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坦白局與吐真劑

作者:曲大寶
第二天早上是萬聖節,我帶着奶油南瓜湯去醫療室看望雙胞胎。到的時候,喬治正在和隔壁牀的弗雷德打巫師撲克。他們的鬍子已經脫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零星幾根絨毛點綴在下巴上。聽到動靜,兩人立馬把牌塞進被子裏躺好。見是我,喬治鬆了口氣,爬出被子,把牌往弗雷德手裏一塞,兩人對視一眼,喬治荒腔走板地唱起攝魂怪包圍曲,弗雷德在一旁用兩手牌把節奏打得稀碎。

  曲畢,喬治笑呵呵祝我萬聖節快樂,我把南瓜湯分給二人。

  看到隔壁牀的蓋倫已經出院,我問喬治:“你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喬治回答:“龐弗雷夫人說要等喫過晚飯。”

  我錯愕地問:“那豈不是趕不上勇士名單公佈?”

  弗雷德喝了口濃湯,嘆氣:“沒辦法,她很堅持。”

  我想了想:“我來接你們出院吧,順便告訴你們公佈結果。”

  “我的榮幸。”喬治仰頭將湯飲盡,歸還湯碗的時候飛快在我臉頰印下一吻,傻笑着退開,發現我臉上的印漬,笑容半僵在臉上,訕訕挪回來替我擦掉,再度退回去,尷尬地摸摸頭髮,撓撓下巴,可愛得像一隻犯了錯誤後手足無措的大型犬,全然沒留意到被子有一半被他折騰得滑落到地上。

  我忍不住笑出聲,幫他把被子提起掖好。目光不經意從他耳邊掃過,伏在耳根處的肉粉色鉤得我心尖一顫。

  想要再親近一點。

  我扭頭看了眼門口,投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在他的滿臉困惑裏,一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喬治被我的舉動驚到,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一邊給我騰地方,一邊拉起被子蓋過我們的頭頂,我們在被子裏緊貼在一起,四周漆黑無光,我閉起眼,感受喬治的呼吸如微風一般輕拂我的顱頂。

  被子外傳來弗雷德拖着尾音無比嫌棄的一聲“咦”,我帶着惡作劇成功的暢快與刺激,把笑聲悶進胸腔。

  “我能向你坦白一件事嗎?”喬治把被子的邊邊角角壓嚴實後,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我的耳朵與他的心臟僅是皮囊之隔,毫不費力就能察覺到他始終平穩的“咚咚”聲裏開始出現錯漏。

  “你說。”

  “你還記得盧多·巴格曼嗎?”

  “嗯。”

  “世界盃的時候,我們打賭贏了他一筆錢,本來想作爲笑話商店的啓動資金的。賽後才發現,他給我們的是妖精的金幣。”

  我脫口而出:“那不是都消失了?”

  “沒錯,”喬治在我耳邊苦笑,“所以我們最近一直在委婉地找他討債。爸爸和他是同事,我們不想把關係弄得太僵,但委婉方式好像並不奏效,到現在也沒討回半枚硬幣。”

  我知道笑話商店是在哈利的資助下開起來的,但我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段插曲。

  “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喬治以爲我在問他:“一開始是因爲你心情不太好,不想拿這件事煩你。後來是你太忙,我們見面的時間太寶貴,顧不上討論這件事。放心,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一直在尋求辦法,會解決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默然半晌,沮喪開口,“我太不稱職了。”

  頭頂的聲音溫煦如春陽:“女朋友又不是一個職位,爲什麼要用稱職來形容呢?硬要講的話,你帶給我的意義已經遠超稱職-”

  我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艱難地在狹窄的被窩裏揚起頭。

  “你豐富了我的想象力。”春陽低斜下來,“我爲你着迷,我的繆斯。”

  我順勢勾住他的脖子,讓太陽降落在我的肩頭。我們相顧無言,默默聽着兩顆心臟在狹小的空間內撲通跳動。

  這樣的氣氛的確適合坦白,不知不覺我也有了傾訴的慾望

  “我之前煩惱的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神祕人捲土重來,會是什麼場景?”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誰都沒見過他的屍體,準確來說他只是消失。”

  “所以你這些天在害怕這個?”喬治恍然,“原來是在世界盃看到黑魔標記被嚇到了。”

  我貼緊他,並不否認。

  短暫的靜默過後,他在被窩裏悶笑出聲:“你也太愛杞人憂天了吧。”

  我有些不快,拍了一下他因爲憋笑而抖動的肚,皮試圖讓他嚴肅點:“萬一是真的呢?”

