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他乡遇故知
李牧野回過神来,赶忙转身想回到铺上躺着,又想起自己起床的目的,转過身来走向门口。逃似的拉开门,快步走出包间。心突突跳,脑子裡還在想着那雪白丰满的神器。在心中龌龊的进行了一番对比:比孟凡冰大,比王红叶精致,不知道细腻程度比娜娜如何?
免税超市裡商品琳琅满目,李牧野买了许多熟食和纯麦大列吧,又买了两桶四公升装的矿泉水。结账离开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回去买了一些奶豆和乳酪类的零食。外加一些俄罗斯香肠和烤鱼。最后又拎了一桶新鲜的远东羊奶。
回到车厢裡,那小孩子已经睡了,女军官穿了一件干净利落的长袖衬衣,手裡拿着牙具,看样子刚刚洗漱完。
李牧野把买回来的食物,一部分塞到床底下,另外一部分摆在了桌子上。
過了一会儿,女军官主动凑過来說道:“对不起,打扰了你的清净。”
李牧野看着窗外,摆摆手,道:“沒事,大姐你也不容易,走這么远的路還带着個孩子是应该有個舒服的地方休息。”
“我這裡有酒。”女军官打开行李包,从中取出一瓶白酒来。
李牧野拒绝道:“我不喝酒。”
女军官主动坐到了对面,道:“不介意我喝一点点吧?”
李牧野指了指桌上的香肠和烤鱼,道:“随便吃一点吧,不是說哺乳期喝酒对孩子不好嗎?”
女军官笑了笑,道:“我們俄罗斯人沒那么多讲究。”說着,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姐,刚才对不住了。”
“沒事,你還小嘛,看一看沒关系的,哺乳期的女人最重要的還是孩子。”
“不是,我說的是之前拒绝让你住进来的事情。”
“哦,那也沒关系,那本来就是你的权利,列车长搞特殊化侵犯了你的权利,也都是为了我。”她端起杯子,道:“为了你的大度。”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上了第二杯,又道:“這一杯为了你的烤鱼。”又一饮而尽。
第三杯为了咱们的友谊。第四杯为了中俄两国的友谊。
酒瓶子很大,典型的俄罗斯风格的包装,酒气浓烈,一闻就知道是高度烈酒。第五杯为了上帝,喝下去以后她果断的盖上了瓶盖。吃烤鱼和香肠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眯着眼說:“你们中国男人哪一样都好,不酗酒打老婆,還会做好吃的饭菜,赚多少钱都不出去鬼混乱花。”
李牧野說:“那你是沒遇上那不好的,不但酗酒打老婆,還从来不做家务,赚了钱就出去鬼混。”
女军官打了個哈欠,說:“那也是因为沒有遇到厉害的好女人才后养成的坏习惯。”不等李牧野反驳,摆手道:“你是小孩子,說了你也不懂,我该睡觉了,不跟你說啦。”說完,摇晃着站起身走回到铺位上,倒头就睡。
李牧野注意到她趴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熟睡的孩子,就算喝醉了都還保持着一丝清醒。
一整晚都沒怎么睡觉,先是俄罗斯大姐的呼噜声,而后是半夜尿床的小姑娘震耳欲聋的哭声,好不容易料理利索了,小姑娘不睡觉,俄罗斯大姐又陪着玩了好一会儿逗逗飞。一直折腾到四点,娘俩才彻底安静。
李牧野熬了一夜,精气神再足也难免困倦,只能利用现有條件冥想养神。
接下来,吃饭之外,几乎。
俄罗斯大姐除了自己吃饭外,還要给小姑娘喂饱了,否则就得听她那荒腔走板的奇妙歌声。听的次数多了,习惯了以后倒也不觉得特别吵闹。
中午的时候列车长来過一次,送来退票的钱。李牧野不客气的接到手裡。
列车长给俄罗斯大姐带来一些食物,简单交代几句后就走了。从头到尾,俄罗斯大姐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火车进入蒙古国境内,需要更换车厢,据說是因为铁轨不同。
有蒙古国大兵上车检查护照和签证。从车头到车尾,查的极其认真。
李牧野被仔细盘查的时候注意到俄罗斯大姐居然又搞特殊化,免检!
