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气少年时,竹马绕床来
“大叔,大叔,别杀我們,我們错了還不成嗎?”向来好勇斗狠的小混子们被吓的個個体如筛糠跪地磕头。其中一個痛哭流涕叫道:“你们不能杀我,我叫王红军,我叔叔是分局一把手,你们谁敢动我,都沒好果子吃。”
李奇志寒声道:“小兔崽子,听你這么一說就更不能留着你了。”說着,对二师兄示意道:“动手!”
二师兄相貌粗豪神态凶狠,一言不发,目露凶光直接走向为首的那個小混子。
刀子切开了脖子的表皮,王红军只道必死无疑,吓的软作一团。千钧一发之际,李牧野一步闯进来,叫道:“住手!”
二师兄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李奇志。
“小崽儿,你這是什么意思?”李奇志道:“你忘了這几個小子刚才還要打死你,要不是我拦下来了,這会儿你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了。”
李牧野道:“大叔,我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但我想這裡头是有些误会的。”
“什么误会?”李奇志不悦道:“這几個小子跟我們照了相,万一回去乱說话,那岂不是很麻烦?虽然說你以前凑巧帮過我一次,咱们算是有那么一点香火缘,但你要是敢得寸进尺,那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牧野道:“我是說他们也都是道上混的,懂得江湖规矩,绝不会给你们点炮的。”
王红军见事情出现转机,赶忙振奋精神连连点头道:“是,是啊,大叔,你们饶了我們吧,我們肯定不会出去乱說的。”
李奇志不为所动,道:“你刚才跟我說你叔叔是警察?”
王红军道:“您放心,我以我奶奶和我的生命发誓,這件事绝不会跟我叔叔說半個字。”
李奇志摇摇头,嘿嘿冷笑道:“我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最不爱听的就是什么誓言,比较而言,還是死人更让我放心。”
王红军一下子绝望了,他就是個二十出头的小痞子,哪见過這阵势啊。李奇志這种喋血江湖多年的大老千,不但会骗人,更会演戏。为了吓唬他,有意表现出冷血绝情的气势,果然把王红军彻底吓趴下了。
“大叔,你们不能杀他们。”李牧野忽然插言道:“今晚跟他们起摩擦的人是我,如果他们家裡找不到人就会追究這件事,用不了多长時間就能找上我,除非您把我也杀了,不然這事儿怎么也捂不住。”又道:“或者,您高抬贵手把我們饶了,我們把各自的家庭地址留给您,为了家裡人的安危,我們也不敢乱說话,您說這不比你们手上添几條人命强?”
“走江湖信一個命字,我跟你能在通辽认识,也算是一场缘分,真要說把你也做了,我還真有点下不去手。”李奇志道:“要不這样吧,咱们赌一把,我這有一副扑克,你我各抽一张比大小,你要是赢了,就把你们各自的家庭住址留下,但如果你要是输了,那就连你一起陪着他们几個上路,生死由命运来决定,小崽儿,你敢玩儿嗎?”
二师兄提醒道:“小孩儿,别逞能,這裡头本来沒你什么事儿,别为了充义气装仗义,强出头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李牧野故意沉吟不语。到了這会儿,王红军为首的几個小混子们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李牧野身上。一個個涕泪横流,王红军代表其他人說道:“李哥,李哥,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們不管啊,先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对,今天晚上咱们算是认识了,只要兄弟我今天能活下来,今后你就是我王红军的亲老大,兄弟几個全指着你了啊。”
火候差不多了,李奇志不动声色的递過来一個眼神。李牧野沉稳的点头道:“行,大叔,我跟你们赌了!”
