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防御玉佩
追月弓能被称为镇宗之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杀伤力,更因为它所射出的箭会锁定对手,路线不明,不知道从哪個方向疾射而出,行踪十分诡异,因此让被锁定的人防不胜防。
季观棋也顾不得别的了,用剑鞘挡开两只箭之后,第三只箭自林子中射出,居然是对准了路小池的后背,雪亮的剑光掠過,這只箭直接被季观棋斩落下来。
“季观棋!”乔游几乎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你要胳膊肘往外拐嗎!你身边的是谁?我們又是谁?亲近远疏难道你分不清嗎!”
“路小池先拿到的万灵草,且我答应過他。”季观棋右手握剑,侧身将路小池护在了身后,面对着乔游咄咄逼人的模样,一字一句道:“亲近远疏……此话倒好,只是這算是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你說這话。”
乔游的脸色沉了沉,他再次道:“季观棋,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把万灵草交出来,小师弟之前身中剧毒,若非师尊将解毒丹给了你,小师弟的毒也不会至今有所残留,需要万灵草清理毒素,把万灵草交出来,今日之事,我就当沒发生過。”
“当初解毒丹是我找到的,而后這也是仙尊给我的,你若是有不满,就回去问你的师尊。”季观棋根本不怵,他目光清明,朗声道:“此灵草我需拿去救人一命,绝不交出。”
“好!”乔游被气笑了,他握着追月弓的手青筋暴突,几乎能听到指骨间的摩擦声,而后冷声道:“你自找的!”
听到季观棋這么說,他便不再留手了,六只箭搭上了追月弓,刚刚射出之后便再次搭箭。
而此刻萧堂情還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旁边的乔游已经吼道:“你在干什么!萧堂情,你就看着外人這么欺负咱们小师弟嗎!”
奚尧从头到尾沒有吭声,他似乎是想要阻拦,却什么也沒做,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场上。
乔游的进攻来势凶猛,季观棋单手扶着路小池,而后直接绕身一圈,一把君子剑在他手中宛如游龙,剑光环绕四周,如影随形,這剑法的确是非常高超,非苦练而不能成。
其中一支箭直接擦着季观棋的腰侧過去的,腰间悬挂着的遮挡面容的法器香囊直接撕裂了,季观棋本来的面貌便显现了出来,一旁的路小池看着面前清俊至极的人物愣了一瞬。
“乔游,凡事讲点道理。”季观棋将最后一支箭直接打碎之后,手腕也被震得有些发麻,他面色不改道:“你现在到底是为了拿到万灵草,還是想要报私仇。”
“报私仇?”乔游的十二只箭都被打下来之后,脸色已经愈加难看,他眸光沉沉道:“你也配!”
追月弓本就可以多只利箭同时射出,最出名的莫過于天罗地網,羽箭直接将人包裹住,根本无处可逃,最终下场也是万箭穿心。
但最厉害的,還是上一辈子直接射穿了季观棋肩胛骨的箭,只需要一支,速度极快,转瞬之间到达眼前,且几乎能射穿任何东西,包括别人的本命武器。
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追月箭。
萧堂情就是在這個时候出手的,季观棋早就防备着他。
但這么一来,他就需要一对二,本身他的实力就比萧堂情和乔游差一些,這两人的品性暂且不论,但天赋的确是担当得起天之骄子四個字。
季观棋的手腕被双刃刀震得生疼,虎口都裂开出血了,那边又有乔游的箭,他情急之下,只能立刻扔出了剑鞘,挡住一击,而后将旁边的路小池扔到树边,头也不回道:“跑!”
他挡不住這两人太久的,更何况旁边還有一個一直沒有出手的奚尧。
至于他为何知道,自然是因为他尝试過這滋味了。
“大师兄。”萧堂情持刀逼近了他,一刀一剑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道:“不過是個外人,何必为了這個一個外人,一個草药而和自家师兄弟为敌。”
“丢掉玄天令的那一刻,我便已经不算是玄天宗的人了。”季观棋回道:“若是不满,回去将我的名字从玄天宗的石碑上划去便可,算什么自家师兄弟?”
