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给学姐开小灶
我因为缺觉沒什么胃口,只拿了杯滚烫的南瓜拿铁暖着发凉的手心。
“失败了。”秋·张端着餐盘坐到我对面,沒头沒尾的丢下這三個字,颓丧得把盘子裡剩余的火腿芝士可丽饼扫进肚子。
玛丽埃塔·艾克莫端着吃到一半的炒蛋,不情愿得从长桌另一头跟過来,瞪了她一眼。
秋·张沒有注意到艾克莫的小情绪,看了看我這边分布的菜肴,给自己拿了份花生酱果冻三明治,继续倾吐:“他们昨晚把小东西封在木板箱裡,我什么都沒看到。”
哦,原来是在說昨晚她隐身去天台看龙的后续。
艾克莫有些炸毛:“你要庆幸你自己沒被逮到,你知道你昨天晚上违反了多少條校规嗎?格兰芬多可是为此扣了整整一百五十分!”
一百五十分不是個小数目,我依稀记得十七年前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原来是为了把龙送走出去。
艾克莫见我神游天外以为我不知情,翻了個白眼:“還沒人和你說嗎?波特,格兰杰還有隆巴顿因为宵禁后還在外面游荡,一人被扣了五十分。”
這個确实沒人和我說過。
我不在意得耸耸肩,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你看我周围像是有人的样子嗎?”
显而易见,无论十七年前還是现在,我都是学校八卦的绝缘体。
秋·张将手裡的三明治吃完,又拿了一碗龙虾汤润嗓:“說起来,好像每次你都是一個人吃饭。”
艾克莫吃完最后一口炒蛋,用叉子敲了敲空碟边缘,当着我的面直言不讳:“所以我說她這個人难搞啊,都沒有朋友的。”
同寝为友,是霍格沃兹最普遍的现象,我初入学便被同寝的其余三人排斥在外,别人只会觉得是我有問題,以拉文克劳彼此间的骄傲与自矜,我很难再融入其他小团体。
更何况,在教训過克裡斯汀之后,也不知道谣言把我妖魔化至各种程度,身后的指指点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离与沉默。
魔药课与我同桌的盖伦甚至拒绝碰我用過的任何东西,每当我试图沟通,他总是表现得一惊一乍,不是切到手就是打翻坩埚。
我有想過建议他换個搭档,但他已经沦落到我的身边,想必也是被逼迫无奈沒得選擇。身为曾经食物链的底端,我很同情這位继任者。
只是這样下去我的求o之路何时才能看见曙光?梅林可鉴,一旦我试图包揽全局,斯内普教授就会用他冷漠至极的眼神盯着我,而在盖伦的“协助”下,我已经攒了7個e了……
在我兀自神伤的时候,艾克莫吃完炒蛋想要离开,被秋·张一把扯住,强行往空碟子裡加了一勺烤豌豆:“乖,吃点绿色食品,营养更均衡。”然后对着我星星眼:“安妮,你昨天太厉害了!混淆咒、隐身咒,這些都是中级的咒语吧?你挥挥手就搞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過奖了。”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和玛丽的魔咒学学得不是很好,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們补补课?”
艾克莫把豌豆嚼得吱嘎作响:“秋,她才一年级,给我們补课?你脑子昨天晚上被巨人踢過吧?”
秋·张摸了摸艾克莫的头:“智慧是不以年纪论长短的,安妮可是天才,给我們补课怎么了,她昨晚四舍五入都会无声咒了。”
艾克莫翻了個白眼:“其他拉文克劳都死光了嗎?”
秋·张一把捂住她的嘴,抱歉得对身边遭受牵连的同学笑了笑,压低声音对艾克莫說:“你還记得我們去年期末漂浮咒练不好,去請教贝拉结果被她打击成什么样了嗎?”
說完,她紧张得看向我:“再說,安妮也還沒同意呢。”
邀請太過突然,我因为缺觉脑袋卡壳,半天也理不清思绪,于是试着推脱:“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弗立维教授。”
“院长多忙啊,這点小事同学之间互相帮個忙就能解决的。怀特同学,你愿意帮忙嗎?”
我喝了一大口南瓜拿铁,感到有些反胃,不過糖分的摄入使头脑的昏沉得到缓解,视野也明亮许多。经受不住秋·张眼神裡扑闪而出的請求光波,我迟疑着答应下来:“好吧,今晚七点,天文塔。”
喝下去的饮料還在胃裡翻滚,我彻底失去食欲,转身离开,余光瞥见秋·张心满意足得松开艾克莫,顺手又扫荡了一块培根土豆馅饼。
這個女人,胃口可真好。
路過伫立大堂的巨大沙漏,我想起哈利在学校遭受到的舆论压力,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是救世主,怎么总是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狈呢?
我的短叹很快被一声长吁盖過,侧過身,看见落单的哈利无精打采得站在不远处。
他注意到我,指了指格兰芬多沙漏下所剩无几的细碎宝石,苦笑:“我叹气的原因显而易见,你呢?”
“赶超斯莱特林分数的重担就要落在我們肩上了,”我板起脸指着一旁拉文克劳的沙漏說,“我感受到了不该我這個年纪承受的压力。”
哈利有些慌乱:“对、对不起。”
气氛不可避免得尴尬起来。
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哈利,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即使不好笑,能不能也麻烦你赏面笑個两声?”
