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宫斗文渣月光14
但同张迁不一样的是,那拿着匕首的男人面色却难看的很:“大人,值得嗎?”
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吕易的袭杀中救下张迁的那個江湖中人。
男人沒有正经的名字,人送诨号刘三。
刘三同张迁一样,也曾经是那個拿人试药的怪人的阶下囚。若不是张迁聪明,用计反杀了怪人,刘三也早就死了。
刘三不算好人,但他却有恩必报。为了感谢张迁的救命之恩,他将自己卖给了张迁十年。這十年间他会是张迁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是他手下最衷心的下属。
而一路走来,他也是将张迁的艰难看在眼中的。他知道张迁在怪人手下苦苦挣扎的执念,也明白张迁现在往上爬的所有动力。
他承认被张迁爱着的裕王妃异常迷人,得到過她的男人放不下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刘三還是不希望张迁就仿佛被下了降头似的,处处顺着裕王妃,明明是她自己不顾一切的逼迫。到现在却需要张迁付出巨大的代价来为她摆平一切。
是的,服用了引子之后的毒素已经产生了变异,温和的方法是沒办法救治的。而唯一能确保药效,又能迅速一劳永逸不会痛苦的,只有张迁的心头血。
可是张迁就算再命硬也终究只是□□凡胎,就這么活生生的被取心头血。运气好了可以留下一條命,运气不好了,立马就会被牵连的暴毙身亡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一向冷静凉薄的刘三都不由的抖着手不敢动作。
“放心吧!我死不了。”张迁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我体内被那怪人种過蛊下過毒,早就同平常人不一样了。或许对于你们来說取心头血九死一生,但对于我来說不過是让我虚弱一段時間罢了。”
這话刘三信却也不信,他信他生命力或许是比普通人强。却不信取了心头血之后仅仅只是虚弱。
“快点动手吧!”张迁闭眼,“她等不得了。”
每耽搁一天,娇娇就被要毒素折磨一天,张迁舍不得。
哪怕两人之前有過過命的交情,但现在自己终究只能算做张迁的下属。因此,刘三就算再不想同意,也只能顺着张迁的意思。
他上前,面色肃穆的将匕首插进了张迁的心口……
一炷香之后,张迁面色惨白,整個人萎顿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
但只要看着琉璃瓶中那半瓶鲜红的心头血,想到用了這些心头血之后娇娇就可以彻底健康,他就又觉得這番折磨也不算什么了。
他撑着一旁的矮桌想要站起来,但可惜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
“大人!”刘三看的不忍,上前撑着张迁身体将他扶了起来。
“将东西送进裕王府,吩咐人每次加三滴进裕王妃的汤药中。”他嘱咐道。
“是,属下知道了。”刘三点头。
“好了,你去办事吧!不用管我了。”說完,张迁就撑着身体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出了一個瓶子。
打开瓶子之后他取出了一把药丸,看也不看,直接就吞服了下去。
這些药丸都是曾经那怪人配置的顶级毒药,而对于现在的张迁来說,沒有什么比這些剧毒的药丸更能为他恢复体力的了。
但体力可以恢复,却是透支生命力为代价的。
张迁靠在一旁的墙上捂着心口喃喃:“本来以为可以徐徐图之,可以两全其美。可终究是我的奢望了。我沒有办法不管你,可我又怕我若是真的死了,留你一人又该怎么办?”可惜這番话也只是他一人的自言自语,沒有人能给予他回应。
三日后,顾溢之所在的深谷中。
“现在感觉如何了?”顾溢之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百裡瑾。
“好多了。”在顾溢之的全力救治下,百裡瑾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之前连下地都困难,现在却可以独自一人处理個人問題了。
“吕易已经基本掌握了你在边关的势力,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竟然沒有插手也沒有同吕易夺权的意思。”
“這不是好事嗎?”百裡瑾面色不变。
他明白顾溢之救他的目的,阻止那群疯魔的前朝遗族。
现在听顾溢之的意思,那群人仿佛收手了似的。
“不,你不明白那些人的疯狂。不怕他们不出手,怕就怕在,他们此时正在酝酿更加疯狂的计划。”
“可你不是他们推举出来的太子嗎?你這么沒用,就甘心任由他们拿捏?”
