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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奚尧之死

作者:九流书生
两人一直赶路,在客栈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上午李行舟特地去了趟天机门,季观棋本来也准备一起去,可李行舟拦住了他,道:“我去告知一下宗主關於知问仙尊的事情,你……你在客栈等我一会儿。”

  季观棋也知道知问仙尊的事情估计在天机门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也许這個时候,对方并不想要别的宗门上门,毕竟知问仙尊对于天机门的意义和镇南仙尊对于玄天宗的意义几乎是差不多的。

  李行舟出门之后,回头看了眼這客栈,而后直接转身去了玄天宗。

  這一点他倒是沒有骗季观棋,他真的要去一趟玄天宗,只是不止是为了知问仙尊得事情,而当他到了玄天宗的时候,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会来,已经在等着他了。

  “慕宗主。”、

  李行舟,不,应该說是乌行白身着往常一般的黑金衣袍,他一进来,慕宗主便立刻起身恭迎,恭敬道:“仙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必。”乌行白還记挂着客栈裡的人,他来无非就是问两件事情,但不等他开口,对方已然知晓,道:“知问仙尊陨落乃是整個修真界的不幸,然而,我天机门只是与天道有所沟通而已,无法左右他人生死。”

  “仙尊若是想问有何方法转移天谴。”慕宗主深深叹了口气,道:“這個問題,您已经问過我很多次了,我也回答過您很多次,只有两條路,血缘至亲,或者夫妻。”

  乌行白站在大殿之上,他看着眼前的慕宗主,而后一言不发地直接离开了。

  片刻后慕宗主才缓缓摇了摇头,道:“死局。”

  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季观棋正在赌坊外面,他似乎是考虑如何进去,却不想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两個人,乔游和奚尧仿佛也是過来玩乐的,看得出来乔游很高兴,不断跟在奚尧旁边說說笑笑,直到看到了季观棋,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季观棋有些后悔今天出来了,早知道出门就该看看黄历的。

  “大师兄?”奚尧显然也是很吃惊,他立刻拉扯了一下旁边乔游的衣服,道:“那边是大师兄。”

  乔游冷哼了一声,抱臂不愿意說话,显然還是记恨之前季观棋帮了李行舟沒帮他的事情,此刻正在给季观棋脸色看,然而对方却沒有如他所愿地過来解释,反倒是直接拿着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往脸上一扣,便径自进入了赌坊裡。

  “季观棋!”乔游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怒道:“你看不到我嗎!”

  等他說话的时候,季观棋早就进去了。

  “要不我們也去玩玩吧。”奚尧的目光落在了這赌坊的门口,他唇角带笑道:“毕竟是大师兄,宗主不是說了嗎,让我們在外若是遇到大师兄,定要好好劝說。”

  “劝說?他不是要走嗎?我巴不得他走。”乔游话虽如此,却也拿了個面具戴上,他道:“走,去看看他要干什么,可别在外面落了玄天宗的名头。”

  奚尧接過了另一個面具,跟在了乔游的身后,面具挡住了他的脸,旁人看不到他唇角微微扬起的笑容。

  這還是季观棋第一次来赌坊,之前从未来過,第一层都是一些人在赌金钱或者是灵石,他穿梭其中,裡面不乏有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人都戴着面具,季观棋注意到后来进来的两人,他心中喟叹,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最后選擇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走過去。

  “买大买小!压定离手!”裡面的人喊道。

  季观棋摸了摸自己贫瘠的乾坤袋,以前還是鼓囊囊的,可惜后来大多数都被三头蛟搜刮走了,此刻只能从裡面拿出了一点碎银随手压了一個。

  他选的這块僻静,又有人遮掩,本想乔游应该是看不到他了,倒也不是他怕了乔游,主要是乔游這人着实是有些不讲理,根本沒什么好說的,能避开一個麻烦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却天不遂人愿,一個上品灵石放下,众人皆看向了乔游,只见对方抬了抬下巴,对着季观棋說道:“跟嗎?”

  “大师兄。”奚尧跟在旁边,道:“你走的太快了,我們差点沒跟上。”

  季观棋刚要准备說话,却不想后面一把折扇直接压在了赌桌上,季观棋愣怔了一下,扭头就看到了一人戴着狐狸面具,但不难猜出這是谁。

  “居然是法器!”有人惊呼道:“大赌局啊。”

  “你是谁?”乔游皱起眉头,不满风头被人夺走,道:“你跟我赌?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李行舟哼笑了一声,眼神裡透着一丝不屑,如同看蝼蚁一般,道:“你跟不跟。”

  “跟。”作为玄天宗的少宗主,他的身家也是相当不菲的,立刻也拿出了法器上去,而后就瞧见对方拿出了更好的,一時間這哪裡是個赌桌,都快成展示柜了,一旁的季观棋看得目瞪口呆,连忙拉扯住李行舟,低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李行舟的声音裡带着笑意,却压根儿不掩饰,直截了当道:“我就是要他难堪,敢上這個赌桌,他就得有下不了台的打算。”

  “你!”這话直接惹怒了乔游,他暴脾气直接上来后,伸手掀翻了赌桌,旁边的人看到之后纷纷朝着這边走来,乔游直接伸手,出了追月弓,這等神兵利器有谁不认识,顿时他的身份就暴露无遗了,有人喊道:“追月弓?!竟然是乔少宗主!”

