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怎么会在這
大约是看到陆时晏的脸色太過于难看,他又补充了一句:“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說不定你想找的人沒事呢。”
谁都听得出這句话有多敷衍。
我不关心陆时晏的表情,我想知道我爸爸他知道我落难的话,他会不会有一点心疼。
车厢裡一片漆黑,我爸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只能看到他薄唇紧抿,放在扶手上的拳头紧握。
我想到从前父亲对我温柔的模样,那时候苏宁安失踪,他将我捧到掌心裡疼爱,曾說我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是后来被苏宁安算计之后,家人们渐渐对我失去了信任,加上父亲在家中過分偏爱母亲,也逐渐和我疏远。
他已经很久都沒有对我笑過了。
就在這时,他的手机响起。
“喂。”
刚刚接通就从裡面传来我妈痛哭流涕的声音,一听到有关奶奶的消息,我立马也上了心。
“什么?妈出事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医生說她中风,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不能說话,也不能行动,只比植物人好一点。”
這個结果不算最坏也算不得好,也就是說她现在是有意识的,就是无法将真相說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宁安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透過手机的光芒,我爸的眉宇紧皱。
“我刚下飞机,你好好照顾妈,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我知道了,有苏菀的消息了嗎?”
“暂时還沒有,這边乱成一锅粥了。”
我妈连声抱怨,“這個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要不是她你们也不用到這么危险的地方去,你可千万要小心,家裡不能再出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這眼皮跳得挺快的……”
“好了好了,谁也不想发生這样的事情,少說两句,你把妈照顾好。”
我爸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在担心奶奶,尽管他向来话少,他可是最孝顺了。
只怕奶奶出事让我爸心神不宁,一边是我下落不明,一边是奶奶生死一线。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陆时晏安慰了几句便再也沒有說话。
车厢裡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马不停蹄开了一整夜,在天亮之前总算是开到了其中一個园区。
外面逐渐多了些路灯,但那并不明亮的路灯只能照到极小的一部分,在那微弱的光芒之后仍旧被黑暗笼罩。
我似乎听到了哀嚎声,男人,女人都有。
那样凄厉的叫声直窜
云霄,听着就叫人毛骨悚然。
陆时晏拨动着腕间的佛珠,似乎想要寻求一点安慰。
“菀菀她……就在這裡嗎?”陆时晏的声音带着些喑哑。
我爸的脸色严肃,他的神情有些纠结。
他的心情是矛盾的,既希望我在,又希望我不在。
像是车师傅說的那样,沦落到這裡的哪還有完整的人?不過是自己骗自己。
即便是真的找到我了,一個肮脏的我還能当陆太太和苏家小姐嗎?
我只是一個笑话而已。
殊不知我连笑话都不如,早就粉身碎骨了。
一辆黑色越野擦肩而過,那辆车的司机正好在抽烟,降下一半的车窗,刚刚把手伸出来就把烟头给扔了。
一看开车的司机就是典型的当地人,皮肤黝黑,穿着件花衬衣,干瘦的脸有些不满。
我刚想要收回视线,却突然发现后座坐着一人。
越野从路灯下面经過,在那一闪而過之中,一张冰冷的俊脸映入眼底。
是他——陆衍琛。
先前林助理就說他也飞到了金甸,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這個园区裡?
难道他也是来找我的?
只是這么想了一下,我便飞快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开。
我是他的什么人?连陆时晏都是犹豫再三,他本来腿脚就不好,怎么可能冒着危险過来找我?
车窗飞快升起,遮住了陆衍琛那张冷漠无情的脸。
而心事重重的陆时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细节。
车子停下,我站在电網前面打量着,整個园区很大,从外面看去就像是條件很差的教学楼。
這裡面藏着多少魔鬼?
有人提前打点好了,陆时晏一下车立刻就有個穿着拖鞋的男人過来带路。
进了大楼裡面,這才是真正的地狱。
隔着房间都能听到女人的惨叫声,时不时還伴随着巴掌声音。
“别打了,别打了!我做,我什么都做。”女人哭泣的嗓音传来。
其中一個房间更是连门都沒有关上,路過的时候就看到一個浑身赤裸的女人被男人压在身下,女人满脸泪水,男人们一脸淫笑,几個人欺负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长相清秀,似乎是国内的一個小網红。
此刻也沦为鱼肉,被人为所欲为。
男人在她身上寻欢作乐,将她当成畜生一样。
走廊的尽头一個披头散发的女人跑了出来,她的身上多处都受了伤,随着她的奔跑鲜血洒落一地。
她的膝盖青紫,沒有跑出多远就摔倒在地,她趁机抱住陆时晏的脚,“先生,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几個拿着电棍的男人追了上来,他们的字典裡压根沒有怜香惜玉,对着她的背就是狠狠一击。
女人痛苦哀嚎着,眼泪流個不停。
领头的人不耐烦吩咐着小喽啰:“快带回去,碍眼。”
小喽啰抓住她的一條腿,像是死鱼一样将她拖走。
女人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她的脸上鲜血混合着眼泪,无比可怜看向父亲和陆时晏,“救我,你们救救我!”
陆时晏眉头紧皱,他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沒有开口。
虽說有钱人的圈子裡很乱,而這裡的绝大多数女人都是被送去全球各個有钱人的床上,陆时晏在男女之事上沒有這么恶劣。
這样的行为他也是看不上的。
但他深知這裡落难的少女不是一個两個,他救不過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被拖回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很快裡面就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声。
在這幢隔音不好的楼裡,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领头解释道:“都是刚来的新人不太懂规矩,老板請勿见怪,调教好了就懂事了。”
陆时晏的双拳紧握,也许他想到了我的待遇。
他迫不及待开口:“我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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