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忽視
“你醒了。”這聲音這不是……白星愣在了原地，夢裏見到的人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白星既是驚喜又是疑惑。昨天發生了什麼，白星摸着腦袋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從在火鍋店那就開始斷片，後面的事一點也記不得了，倒是越想越覺得頭痛無比。
“老……老師，昨天是您把我帶回來的，謝謝。”白星不敢去看江書卿，一副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的樣子，全然沒了昨天那樣的膽大包天。
“我……我昨天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吧老師。”白星開始沒話找話起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江書卿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吻，手裏拿着的水杯有一瞬掀起了漣漪。
“沒有，喝點水吧。”江書卿平淡的說道，走過來把水杯遞給了白星，白星不禁垂眸，心隨着江書卿每走進一步跳的就更猛烈一些，不自然的接過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是她……拿過的水杯，白星不自覺的雙手捧緊了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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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顏顏，昨天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會在班主任家裏啊。”一走出江書卿家門，白星連忙掏出手機給許顏打了電話。
“啊，我也不記得了……”許顏顯然是還沒睡醒，懶塌塌的說着。
“掛了掛了，你接着睡吧。”白星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來什麼，在旁邊車輛駛過的時候腦海裏好像閃過什麼畫面，想抓住它卻又消失不見了。
白星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昨天肯定出了不少醜，還是在江書卿面前，白星只覺得臉一紅“啊啊啊啊啊”太羞恥了，白星重重的雙手拍了拍自己的頭，蹦躂着離開了江書卿家的小區。
江書卿雙手撐在陽臺的扶欄，看着女孩遠去的身影，深深嘆了口氣。
“喂，媽。”江書卿聽着電話那邊女人絮叨着不知道說過多少遍的話，不禁皺緊了眉頭。
“你梁叔和劉姨難得來家裏一趟，你作爲小輩總不能不出面吧，這點禮數還能沒有嗎……”李欣自顧自的說着，完全沒有顧及到電話那邊江書卿的氣壓有多低，她一貫強勢，得理不饒人，只要是自己的想法，別人必須得順從，可是對面的人，是江書卿。
“媽，我有約了，就不回去了，沒有時間。”說着掛斷了電話，江書卿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多年，媽媽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屋子裏安靜的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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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盼望過假期能快點結束，她想見到江書卿了，是那種無論喫飯或者睡覺都會下意識想到她的那種想。這幾天她總是試圖找機會下樓在小區附近轉兩圈，盼望着能像之前那樣偶遇到江書卿，但老天就是這麼愛捉弄人，越想見到的人越是見不到，而不想見到的人倒是總出現在你眼皮子底下。
白若希挽着男人的手臂的手在和白星四目相對的剎那心虛的垂了下來，能看到她的身子不可察覺的僵了一下。
白星也愣了，不過是意外在這裏能偶遇白若希，無關其他。
“希姐，真巧啊。”白星率先開口，笑容明媚的朝白若希打着招呼，沒有逞強也沒有難過，只是平靜的和一個偶然遇到的熟人寒暄的語氣。
白若希只覺心裏一陣苦楚，她喚她“希姐”，多麼規矩的稱呼，她試圖在白星臉上找到一些破綻，想看到她是強裝鎮定，而不是像現在這麼坦然，坦然的讓白若希不安，白星不在乎了，不在乎她挽着誰的手，更不在乎白若希這個人了。
白星不愛白若希了，白若希在心裏給自己判了死刑。
這不是自己一直想看到的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白若希是你自找的，她衝白星用力扯了個微笑，不敢再去看她，縱然如此白星還是回以微笑。
而後擦肩離去，往昔已不再，過往如雲煙。
在這一刻白星才意識到這麼多年爲白若希而跳動的心終於不在了，她釋然了。也許她懷念的不過是教她畫畫陪她一起度過年少時期的若希姐姐，從她牽着那個男人的手在她面前出現的時候，她就不再是她的若希姐姐。
白星不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她會向前看，義無反顧，永遠，腳下的步子更堅定了。
國慶假期在白星掐着指頭數着中過去了。一反常態的白星竟然起的特別早，白一風看着女兒急迫的樣子還以爲白星是着急要上學學習，高興的合不攏嘴。
上個月月考成績也在大家落座不久後班長給發了下來。白星從後往前數，數到倒數第十三個纔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事，但也還是免不了的開心。
“可以啊白星，進步這麼大……”