他說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称得上平静,仿佛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今时今日才說出口而已。
“原来你是真的想要离开玄天宗。”原先萧堂情就有這個感觉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玄天宗镇南仙尊,這是何等尊崇,且又是其座下首席大弟子,這個地位可以說整個修真界抢破了脑袋都够不着,可季观棋居然真的就這样轻描淡写地放弃了。
路小池被扔到一旁滚了几圈爬起来,他身上沾了不少淤泥,眼瞅着季观棋和那两人打架,他想要上去帮忙但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够,不仅帮不了季观棋,還会拖累他。
“万灵草。”路小池忽然扬起了自己的乾坤袋,一咬牙,喊道:“万灵草在這裡,追我啊!”
說完,他就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他天天爬山,腿脚工夫的确厉害,季观棋听到這话的时候就知道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咬着牙道:“傻子。”
“师尊从小教导,不能因一己之私拖累旁人。”路小池奔袭在逃跑的路上,旁边的毒虫蛇蚁被他惊起一片,他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树枝划伤,但也不敢停下:“为了拿到万灵草,李公子已经帮了很多忙,不能拖累他……不能拖累他。”
无论他是李不语還是季观棋,都是他路小池的恩人,他不能拖累恩人。
乔游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一柄剑挡住了,季观棋反手握剑,剑气直接斩向乔游,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追什么?”季观棋反手握剑立于人前,他肩背停止,身形略显消瘦,但眉目之间正气凛然,君子剑的剑光环绕四周,他道:“不是要试一试嗎?来。”
季观棋第一次被一個人保护,居然還是個萍水相逢的人,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他从不辜负任何一個对他好的人。
其他修士本来瞧着這边有些热闹,以为是有什么天材异宝,结果一来就发现了镇南仙尊座下的几個弟子在打架,顿时不敢冒头了,生怕被殃及到。
即便如此,也有人认出了被围攻的正是季观棋。
“這什么意思?其他两個弟子围攻大弟子?”有人不解道:“這算是同门相残了吧?”
“哎呀,都是同门师兄弟,而且君子剑向来关照师兄弟,名声在外,還能打到哪裡去?”另一人摆了摆手道:“就当是看看热闹吧,這种热闹可不常见。”
然而当乔游的“天罗地網”出现时,在场所有的修士都倒吸了一口气,就连萧堂情脸色都变了,厉声道:“乔游!你疯了嗎!”
“他自己說他不是玄天宗的人。”乔游哪裡受過這种奚落,怒上心头:“就算杀了他,师尊也不能說我什么!”
季观棋直接甩开君子剑,剑身横放,剑光四起,眼看两大杀招就要撞到一起了,到时候只怕无论是乔游還是季观棋都讨不到好,而围观的修士更是不敢再看,立刻選擇逃离這裡,就在此处,萧堂情微微皱眉,最终還是在天罗地網的覆盖范围内稍稍侧身,让出了一條路来。
既然季观棋见到他时沒有异样,就代表那晚对方应该沒察觉到是他。
那么既然這样……让他一條活路也无妨。
萧堂情是這样对自己說的,所以他選擇了最后一刻侧身让开了一條生路。
……
路小池慌不择路,只知道一直往前跑,虽然万灵草被拔出了之后,那一块的瘴气散去了,但這并不意味着危险减少了。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整個人在地上摔了好几次又爬起来,甚至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口,只想着赶快往前。
四周的毒虫都被他惊动了,震动着翅膀朝他所在的方向飞過来,路小池一边胡乱挥手试图将這些全部拍开,一边往前狂奔一步不敢停留。
不乏也有其他散修盯上了他,在路小池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跟在身后了,准备来一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這小子身上肯定有好东西,不然能让乔少宗主他们盯上?”其中两名修士速度很快,明明已经追上了路小池却沒有主动攻击,时不时故意往他旁边射出暗器,逼得路小池倒地躲過,看着他狼狈不堪样子笑出了声,仿佛是在遛狗一般。
“咔——”一声轻响,路小池捂着腿在地上翻倒了好几圈,他倒吸着凉气看着自己的腿,上面赫然扎着一柄黑色的飞镖暗器,隐隐看到尾部带着一点怪异的符文。
路小池紧张爬起,一句话也不多說,拖着伤腿继续往前跑,即便已经痛得眼前发黑,但還是要跑。
“這小子還挺能忍痛的。”其中一個修士道:“要不咱们两個试试准头?谁要是能先让這小子不跑了,這宝物就归谁的。”
“此话当真?”另一名修士问道。
“当然当真,不過先說好了,不能直接毙命,否则可就算是作弊了。”這名修士补充道。
两人一拍即合,显然這两人是同门,使用的都是暗器,如果乔游在的话必然就能认出扔向他的三枚暗器和這两人所用的一模一样,可不是季观棋在暗算他。
然而這两人刚刚拿出了暗器,尚未来得及出手,就感觉四周的毒虫振翅声忽然消失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就连林野间灵兽的吼叫声也沒了,四周安静得可怕。
“老二,你有沒有感觉哪裡不对劲?”之前說话的修士握着暗器,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总觉得浑身有些发毛,便用肩头顶了顶旁边的人,道:“你說句话啊。”
另一個刚刚還在說话的修士被他轻轻一推,浑身僵硬地直接从树上直接掉下去了。
他仰面朝上,面色青白,显然是中毒死的,喉咙上更不知道何时被黑色的暗器直接穿透了,鲜血還在往外涌,這黑色暗器一看就是他们自己的。
“老二?”這修士立刻起身,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在同伴尸体和自身活命之中,只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立刻拱手对着空气道:“不知前辈在此,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立刻就走!”