  在我的“武力鎮壓”中,喬治稍作收斂,卻依舊不把我的提問當回事,滿不在意地隨口回答:“萬一是真的,更沒什麼好糾結的,當然是戰鬥啊。”

  不愧是格蘭芬多。

  “鬥不過怎麼辦?”

  “怎麼可能,我們有鄧布利多。啊~”他翻了個身,繼續,“我還有一個小妙招,也許可以幫到你。就是想一件在你看來十分滑稽的事情來轉轉註意力。我的話,是斯內普跳弗朗明戈,梅林可鑑,每節魔藥課我都是這麼渡過的。”

  我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用如此嚴肅的口吻和我開玩笑。

  他彷彿預見一般,虛掩住我的眼眸,溫暖的熱氣在我眼皮上方環繞:“我認真的,不要預支莫須有的痛苦,如果情不自禁,就拿莫須有的快樂相抵。”

  我們有鄧布利多。

  這句話我最近聽很多人說過很多遍,早已清楚鄧布利多在大家心中是可以和神祕人抗衡的另一種信仰。

  我是過來人,當然知道鄧布利多精神會帶領我們走向最終的勝利。但過去,那條勝利之路是由鮮血和着屍骨澆築,其中一具屍骨就署着弗雷德·韋斯萊的大名。

  梅林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總覺得自己是帶着使命的,可知道得越多,反而越瞻前顧後。怕自己做得少了,改變不了什麼。做得多了,把一切變得更糟。爲此我惶惶不可終日,痛苦又煎熬。

  但今天,我決定試着把這些情緒通通放下。因爲我的愛人說不要透支痛苦,所以我想先快樂地度過今天。

  秋說得對,他的一句頂別人一百句。畢竟,別人就算說一百句,也不會把斯內普教授和弗朗明戈聯繫到一起。

  弗雷德的嘟囔聲透過被子隱約傳了進來:“你們不怕憋死嗎?”

  怎麼會呢?我只覺得我的胸腔像是一隻飽滿的氣球,前所未有的充盈。

  晚宴結束後,我去醫療室接雙胞胎出院,順便給他帶去哈利波特當選勇士的消息。

  -“你說他怎麼做到的?”

  -“安吉麗娜還好吧?”

  兩兄弟的側重點各有不同。

  “抱歉,我沒注意到安吉麗娜。”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指正,“而且,我不認爲哈利是把自己的名字投進火焰杯的。他連巫師等級考試都沒經歷過,正常人應該不會自大到這個地步。”

  喬治似乎被我說服,弗雷德則是滿臉的不以爲然:“如果是他做的,也是因爲自信而不是自大,哈利可不是尋常人。”

  不管是自信還是自大,接下來哈利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對於霍格沃茲憑空多出一個名額滿腹怨懟。赫奇帕奇好不容易選出一位勇士還被搶去風頭,理所當然做不到心平氣和。至於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前者一向看不起拙劣的作弊手段,後者一向看不起拙劣的格蘭芬多。就連在格蘭芬多,不,就連在哈利三人組內部,他也並未獲得百分之百的支持-羅恩在第二天就脫離了隊伍。

  同爲勇士,賽德里克的待遇與哈利截然不同,他在一夜之間生出許多擁躉。大清早,就有女生圍在他身邊獻殷勤。

  秋坐在拉文克勞的長桌旁,手裏剝着雞蛋,眼睛直勾勾盯着賽德里克機械地爲那些精心打扮過的女生在書包、筆記本、長袍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有位女生紅着臉遞給他一盒巧克力,賽德里克面露遲疑。

  秋“唰”地起立,把剝好的蛋丟進瑪麗的牛奶麥片粥裏,撥開人羣,擠到賽德里克身邊。

  賽德里克如獲大赦:“你來了。”

  秋輕輕把手搭在賽德里克的肩頭:“嗯,我忘記和你說,今天下課我準備和瑪麗去圖書館,你不用來接我。”

  賽德里克拉着她在他身邊坐下,她推了推賽德里克面前的烤土司:“趁熱喫,放涼就不脆了。”

  圍着塞德里克的女孩們見塞德里克不再分眼神給她們,自覺沒趣,三三兩兩地散開。

  我旁觀完整出大戲,感嘆:“好高調。”

  瑪麗不以爲然:“這還高調?要是我,直接坐到塞德腿上去。”

  她咬了口雞蛋,小聲吐槽:“不過秋的理由找得好蹩腳,我們什麼時候去過圖書館?”