由此越发的好奇,這位哺乳期带着個孩子,能喝一大瓶高度烈酒的军装大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盘查過后,列车又上来一批旅客,继续上路西去。到了傍晚时候,李牧野想去餐车弄点热乎饭,动身来到外面,径直走进餐车,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待回過神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柄锋芒利刃的匕首。
“别动!”持刀者用汉语說道:“老实把钱拿出来,完事儿饶你一命,不然……”
“大哥,给你钱。”李牧野打断他的话,十分上道的把之前列车长退回来的车票钱丢在餐桌上。身后的匪徒见钱眼开,立即去拿钱。刀子离开脖子的瞬间,李牧野抓住机会一矮身子,摆脱了身后匪徒的控制。匪徒去抓钱,根本沒理会李牧野大胆的举动。李牧野出于好奇看了他一眼,居然一下子认出這人。
竟是白鹏。
李牧野看着他,白鹏也正好看過来,四目相对,彼此都认出了对方。
久别重逢,却沒想到会是這种情况下。
這小子不出意外的走上了车匪路霸的道路。李牧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会有這么一天,他這也算是实现了人生理想吧。
有的人天生就不愿意学好,白鹏并不是沒有机会做個正直的好人,但是跟拥有一個相对正常的人生比起来,好吃懒做崇拜武力的白鹏更愿意用他的先天條件去不劳而获。用鲁源的话說,就是有的人天生不肯安分守己,又好吃懒做,所以只能去做伤害别人来不劳而获的坏人,這种人也会有家人爱人,有时候也会有舍生忘死的情怀,但在广义上,他就是绝对的坏人。
“你不是李牧野嗎?”白鹏意外的样子,手依然紧紧攥着李牧野刚丢下的钱。
李牧野想装成沒认出他的样子,但眼神和面部表情都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笑道:“原来是白鹏呀。”
白鹏道:“真沒想到会在這裡又遇到你。”說着,把手裡的钱塞进了裤兜。
李牧野注意到他不是一個人,车厢裡還有三個持刀者在用粗野的方式搜查旅客们,嘿嘿干笑道:“我也沒想到。”
白鹏笑问:“你现在有钱了啊?干起国际倒爷了?”
李牧野摇头道:“沒有,就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想去俄罗斯這边找碗饭吃。”
白鹏晃了晃手裡的匕首,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咱俩還能再遇上,說明咱们哥俩是真有缘分,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干算了,反正你去莫斯科也是要饭的命。”
李牧野道:“還是算了吧,干你们這行我沒有天分,你看你们個個膀大腰圆,看着就让人害怕,我這小体格儿,连衣服全算上都凑不起一百斤,老天爷沒赏我這碗饭啊。”
白鹏嘿嘿一乐,晃着狗熊似的身躯,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拍了拍李牧野的肩膀,道:“你小子這不是挺结实的嗎?再說,干我們這行要的不是体格儿,而是胆量,我记得那时候你是因为杀人才逃出来的吧?”
“還是算了吧。”李牧野态度坚决,道:“白鹏,看在当初一起吃過苦的份儿上,钱被你拿走我什么想法都沒有,但我請你放我一马,别为难哥们儿了,我现在就想去俄罗斯,然后找份工作,好好過日子。”
白鹏面色一寒,盯着李牧野,阴森森說道:“我說你是真糊涂呢還是在跟我装糊涂?你已经认出我来了,這在行话裡就叫照了相你懂不懂?我拉你入伙就是为了救你,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你什么钱?”
這下麻烦了。李牧野不是不懂规矩,只是還对白鹏的人性存了一丝侥幸心理。沒想到這小子翻脸比翻书還快。心中正捉摸不定要不要立即出手把他干翻,必要的话跳车逃走呢。就在這时候,从车厢的另一端急匆匆走来四個人,为首的一個矮汉阔步在前,来到白鹏面前,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骂道:“小狗日的,還在這磨叽個卵儿子,老子让你龟儿子来餐车是搞钱的嗎?”满嘴的西南巴蜀口音。
牛高马大的白鹏在這個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赶忙点头哈腰道:“大哥我错了,大哥我错了,人不在這裡,应该在前头的高包裡呢。”
矮個子沒搭理他,直接奔着高包方向去了。其他人紧紧跟随,白鹏也连忙拉住李牧野随后跟上。
李牧野当然是不想去的,但這种形势下若是跟白鹏起了冲突,保不齐那個精悍的矮汉就会杀人。李牧野注意到他裤腰上别了把手枪,明显跟那些仿制货不是一路。只好低着头跟在后面。
矮汉来到一间车厢门前,一脚把门踢开,往裡看了一眼,骂道:“妈個卖批的。”冲着正在滚床单的青年女人和老头子问道:“你们两個哈皮,有沒得看到一個长得漂亮的洋婆子抱個娃儿?”
李牧野心中一动,原来他们是冲着卡列琳娜来的。
青年女人之前李牧野见過几次,打扮妖艳媚俗,举止轻浮,见人就问要不要打兔子。兔子是暗语,就是专门在這趟列车上陪人解闷儿的女性专业人士。不但有兔子,還有兔爷,则是专门服侍一些寂寞的女倒爷的。
女人总是喜歡对漂亮女人多留心,這娘们儿一见這阵势,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连忙叫道:“大哥,别杀我,你们要找的人在前面九号包间。”
矮汉阴冷的看着她,骂道:“臭不要脸的骚货,老子最恨你们這种到处乱勾搭野汉子的女人。”說着,拔出手枪对着女人雪白光溜的身子连开了三枪!
拔枪就杀人,這才是真正的亡命徒,难怪白鹏這六尺高的大汉会对他那么畏惧。
那老嫖客吓的体如筛糠,嗷嗷大叫。矮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送下去跟女人做一对儿同命鸳鸯。
矮汉回头之际才注意到队伍裡多了個外人,怒视着李牧野,问道:“你娃儿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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