“不甘心又能如何?我的身体不允许,而我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顾溢之自嘲一笑。
听到顾溢之這样自贬的话,百裡瑾却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半晌,他终究忍不住道:“你可真是個废物。看到你這样,我想我明白娇娇为何会长成這样的原因了。”
百裡瑾上前揪住了顾溢之的衣襟:“你說你是她的兄长,可有你這样的兄长還不如沒有的好。保护不了她,而她又那么漂亮,为了自保可不就得追求权利。你可以装作阳春白雪般的不染纤尘躲到這裡,可娇娇却只是個任人拿捏的弱女子。還不是那群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你說的对。”被百裡瑾如此冒犯顾溢之也沒有生气。
“我就是個废物。”他自嘲一笑。
百裡瑾冷冷的丢开他,张口還想再說些什么。可不等他话语出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然后,一個浑身带血的男人直直的闯了进来。
“太子殿下,救命,救救我們吧!”那人气息奄奄,进来之后也沒有余力注意一旁的百裡瑾了。他孤注一掷的抓着顾溢之的袍角,眼中全是对生的渴望。
顾溢之面色微变:“出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狗皇帝……”那人断断续续的将情况对顾溢之解释了一遍。
良久,顾溢之才明白事情的全部。
但還不等他做出反应,一旁的百裡瑾却是突然出手,他拿起一旁的花瓶对着那对顾溢之求救的男人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直到花瓶被彻底砸碎,那求救的男人也彻底失去了呼吸。甚至,那男人坚硬的后脑也被百裡瑾砸的血肉模糊。
顾溢之呼吸一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百裡瑾:“你为什么杀他?”
“为什么?”百裡瑾平静的看着他,“還不明白嗎?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啊!”他低低喘息了几声,回身坐回了一旁的软榻上。
“皇兄知道了你们的老巢,开始对你们出手了。而你最初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不就是不想再受到這群人的摆布,不希望娇娇越陷越深嗎?那既然這样,为何不配合皇兄裡应外合……”說到這裡,百裡瑾顿了一下。
然后,他声音越发冷厉:“彻底将這群人一網打尽,只有他们全部都死了,你的目的才能达到,娇娇也才能彻底安全。”
“全杀了嗎?”顾溢之抖着手指呼吸艰难。
他不希望娇娇越陷越深,可也从沒有想過将他们全杀了。
“顾溢之。”百裡瑾又道,“這世上从沒有两全其美。从你想要娇娇脱离他们的掌控开始,你们就已经不死不休了。”
“我……”顾溢之垂首。
他面前又掠過娇娇的容颜。
那是他午夜梦回之时才敢偷偷回味的甜蜜。
良久,终究是对娇娇的感情占据了上风:“好,那就,全杀了吧!”他出口的声音也沒有了往日的温和淡然。
百裡瑾讶异!他還以为還需要再费口舌說服他,却沒想到不過這么几息他就有了决断。
顾溢之虽然只是個傀儡太子,但他到底也是前朝遗族明面上地位最高之人。因此,当他伙同百裡瑾开始配合动手的百裡昭时,那些春风吹又生的前朝遗族便开始接二连三的一個一個被灭口。
裕王府,百裡昭好不容易将娇娇哄睡后,来到偏殿处理事物。
他看着手中传递過来的消息:“如此顺利嗎?”他神情惊讶极了。
那上面一個一個的,全是那些藏匿的极好的前朝遗族。他们成村落方式将自己巧妙的融入了大夏,平日都是老实本分的大夏子民,也正是因为這样,才让他们呈漏網之鱼逍遥了這么久。
而现在……
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被直接灭门。
百裡昭虽然高兴于他手底下之人的能力,却又诡异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总觉得,仿佛有一股势力在配合着他的动作。甚至,那种配合的默契也是如此的熟悉。
就仿佛,裕王在世一样。
想到這裡,百裡昭心头不由自主的弥漫上了一层阴霾。
将手中写着消息的折子合上后,百裡昭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呢?百裡瑾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死了就是死了,不管那配合他的人是谁,都必然不可能是百裡瑾,也不能是!
