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他追來了
“殿下請回,公主不想見你。”
“見不見不是你說了算!”
話音剛落,響起一陣打鬥聲。
姜玉微黛眉一鎖,掀開車簾走了出去:“住手!”
見她出來,二人一頓,雙雙停手。守衛們聽到動靜,識相地避開,寶枝三人也走到旁邊候着。
姜玉微睨着宋觀,神情倨傲:“殿下不好好歇着,追我做什麼?”
“你說呢?”宋觀雙眸一狹。
姜玉微心口一緊,冷冷瞥向旁邊:“殿下還是請回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回不回由不得你!”宋觀眸光驟冷,走到近前,一把將她摟下來,拽着往前走。
姜玉微黛眉緊蹙,狠狠咬在他手腕上,他眉頭一抽,卻不鬆手。
“鬧夠了沒有,跟我走!”
姜玉微嗤笑,猛地甩開他:“誰跟你鬧了!宋觀,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姜玉微不要你了!”
“你再說一遍!”宋觀咬着牙梆,眸中閃過厲色。
“我說不要你了!從此以後,你愛娶誰娶誰,縱然十個蘇沉霜,也於我無關!”
望着她冰冷的目光,宋觀眉頭一擰,面若寒霜,倏地扼住她的後頸。
“姜玉微,當初是你死活要嫁給我的!現下你想走就走,你當我宋觀是擺設嗎?”
“呵,你於我而言不就是個擺設嗎?”
宋觀拳頭一攥,眸中怒氣躍躍欲發:“我都跟說過了,霜兒無依無靠,我得照顧她,你身爲太子妃,怎能如此善妒?”
“既然如此,我走了,你不正好可以找個不善妒的?”
“不可理喻!”
宋觀氣的臉色發青,抱起她往旁邊的坐騎走。
“你這個瘋子,我都說我不要你了!”
姜玉微怒火中燒,不停地掙扎,宋觀目中露出一絲不耐,把她往地上一扔。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你是我的太子妃,除非本王休妻,你永遠只能是我的女人!想回燕國,做夢!”
望着他盛氣凌人的樣子,姜玉微心裏滿是酸楚,眼眶陡紅:“宋觀,你講不講理,你這樣禁錮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有沒有好處,不用你管,你自己說過,會一直陪我走下去,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
聽他提起這一茬,她真是覺得又可恨又可笑。
“對,我是說過,可那時候你身邊只有我一人,倒是殿下,既然你心心念唸的都是蘇沉霜,那你趕來跟我說這些話是爲了什麼?”
“是喜歡我嗎?還是你不習慣那個永遠等着你的人,再也不等你了?”
宋觀眸光一深,抿着脣沒有言語。
看着他的神情,姜玉微心頭涌起一股極致的悲涼,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和血肉都是痛的。
在西境的時候她便知道,他挽留她不是因爲愛。奈何她不爭氣,總抱着一絲僥倖,覺得他心裏終歸會有她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他默認又是另一回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逼回眼底的淚意:“宋觀,既然你不愛我,就放了我吧,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煩着你了,難道不好嗎?”
望着月色下清冷的面容,宋觀雙臂一緊,眸底的暗涌沉浮了幾度,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姜玉微不再理他,轉身準備上車,宋觀眸中一刺,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胳膊。
“別走。”
沙啞的聲音含了絲幾不可查的顫抖,可落在她耳中,卻是種莫大的諷刺。
呵,又是那句話!
她扯了扯脣,掰開他的手。
見此情形,星辭立跑過來,把馬凳放到地上。
姜玉微笑了笑,正要上去,腦中一暈,就摔倒了。
宋觀一驚,連忙扶住她:“玉微,玉微!”
他喊了兩聲,可姜玉微依舊閉着眼睛,顯然是昏迷了。
“快!去醫館!”他朝吼了一聲,立即把她抱上馬車。
過了一會兒,到了最近的醫館,星辭叩開店門,郎中是個六旬老者,打着哈欠不耐道:“嚷什麼,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宋觀眸中一厲:“囉嗦什麼,再磨蹭,小心本王要了你的腦袋!”
見他衣着華貴,又自稱本王,郎中身上一寒,低頭哈腰道:“貴人快進!”
進屋後,郎中趕緊給姜玉微過脈,只見他眸中一亮,諂媚道:“恭喜公子,尊夫人這是喜脈!”
宋觀眸光一爍,唰地站起來:“當真!”
郎中胸有成竹道:“老夫行醫三十年,從來沒有誤診過,尤其是喜脈。”
聞言,宋觀喜不自勝,扔了錠金子給他。
郎中大喜,連忙磕頭謝恩。
就在此時,姜玉微指尖微動,緩緩睜開眼眸:“這是哪?”
寶枝抿了抿脣,複雜道:“公主,這是醫館,方纔郎中已經給你診斷過了,說你是喜脈”
“什麼!”
姜玉微眸光大震,強撐着坐起來。
郎中以爲她太激動了,笑道:“夫人不必懷疑,確實是喜脈無疑。”
剎那間,她心頭似被鐵拳擊中,臉色瞬間慘白。
喜脈她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喜脈!難道一切是天意嗎
她看向宋觀,心裏泛起一陣劇痛。
“不,不要!”