  這次輪到我不以爲然:“我覺得這套說辭挺好的,我要學起來下次用。”

  瑪麗翻了個白眼:“你和喬治在一起都多久了,霍格沃茲誰不知道喬治名花有主,你還需要宣誓主權?”

  我瞥了眼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餐位席:“誰知道呢。”

  這天晚上七點,我如約前往斯內普辦公室。斯內普教授丟給我一張長長的魔藥清單:“處理一下上面的材料。”

  我接過,掃了眼,心下了然。

  “既然懷特小姐已經看出這是什麼,”斯內普洞察出我的覺察,嘴角掛出一絲笑意,“想必製作出來也不在話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深意:“製作?”

  斯內普教授環視辦公室:“我這裏缺什麼器材嗎?”

  “吐真劑是管制藥品。”我有些猶疑。

  “但是你會。”斯內普教授斬釘截鐵。

  我心裏還在糾結,斯內普教授確已認定我會給出肯定的答覆。他越過我徑直走向辦公桌,用魔杖把桌子另一頭的學生作業移動到跟前

  “你可以開始了。”

  吐真劑的製作過程需要三天,我把所有材料處理完,分門別類地歸置好,先行告退。

  斯內普教授在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出聲,語氣裏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過分謙虛和低調並不是一件好事,藏起來的智慧也閃爍不出光輝。”

  他從來沒有這樣耐心地和我說過話,且是以師長的語氣循循善誘。我不免動容,回頭看向他。

  他也正好擡頭:“更何況,不展露自己,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藏起來的是智慧還是愚笨。”

  好吧,這纔是我熟悉的魔藥課教授。

  斯內普教授抽出魔杖,我處理好的藥材一包包飛到桌子上,徐徐展開。

  “單看處理的結果是沒什麼問題,但你的操作過程不夠規範,會影響最終的藥劑成色。比如研磨的時候,研磨棒的角度應該各個方向都照顧到,這樣磨出來的粉纔夠均勻。另外,這副藥劑在製作的時候有個小竅門,研磨棒事先在黃芥油裏浸泡一會,後續處理會比較好脫色,有助於-。”

  我眼前一亮:“有助於製作出無色透明的吐真劑?”

  我的職業生涯並無製作吐真劑的必要,不過因爲技癢調配過幾次,成品總是呈現一種極淡的黃色,我一度以爲是純度不夠,現在看來是脫色出了問題。

  這也是斯內普教授問我會不會製作吐真劑時,我內心遲疑的原因。做是會做的,就是品相拿不出手。

  我猶如醍醐灌頂,興致沖沖跑去隔壁的儲藏室翻找黃芥油,倒了一點出來,把研磨棒泡進去,一邊去儲物櫃翻找出需要研磨的藥材重新稱重,一邊問:“如果吐真劑做出來表面總是漂着一點泡沫,濾不掉,消泡咒也沒用,非得放十天半個月才消退,這種情況也是材料製備哪裏不規範嗎?”

  “那是這種熬製方法自帶的缺陷。”斯內普教授賣關子一般停了許久,才繼續,“關火之後再順時針攪拌30圈可以解決。”

  “原來如此!”多年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我忍不住點頭附和,手畫圈攪拌空氣加深記憶。

  半晌,感覺到氣氛不太對,扭頭髮現斯內普教授正盯着我,訕訕收手:“怎麼了?”

  他依舊用眼神鎖定我:“一般人不會在意,不過是表面漂浮的零星泡沫。”

  我皺眉,不認同他的看法:“使用吐真劑追求的就是趁其不備,當然是破綻越少越好。雖然可以放置十幾天等泡消去,對藥效有輕微影響。也許我們與真相就隔着這麼微毫的距離。”

  斯內普教授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低下頭批改作業。

  等處理完藥材,離開斯內普教授辦公室,已經快到宵禁的時間。我快走兩步,碰到等在樓梯拐角的喬治。

  他正無聊地在臺階跳上跳下,見我過來,終止起跳的準備動作:“今天怎麼這麼久,他爲難你了嗎?”

