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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求药之法(3)

作者:豆爸爸
春夜湿暖,处处可嗅到泥土气与花香。

  季陵被提着后颈在金陵城湿漉漉的墙瓦间跑了足足一盏茶,虽见着了街市灯火照天,人物嘈杂,遍地丝竹歌笑之声的盛景,但却不惯這样的疾跑,蹲在乔举人所居小院的院墙喘了半晌才缓過劲儿,爬起了身来,轻轻自墙头一跃而下。

  老妖怪骑在墙边矮树的树梢上,摆摆手道:“你要去便快去,這书生也真是稀奇,什么话不能直說?倒好像菩提老祖跟孙猴子一样。”

  季陵并未来得及与他详說父亲所嘱,只嬉皮笑脸道:“许是有什么秘籍传我!多谢你了,改日請你去吃炸元宵!”,說罢,便朝着院中跑去。

  书生的院中简陋,只有一個新近插上新枝的葡萄架,下有一桌,桌上摆有棋局。這时方才夜交二鼓,院中却无人,两间屋皆熄了灯,只有顶头的一间方才有些光亮。季陵凑近了去看,只见灯映人影,显是有人在屋内夜读,忽然生出些做贼一般的心虚来。

  他伸出手,轻轻叩了叩窗,清了清嗓子叫道:“先生?”,见室内的人影一动不动,并未应声,只得加大了些力道,屋内的人却仍旧毫无反应。

  季陵暗道,莫不是人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摸去了门边,一溜烟钻进了屋内。只见,這是一间散发着墨味酒气的书房,写過的草纸洋洋洒洒地丢得到处都是,地上還有撒得淋淋漓漓的酒浆。案前有两盏摇曳的油灯,灯下却一個人也无。

  季陵心中奇怪,凑近了去瞧,竟见那灯前竟拿铜丝绑着一個纸裁的小人,正能将影子放大投在窗纸上,正是他方才所见的“人影”,不禁哑然。无奈地将那纸人摆了摆正,又自书房出来,重新回到了院中。

  季陵在桌前盘坐下,暗忖道,莫非是自己误会了?那乔举人并无让他深夜来此之意?可他又为何要裁一個纸人,假装自己就在书房中呢?父亲既然嘱他问這一個举人来求那茅山宗秘药,想来他也是個江湖客?是個身负绝学的武林高手?那他布置那個纸人,想必就是为了躲避仇家了?

  季陵正自胡思乱想间,只听对面的院门“吱咯”一声轻响。忙转头看去,原来是是随侍在乔举人的小书僮,正提了硬木四方的食盒进来。那小书僮见了季陵也觉诧异,问道:“诶?你怎会在此?”

  季陵结结巴巴,信口胡编道:“我...来问先生借几张字帖,拿回去临一临!只是见先生還在看书,不便打搅,是以坐在這儿先等等。”

  小书僮不觉有异,笑道:“幸好你不曾敲门,先生平生最厌烦旁人在他夜读时打扰,若是谁不小心扰了他清静,他可要好生发一顿脾气了。”他将食盒摆在了石桌上,打开了最顶上的一层,“先生命我去买些夜宵回来,我便去街口买了几碗馄饨汤,你可要吃上一碗?”

  彭原侯府上一贯素淡省俭,虽有吴二婶背地裡悄悄给各人弄些肉食鸡蛋吃吃,但平时吃得最多的却還是青菜豆腐,季陵還是半大小子,自是总吃不饱。此刻见還能蹭来一顿夜宵吃,也顾不上脸皮,高兴道:“正好有些饿,多谢你了!”

  刚刚接過了粗瓷大碗,抓着调羹,還未来得及将一口送进嘴裡,便听见又是“吱咯”一声,竟是身后那书房的门给人推开了。季陵忙回過头去,只见院中立着高大圆胖的一個男人,不是乔举人又是何人?

  季陵给唬了一跳,再看那映着人影的槛窗,此时却已不见人影了,不由暗自称奇——這人怕不是纸人成精了,或是会什么术法吧?

  那小书僮见主人出来,忙捧了馄饨汤出来道:“先生,我去买了馄饨汤来,未加芫荽的,您现在可要用一碗?”

  乔举人颔首道:“你也吃一碗,便去歇着吧,迟些我去街口還碗便是。”

  (第1/3页)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小书僮千恩万谢地应了,捧了一碗自行回了房。

  乔举人在桌前坐下,自行取了一碗汤,低头吃了两口,见季陵還提着调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似乎颇觉无奈,长长地吐了口气,方才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所求何事?”