她滿臉痛苦,想站起來,腦中一眩,又暈倒了。宋觀大驚,連忙扶住她:“郎中,快!”
“是。”
郎中立即給她號脈,片刻後,眉頭一蹙:“看脈象,夫人似乎是心有鬱結,急火攻心,以致胎像不穩,若不好好調養,怕有滑胎之虞。”
宋觀眸光一沉,冷聲道:“快開藥,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本王拿你陪zang!”
郎中打了個哆嗦,額上浸出一層冷汗,連忙去抓藥。
完事後,寶枝結果藥包,宋觀則抱着姜玉微回到馬車上。沒多久,一行人回到太子府,宋觀先吩咐寶枝二人去煎藥,這纔將她抱回瀾意居,放到牀上。
燭光冉冉,暗夜無聲,寬敞的屋子裏只有他們二人。
望着那微顯蒼白的臉龐,宋觀眸中柔了幾分,伸手在她頰上拂了拂。
只見她黛眉一蹙,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要,不要”
宋觀眸光一刺,伸出的手驟然一緊,驀地收回去。
過了一陣,姜玉微似是受到驚嚇,驟然睜開眼眸,望着光影下半明半暗的臉龐,她面色驟冷,身子一轉翻向裏側。
“你這樣厭棄他嗎?”
身後傳來宋觀冷冽的聲音,她眼中一酸,輕輕撫着小腹,神情很是淒涼。
“厭棄?我怎會厭棄這個孩子,若是可以,我寧願拿性命來換他,只是他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宋觀眉頭一擰,眸中泛起怒火,肩膀崩的緊緊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胸口的怒火:“他既然來了,便是天意,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我就當今天的事不曾發生過。”
“宋觀,別自欺欺人了好嗎?蘇沉霜好端端待在凝香閣,你讓我如何當做沒發生過?”姜玉微脣畔一勾,滿臉冷笑。
宋觀劍眉一攏,有些不耐:“本王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想怎樣?那麼多皇親貴眷,沒有哪個像你這般不識好歹!”
聽他這樣講,姜玉微不怒反笑,回身望着他:“對,我就是不識好歹,既然如此,你也別在這找罪受了,找你的蘇姑娘去吧,人家善解人意的很!”
“姜玉微!”
宋觀拳頭一攥,面上籠滿寒霜。
與此同時,寶枝端着藥碗走了進來,看着屋裏情形不對,有些踟躕。
瞥見藥碗,他怒氣更盛,奪過去,擡手就想砸掉,牙邦一咬,又重重放在桌上,鐵青着臉去了。
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姜玉微胸口似被寒風灌入,涼到極處,眼底泛起溼意。
寶枝嘆了嘆,拿起藥碗走到牀畔:“公主,這是安胎藥,趁熱喝了吧。”
扶着平坦的小腹,姜玉微心裏百味交雜,酸澀而柔軟。
罷了,她終究狠不下心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眸光柔了幾分:“嗯。”
寶枝心上一鬆,把她扶起來,拿勺子喂她喝藥。
苦澀的汁液在口腔裏漫開,姜玉微卻似感覺不到,只木然地喝着。
藥汁再苦,遠不及她內心的苦楚
宋觀從瀾意居出來的時候,楚皓正在院外等着,見他神情陰翳,大氣也不敢出,悄無聲息地跟上去。。
走了一陣,前面出現兩條岔路,宋觀腳步一頓,停在那裏。
楚皓小聲道:“那邊是凝香閣,殿下可要過去?”
宋觀橫了他一眼,徑直朝凌月軒的方向行去。
不遠處,一個丫鬟隱在樹後,待二人遠去,立即繞進凝香閣,朝榻上靠着軟枕的纖弱美人道:“姑娘,殿下將永嘉公主接回來了,看樣子像是懷了”
蘇沉霜柳眉微蹙:“那殿下現下在哪?”
“殿下沒在那留宿,看方向是去凌月軒了。”
凌月軒麼
她眼眸微狹,揮手讓侍女退下了。
翌日一早,宋觀又將太醫請來,給姜玉微再診斷了一次,確實是喜脈。
查問後,太醫將安胎藥做了些調整,並叮囑她忌生冷辛辣,注意休息等。
太醫離去後,宋觀冷聲道:“都聽到了嗎?若胎兒出了差錯,本王唯你們是問!”
“是!”
寶枝二人身上驟一緊。
一旁,姜玉微拂着小腹,泛起冷笑:“若非這孩子,我還真不知道,殿下也會如此緊張我。”
宋觀劍眉一攏,不悅道:“你喫霜兒的醋也就罷了,難道連孩子的醋也喫?”
他竟以爲她在喫醋?
姜玉微扯了扯脣,起身往裏走。宋觀目光一沉,板着臉走了。
午後,姜玉微坐在躺椅上曬太陽,此時陽光正好,照的人暖洋洋的,她靠着靠着便睡着了。
等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牀上,她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坐起。
“寶月,我怎麼在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