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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作者:易之
然后再“隆”一下,告诉他如果過去這個坎,那么就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他自然非常高兴。“打”和“隆”是对应的,先让对方绝望,再给他希望,此时,对方已被牢牢拴住。

  “打”和“隆”其实都是“千”的手段,是不能分开的。如果只是出“打”千,千出得再好也沒用,因为对方绝望了,反正就是這命,认了,也就不会上钩了。所以說:有千无隆,帝寿之才。“帝寿”是黑话,蠢材的意思。

  最后一個字是“卖”,是一种挥洒自如的境界。你怎么說,对方就怎么听了。卖的第二层含义就是该收钱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是为了对方兜裡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卖也要卖得干净利索。

  祖爷传大家口诀时,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每讲一個字,他就把他经历的事情详细地讲出来,加以印证。

  這六字真言說起来容易,真正融会贯通却很难。如果這六個字都用上了,对方還是不太相信,或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那么還有最后一招:“出杀!”→文·冇·人·冇·书·冇·屋←

  “出杀”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只肥狍子,有点相信,而又不全信,处在模棱两可的境地。

  什么是“出杀”?說到底還是“千”的一個环节。比如你說他近期会有“血光之灾”,他半信半疑,你要给他解灾,他沒应,最后只掏了点算卦的钱,而沒上钩掏大钱解灾,此时就可以請示祖爷“出杀”了。

  祖爷会派只脚跟着那人踩点,摸清对方的日常活动范围,然后不出三個月,找几個混混把他拦在路上故意找茬,打他個鼻青脸肿。第二天,他肯定会乖乖地回来,說:“大师,应验了,应验了!真后悔当初沒听您的!”

  還有一种财主,你算他最近要破大财,他不信,那么祖爷就会找人在他后院放一把火,不出几日,他就会乖乖来解灾了。

  入行后第三年,我当上了坝头。祖爷說:“有良心的人才能当坝头。”他說我的心還沒完全死,将来可以做他的位置。

  我很难用简单的几句话来概括祖爷的性格,他狠起来,杀人不眨眼,他慈善起来,就像個菩萨。

  平日裡,祖爷会接济穷人,不是蜻蜓点水式地做做样子,而是实打实地帮扶。我不知道他這是良心的忏悔,還是灵魂的救赎。

  祖爷說做阿宝的最高境界是只圈恶人、坏人,像我第一次吊的老太婆,那不是阿宝干的事。那只是练手,也叫练心,善人敢骗,恶人就更敢骗了。

  其实,我在心裡一直为那老太婆祈祷。老天开眼了,第二年春天,她的儿子竟然真的回来了,很快全国也解放了。后来,祖爷让我在老太婆家的院子裡偷偷塞了很多钱。塞钱的时候,我感到又找回了自己。

  做阿宝的睡眠质量都不好,常常梦裡惊醒。有时是笑醒了,有时是吓醒了。沒活的时候,大家就拼命地喝酒,逛窑子,但有一個规矩,阿宝们要玩就去外地玩,可以尽情玩,就是不准在当地出现!

  因为阿宝们平时都是以最庄重、最道德的姿态示人,尤其是坝头们,开的都有门脸,平时天天坐门脸,都是道貌岸然,如果在烟花酒地被人看到了,那将是灭顶之灾!

  出去玩时,或多或少都要化化装,這对阿宝们来說不是难事,每個人都有几身行头、几块假胡子,行骗本来就要化装的。

  出去玩可以,但不能“走风”,“走风”就是在外地直接打场子,或者直接加入外地圈子,這是大忌。祖爷执掌這個堂口二十多年来,還沒有出现過一次“走风”。

  有的小脚在外面玩完回来,染上了花柳病,最后活活烂死。死前他說想见见爹娘,祖爷不让,祖爷說:“你這個死相见到他们,他们也会心痛而死。”

  后来那只脚死后,祖爷把他浇上柴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死后,祖爷每月都会派人给他家裡送钱,說他在外過得很好,就是太忙,回不去。

  我问祖爷为什么不定一個规矩,让所有人都不要出去嫖。祖爷說:“吃喝嫖是人的本性,做阿宝的用命在赌,为的是什么?你压住他的本性,他早晚都会反。吃饱了,喝足了,嫖够了,他才有力气干活。”

  那一刻,我感到人性是那么的可怕。

  祖爷唯一一次漏局

  新人们学习了六字真言后,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祖爷却說:“学会了六字真言,就离死不远了。”

  這一句唬得大家目瞪口呆,祖爷解释說:“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沒本领的人,从来不敢起贼心,只有学会的人,才敢铤而走险,本领是福,也是祸。所以,学了這些东西,做事时更应该小心!”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的确如此,沒学這些东西前,大家感觉无依无靠,学了這些东西,似乎抓到把柄,总想马上试一试,罪恶的念头一旦产生,危险也就随之而来。

  于是新人们开始猜想,除了這六字真言,還有沒有更高一级的秘诀,用来做最后的补救?