我知道我不擅长逗人开心,所以看到哈利被我逗出比哭還难看的笑容后,我认命得再次叹了口气:“都会過去的……哈利,你所失去的以后都能赚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学院杯常年倒二的拉文克劳,哪来的脸安慰這個恨不得把学院名字刻在奖杯上的格兰芬多。
大概是凭借我真的不在乎吧,爱谁拿谁拿,反正给我我也不稀罕。
晚饭后,我一直待在天文塔的观星台上描摹行星图,這裡是城堡的最高点,拉文克劳的塔楼也很高,但视野不如观星台。在這裡,仰能遥望无垠星河,俯能遍览校园盛景。
七点的时候,秋·张和艾克莫准时出现。
艾克莫一脸不情愿得样子:“我只是陪秋過来,才不是要你教。”
“随你。”我懒得搭理她,直接扭過头问秋·张:“你们今年应该是考飞来咒,方便演示一下你现在掌握的程度嗎?”
秋·张抽出魔杖:“当然,你别笑话我就行。”
她四下张望,目光锁定落在地面上翠绿的爬山虎叶子,清了清嗓子
“叶子飞来。”
叶子纹丝不动。
我建议:“走近点试试。”
她上前两步,重复了一遍,叶子依旧沒有动弹。
她有些紧张得看着我:“我施咒总是时灵时不灵,是哪裡做的不对嗎?”
咒语沒错,念法沒错,姿势沒错……在我看来,秋张的每一步都很完美,除了她体内沒有涌起任何魔力的波动。
“别的咒语也這样嗎?”
秋张点点头,期待得看着我。
我略作思考,对她說:“放松,然后听我口令再试一次。”
說完魔杖对着她手臂轻点,她低呼一声,手臂不受控制得抬高。
“现在。”
“叶子飞来!”
绿叶应声弹起,落入她手心。
“你对秋做了什么?”艾克莫跟着秋·张惊呼出声。
秋·张甩了甩手腕,同样激动得问:“你做了什么?我刚刚感到有一股暖流裹着我的手臂,再试就成功了!”
相比较她们,我的声音淡定過了头:“我对你用了一個引导体内魔力流动的辅助魔咒。你之所以施咒失灵,是因为你不能操控体内的魔力。”
“所以,我要怎么练习?”
短暂沉默過后,還是艾克莫先开得口:“秋,操控魔力是巫师与生俱来的本能,不是训练出来的。”
我点点头:“沒错,幼年巫师魔力刚觉醒的时候有时会失控,但是霍格沃兹的磁场能帮助他们解决這個問題。”
“所以霍格沃兹的磁场对我沒用?”秋·张喃喃自语,不過這似乎并沒有让她变得沮丧。她看看我,又看看艾克莫,笑了:“你们倒是难得达成一致。”
艾克莫在旁边回以大大的白眼。
我沒理她,严肃得继续:“你這已经不是失控的范畴,你根本就无法运用,我认为你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或者假期让你父母带你去圣芒戈看看。”
在圣芒戈,有专职研究這一课题的科室,能提供更加专业的诊疗。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找時間去的,今天来都来了,麻烦你指导一下玛丽吧。”
秋·张的情况虽然严峻但并不急迫,我沒再多說什么。
艾克莫听完我的话却很焦急:“魔力都使不出来,你還关心我的期末考做什么,再這样下去,你会被别人误认为是哑炮的!”
秋·张安抚:“淡定,玛丽,我都這样至少两個学期了,不在乎這一两天。而且你看,安妮都沒催我,你就别小题大做了。”
艾克莫皱眉:“她最好是真的懂。”
我无视了她的质疑,只问她:“你想让我辅导嗎?”
她小声嘟囔:“来都来了。”
然后也不再扭捏,清了清嗓子:“叶子飞来。”
绿叶应声原地打了個滚。
這种典型错误指导起来就简单多了,我松了口气,心裡升起“這题我会”的踏实感:“你发中间那個重音的时候吞音了,還有手持魔杖的角度也不太对,应该這样……”
接下来我开始手把手纠正艾克莫的动作,她学得還算认真,我們之间的气氛从未這么平和過,等到我把她的错误都掰過来,建议她自己练习的时候,甚至听到了她含糊的道谢。
声音之小,要不是我的听力经過职场锤炼,根本捕捉不到。
于是我用正常音量清晰得回了声不用谢,看到艾克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红。
我退至一边,问斜倚围墙的秋·张:“你的动作和念咒都是教科书级别的,怎么不亲自纠正她?”
秋·张摸了摸鼻子:“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对呢。”
我了然,毕竟从结果上看是艾克莫掌握得比秋·张好,她的叶子起码给出了反应。
秋·张将视线投到我摊在望远镜旁的行星图上,由衷赞叹:“上次禁林碰到你时就在画這個,画得真漂亮。你连這個都這么在行,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谢谢,不過我只会观星,不会占星,所以這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占卜课我总是惨烈得挣扎在及格线上下,别的科目我還能說我沒有认真学,占卜我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学,课本通篇都是玄言玄语,简直比魁地奇的规则還让我一头雾水。
秋·张在征询我的同意后,拿起图册往前翻了两页,发现是我這一個星期的观星记录,好奇得问:“你观察出什么了嗎?”
我回想片刻,伸出手指点在最后一张纸上:“火星,越来越亮了。”
秋·张微怔,偏過头,漆黑发亮的眼眸注视着我:“所以?”
我摇摇头:“沒有所以。”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不会占星,道不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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