說完,他沒有半点犹豫,直接转身就跑,生怕跑得慢一点自己也会和老二一样被這样悄无声息地杀了。
捂着伤口在下面跑的路小池自然也听到了,他误以为是季观棋来了,正准备一脸惊喜地回头时,却瞧见了前面御剑而行的人,他不认识這個人,但相距這么远,仅凭威压便已经让他寸步难行,路小池心中骇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地感觉到眼前這個人的实力远在刚刚說话的两個散修实力至上,也在乔游,甚至是季观棋的实力至上。
不,应该說远超他们。
路小池有种强烈的预感,对方真的想要杀自己,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而已。
“我……我這就走。”路小池的右腿受了伤,根本动不了,他扶着树一瘸一拐地往后退,最后干脆摔在了地上直接朝前趴着,一边爬一边說道:“我這就离开,我什么都沒看到。”
“交出万灵草。”乌行白垂眸看着下面的低阶修士,修真界内本就凭本事行事,在他看来這样的修为进福地洞天這种顶级秘境,纯粹就是在找死。
但他现在对杀人沒兴趣,他只需要這個万灵草。
万灵草,是疗伤圣药,配合洗髓丹是再好不過的东西。
路小池攥着手裡的乾坤袋,他其实也猜到了眼前這位修为极高的人是为了万灵草而来,可是他還是抱有着一丝期望,如今对方亲口說出要万灵草之后,路小池的心都颤抖了两下。
“仙尊。”路小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跪下,他磕头道:“仙尊,我需要着万灵草救命,求仙尊放過我吧。”
在乌行白面前求饶的人沒有一万也有几千了,他眼神平静地看着下面诚惶诚恐的路小池。
“仙尊,求求您!”路小池的额头磕破了,血淌了出来,弄得他脸上都是血污,再次抬头看向乌行白的眼神裡满是祈求,道:“仙尊要什么都可以,但這万灵草,我……我真的是用来救人命的。”
“给我。”乌行白的耐心显然不多了,他眉宇之间浮现了一丝烦躁,路小池本就善于察觉他人情绪,立刻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他紧握着自己的乾坤袋,倒不后悔自己进了這福地洞天寻找万灵草,只是有些后悔连累了季观棋。
他一咬牙,猛地爬起身来,沒有半点停顿朝着身后相反的方向逃去。
他是拼了命跑的,几乎发挥了自己最大潜能,甚至顾不得之前季观棋给他的不能御剑飞行的警告,直接甩出了武器御剑而行,但终究還是被乌行白随意挥手便打落在地,摔得连吐了好几口血。
這番逃跑行为在乌行白眼中如同玩闹把戏,沒有半点作用,而他已经沒有耐心了,本来是不想杀掉路小池,但如今這人這般反抗,他也只能杀掉眼前這個低阶修士,才能抹掉乾坤袋上的印记,拿走裡面的万灵草。
他随意抬手,甚至连眸子都沒有看向路小池那边,任意挥下,顿时路小池所在的地方直接被锁死,他即便再见识浅薄,也能认出這是名震四方的“画地为牢”。
不,或者說,這還算不上是画地为牢,只是乌行白随意一挥而已,但能做到禁锢空间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了。
“镇南仙尊!”路小池极其震惊。
然而他甚至只能震惊,因为他看到這由金光铸就起的画地为牢,就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到了,沒有人能在镇南仙尊眼前逃走,从来沒有。
果然紧接着的下一招就是直取路小池的性命,巨大的灵力威压扑面而来,让路小池连抬头的勇气都沒有,刚刚能转身逃走已经是耗尽他所有的气力了,他绝望地想着自己還沒给师尊带回救命的万灵草,他甚至還沒等着“东西南北”长大,也沒来得及孝敬将他从小养大的师尊,他怎么就要死了呢?
