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 第69节 作者:未知 陆沉眸色微敛:“你知道了?” 余之遇的目光在他颈间的暗红色领结上扫過:“祁南邀請我来参加她的订婚宴,說希望我当面祝福她,你又穿得如此正式……”我還有什么不知道? 陆沉有几秒沒說话,直到感觉到余之遇愈发用力地挣扎,他手上下意识握得更紧,說:“之遇,别祝福我。” 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闺密盛气凌人地說:“我希望你当面祝福我。” 她的前男友又以哽咽的语气說:“别祝福我。” 而他们,是這场订婚宴的男女主角。 余之遇想說:你们何必這样逼我?何必?! 泪意上涌之时,身后传来喜树的声音:“喛,那不是余哥嗎?” 余之遇顿时一惊,回头,就见本该在临水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身体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身上的深色西装才穿进去一边的胳膊,显然是刚到,赶時間边走路边在穿。 肖子校脚下一顿,循着喜树的视线看過来,目光从余之遇身上移至她被人握住的手臂,最后落在陆沉身上,脸上已是乌云笼罩。 那双眼瞬间涌起的凛冽怒意饶是余之遇都被吓到,她掩饰不住這一瞬的慌乱,用另一只手去掰陆沉的,低声要求:“你快放手。” 肖子校已拾步而来,原本穿了一半的西装在行进過程中被他脱了下来,甩给跟在身侧的喜树,胸前的领带也被他从衬衫第四和第五颗纽扣之间掖了进去。 那样子像是在为打架做准备,余之遇只觉脊背发凉,却挣脱不了手上的桎梏,急得不行。 陆沉手上握着她,眼睛审视她的表情,似乎是不理解她的紧张,又或者是不相信。 肖子校行至近前,与陆沉迎面而立,伸手扣住余之遇另一侧手臂,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說一遍,松手!” 他嗓音低沉,眼中生寒,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砸過来。 喜树从沒见過肖子校這样,他无意识地往余之遇旁边站了站,屏气敛息。 大堂人来人往,這边的气氛却紧张到一触即发。 不知是被肖子校眼中飞溅的怒意震慑住,還是不愿令余之遇为难,陆沉缓缓松手。 感觉到他手劲有所松动,余之遇反应迅速地抽手,也顾不得手腕被握疼了,一把抓住肖子校的手,低低地唤了声:“教授。” 肖子校准备挥拳的手才松开,下一秒,他手上微动,将余之遇拽到自己身后。 余之遇想了想,說:“這是我男朋友,肖子校。這是……陆沉。” 肖子校眸色沉沉地盯着陆沉。 陆沉抿了抿唇,递出手:“肖教授,久仰。” 肖子校垂眸看了看那只手,沒动,再抬眼时沉声警告:“我肖子校立场简单:我的别碰。陆先生,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余之遇听他的语气,一分钟都不敢多留,正准备拉他走,祁南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上一揽,挽住了陆沉僵在半空的手臂,似是沒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似的,她微笑着說:“之遇,你怎么在這,刚刚同学们還說,就差你了。”随即看向肖子校,问:“不给我介绍一下嘛,這位是……” 肖子校直接打断:“不用介绍了,我对你是哪位,不感兴趣。”随即偏头问余之遇:“事办完了?”语气還算温和。 余之遇一愣,反应過来此行的目的,她打开手包,拿出一個红包递给祁南:“昨天才知道你要订婚,太匆忙,来不及准备别的礼物了。” 肖子校的视线在陆沉的西装和祁南的礼服上扫過,說:“既然两位新人都是故人,祝福自然也该是双份。”說着看向喜树。 与老师的默契是随时都有的,喜树马上从包裡拿出一個大红包递過来。 肖子校接過,直接塞到被祁南挽住的陆沉手肘间,最后道:“恭喜二位,喜结良缘。”话落,牵着余之遇的手离开。 到了酒店外,肖子校松开她,视线投向车流不断的街道,脸色沉阴如旧。 余之遇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她有心解释,正组织语言,喜树为难地小声提醒了一句:“老师,会议還有三分钟就开始了。” 肖子校才想起来他本意是要参加完会议再回家给女朋友惊喜的,他深呼吸两次,伸手接過西装穿上,折返回酒店时命令喜树:“送你师母回家!” 作者有话要說:余之遇:“所以,被抓了现场的我,沒机会坦白了?” 肖子校沉默。 余之遇小心翼翼地拉他袖子:“教授?” 