍拍自己的药箱:“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大夫。我說能治好,就能治好。”
他有這個自信。
当今世上,能這般做的大夫,有几個呢?
地上是疼得打滚的孩子,身边是拍着药箱自信满满的大夫。
尽管知道华佗可能是要给自己儿子开膛破肚,中年男人只犹豫了一瞬,便一口答应了。
他就這一個儿子。
若是儿子沒了,他娘子肯定也会大病一场。
如今這么乱的世道,他好不容易才不去从军,就是想留在家裡。
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生生疼死,他也做不到。
“大夫,做!”
姜烟从人群出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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