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 第24节 作者:未知 余之遇收回发挥的思维,作为摄影师很是尽责,她架好相机,安抚众人情绪:“我們一共拍三遍,大家看我镜头,這边的老师看過来,我右手边的小哥哥别看旁边的女同学了,摄影师她不美嘛……” 表情管理一向到位的肖子校闻言都禁不住笑了,觉得余哥不是一般的皮。 拍好两遍,余之遇又說:“为了感谢大家地积极配合,我再奖励大家一组表情活跃的,能不能成为今日份表情包就看你们发挥了。” 大家闻言,尤其是中医大的学生们,都笑嘻嘻地配合完成,還有做鬼脸的。 三遍拍完,不知是哪個女生喊了一句:“师母也和我們拍一张啊。” 然后便有学生附和:“师母坐肖教授旁边。” 坐在肖子校旁边的李校长:“……”我好像坐错了位置。 余之遇:“……”就该都给你们拍成小瞎子。我還是太善良了。 接收到她透出责备和求助意味的眼神,肖子校站起来,回身对学生說:“真人都被你们围观了,還当着我的面要合照?” 余之遇:“……”大教授你快闭嘴,求求了。 中医大的学生们一听,立刻有了肖教授官宣恋情的自觉,他们欢呼一声,更有调皮的男生朝余之遇鞠躬,喊:“师母对不起,我們僭越了!” 余之遇:“……”什么人带什么学生,学点好吧你们。 面对這些十八九岁的孩子们,余记者难得地无处发挥,只能落慌而逃。 随后,临水的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回教室上课,中医大的学生在代班老师的带领下领采药工具,准备稍后出发,林久琳则和李校长走了。听喜树說,从今天开始,林久琳都会和李校长一起,到各村去做教育宣传,直到支教工作完成。所以說,领队看似是個闲职,实则工作任务繁重。 当天,叶上珠领命随肖子校进山,负责收集实践课素材。 由于学生较多,每個人都是配置了耳机的,有点像旅行团。如此一来,在有效的距离范围内,大家都能听见肖子校的讲解。一旦听不见,就证明离队了。 为确保安全,两名代班老师分别在队首和队末,肖子校则带着喜树走在队伍中间,叶上珠为了取材前后奔波,却也调整好耳机音量,认真听着。 如同是一堂歷史课,一切要从原始时代,我們的祖先通過采食植物和狩猎,了解动植物讲起。肖子校說:“当他们发现有的可以充饥果腹,有的可以减缓病痛,有的则能引起中毒。从而懂得在觅食时有所辩别和選擇,逐渐对某些自然产物的药效和毒性有所认识。” 他低沉的声音透過耳机传過来:“《淮南子·修务训》中记述的‘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的传說,所反映的就是我們的祖先认识药物的艰难過程……” 叶上珠听他从中药的起源和中药学的发展,讲到中药的产地与采集,再到解表药中的发散风寒药中的紫苏叶、荆芥,发散风热药的柴胡,清热解毒药中的板蓝板,一直等,也沒等到叶上珠的简介。 她寻了個机会說:“肖教授,讲讲叶上珠啊,我還沒见過真的。” 肖子校转身,回头看了她一眼,說:“你不就是如假包换的‘真珠’嘛。” 围在他身边的学生闻言都笑了。 “叶上珠作为袪风除湿,活血解毒的中草药,夏季或初秋叶片未枯黄前,将果实连叶采摘,晒干或鲜用。”肖子校简单介绍了几句,忽而问:“我和你们說過,万花山有蛇,万一遇到了怎么办?” 有学生抢答:“别惊到它,等它爬走。” 肖子校点头,继续:“对于蛇来說,人类也是奇怪的生物,它怕我們,一旦遇到,不要慌,也不要跑,通常不会有危险。万一這條蛇攻击性比较强,挑事咬了你,对于治疗毒蛇咬伤的叶上珠就有发挥的空间了。” 叶上珠惊讶:“我居然還有這种攻效。” 肖子校笑了下,最后說:“万花生是有叶上珠的,那條路线我們過两天走,至于它的生长环境……”他瞥了眼喜助教:“喜树,叶助理要是等不及我讲的话,你找個時間先给她开個小灶。” 不似课堂的严肃,学生们本就很放松,听肖子校這么說,眼睛都在喜树和叶上珠身上转,更有跟着起哄的。 叶上珠半点不在意,還悄悄朝肖子校抱拳表示感谢。 喜树却是個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 肖子校笑了下,拍拍他肩膀。 ------ 晚上回到基地,叶上珠把手机塞到余之遇手上,让她看肖子校讲课的视频。 余之遇看着镜头裡拿着对她而言只是一株草的肖子校,他眉眼舒展,语气不急不徐:“南柴胡生长于湖北、四川、安徽等,柴胡味辛苦,性微寒。