那天晚上,李牧野回到家中的时候,除了身上多了两万八千块钱现金外,還成了本地区著名社会人王红军等人的救命恩人。并且顺便看清楚了那個叫孟凡冰的女孩子的本性。
当晚,她依照李牧野告诉的去做,最终安全的回到了家,而让李牧野失望又有些侥幸的是,她竟沒有报警。一個男孩子豁出命去捍卫她的贞洁,而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便任凭男孩子落在一群酒精上头的混蛋手裡。如果不是李牧野先足够勇猛挣脱出来,并且幸运的遇到了丢失灵童的李奇志,可能此刻已经躺在医院裡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天上午,李牧野在家裡养伤,从张娜口中得知孟凡冰在那之后的作为后,只是淡然一笑說,她人沒事就好。张娜愤愤然說,就沒见過這么自私的人,我早自习的时候沒看到你人,就去问她昨天有沒有什么事,她這才把昨晚的事情告诉我,然后我就請假過来了,都快把我气死了,哥,這事儿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牧野看着她气的通红的小脸蛋儿,心裡头格外的温暖。
张娜的性格裡有点假小子。可谓是侠肝义胆。从小到大,只有這份单纯的关爱能让李牧野感到温暖。
“你为她挨了揍,她想就這么算了嗎?”张娜气呼呼道:“难怪我妈說她爸妈是枣核脑袋两头尖,比贼的還贼,還不赞成我跟他们兄妹往来,看来真是让我妈說着了,這俩人都不可交,我請假的时候那個孟凡雨還特意過来跟我說,不要管你的事情,還說你這种人不适合跟我做朋友,怎么会有這种人呢?都快气死我啦!”
“這王八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冲他說的這句话,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李牧野居心叵测的說道。
张娜响应的嗯了一声,道:“你是我哥,他瞧不起你也就是瞧不起我,這事儿我跟他们老孟家沒完。”
“我看就這么算了吧。”李牧野道:“我今天沒去上学主要是因为不想念了,昨天晚上我也沒怎么吃亏,后来還跟那些人不打不相识了,那几個人当中带头的叫王红军,他叔叔是分局一把手,而且他们家是开手套劳保厂的,挺有钱的,咱们计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娜抿嘴不說话,深深看了李牧野一眼,就好像刚认识似的,最后点点头道:“行,听你的。”又道:“不過,哥,你不念书了這事儿我得回去告诉我妈,不然她以后知道我知情不举,非揍我不可,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锅。”
李牧野道:“不用你說,我自己去找干妈說清楚。”又道:“其实這事儿也沒什么好說的,我本来成绩就不怎样,又中断了小半年,回来的這些日子老师讲那些数理化我一個字都听不懂,与其在学校裡浪费時間,還不如早点走入社会挣钱。”
张娜說:“打铁趁热,那你现在就跟我妈說去,免得你给我用缓兵之计。”說着,硬拉上李牧野回了家。
张娜家住的是前年才盖好的新楼,一层两户的格局,户型特别大,在厂区内被叫做厂长楼。尽管张娜妈出面保护了李牧野,還认了干儿子,但李牧野却不怎么喜歡来這裡。主要是不想太多麻烦干妈。人家肯這么帮自己,自然是因为有野爹的情分在,但這情分的作用也是有底限的,麻烦的次数多了又沒有新的热度加进去,自然也会变冷淡的。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李牧野很珍惜這点情分。张娜妈的大名叫史珍珍,买断退休后已经不用上班了。典型的东北女人,泼辣热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裡家外,老少上下全都一把抓。连带着把张娜她爹也收拾的服服帖帖。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在幼儿园工作。李牧野這淘气包一直是她重点关照的对象。生气的时候掐一把,心疼的时候给個肉包子,反正只要是张娜能吃到的,不管是巴掌還是甜枣,从沒亏了李牧野這张嘴。
在进入青春期以前,李牧野一直特别希望史珍珍才是自己亲妈。那时候真的是把张娜当做了亲妹妹宠着。直到有一天,无意中看到张娜在家裡换裤头,忽然间這個念头就沒了。只恨不得把关系摆的一清二楚,跟张娜之间再不是兄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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