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不棄，我不離
“我知道。”從初墨口中聽兇手是太后，賀梔寧兩顆瞳仁縮得很緊，眼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懊惱。
她曾念蕭玄璟和太后尚存母子之情，放棄了殺心，而太后呢，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的底線，甚至險些害她一雙孩兒胎死腹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感受到賀梔寧身上迸發出的恨意，初墨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冷靜。”
“我的孩兒，險些因我一念仁慈而死，要我如何冷靜？”她擡頭，漂亮的眸子泛起薄薄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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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垂眼瞧着她，從她眼裏不僅看到了憤怒和懊惱，還隱約捕捉到了糾結和掙扎。
沉思片刻，他似明白她因何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今日，我入宮了。”坐回凳子上，初墨起入宮面見太后的事，“那老妖婆膽敢傷我徒兒徒孫，爲師豈會讓她好過。丫頭若信得過師父，就別插手此事。”
賀梔寧久久沒有話。
太后害她兒，她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可……
她是蕭玄璟的妻，她不希望將來蕭玄璟憶起太后時，同時想起她是殘害他母的兇手。
在知曉蕭玄璟還有一姨母，她多希望姨母纔是蕭玄璟的生母，可惜……事與願違。
初墨今日之舉，是爲她，爲她兒出頭，跟她親手所爲有何區別？
“丫頭？丫頭？”見她愣神，初墨再度起身，推了兩下她的胳膊。
賀梔寧堪堪回神，眼中的憤恨已然消失，只剩下些許迷茫之色，“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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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跳過剛纔沉重的話題，“孩子的名字可取好了？”
“老大蕭珏，乳名安安，老二蕭珩，乳名樂樂。”賀梔寧心不在焉地回道。
初墨暗歎一聲，若不是當年箏兒身不由己，璃兒亦不會與她母子分離多年，亦不會過得如此辛苦。
看來，他必須再加快進度。
“對了，丫頭可還記得生產那日對我過的話？”
賀梔寧微微一怔，“記得不太清楚，我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那倒沒櫻”初墨將蕭珩放在牀頭，“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來看你。”
“嗯。”
初墨離開了。
賀梔寧盯着他的背影，雲眸閃爍着幾絲異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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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門關走一遭，她的記憶愈發明朗。
與鳳箏兒，與初墨，與北慕，甚至那個俊美絕倫的紫衣男人，她沒料到，自己竟與他們有那麼深的淵源。
賀梔寧收回視線，手伸至牀底，摸出那本冊子，提筆慢慢寫了起來。
蕭玄璟端着燕窩進來，就見賀梔寧低頭認真奮筆疾書，不知在寫什麼，他加快步伐走至牀前，“寫什麼呢？”
賀梔寧寫得入迷，從頭頂傳下蕭玄璟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蕭玄璟回來了，且站在她面前。
忙合上冊子，塞到枕頭下，“沒寫什麼。”
蕭玄璟深深看了眼露出一角的冊子，沒追問，坐到牀上喂她喫燕窩。
喫完燕窩，賀梔寧睏意來襲，沒多久便睡着了。
蕭玄璟把孩子抱到了乳母那兒，再回房時，他猶豫良久，才伸手掏出了壓在枕下的冊子。
他並非有意窺探賀梔寧的祕密，而是怕她將什麼心事都藏在心底，壓垮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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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冊子，蕭玄璟始料未及。
居然是話本……
大概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蕭玄璟低笑出聲，喃喃自語：“真是個傻姑娘。”
話音落，他將冊子放回原處，又伸手在牀底的暗格掏了掏。
果然如他所料，掏出另一本一模一樣的冊子。
將冊子上的內容詳讀完畢，男人漆黑如墨的瞳孔晦澀發紅。
他用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最後一行字。
[蕭玄璟，哪怕有我忘得一乾二淨，我依然會用畢生愛你，生同衾，死同穴，你不棄，我不離。
“啪嗒！”
或是巧合，男人一滴熱淚正好砸在了‘離’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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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盯着被水浸溼的地方，怔愣了好半晌，又突然傻笑了起來。
將冊子迴歸原位，蕭玄璟去了書房。
裴凌看着笑得像個大傻子的主子，撓了撓耳垂：“主子，您沒事吧？”
“本王能有什麼事？”蕭玄璟斂去嘴角笑意，冷颳了裴凌一眼。
裴凌閉嘴，退出書房。
蕭玄璟端坐在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句話——
千生百世，緣起緣滅，皆已註定。
不可否認，老禿驢的話有些道理。
經歷太后暗害一事，賀梔寧擔心太后會對蕭子煜下手，便讓裴凌將蕭子煜接回了王府，請老師上府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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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煜得知自己日日都能見到賀梔寧，且添了兩個弟弟，樂開了花。
每下學後，像跟屁蟲似的，片刻不離蕭珏蕭珩。
賀梔寧不用哄孩子，樂得清閒，是以身子恢復速度很快，且用了初墨調配的藥膏和處方，她腹上的疤痕和妊娠紋都消了，甚至皮膚更勝從前。
順利出了月子，孩子的滿月宴，賀梔寧不打算大操大辦，只請了定北侯府、相府、太子及賀梔寧的手帕交。
宴席開始前，賀梔寧母子三人被蕭予溪等人團團圍住。
“阿珏，阿珩笑的這麼歡，看來他們很喜歡我這個姐姐送的長命鎖啊。”蕭予溪分別給蕭珏蕭珩戴上‘長命富貴’和‘長命百歲’的長命鎖，見兩個傢伙咯咯咯笑，忍不住挑眉打趣。
蘇時錦嗤笑：“溪溪馬上就要嫁給表哥，便是阿珏阿珩的舅母，怎是姐姐？”
蕭予溪俏臉微紅，“錦兒，你胡什麼！若按輩分，我得喚梔梔一聲皇嬸。”
“這……”蘇時錦聳了聳肩，“這輩分真亂啊。”
此話一出，羅少虞、花芙蝶和袁星瑤都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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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予溪一張臉紅到了耳根，她退出人羣，望了眼獨自站在樹下的賀淮南，然後朝他走去。
“淮哥哥。”
賀淮南背對着蕭予溪，聽到她的聲音，身子不由微僵。
聖上賜婚後，他們已有兩月未見……
蕭予溪見他沒有轉身，主動走到他面前，絞着帕子道：“淮哥哥？”
賀淮南緊抿着脣，許久才喚了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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