将接下来的事情吩咐下去后,百裡昭又回到了寝殿。
此时娇娇已经醒過来了。
“百裡昭。”娇娇软软的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今日感觉如何了?”百裡昭上前将娇娇抱进了怀中。
今天是他召御医为娇娇诊脉的第十天,刚开始那些御医拿不出来具体有效的治疗方案,为此,百裡昭差点火大的直接将這些人全杀了。
但沒過两天,那些御医就阴差阳错的弄出了一個药方。娇娇喝了那药方熬出来的汤药之后,整個人以肉眼可见的方式健康了起来。
到现在第十天,娇娇身体裡的毒素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
“好多了,就是想你了。”娇娇甜蜜的抱住了百裡昭的腰身。
百裡昭享受于娇娇這样不设防的亲近,這让他有一种她们已经是至亲夫妻的错觉。
“前朝如何了?”撒娇過后,娇娇抬头看着百裡昭。
前朝?
百裡昭眸色不由的深了起来。
因为那次听到的娇娇的心声,百裡昭对张迁有了怀疑和堤防。所以他将安置后妃的事情给了张迁。
本以为那张迁不過一介小官,就算能处理了這件事情,他本人也必然不会好過。可让百裡昭诧异的是,张迁竟然将這件事情处理的非常圆满。不過短短几天時間,那群女人就被他顺利的接出了皇宫不說,那群人身后的势力也沒有插手制造混乱。
一切他推测出的意外都沒有发生。
但恰恰因为這样,更加让百裡昭对张迁生出了堤防之心。
为此,他還专门召见了张迁几次。但就算這样,他也沒有从张迁心声中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每次召见张迁时,他也总是言行如一,除了同他对答的话语,他的心声都是一片空白的。
這甚至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次听到的娇娇的心声是他的听错了似的。
甚至娇娇這边,他也再沒能听到有关张迁的话语了。
也许……真的是他多想了呢?
“那些女人已经出宫,前朝也很风平浪静。等你彻底好了,我就会让人上奏立后。然后,用命格和凤命为你造势。到时候,我們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嗯!”娇娇笑颜如花。
百裡昭再次离开后,娇娇面上幸福娇艳的神色一收。
已经十天了,张迁這么多天都沒有再联系她。
不過,這十天她的身体却在一天天的好转。
想到這裡,她找人将府中张迁安插进来的人叫了进来。
张迁从沒有为這些人做過掩饰,因此娇娇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是他的人。
那进来之人是個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负责为她煎药的丫鬟。
“见過王妃娘娘。”小丫鬟不卑不亢的对娇娇行了一礼。
“起来吧!”娇娇慵懒的看着她。
“我身体之所以会好转,全是你们家大人做的吧!”娇娇起身走到那小丫鬟身前。
小丫鬟眼睑微垂,低低的嗯了一声。
“怎么不敢看我?”娇娇伸手捏住小丫鬟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娇娇轻笑一声:“這神色,你可真不像個奴婢啊!”
小丫鬟還是不說话。
娇娇无趣的撇了撇嘴:“不愿意說就算了,你下去吧!”
“王妃娘娘。”那小丫鬟却是沒有动,她孤注一掷的看着娇娇,“王妃娘娘可知您這几天是怎么好起来的?”
“怎么好起来的?”娇娇斜眼看她,“自然是御医治好的。”她故意道。
“不。”小丫鬟眼含热泪,“是我家大人,若是沒有我家大人给的药引子,您怎么可能好的如此快速且沒有丝毫痛苦。”說到這裡,她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瓶子。
“這裡面就是我家大人给的药引。是……”她认真的看着娇娇,“是我家大人的心头血。”
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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