入肝、胆、肺经。芳香疏散,可升可散,长于疏解半表半裡之邪 ,又能升举清阳之气,为治疗少阳证要药……” 那么拗口的性能特点,快赶上文言文的难度了,他是怎么记得那么纯熟的? 几段视频看下来,余之遇確認,肖子校沒带任何的书本,真的就是随走随讲。而他专注讲解的样子,迷人的不行。 认认真真看到最后一段视频,镜头前,他侧身往后看了眼:“再记不住,梁野,回基地操场跑圈。” 镜头外有個男声略勉强地应:“……哦。” 叶上珠在這时抢過手机,翻出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怼给她看:“他就是梁野,今天被肖教授点名数次。”她笑的贼贼的:“图书馆裡向你要微信的小弟弟哦。你說,肖教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干嘛总是关照他?” 余之遇這才知道小奶狗叫梁野,回想昨晚不過是有人给她打個电话,某人都要管的情形,她故作淡定地說:“被格外关照进步才快,沒准会是第二個喜树也說不定。你鼓励他考肖子校的研究生啊,名师出高徒,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叶上珠听得直乐:“亏得人家還拜托我,請你不动声色地替他和肖教授解释下,我看你不煽风点火他就该偷着乐了。” 余之遇继续做她的方案,边敲键盘边說:“谁让他满食堂喊我师母,教训。” 叶上珠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白天在学校碰到那個林讨厌了嗎?” “谁?”等反应過来她是指林久琳,余之遇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又胡說八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招惹人家。” “我這不是担心你被欺负嘛。”叶上珠盘腿坐在床边,胳膊肘拄在腿上:“我看她明显是肖教授的爱慕者,那些药学生又都喊你师母,她不视你为眼中钉啊?别說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關於肖子校和林久琳之间的关系,余之遇沒打算告诉叶上珠,她說:“别說人家一天都在下面的村屯搞教育宣传根本不在学校,即便在,我和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专心把工作做好,再抓紧時間搞定你那棵大树,我的事少管。” 叶上珠微眯眼睛,自言自语:“反正我觉得她不简单,昨天還往肖教授身边贴,今天拍照时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姿态,做给谁看啊。我看她是憋着大招,等我們走了向肖教授发呢。” 经她一提,余之遇才意识到,肖子校的课程安排和支教工作都是一個月,照理說她和叶上珠肯定要先走,而林久琳,是要留到最后的。 她沒接叶上珠的话。 外面传来大g的引擎声,叶上珠說了声:“肖教授他们回来了。”跳下床跑出去了,陪了余之遇一天的草药也跟出去了。 从山裡回来后肖子校過来拿了车钥匙,說要去趟明江,算算時間是该回来了。 片刻,走廓的脚步声渐近,肖子校走到她门前时,余之遇恰好回头。 见状他问:“等我?” 余之遇无语:“‘真珠’小姐急着见她家大树沒关门。” 肖子校就知道叶上珠把白天进山的乐事讲给她听了,他抬步走进来,看了眼电脑,问:“你给梁野微信了?” 余之遇沒想到他会问這個,忍着笑模棱两可地反问:“我不能给嗎?” 肖子校倒沒說不能,他神色无异地說:“明天继续提问他。” 余之遇失笑:“差不多得了啊。” 肖子校也不逗她了,他把手中的袋子和车钥匙放下,问:“顺利嗎?” 他是指公益版块的方案。 许东律要的急,又不仅仅只是一個选题,而是在網站主页增设新的內容板块,属于变革的大事,余之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才沒跟着进山听课,静心在宿舍搞事业。 她指了指笔电屏幕:“三分之二了,等做完你给我看看?” 临水的情况肖子校更了解,对于扶贫和支教他也有独到的见解。既然公益板块的启动要以临水为试点,自然免不了請他参谋。 肖子校也不推托,点头道:“明晚的時間留给你。”见她眼神一变,他轻笑:“想哪儿去了,我在說正经事。”