“我天，白星。”許顏話還沒說完就在後面一驚一乍了起來，早讀時間，倒是沒有太多人注意他們這邊。
“怎麼了啊顏顏，嚇我一跳。”白星微微側過身子問道。
“你看第一是誰。”許顏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滿臉的不可置信。
林琦，那個插班生，她不是一直在理科班嗎，剛來文科班就考了班級第一，全校第六。白星的表情倒是和剛纔的許顏如出一轍了，這也，太牛了。
林琦在靠牆最邊一排，低着頭看着桌面上的書，劉海遮住了眼睛但還是掩蓋不了她的帥氣，白星看了都免不了覺得驚豔。
班裏漸漸多了很多和書本無關的聲音，細細一聽林琦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頗高，還有一些女孩因爲太過興奮摻雜在裏面刺耳的尖叫聲。
一陣有規律的高跟鞋聲離教室越來越近，白星判斷出這就是江書卿，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眼睛看着桌面上的書，眼角卻不自覺的瞟着門口。等江書卿走到門口的時候，教室裏又恢復了朗朗讀書聲。
十一過後天氣轉涼，江書卿也穿上了呢子大衣，是中秋節那天她穿過的，那個有皎潔月光的晚上。
白星看到江書卿環視教室一週，她很確信，江書卿的目光沒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秒，而是在看向牆邊那排時，停住了，並且眉目含笑的點了點頭。
白星潛意識的覺得江書卿看的是林琦。她回頭一看，林琦正擡着頭看着江書卿笑，眼裏是藏不住的崇拜和欣喜，白星覺得林琦的眼神很不對勁，甚至很不舒服，她不喜歡江書卿給林琦的“特殊待遇”，心裏仿若紮了一根刺，真疼。
語文課過後，江書卿把林琦叫走了。並且在課上還格外表揚了林琦，看得出，江書卿很喜歡林琦。而白星卻覺得自己像是個被丟棄的小孩，縱然自己進步這麼多，江書卿也只是在按排提問的時候叫到了她，並沒有多餘的眼神，或是讚美或是鼓勵，什麼也沒有。
白星猛地想起了什麼，把語文試卷翻到最後，空空如也，沒有批註，失望涌上心頭，看着林琦不知和江書卿說了什麼把她逗笑。十七歲的白星，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妒忌，瘋狂妒忌。
江書卿在自習期間叫了不少同學出去談話，白星一直覺得下一個就該到自己了，可是，沒有，直到最後一個同學進來，江書卿踩着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白星的最後一點期待也被碾碎。
她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就這麼被忽視了，還是被自己所仰慕的人。
筆尖重重劃破紙張，一道長長的裂痕從題目延伸到紅筆批註的日期，心如死灰。
其實在白星看不到的地方，江書卿看着白星的這篇文章，讀了一遍又一遍，而後寫下日期。
東城近日多雨，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戶上，打進白星沒有波動的心裏，眼睛怎麼這麼酸澀，怎麼眼淚掉出來了，好想她，江書卿，江書卿，江書……
感覺心裏像被什麼壓着喘不過來氣了，終於熬到課間，白星想去外面透透氣，垂着頭剛走到門口，就撞上了熟悉的味道。白星擡眸看她，“老師……”白星緩緩開口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和她說話怎麼能放過。
“嗯。”江書卿看了她一眼，眼裏沒有情緒。
“林琦，你過來一下。”江書卿側過身向教室走了幾步，林琦聽到江書卿喊她開心的跟了過來，白星還在原地一動不動，林琦因爲跑的太快不小心撞了白星一下，一個踉蹌，白星差點摔倒。
江書卿在前，林琦在後，林琦小跑了幾步，追上江書卿的腳步，兩個人一齊說笑着走遠了。
白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傾刻間崩塌，那兩個人並排的身影真刺眼。
愣愣地站在原地快十分鐘，直到林琦和江書卿回來了她還是沒有動作。
江書卿遠遠就看到了白星，欲言又止想着該開口說些什麼又被林琦嘰嘰喳喳的話打斷了。
“白星，你是看帥哥看呆了嗎，怎麼還不進教室呢？”說話的是初辰，“啊……”白星話還沒說完就被初辰推着進了教室。
當然，這一切都被江書卿收進眼底。
初辰，名如其人，典型的東方美女長相。臉上總是掛着笑，比起江書卿清冷的氣質更討學生喜歡，青春期的孩子誰不喜歡年輕有趣的美女老師呢，雖然初辰與學生打成一片，但七班的英語成績一直很出挑。
“這次我們班的英語成績除了重點班依然是第一名，非常棒，在這裏我要特別表揚一位同學，白星，她的成績和上次相比進步了三十多分，白星同學的進步老師看在眼裏，希望你能再接再厲。”初辰帶頭鼓了掌，教室裏掌聲雷動。
白星笑着朝初辰點了點頭，眼裏盡是感激，初辰衝她眨了眨眼。就因爲初辰這一個小小的舉動，白星日後的英語成績讓人望塵莫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白星，過來。”下課後初辰喊白星過去，年輕老師和學生相處起來沒有距離，初辰拉着白星的手往教室走廊窗戶邊走去。江書卿剛在八班上完課，一出門就看到初辰和白星說着話，初辰時不時的還會摸摸白星的頭，江書卿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不喜歡，她不喜歡這樣的畫面，側過頭大步朝前走了過去。
一陣花香味充斥在白星鼻尖，白星忍不住側頭看着江書卿的背影，大衣襯托下挺拔的身姿周身透露着拒人於千里之外，想走進她的心裏，好難。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光，可是有一刻它確實照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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