  我搖搖頭,一邊思索斯內普傳授剛剛的話語,一邊在腦海裏搜尋其他有類似瑕疵的魔藥配方,思考借鑑的可能性。

  喬治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纔回過神,把他的手撈回胳膊肘裏側挎住:“你知道嗎,原來有時候藥劑製作出來顏色不對是在一開始準備材料就出現問題。我剛剛在腦海裏覆盤了一下,覺得有好幾個……”

  我把腦海裏閃過的念頭東一句西一句地往外拋,有時候腦子追不上嘴,就停下來晃晃喬治的胳膊,攪攪他的衣角。直到瞥見不遠處的公共休息室,才意識到自己自顧自說了一路:“不好意思啊,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喬治擡起與我交握的手,指側輕輕刮過我的鼻樑:“我喜歡看你全神貫注的樣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是很有魅力。”

  氣氛一下變得粘稠起來。

  走廊昏黃的壁燈一半打在他的身軀上,一半描摹出他隱在陰影裏的輪廓。我領着他轉了半圈,等他整張臉都沐浴在燈光裏,指尖輕觸他的耳垂:“你覺得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嗎?”

  喬治愣住。

  我笑笑,收回手,指向身後的公共休息室:“這是最近門環發出的問題,你知道的,答到它滿意纔給開門。”

  “不愧是好學的拉文克勞,”喬治對我行吻手禮道晚安,離開前說:“那你替我問問它,規矩難道不是用來打破的嗎?”

  “它問的是未來。”我小聲提醒。

  “嗯,”喬治點點頭,再次強調,“我說的是規矩。”

  我明白過來,點頭應下。

  可惜,門環聽不懂反問,也不知道類比。所以我只好改用秋的版本:“一切皆有可能。”

  正如未來變成過去式之前有無數種可能,過去變成未來時態也會衍生出無數的意外。當我把吐真劑交給斯內普教授的時候,沒料到接下來的對話會爲我每晚七點辦公室打卡行爲畫上句點。

  斯內普和平常一樣仔細端詳我上交的作業。他的身側擺放着成堆的玻璃瓶,玻璃瓶裏的藥劑色澤各異,是四個學院學生的課堂作業。我站在這些藥劑對面,像是剛剛完成一場隨堂檢測,屏息等待他當場給出分數。

  不知道爲什麼一支小小的吐真劑在他手裏輪轉了那麼多角度都沒得到一個定論。

  在我把藥劑遞出去的時候,我自信滿滿覺得自己這回總算能得到一個優秀的評級。要知道這瓶吐真劑透明澄清,不泛黃,沒有泡沫,晃動的時候也不掛壁,是我這麼長的魔藥生涯裏製作出的最成功的吐真劑。

  它如此完美,要是我不要臉一點,我都想稱它是一件藝術品。可我並沒有這麼不要臉,所以在斯內普教授的目光拷問中,我不禁犯起嘀咕,是不是還有哪裏做得不夠好。

  我在腦海裏把所有過程都覆盤了一遍,沒找到任何紕漏,越想越委屈,甚至想要淺嘗一口來證明自己。

  “安妮,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斯內普教授終於開口。

  我完全懵住,略帶崩潰地問:“什麼打算?”

  斯內普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一字一句地補充:“以後的打算,六年級的選課方向,畢業後的職業規劃,這些,有嗎?”

  我依舊滿頭霧水:“大概就是等家裏安排吧。”

  “你自己沒有想過?”斯內普教授生硬地問。

  “……沒有。”

  好像除了和身邊人一起健康得活下去這個大前提,我的生活一直缺乏具體的理想和進取的目標。長久以來,我都是隨波逐流,被周遭推着向前。

  斯內普輕輕把藥劑放進一旁的筐裏,和其他的玻璃瓶混在一起:“既然如此,就到這裏吧。懷特,你可以走了。”

  “懷特,你可以走了。”這句話我這段時間每天都能聽到,但一般後面都會跟上一句“明晚七點,不要遲到,不然拉文克勞扣五分。”

  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後面一句,不適應地追問:“我明天還要來嗎?”

  斯內普教授披掛上他的招牌譏笑:“怎麼,懷特小姐很想來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嗎?”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發火,也不打算自討沒趣發問,最後看了眼陳舊的木桌,以及木桌上烏泱泱的藥劑瓶,夾緊尾巴走出辦公室。

  拐角的樓梯空蕩無人,我掏出雙面鏡告訴喬治今晚不用來接我。

  把雙面鏡收回書包,想着時間還早,不如去圖書館寫會作業。

  一節節拾級而上,卻懶懶提不起精神。明明這三天都在研究吐真劑的製作過程,積攢了大量沒來得及做的作業,卻一點也不想補。

  到達圖書館,館裏的人不多也不少,正是學習的最佳氛圍,我把課本攤開,坐在座位上放空許久。

  荒蕪的腦海裏迴盪着一個孤寡的念頭

  嗯,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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