  季陵怔了怔,只觉這与他所预想的不甚相同,一时也不知从何說起,只得啰嗦琐碎地从小妹的病說起,說隼儿心脉衰弱,甚至活不過总角之年,說她需得三颗茅山宗秘药方才能救,又說起父亲所托,添油加醋地說父亲說那位乔先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必定有法子云云。乔举人一边吃一边听着,偶尔点头,似是听得认真。

  最后,季陵說罢,碗中的馄饨汤也有些凉了,汤面上凝结出一点儿油花。乔举人刚好吃完,指了指季陵的那碗汤道:“你吃完,吃完再說。”

  季陵忙端起了碗,几口便呼噜呼噜地连汤带面地吃了下去,面已冷了,但他照样吃得香甜。吃罢了汤,他便撂下了碗,目光灼灼地盯着乔举人。乔举人将两只空碗摞好,收入了方才书僮提进来的那硬木四方的食盒裡,淡道:“你的胃口不错,我喜歡胃口好的年轻人。”

  季陵不解其意,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如实道:“我自小习武,总吃得比旁人多些,不然会饿。”

  乔举人道:“不错。”

  他与寻常读书人不同的粗大手掌落在季陵的肩膀上,拍了两把,說道:“既是要三颗丸药,你便需替我做成三件事。”

  季陵颔首道:“好,這是应当的。”

  话一出口,自己又不禁有两分心虚,迟疑问道:“是...什么样的事?杀人放火那样的事么?”

  乔举人淡淡笑道:“不然呢?难道要你为我打几桶水,种几亩地?”

  季陵一怔,只觉明明是三月半的湿暖春夜,却忽然背上泛起一股寒意来,只得捏了捏拳头,令自己不要露出怯意来,“若是十恶不赦之人,我...我杀便是!”

  乔举人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反应還算满意,又问道:“你道何为十恶不赦呢?”

  季陵嗫嚅道:“我以前从未想過...许是,为了一己私欲害人之人?”

  乔举人道:“你說的不错。只是茅山宗的秘药是极珍惜罕有之物,每年等它救命的人不计其数,你若想要救你妹妹,就势必会有人沒法得到秘药,并因此而死,难道他们也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了?”

  季陵心神一震,一时双唇开开合合,竟說不出话来。他咬了咬下唇,定了定神,良久,方才低声道:“你說得对,但我想让隼儿活着。”

  乔举人似有些唏嘘之意,语气也比方才温和了些许,“你不必急于答复。”

  季陵摇了摇头,双眸慢慢地眨动几下,脸上渐渐沒了迟疑惶恐之色,沉声道:“我需要做什么?”

  老妖怪坐在树梢,手裡举着一串儿刚刚吃掉一半儿的糖年糕。虽是与季恬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他却比她多了许多风情,一双白生生的手在明晃晃的月下像望春花瓣一般。

  季陵朝着他走来,站在树下仰头望着他,忽然问道:“老妖怪,你能不能让你的太后娘娘帮我個忙?”

  老妖怪舔了舔唇上的红糖汁,亦伏在树枝上看他,“什么忙?”

  季陵道:“我要入宫。”

  老妖怪险些将手中的年糕串丢到他的头上,惊诧道:“入宫?当太监?!”

  季陵磨了磨牙,面无表情地抱着树干好一顿摇晃。老妖怪扶着一根斜枝,跟着颠上颠下,倒還坐得稳稳的,却颇为无辜委屈,“你入宫不是做太监,难道還能当宫女?”

  季陵正自头疼,

  (第2/3页)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懒于同他斗嘴,只闷闷道:“早知有這一回事,那日我便同姑母說,留下试试了。”

  老妖怪听得一头雾水,随手自树上揪下几片新叶团成球丢他,“你姑母,爷爷我不就是你姑母?”

  季陵好气好笑道:“我是說淑妃娘娘,宫裡的那位姑母,自然不是說你。”

  老妖怪听了半天也不知他究竟在說什么,耐心差不多耗尽,仰头咬下一块年糕,自树梢上轻轻一跃,落在了季陵跟前,将還剩下一块年糕的竹签子递给季陵道:“喏,赏你了。你回家不回?”

  季陵咬着年糕,被老妖怪提溜着衣领,又沿着来路自滑溜溜的屋瓦上踩了一回。夜已渐深,交過了三鼓,夜市上的游人却不见稀,通晓不绝。

  老妖怪這才记起這一趟是做什么来的,忽然问道:“你不是說那书生有秘籍给你?怎么倒也沒见你学個七十二变、筋斗云的回来?”

  季陵给甜甜黏黏的红糖汁糊住了嘴,并未应声,只顾费力地鼓着腮帮咀嚼着食物,直跑到彭原侯府遥遥可见,才一哽脖子咽下,“他沒有秘籍给我,却给我指了條路。”

  老妖怪提着他的腰带帮他在屋顶上站稳,随口道:“什么路?”

  “我要入宫,做楚王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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