随手指了指袋子:“给你提供点补给。” 余之遇扒拉袋子一看,全是镇上小卖铺沒有的零食和水果。 除了爱吃奶糖,她平时其实不怎么吃零食。可到了临水,伙食明显不如南城,到真是有些嘴馋。可是,去一趟明江,来回将近两個小时,就为了买這些? 替他心疼油钱的余记者翘着嘴角笑:“這么讨喜的操作小肖教授都手到擒来,居然還单身,令人费解。” “那你喜歡上了嗎?”肖子校捏她小下巴一下,在她伸手要挡时,顺势握住她的手:“好好写方案,完事带你玩。” 第二天照旧,该进山的人进山,该下村屯的人下村屯,余之遇完成方案初稿时早過了午饭時間,她伸了伸懒腰,摸摸被肖子校留下来陪她的狗子:“带你出去遛弯。” 草药原本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可一出宿舍门就有点撒欢,余之遇几乎拽不住他,跟着他跑了半個操场,最后被拖到了食堂。 想到谢梅已经過来帮工了,余之遇准备去和她建立友谊,为日后劝說她允许杜玲上学做铺垫。却发现林久琳也在,和谢梅一起边择菜边聊天。 应该是谢梅问到了她的個人問題,林久琳边低着头继续择菜边說:“那個时候不太懂事,总想让他陪我,可他每天不是写论文,就是做实验,哪有時間啊。我就和他吵,和他闹,起初他還哄我,渐渐地……” 她笑了下,苦涩的那种:“我就给他发信息說分手。可我等了一天,他也沒回。等我找去实验室才知道,他根本沒看手机。我当时特别伤心,本来只是赌气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了真的,我不管不顾地闹起来,砸坏了一個器皿,导致他们……实验失败。” “分手以后,我想要刪除我們的合影,却把自己看哭了。告诉所有人不喜歡他了,其实還在瞒着所有人偷偷想他。梦裡梦到他,醒来都渴望梦再久一点……”话至此,她說不下去了,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面对谢梅的安慰和鼓励她去挽回的话,林久琳哭着說:“晚了,他有喜歡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說: 作者:“這個气氛,忽然不知道该說什么能說什么。” 肖子校:“她不是该下村屯的嗎?” 作者:“那劝谢梅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啊。” 余之遇:“你真无情!” 肖子校:“……” ---------- 留言红包依旧,小天使们愉快。 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余之遇在当晚离开了临水, 飞机落地南城时已是凌晨。 她取完行李出来正准备叫车,就听身后一道陌生的男声问:“是余记者嗎?” 余之遇回头, 走至近前的男人身形挺拔, 面容清隽, 此刻手机贴在耳边。 是陌生人,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但身在南城,机场人也不少, 余之遇倒沒什么担心, 她问:“你是……” 男人对手机那端的人說:“接到了,你和她說。”言语间把手机递過来,說:“大校。” 大校?余之遇微微皱了皱眉, 一时沒反应過来是谁, 直到话筒裡传来肖子校的声音,他說:“栗城, 我发小,他会送你回家,不用和他客气。”她才知道,大校是肖子校的小名。 這個时候再說不用实在矫情,余之遇嗯了一声,想說谢谢,又觉這话一出口,他必然会不高兴,索性說:“知道了。” 栗城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冷场。帮她放行李时說:“深怕我到晚了错過你, 你那边才起飞,就催我出门。” 上车时和她確認:“城北江南苑小区?大校发了定位,提醒我停在西南门,說离你住的那栋楼最近。” 路上状似和她闲聊:“他呀,平时一进山几個月不见人影,听說這次只去一個月,果然是心不在那边了。” 等到了江南苑停好车,又坚持把她送到楼上:“难得被他使唤一回,不把你送到家门口,不好交差。” 每一句都在表达肖子校对她的重视,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余之遇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