  乔游扬起了下巴,他看着眼前人,道:“你算什么东西?”

  季观棋直觉不妙,连忙握住了李行舟的手,低声道:“這裡是大梦。”

  這裡是大梦,天机门的地盘,上面還有顶级灵兽金孔雀坐镇,象征着天道所在,這裡不能闹事。

  “沒事。”李行舟似乎是沒想到季观棋能握住他的手,下意识愣怔一瞬,而后反握住,安抚道:“他赢不了我。”

  乔游的脸色都黑了,他目光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怒道:“你们在干什么!季观棋,你還记得你是谁嗎!”

  季观棋叹了口气,又来了,所以他就說遇到乔游就沒好事。

  “還有你!你谁啊!”乔游又将矛头指向了李行舟,愤怒道:“你们天机门管不管弟子了!你是谁,我要去跟慕伯伯好好說道說道!”

  “随便。”李行舟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行舟。”

  “好,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乔游,你可知我师尊是谁,你可知他师尊是谁?”乔游冷笑道:“你等着吧,等我将此事禀明师尊,定要让你们两個尝尝厉害。”

  季观棋:……

  李行舟眸光微微沉了沉,他道:“那就试试。”

  他语气平缓,沒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而就在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人穿着金色衣袍,手捧一個金色孔雀的摆件走了過来,一旁有人惊到:“金孔雀大人!”

  大家顿时都后退了一步,于是這人便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四人,而后微微笑道:“四位,金孔雀大人有請,請跟我們去顶楼。”

  李行舟和季观棋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着实沒想到這么一闹,居然還能看到金孔雀,然而跟着這人上去的时候,季观棋就发现事情沒有這么简单。

  “赌坊裡的规矩,但凡在赌坊闹事的人,双方都要在顶楼的天道赌盘上赌上一局。”走在前面的人笑着道:“两位,可敢?”

  “這有什么不敢的?”乔游是個一点就炸的脾气,這种问他敢不敢的时刻,他想也不想。

  别說是季观棋和李行舟了,就连旁边的奚尧都闭了闭眼睛,显然是颇为头疼。

  前面那人笑了一声,道:“几位,請吧。”

  所谓天道赌盘,就是和玄天宗那块天道石碑相同,只是這块要小很多,赌的则是人的气运。

  他们走近了顶楼,才发现這裡和楼下完全不同,如果說楼下是热闹精致,這裡就堪称是金碧辉煌,恨不得地板都是用金子铺陈的,旁边李行舟低声道:“金孔雀是顶级灵兽,最喜歡各种名贵物件和财宝,而且一双眼睛能透過乾坤袋或者法阵看到裡面掩藏的宝物。”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极为贪心。”

  季观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被称为“极为贪心”的金孔雀此刻正欣赏着自己的羽毛,它的羽毛如同金子做的,十分绚烂,此刻正躺在一堆珠宝法器裡,听到有声音之后才道:“来了?后面两個不能参加,前面两個赌吧。”

  后面两個指的则是李行舟和奚尧。

  “为什么?”李行舟眼神微微一沉,道:“为什么我不能参加。”

  前面的珠帘稍稍晃悠了几下,而后它走了出来,迈着小步子,目光落在了李行舟它们的身上,道:“你赌什么都会输,拿什么赌?他赌什么都会赢,有什么好玩的?我不让你跟他赌,是在帮你,你可别不识好歹,小子。”

  金孔雀的眼睛从李行舟身上落到了奚尧身上,意义深长地說道:“你们两個都不是我的客人,可别来砸我的赌局。”

  而剩下的两個自然就是季观棋和乔游,這天道赌盘看上去如同白玉一般,下面似乎是盖着某种法阵,看上去透着一种說不出的威严,偏偏這么充满了正气的东西却出现在了赌坊裡,看着都让人觉得诡异。

  “想清楚了,這赌局一旦开了就不能关上。”金孔雀的尾巴在身后拖着,看上去金光灿灿,让人挪不开眼,它转過头一脸暧昧道:“三局两胜比大小,谁赢了,谁就能问我一個問題,输了,那可就得赌上自己的运气了。”

  季观棋本身就是想要询问金孔雀問題的,這一說倒是正合他意,他点了点头看向眼前的乔游,道:“我赌。”

  “谁怕谁啊!”乔游本就争强好胜,都不需要激将法,他比谁都冲动,立刻道:“来!”