肖教授看都沒看她一眼便拨开了她的手。 余之遇:“好吧,我這次不是跪着进山探班,改跪着迎接教授出山了。” 读者:“好惨一女的。” 作者:“……就觉得教授气场八米!" ---------- 睡前故事并非我原创,是无意间在網络上看到的,给教授再表白一次的机会。 感谢投雷送营养液的小天使,本章红包100個,大家閱讀愉快。 第六十二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一句“送你师母回家”似乎是在提醒余之遇,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明确是他肖子校的女朋友。 余之遇再次领教了肖教授用词的准确。作为记者, 无论是口條還是文笔, 她也算佼佼者,沒服過谁。在肖子校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根据肖子校的反应, 余之遇意识到他猜到了陆沉的身份。她暗骂自己活该, 后悔早该在解决掉林久琳那個前任时,顺便把自己那一段初恋带過去。那個时候, 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前任作妖触了她的逆鳞, 她提前备個案, 告诉他,等哪天大街上遇见我前男友, 你也不要太惊讶。毕竟,你前女友都追来千裡之外的临水了对吧?我們重個逢也不足为奇。他再介意, 大不了占有欲超标, 警告她:把心裡那個沒名份的人忘掉,老老实实, 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陆沉那一页也就揭過去了。 耍赖撒娇她明明可以拿捏的很好, 偏偏搞隐瞒, 落了下风。现在這個局面, 他肯定以为她心裡藏着個白月光。 也确实是她的白月光。但月光到底太清冷, 余之遇還是希望和肖子校做彼此的小太阳, 互相照耀, 彼此温暖。余生不长,就该和懂你的,能毫无理由护你的人在一起,不辜负光阴和相遇。 在被陆沉拉扯,见到肖子校那一瞬间从心底滋生出慌乱时,让余之遇愈发明确了自己对肖子校的感情。她不是喜歡他,是早已爱上他,很爱很爱那种,近而那么害怕他误会。 要么一生,要么陌生。要和现任一生,就必须和前任陌生。在這一点上,肖子校已经给她打了样。作业摆在那,她照抄就好。聪明如她,居然沒及格。 余之遇又觉得自己也很冤枉,毕竟,她确实不是冲着陆沉来的。若事先知道与祁南订婚的准新郎是陆沉,她也就明白了祁南的敌意所为何来,无论如何不会過来。老同学们都清楚她和陆沉的关系,她来干嘛?搞不好大家都以为她是来争风吃醋砸场子的。 前女友這种生物,在现任面前向来不讨喜。尤其祁南作为她和陆沉爱情的见证人,陆沉曾经待她有多好,祁南现在就有多讨厌她。余之遇不会自讨沒趣。 现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修身礼服裙,再想想脸上精致的妆……不怪肖子校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 换作她撞见肖子校和林久琳拉扯,肯定会当场发作。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解了她的围,還击给祁南,還沒对她說一句重话,自制力和修养已是登峰造极。 余之遇又有点气他拿“师母”的身份敲打自己,险些不理智地一走了之,谁让他怀疑自己,還当着他学生的面给她摆脸色。但是,算了算了,今天這事拿到哪儿去說理,错都在她,就别恃宠而骄了,免得最后還要跪着求和。 余之遇缓和了下情绪,看向一脸为难的那棵大树:“你们刚从来临水回来?” 喜树见他家余哥,啊,不对,是他家师母脸色变来变去,也是进退两难,闻言赶紧点头:“我和老师下飞机直接从机场過来的,老师的西装都是神曲刚送到。這边有個中医药学会的座谈会,萧何教授請老师来参加。” 余之遇又问:“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喜树再次点头,想了想說:“原本临水下雨,耽误了进山,還需要几天時間,但为了赶进度,老师這两天都在连轴转,他想抢在座谈会之前结束工作,免得回来還要再去,他說不放心你,也不让我告诉你今晚会回来,說你要是知道了,必然一天都在等,会着急。” 余之遇有点感动于她家教授的体贴。确实,要是她知道肖子校今天回来,肯定从知道那一刻起就在等,上班的心情也沒有了。而他原本可以很从容地出差,像是以往,出去月余,都不着急。现在却因为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辛苦地连轴转。 她還不让人省心。余之遇回想了下,发现每次肖子校出差,她都出状况。