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悦急忙问道:“喂,陈主任,昨天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江总,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
因为会议室外面很安静,我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你让我查的那些病历单都是真的,楚江河确实来新河医院就诊過,那些就诊单也都是真的。”
江悦不禁眉头一皱,“這么說,他确实患了胰腺癌嗎?”
“是的,我刚還和他的主治医师聊了聊,說他這种情况早已经很危险了,医生也告诉過他,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江悦整個身体踉跄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被吓到了,還是沒站稳。
愣了一下后,她才机械式地回道:“好,多谢了陈主任。”
挂了电话,江悦整個人還愣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
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如果并不在意我,那她又为何会是這种反应?
站了一会儿后,江悦才回到会议室。
弗兰克迎着笑脸向她问道:“江小姐,楚先生来了嗎?”
江悦面色如纸,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弗兰克,楚江河他现在来不了。”
“来不了?为什么?”弗兰克一行人表示疑惑。
“他……他病了。”
弗兰克皱起眉头,說道:“什么病?他在医院嗎?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江悦又连忙說道:“抱歉弗兰克,他现在很需要休息,等他恢复后,我第一時間安排他与你们见面,可以嗎?”
弗兰克一行人犹豫了一下,便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离开后,江悦還坐在会议室裡,脸庞微微低垂,眉头紧紧地皱起,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她的眼神时而黯淡,时而闪烁着迷茫与挣扎的光芒,仿佛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般的激荡。
当然,這一切只是我认为的。
她究竟在想什么,沒人知道。
方婷送走弗兰克等人后,又回到会议室,对江悦說道:“江总,刚刚弗兰克告诉我,等楚先生身体好了之后,第一時間联系他。”
江悦轻轻叹了一声,說道:“方婷,楚江河他什么时候跟弗兰克他们谈方案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一個月前的事了,那时候他看你天天忙着這個方案,天天加班讨论,最后交给法方的方案還沒让他们满意。”
“于是,楚先生就找到我,让我跟他說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就去找到了弗兰克,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是的,方婷說得沒错。
尽管那时候我已经对江悦不抱希望了,可念着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看不下去她整天为工作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抛开别的不說,江悦对工作還是非常认真的。
于是我找到方婷,向她了解了一下這個方案的所有细节。
得知是法国一家公司想在庆城建设一家温泉主题酒店,于是找到江悦的广告公司,让她帮忙出一個营销方案。
我对這些不了解,但那段時間我为了了解這些事情,花了很多功夫去学习,去打听。
最后结合她们报给甲方的方案,以及甲方的需求,我对整個方案做了一個大的修改。
当我带着诚意去找到弗兰克时,他给了我三分钟的時間,我成功說服了他,因此才让他们成功签下了江悦公司的单子。
這笔单子光是佣金都高达五百万,但這一個月下来,我从未和江悦提過半句。
此刻江悦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唇时而紧抿,时而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說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說起。
下一刻,她便向方婷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出去。
然后又拿出手机,拨了一個号出去。
“陈主任,我還想麻烦你一件事。”
“好,你說。”
“前两天警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楚江河出了车祸,我也去確認了,但是他的脸完全毁容了,根本分不清是不是他。你帮我去查一下這件事的真实性,另外我還要那具尸体的DNA检测报告。”
“好,我這就去办。”
挂了电话,江悦负气似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又骂骂咧咧的說着:“楚江河!你就算要死能不能晚死两天,玩我呢?”
“现在法方一定要见你才行,你要死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听着她這一番话,我的心凉的透透的。
還以为她這副模样是在替我难過,可沒想到她想的却是和法方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
這女人,简直无药可救。
罢了,就当這么多年的真心,喂狗了吧!
当天江悦下班后,程俊的车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看见江悦出大厦出来,他還贴心地为她打开车门。
上车后,程俊又体贴地帮她系上安全带,每一個动作都不是多余的。
可是他做過的這些事情,我曾也对江悦做過,但是江悦根本就不领情。
讨厌一個人时,连他的呼吸都有错,這句话真的沒错。
江悦看上去像是沒什么心情一样,程俊也意识到了,随即向她问道:
“悦悦,我看你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江悦摇摇头道:“沒有,我就是在想,楚江河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程俊怔了怔,說道:“那你是希望他死了,還是沒死呢?”
江悦一脸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很复杂。”
“悦悦,你不会对他产生感情了吧?”
程俊說着,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是這样的话,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的任何選擇我都尊重。”
江悦看了程俊一眼,眼神是那么温柔。
“沒有,我从来沒有对他产生過感情,只是觉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就是感觉我好像亏待他了。”
听到江悦這话,我又笑了。
你還知道亏待我了啊!
這些年,对你来說我不就是程俊的影子么,那又何必說亏待呢?
程俊又叹了一声,說道:“那我們今后在一起了,好好弥补他一下吧,我知道他也挺喜歡你的,我們可以给他重新介绍一個女朋友。”
真是笑死我了,這狗渣男還故意站在我的角度上替我說话,一套一套的,难怪让江悦如此难以自拔。
江悦却是淡淡笑了笑道:“别管了,管他做什么,他要真死了就死了吧!省得我還顾虑着甩不掉他這個死舔狗。”
听着江悦這冰冷的话,我咬牙愤恨不已。
這对我来說就是折磨,我都已经死了,還要来折磨我!
可我又逃不了,只剩下灵魂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