  李行舟轻轻瞥视了一眼這金孔雀,而后退到了珠帘后面,一扇木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了,同样被关在了外面的還有奚尧,对方裹着白色狐裘,脸色苍白,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病了,在后面已经咳嗽了好几声。

  “你与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奚尧看着李行舟,微微笑道:“道友?”

  李行舟闻言,略微侧头看向对方,他眼底掠過一丝嘲讽,而后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周围的景象骤然模糊起来,奚尧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剧变,他几乎是猛地转头看向了李行舟,而后想也不想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過去,這速度看上去可不想是個病弱之人。

  然而他失败了,只是撞在了透明的墙上便弹了回来,趴在地上吐了口血。

  “奚尧。”李行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道:“好久不见。”

  奚尧先是一惊,而后他爬了起来,死死盯着李行舟,嘴唇染血道:“你不是普通天机阁弟子,你是……”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有些难以置信,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了传音符,传音符无火自燃后就說道:“师尊?”

  前面的李行舟抱臂靠着,他轻轻转动折扇,道:“我担不起這一声师尊,奚尧,不,或者說我应该称呼你为……天道。”

  奚尧瞳孔骤然紧缩,那一刹那他似乎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中计了,脸色变幻莫测,捂着胸口往后退:“金孔雀這畜生竟然敢同意与你做交易来害我。”

  若是到了现在他還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真的蠢了,从踏入天权城的那一刻开始,眼前人就在算计了,进入赌坊是算计,玩赌局是算计,引来金孔雀也是算计,他们达成协议,引诱奚尧放松警惕,从而踏入這与其他地方隔绝的秘境之中。

  他沒想到在這大梦之中,這小小的一扇房间裡,竟然藏着一個秘境!

  “你竟然知道?!”奚尧脸上满是诧异,他不明白自己哪裡露出的破绽。

  “真正的奚尧已经死了吧,身体被你所夺走了,不,你应该還不算是天道,也许我更应该称呼你为,天道石碑。”乌行白的模样渐渐显露出来,他眼底沒有半点感情,轻声道:“让我猜猜乔天衣知不知道你就是天道石碑,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否则怎么会放心把你放在乔游的身边?”

  “呵。”奚尧捂着伤处,脸上苍白道:“他为了延续寿命,逆天夺命,夺我身躯,假装是我,与我融为了一体,从而躲過天谴,但我无处可去,堂堂天道石碑竟然如同走狗般流离人间,可是你又好到過哪裡去?乌行白,你为什么要帮乔天衣来杀我,你不恨他嗎?”

  乌行白面色不改。

  “你自出生第二日起便被他拿来作为吸引天谴的幌子,每一次的天谴都能要了你一條命,每一次的招魂咒再让你复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你为他承受了多少次天谴,镇南殿裡的密室裡刻着的招魂咒有多少條,你就死了多少次,那些刻纹上哪一处沾染的不是你的血?”奚尧身体摇晃,显然刚刚伤的也不轻,或者說這具本身就快要撑不下去了,他有些贪婪地看着乌行白的身躯,道:“为什么?你难道不想终止這种痛苦嗎?你是他的大儿子啊,你看看你出生时什么样子,你再看看乔游又是什么模样!”

  “乌行白,你不怨恨嗎?”奚尧的声音裡带着一丝蛊惑,他道:“你的母亲不曾救過你,却为了保护那個未出生的小儿子与乔天衣起了争执而被拘禁,最后生下孩子之后便撒手人寰,哦对,她死前怎么說的?她說她已经对不起一個孩子了,不能对不起另一個孩子,她要把对你的愧疚都补偿在乔游的身上。”

  乌行白握着折扇,他就這样安静地听着,仿佛說的并不是他。

  “可不可笑啊乌行白。”奚尧轻声道:“你越受罪越痛苦,你的父母越愧疚,越要补偿在乔游的身上,他就越是幸福美满,你要日日夜夜地看着他,還要看着他崇拜地看着你,叫你师尊。”

  “我看着都觉得可笑。”奚尧很清楚乌行白的心底防线,他凑過去,看到对方一动不动的样子,便上前道:“你要杀他嗎?可是在乔游眼裡,你是他的好师尊,他這個人被养得纨绔无礼,蛮横霸道,偏偏对你尊敬得很,比对他的父亲都更加亲昵,乌行白,你多少次想要杀他,看着他与你母亲相似的那张脸,是不是又会想着如果杀了他,你的母亲会在天之灵都在恨你。”