再這样下去,他估计要有心理阴影,真要考虑把她挂在裤腰上了。当然,前提是她這次平安度過前男友的危机。 余之遇琢磨了下,向喜树確認:“座谈会几点结束?” 喜树如实說:“九点。” 现在才七点。余之遇想起什么,问:“哪来的红包?” 喜树哦了声:“参加座谈会的一位老师刚生了個二胎女儿,老师因在临水错過了满月酒。” 倒是巧。余之遇问過红包金额,說:“再包一個吧,你给他送上去,免得失礼。”說着就要去旁边的自助机上取现金。 喜树在感情方面确实有些后知后觉,不如他老师机灵,却也根据刚刚的情形判断出来余之遇和陆沉可能是前恋人,肖子校那份红包是故意给她前男友的。思及此,喜树拦住余之遇,說:“我先送你回家,再备就来得及。” 余之遇說:“我等他。” 否则谁知道小肖教授会不会一气之下自己回家,或是索性一走了之再回临水,冷战這种事,他也很擅长。余之遇不想用冷战迎接他的归来,那不是小别之后的打开方式。 這样再好不過,肖子校显然气得不轻,喜树都不知道该把人往余之遇家送,還是往肖子校那边送。他闻言提示道:“可能会有些晚,会后有個晚宴,萧何教授在,老师不好先走。” 余之遇表示知道了,她原本打算去车裡等,想想又在喜树去准备红包的空档找了酒店经理,等事情办妥了问喜树:“他在几楼几厅,我去送。” 喜树见他家师母如此上道,說:“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十楼的清友厅外,余之遇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听见有人在說话,像是在分析中医药的发展什么的,不是肖子校的声音。確認他沒有在发言,她让喜树给他家老师发信息:【老师,你方便出来一下嗎?】 等了两分钟裡面那位沒有回复“不方便”,余之遇支开了喜树,一個人在厅外等。 片刻,清友厅的门被人从裡面推开,下一秒,身穿西装的肖子校从裡面走出来。他视线一抬,便见到了走廊内的余之遇,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余之遇见他脸色依旧不好,站在原地沒动,只目光坦荡地与他对视,同时把红包往他的方向递。 肖子校盯着她,神色冷凝地咬了咬腮,走近几步,伸手去接。 在他碰到红包的前一秒,余之遇手上一松,红包向地面掉落时,她一把抓住肖子校半空中的手,身体撞进他怀裡,右手则勾住他后颈,拉低他的头。 她在身高和体重上都沒优势,明显用了些蛮力,把肖子校抵到墙上后,仰头,唇贴上他的:“你误会我了。”语气低柔而委屈。 她壁咚的毫无章法,肖子校意识到她的动作,配合地随着她撞過来的力量后背贴在墙上,右手下意识揽在她腰后,像是怕她站不稳会摔到,那双墨黑沉湛的眼落在她脸上,分明是问:干什么? 余之遇就要吻上去。 肖子校偏头躲开。 以往只要她主动,他都是全方位配合,从未有過這样的情况。胸臆间徘徊的委屈酸涩在一瞬间放大,余之遇松开他颈后的手,改用双手环住他腰,脸贴在他胸口,再說一遍:“你误会我了。” 肖子校听出她声音裡带了丝哭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了握拳,松开后抬起来,贴在她背上。 得到回应,余之遇抱住更紧,仰头看他,直奔重点:“准新娘是我們新总编,也是我大学同学,我是冲她来的,不知道准新郎是……前男友。”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肖子校垂眸,目光触及她微红的眼睛,有一瞬心软。可陆沉拉她手的一幕,总在他眼前晃,压在胸口的怒意尚未消除,他有点听不进解释,尤其,新总编、大学同学、前男友的现任……人物关系有点复杂,他无力思考。 搂在他腰后的小手轻轻抓了他一下,余之遇說:“你先开会,我等你一起回家,要是我解释不清自己,随你怎么样都可以,行嗎?” 她眼泪就含在眼眶裡,眨個眼都能落下来,却强忍着不在他面前哭,模样比在床上求饶更可怜,肖子校心說又抖小机灵套路我,让我心软,身体则因爱和思念诚实地妥协,他低头,深吻住她。 走廊裡原本安安静静的,可他之前出来沒有把宴会厅的门关严,隐隐能听见裡面的說话声,偶尔還夹杂了几许笑声,可见座谈氛围融洽和谐。 一门之隔的外面,肖子校带着几分怒意吻得又凶又急,余之遇也不娇气了,不敢躲,更不敢抱怨,很乖地贴在他怀裡回应,随着他亲吻的深入,手从他西装外钻进去,隔着衬衫抱紧他窄腰。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叮咚一声,走廊尽头的电梯忽然响了,随即梯门打开。 余之遇吓得一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