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悦看见时,有些意外,“我上次不是让你扔了嗎?怎么還沒扔啊?”
刘姨马上解释道:“我以为你当时說的气话,就给留着了,怕万一你還要,就……”
江悦轻轻叹了一声,也不打算再看一眼,便挥手說:“扔了吧,沒用了。”
“好的。”
刘姨转身准备走时,戴蓉忽然又叫住她:“等一下。”
戴蓉走過去,从箱子裡拿出那种老式的八音盒。
她有些惊讶似的,转身就向江悦问道:“宝贝儿,這個不是我之前跟你爸去俄罗斯给你买回来的音乐盒嗎?怎么也在這裡?”
江悦面无表情道:“坏掉了,我就扔了,但是被楚江河捡去修好了。”
戴蓉一愣,随即按响了那個八音盒。
她突然笑了一声,道:“他還挺有心啊!”
說完,却又撇了撇嘴道:“也就只知道干這些事了,为了讨好你,他真是费尽心思啊!”
江悦仍然沒什么表情,道:“走吧,妈。”
戴蓉将那個八音盒放回箱子裡,随口问了一句:“這個音乐盒你不要了么?”
江悦摇了摇头,又顿了顿转身对刘姨說道:“刘姨,這個箱子你也先放回楚江河的房间裡吧,暂时别动。”
“好。”刘姨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江悦這才和她妈妈往外走去,我也只能跟着她们来到车上。
路上,江悦的心情看着也很差,一直闷不做声的盯着车窗外。
戴蓉心疼,不停地安慰着說:“宝贝儿,你是不是看见楚江河为你做的這些事,所以一時間有点接受不了他死了啊?”
江悦愣了愣,摇头道:“不是,我根本不在乎。”
我已经都麻木了,所以不管听见她說什么,也不会再痛苦了。
這么多年来,在她眼裡,我本身就是一個可有可无的人。
自从结婚后,她从未关心過我,从未主动和我說過话,更别說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了。
那些对我来說就是奢侈,我也从未想過。
我却還一直期待着,期待着只要对她好,就能将她這块石头焐热。
终究是我错付了。
這個世界上,不爱你的人,连你的呼吸都有错。
……
我的灵魂一路跟着她们,来到了江悦父母地住处。
江悦父亲算是子承父业,還是那种家族企业。
有钱,据說還是庆城最早一批住别墅的。
這别墅虽然有点老了,但不得不說這個别墅区称得上庆城排行前十的别墅区。
裡面有一個天然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湖边两岸种着柳树。
這個季节正是柳树枝繁叶茂的时候,美极了。
可我和江悦结婚這么多年,也只来過這裡一次,還是和她婚后的第一年春节。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沒让我来過了,她父母也不欢迎我。
进屋后,戴蓉就对江悦說道:“宝贝儿,這些年妈妈一直再给你找男朋友,你也一直說不用,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记着那個叫程俊的男孩子,可是都這么多年了……”
“妈,”江悦打断了戴蓉的话,說道,“他回来了,程俊回来了。”
“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前阵子。”
“哦!”
戴蓉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說道:“那你去找他了?”
“嗯,他跟我解释了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江悦顿了顿,又說道:“是因为那個时候他家裡的公司出問題了,面临很多财务纠葛,甚至有人威胁他要杀了他家人。
他害怕影响我,就不辞而别去了国外,一直等处理好這些事才回来的。”
“這么多年,他沒再找?”戴蓉疑惑道。
江悦摇了摇头,“沒有,他心裡也一直有我,回来的第一時間就来找我了。”
戴蓉笑了笑道:“所以你還是想跟他在一起?”
江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果然還得是白月光啊,哪怕不辞而别這么多年,突然回来随便說两句她就信了。
這么多年,我为她做了這么多,她都视而不见。
說白了,就是因为不爱,所以才看不见。
可是既然不爱,那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這跟替我缝合上伤口,又给我捅一刀有什么区别?
算了,都這样了,也沒必要再去纠结了。
戴蓉在短暂的沉默后,对江悦說道:“那你能不能叫他今天晚上来一趟咱们家,我跟你爸接触一下。”
江悦似乎想了一下,点头道:“那我打电话问问他有沒有時間。”
說完,她就给程俊打电话了。
她和程俊說话时都是笑着說的,明显跟我是不一样的。
過了一会儿,她放下手机对她妈說道:“妈,他說有時間。”
“好,”戴蓉点点头,然后转头就对保姆說道,“张姐,你去准备一下晚餐,把上次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海鲜做了,然后提前把红酒醒好。”
尽管我已经麻木了,不管是对江悦也好,還是戴蓉也罢,不管她们对我怎么样,我都觉得无所谓了。
可此刻,听见戴蓉說的這番话,心裡依然有些难受。
她可从来沒对我這么好過,别說国外带回来的海鲜和红酒了。
她能用正常语气和我說句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這种赤裸裸的区别对待,不也說明了一开始就是個错误嗎?
下午的時間,戴蓉一直陪着江悦。
其实江悦也不是难過,她就是不想想起我。
有她妈陪着,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還亲自下厨要做一個程俊爱吃的菜。
她本身不会做菜的,我刚跟她在一起的第一年,她做過。
那味道如同嚼蜡,但我還是吃了,因为她是给我做的。
后来我就沒再享受過她的這些温柔了。
原来這些温柔都不是给我的,哪怕刚开始和她在一起时,也是因为想留住我,因为我和程俊有几分相似。
厨房裡,她笨手笨脚的忙活着,一边看着视频学习,一边操作。
這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以前帮我织那條围巾时,也是如此。
可這些温柔终究不属于我。
其实,還是蛮心寒的。
可我不爱她了,再也不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