  “說够了嗎?”乌行白低声叹了口气。

  “什么?”奚尧下意识顿了一下,而后浑身骤然一震,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从腹部穿過的一柄剑,剑身伤痕累累,无数符文,眼前的乌行白面色平静得令人发指,他道:“你說的這些,我早就不在意了。”

  “上辈子你杀了乔天衣。”乌行白半蹲下身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撑不住的奚尧,他唇角微扬,道:“你做的很好,可是這一次,你必须死。”

  奚尧的瞳孔骤然睁大,似乎根本沒想到乌行白会說這個话。

  “沒有我,你以为你如今這样的肉体凡胎,如何能骗過方天画戟,进入他乔天衣的身边呢。”乌行白抬起手,将剑刃拔出,鲜血顿时从奚尧的伤口处疯狂涌出,他异常不甘心地死死盯着乌行白,只见乌行白低声叹气道:“你知道嗎,你给我带来了大麻烦,让我无法回头了。”

  多少個日日夜夜,奚尧的身影出入大殿内,乌行白给他掩藏了多少。

  直到最后乔天衣死的那天,那老头子才明白眼前這個,就是被他占据身体的天道石碑本体。

  天道石碑不能倒塌,奚尧和乔天衣之间必须要有一個活着才能维持住天道石碑,原本乌行白以为杀了乔天衣,一切就解决了,却不想奚尧已经不是曾经维持世间正义,守护玄天宗的天道石碑。

  它学会了嫉妒愤怒,学会了谎言欺骗。

  于是,它在乌行白试图通過假象欺骗方天画戟,想利用天道摧毁掉乔天衣藏在方天画戟裡的最后一抹神识时,偷偷拦下了乌行白发给季观棋的最后一條传音令。

  季观棋根本沒有接到乌行白的传音令。

  但是他依旧去找了乌行白,所以乌行白以为是按照计划进行的,那一次捅入对方心口的动作,沒有半点犹豫,沒有半分留情。

  最后季观棋死了,乌行白根本沒想到会是這样,直到季观棋死后多年,他才找到了挽回的办法,也才找到了当年真相。

  季观棋死时,他甚至催动了镇南殿的招魂符咒,就像是他每次生生死死的過程一般,他太熟练了,太自信了,自以为這样可以瞒過方天画戟,自以为策划得天衣无缝,却不想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季观棋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他从一开始的懵了,到震惊,到茫然,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的够多了,就算再失去一個,也不過是难過一阵子而已,很快就会麻木的,但是后来他发现他不行,這次不一样,這次沒有改正的机会。

  直到青鸾撞死在了万丈崖上,直到他最后抹杀方天画戟裡乔天衣的灵识时,才知道当年进入四象两仪裡,拼尽一身灵力,碎裂了所有经脉,只为了拿到灵草的人是季观棋,他从此从一個惊才绝艳的少年修者成为一個平凡无奇的大师兄。

  而一切,只是为了救他這個师尊。

  原来他其实不是什么都沒有,他曾经得到過一個少年最赤诚的爱意。

  一场长达十年如一日的追随,最后都断绝在了季观棋死去的那天。

  “我不明白。”奚尧死死握着剑尖,他瞪大了眼睛,嘴裡鲜血涌出,嘴巴一张一合断断续续道:“我和乔天衣,你难道要留下他嗎?你不……你不恨他嗎……”

  “恨。”乌行白平静道:“但我更恨你。”

  为了乌行白他自己的仇恨,他必然要杀乔天衣,但如果奚尧和乔天衣只能死一個,他可以忍下去。

  因为奚尧,他必须要死。

  奚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他已经說不出来话了,瞪大的眼睛瞳孔开始慢慢涣散,最后他倒在地上,松开了握着剑尖的手,临死前看着乌行白的眼神裡充满了怨毒。

  四周幻境慢慢消失了,但走出来的只有乌行白,不,应该說是只有李行舟。

  奚尧的尸体就和知问仙尊的尸首一般,永远被埋葬在秘境之中,不见天日。

  然而乌行白不知道的是,正在玄天宗大殿裡看书的宗主忽然微微一动,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過头朝着天道石碑看了過去,而后愣怔地站在天道石碑的面前。

  “宗主。”孙长老站在外面,恭敬道:“再過两個月各宗门的年轻一辈之间的比试又要开始了,這一次让哪几位弟子参加?”

  裡面沒有人回应。

  孙长老困惑道:“宗主?”

  過了好一会儿,裡面才传来宗主的声音,他有点儿迟缓道:“什么?”

  而后他像是整個人清醒過来了似的,摇了摇头,又道:“让萧堂情和乔游去吧,此事告知一声行白,毕竟是他的弟子。”

  “是,宗主。”孙长老应道,而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最近大概是太累了。”宗主坐在椅子上,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叹气道:“乔游這小子,一点都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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