  “有!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学到,”祖爷說,“這最后的一招就是直觉!也就是第六感!直觉這种东西說不清楚,但确实存在,任何事情来临前,冥冥中都有一种预兆,只不過是有些人能感觉到,有些人感觉不到。”

  祖爷就是那种直觉最灵敏的人,也因此捡了一條命。那是祖爷唯一一次“漏局”。

  民国二十八年,那年国民党军统局的一個高官来当地督办,魁爷說這可能是個大“一”。只要祖爷亲自出马,肯定能圈一大笔。

  魁爷是当地黑社会头子,国民党搜查共产党,很多消息都是他来提供,很多活都是他手下来做。

  祖爷很少亲自上阵,只有高官,或者阔太太,或者财团主席,他才会自己做“相”。

  祖爷的“排面”是很好的。排面是当地话,就是长相,祖爷的谈吐也很高雅,只有他這种气质,這种谈吐,才配上大桌,做大局。

  祖爷对外的身份是“铁版神数”嫡系传人,报纸上将他和韦千裡相提并论。

  魁爷和军统局的人素有来往,還和一個高官拜了把子。這次要圈的就是他的拜把兄弟。

  魁爷早就嗅到他這把兄弟很宿命,于是便找机会对他說:“本地有個命理大师,很厉害,但很难請。”

  這位高官就让魁爷帮着约一下,一连约了三次都约不上。這叫欲擒故纵。

  后来几個月后,终于约上了,在一個茶楼见面,在此之前祖爷通過魁爷的叙述,已经对這個高官了如指掌。

  祖爷先让他报八字。祖爷說:“你28岁时,差点做枪下鬼。”

  那高官說:“是。”

  “你29岁时提的干。”

  那高官說:“是。”

  祖爷又說:“你命裡有三個太太。”

  那高官說:“是。”

  祖爷說:“你明年就有一劫,会丢掉官位。”

  那高官說:“哦?”

  祖爷說:“按我說的去办,我给你调一下风水。”

  祖爷详细为他說了如何调整风水格局。最后那高官握着祖爷的手說:“先生高人啊!”

  “来人。”那高官让手下拿来一個箱子,打开后全是厚厚的钞票,“先生辛苦,還請笑纳。”

  祖爷一笑:“能为局长效劳,已是鄙人大幸,怎敢再收您钱财?”說完,就走了。

  祖爷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他觉得不对劲,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分文未取。

  回家的路上,祖爷就发现有人在盯梢。祖爷头也不回,大踏步径直回家。

  刚到家,就发现家中站了四個特务,枪口立马对了過来,“跟我們走一趟吧。”

  祖爷问:“去哪?”

  特务說:“去见见我們局长。”

  祖爷被带回了局裡,那個局长阴阳怪气地說:“這点把戏,就想骗老子?”

  祖爷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那局长說:“我稍稍卖了個关子给你们,你们就上钩了。”

  祖爷马上明白了,這是個“枣”,他透露给魁爷的信息有诈。

  祖爷說:“什么意思?”

  那局长說:“魁二這個王八蛋是個认钱不认爹的人,从他给我介绍你那天起,我就起疑心了,[奇书網]我知道他了解我很多事,于是我就故意编了個28岁差点被毙的瞎话,结果你偏偏算出来了,你說你是不是该死!”

  祖爷一笑:“局长果然高明,确有此事。”

  那局长一愣。

  祖爷說:“魁二对我說局长要来算命,让我算准点。我們算命的不能保证每條都准,他就說他给我提供信息,捞的钱均分,他是道上的,我們算命的不敢惹,所以只能按他說的办。但是,局长,我分文沒取。因为我們算命的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那局长一笑,說:“那好啊,现在你就给我算,算准了,我就放了你,算错了,老子立马崩了你!”

  祖爷永远是祖爷,否则他都死十八回了。他微闭双眼,念念有词,過了一会儿镇定地說:“局长是這家生,那家养。”

  那局长一愣,“什么意思?”

  祖爷說:“把你养大的不是亲生父母。”

  那局长說:“你……你接着算。”

  祖爷說:“你家老宅南面应该有條河,或者有個水塘,否则局长不可能做官。”

  那局长沉默了一下:“你接着說。”

  祖爷說:“局长不說对与错,我不敢說了。”

  局长早已收敛了火气,說:“对,是有一水塘,后来大旱,早就沒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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