這個世界真的好不公平啊。
可惜這次进来,還连累了李公子。
路小池心如死灰地闭着眼睛,准备迎接自己人生最后一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一睁眼就看到了一枚玉佩在前面挡着,爆发了和乌行白攻击而来的金色灵力一般的灵力,并且形成了屏障,竟然抵挡住了乌行白這一击。
不等路小池迟疑,就感觉身后被人重重一压,而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道:“走!”
他肩头一疼,被人直接拽起来,朝着林子裡狂奔,季观棋也直接御剑而行,但他似乎不太稳,干脆直接喊了一声:“青鸾!”
刚刚還在和别的灵兽打架的青鸾立刻回头,张开巨大的翅膀飞跃而来,刮起的阵风都让其他修士站也站不住。
季观棋收了剑,带着路小池一起摔在了青鸾的身上,他捂着胸口,拍了拍青鸾,哑声道:“快走!”
青鸾仰天长鸣,而后一转身便带着两人朝着更远的山裡飞去,本来就是飞禽灵兽的它速度上极为优越,当年季观棋就是将這青鸾送给乌行白的,在他眼裡,乌行白配得上這世间最好的东西,所以为了得到灵兽青鸾,他也是废了不少心血的,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死后,乌行白到底有沒有放青鸾自由。
他拄剑而立,半跪在了青鸾的背上,回头看着站在地上望着他远去的乌行白,季观棋比谁都紧张,他生怕乌行白在這個时候攻击,那他真的很难逃掉。
但乌行白沒有,他只是仰头看着青鸾带着季观棋飞远了,直到消失在了视野裡。
“你用我给你的玉佩,去保护别人?”乌行白走到碎裂的玉佩前,半蹲下身子,将碎片都捡了起来,放在手心裡,這本就是他给季观棋的一次性防御工具,却沒想到居然被对方用在了此处。
他略微垂眸,一向风云不惊的脸上浮现了难以遏制的怒气,轻轻一握這玉佩便将其碾碎。
乔游三人也是在這個时候赶到的,沒瞧见别的,但是看到了乌行白碾碎玉佩的一幕,乔游顿时震惊道:“季观棋竟然将师尊你给他的玉佩弄碎了?!”
他本来還想继续說话,却发现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来,再次被禁言的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错了。
一旁的萧堂情和奚尧也不敢为乔游求情,萧堂情恭敬道:“师尊,我們发现了大师兄的踪迹,但是他又走了。”
“跟在他旁边的人是谁?”乌行白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好友。”萧堂情有些摸不准乌行白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眼角余光轻轻查探了一下乌行白的脸色,而后飞快地垂眸,继续道:“师尊,是否要继续寻找大师兄?”
“不必。”乌行白转身朝着林子裡走去,道:“本尊自有打算。”
他的语气听上去和平时一样,但不知道为何,萧堂情就是感觉到自家师尊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一時間也說不上来哪裡不对,总归看他随手禁言乔游的样子就知道乌行白的心情肯定不好,這個时候還是不要往跟前凑比较明智。
往常乌行白心情不好时,乔游和萧堂情都是不敢往他眼前去的,只有季观棋能耐着性子跟在乌行白身边,如今他人跑了,剩下這两個一時間都不敢动了。
奚尧更是不必說了,从入门开始就沒见過乌行白几次,此刻眼中满是敬畏,半句话都不敢多言。
等乌行白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乔游才算是解了禁言,他根本不敢对乌行白心生怨怼,只能不解道:“我也沒說什么,怎么师尊总是禁言我?等回去让我爹去师尊那儿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是不是师尊对我有什么不满。”
“這是什么?”萧堂情懒得搭理他,正准备回身时,却发现了一具修士的尸体,而脖颈上则是一枚暗器,且這邪修手中的暗器和脖颈上的暗器是一模一样的。
“這暗器……怎么和之前咱们追季观棋的时候遇到的暗器一样?”乔游半蹲下来看了眼,顿了顿,道:“难道是他们内讧?”
“我觉得不是。”奚尧咳嗽几声,而后开口道:“杀死這修士的暗器上還有一点师尊的灵力残留,我想,是师尊取了這暗器杀了他,也就是說……可能师尊一直跟在我們身后,所以当這人用暗器暗算我們的时候,师尊就为我們出口气了。”
“這么說……之前射出的三枚暗器不是季观棋弄得?”乔游心裡有点别扭,刚刚因为以为是季观棋对他用了暗器,所以他直接对季观棋用了天罗地網,那样的杀招,即便是萧堂情想要走出来都得受重伤,即便是他后来从萧堂情那边的出路跑了,但想必也不会太好過。
“之前你为什么给他让一條路?”乔游想起了這茬子,他看向萧堂情,问道:“你到底在帮谁?”
“你真的想杀他嗎?”萧堂情反问道。
乔游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冷笑一声:“他要是对我求饶,我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马。”
“但他的性格你不了解嗎,那种情况,宁死不屈。”萧堂情說道:“既然這样,不如都给彼此一個台阶下。”
乔游有些想要反驳又不知道从何說起,他烦躁地直接踹了一脚旁边的树,恼怒地朝着林子裡走去。
“小师弟。”萧堂情瞧着旁边的奚尧,安抚道:“虽然沒有万灵草,但這裡一定還有别的疗伤圣药,我定会为你寻来。”
“要是知道這万灵草是大师兄要的,我說什么也不会再要。”奚尧叹气道:“弄成這样,是我的错。”
“不,本来就与你无关。”萧堂情瞧着眼前這個畏寒体弱的小师弟,略有些心软道:“不是你的错。”
被他们议论的季观棋此刻正靠着青鸾,他脸色苍白,褪去了法器易容的掩护,他本来的样貌出现在路小池面前,路小池還有些不适应,已经偷偷看了好几次。
“要說什么?你可不是個有话不敢說的性子。”季观棋低咳了几声,抬手掩唇,不容声色地将手背血色藏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剑,眼中带笑道:“說吧。”
“你是……季观棋。”路小池不是在问,他已经确定眼前人是谁了,沒了布條包裹的君子剑剑身虽不华丽,但灵气十足,上面银色的花纹看上去非常古朴。
“嗯。”季观棋点了点头,他道:“還有呢?”
“沒了。”路小池对季观棋为什么要离开玄天宗,为何隐姓埋名都沒有问,既然对方選擇了藏匿這些事情,就說明对方根本不想提起,他又何必戳人伤心处。
季观棋就喜歡路小池這种聪明,他唇角带笑道:“万灵草還在嗎?”
“在的。”一提起万灵草,路小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道:“镇南仙尊之前也是想要万灵草,我……你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了。”
季观棋其实已经决定和玄天宗,和镇南仙尊脱离关系了,但听到对方想要万灵草,還是不免想到了之前乔游說奚尧需要万灵草。
這不用想都知道万灵草是给谁的。
但這都与他无关,乌行白想要关心谁,照顾谁,对谁好,都跟他季观棋沒有半分关联。
“好好拿着万灵草,等会从這边离开,這是后山的出口,一般人不太知晓。”季观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出去后,应该就是你說的那個神庙,你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過這個秘境,更不要說万灵草,明白嗎?”
“我懂,身怀异宝,必然会引起杀身之祸。”路小池坚定点头。
所有人都以为秘境从哪裡开启,只能从哪裡出去,实则不然,上辈子季观棋就是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這個裂口才出去的,得以保住一條命。
所以当时不少人都以为季观棋死在裡面了,但他最后還是拖着重伤的残躯爬回了玄天宗。
现在想来,自己也是不识好歹,旁人都已经不问他死活了,他就该知趣点离开,但凡上辈子稍微耳聪目明一些,又何必落得最后那样的下场。
“那你呢?”路小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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