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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通

作者:未知
“阿天?” 姜云容款款走到太妃们面前,“是谁?” “就那個羽林卫,個子高高的,精精神神的,他說他在清凉殿当差,你快点让他出来。” “你要是等人使唤,我們派人给你,你先让阿天陪我們打牌。” “就是就是,我們一人出一個,你一個换三個,不亏。” 老太妃你一言我一语,一味催促。 姜云容转身望向殿内的姜雍容,高高地挑起了眉梢:“哦,原来尚宫局的人沒說实话,他们說姐姐只带了两個宫人住在這裡,可沒說還有羽林卫啊。难怪尚宫局要派人過来服侍小皇子时,姐姐一概都推了,還說是因为小皇子认生,看来其中另有实情啊。” 思仪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主子說過万万不能泄露陛下来這裡的事,可如果不說明真相,瞧四小姐這副架式是把這阿天当成主子的奸夫。 姜云容一瞧思仪脸上的焦急与担忧,心中越发笃定,慢條斯理问老太妃们:“這個阿天相貌不坏吧?多大年纪?什么出身?全名叫什么?” 老太妃们看看姜云容,再伸长了脖子抬头去看看殿内的姜雍容,终于明白自己搞错了阿天的主子,且好像给阿天惹到了什么麻烦。 她们一致道:“我們就打個牌而已,谁会问人家祖宗三代?管他全名叫什么!” “我們三個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脸,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年纪嘛大概二十上,五十岁下,多的就猜不准了。” 三人說着,彼此道:“看来是我們记错了,阿天不在這裡当差,走走走,去别的地儿找找去。” “站住!”姜云容喝道,“不把话說清楚,谁也不许走!” 她带来的仆从宫人们立即将老太妃们围住,挡住去路。 “云容不得无礼。”姜雍容走到殿前,道,“這几位都是文宗皇帝的太妃,是陛下的尊长。” 那耳朵不大好的老太妃问姜云容:“你是谁的后宫裡的?什么辈份儿?” 姜云容一时语滞。 思仪脆生生大声道:“回几位太妃,這位姑娘只是入宫待选,還未得位份。” 一個老太妃点点头:“哦,那就是新陛下的人,那得叫咱们一声太奶奶。” 另一個道:“你老糊涂了,還沒封位,就不是陛下的人,叫不得的。” 第三個道:“你们俩都昏头了,咱们只是妃位,不是人家正经太奶奶。就算封位了也不能叫,何况還沒封位。” 三人說着,当先那位老太妃便向姜云容道:“也就是說,你压根儿還不算這宫裡头的人,倒想拦我們姐仨儿的去路?小丫头片子我告诉你,我們姐仨儿在這宫裡头混日子的时候,你爹妈還沒出生呢!還敢挡我們的路,都给我起开!” 她耳朵不好,嗓门便大,這话說得是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新皇是姜家一手拱上帝位的,加之又有太/祖之命,這皇后之位肯定非姜云容莫属。所以宫人们诸般巴结,即便皇帝還未选妃,姜云容已经在后宫得到了皇后的待遇。 只是名份這個东西之所以重要,便是名不正,行便不顺。大伙儿都当看不见,事情還好办,现在偏偏给人嚷出来,宫人们一时倒不大好办了。 明宗皇帝独宠贵妃,先帝也是独宠贵妃,两代帝妃不在,后宫沒有留下一個人,所以這几位太妃是宫中硕果仅存的长辈,平日裡沒事大可以当她们不存在,真有点事情,還是要把她们搬出来当一当吉祥物件,轻易不可得罪。 所以姜云容身边一位宫人便悄悄道:“主子不必和這帮老太婆一般见识,她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既然知道了這事儿,咱们就往羽林卫查,只要查出那個叫阿天的羽林卫就成了。” 姜云容虽在气头上,但也知道她說得在理。后位毕竟還沒到自己手裡,旁边那些贵女一個個出身也都不弱,她不能在這裡动一时之气,便宜了旁人。 因此便挥了挥手,宫人让开去路。 当先那位老太妃還不满意,打算要让姜云容赔個不是。 另外两位姐妹拉住了她:“何若来,咱们都七老八十了,跟個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走走走回家去。” 三個人在宫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离开了。 姜云容一挥手,宫人们抓住了思仪。 思仪一惊,叫道:“四小姐你要干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姜云容捏住思仪的下巴,“你知不知道秽乱宫闱是宫中大忌?要是敢帮着你那不知死活的主子隐瞒,你這條小命就别想要了!” 思仪用力挣开了她的手,怒道:“好,你要是敢听,我就敢說!” 姜云容冷笑:“你直管說!我倒要听听有什么不敢的。” “那名羽林卫姓孙名通,阿天是他的小名。”姜雍容开口,“他是二哥安插在羽林卫中的耳目,时常会替二哥给我送些东西過来。” 姜云容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一面之辞?我当然要去查问!” 姜雍容看着她半晌,缓缓走下殿前的台阶,一步步走到姜云容面前。 姜云容莫名觉得心慌,之前那种想退缩的感觉又来了,但她强自撑着,迫使自己将姜雍容的视线瞪回去。 但姜雍容的眸子太静了,静得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像是能吞噬她的视线一般,她梗着脖子咬牙道:“你想怎么——” 一個“样”字還在喉咙裡,姜雍容抬起手,“啪”地一声给了她一记耳光。 姜云容捂着自己的脸,一时不敢相信,待反应過来,尖声叫道:“你打我!你敢打我!姜雍容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還是当年的姜家嫡女么?!你以为你真是皇后嗎?!你狗屁不是,你這辈子就只能窝在這破房子裡等死!你竟然還敢打我!” 她一边大骂,一边扬手就要還一记耳光给姜雍容。 但她這辈子做過的最重的活,估计就是拈针线,和少时练過骑射的姜雍容完全沒法儿比,手還沒挥到姜雍容面前,便被姜雍容握住了手腕,重重一扔,若不是有宫人扶住,早就跌在地上了。 “我是姜雍容,未被逐出姜家,便是姜家永远的嫡女。我的后位未被废除,便是风家永远的皇后。”姜雍容看着她,眸子深而冷,不带一丝温度,“漫說你還未被封后,便是已经成了皇后,见面也得唤我一声皇嫂。从姜家来說,我是你嫡姐,从风家来說,我是你的皇嫂,要打就打了,如何打不得?” “你们都是死人嗎?!”姜云容气得浑身颤抖,尖声道,“她敢打我,敢打我!跟我抓住她,往死裡打!” “姜云容,你這個蠢货!”姜雍容忍无可忍,指住姜云容,怒道,“就算你查出来我和羽林卫有私情,那又怎么样?为着先帝的名声,這事绝不会张扬。我已经落到這种田地,還能怎么样?最多是孙通這條命赔进来罢了! 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丑事,即是姜家的丑事,姜家的丑事,就是你的丑事!我声名有亏,连带你也抬不起头来! 你如今挨都沒有挨上后座,身边一干贵女皆是虎视眈眈,你不去对付她们,却来对付我,你到底是什么脑子?学学人家古雨儿吧,人家就算要探听虚实,還知道假借祈福风筝来打個幌子,名声传到外头,别人還要說一声她恭顺贤良。你呢?你却是全心全意挖自己家人的丑事,刀子专往自己家人身上捅! 好,想查是吧?你去查!不论查出個什么,都可以拿去向陛下邀功,让天下人知道你姜云容大义灭亲,心裡只装风家!” 這对于姜家的女儿這說,无疑是一句极大的指控。姜云容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她真的這么做了,父亲第一個饶不了她。 而一触怒了父亲,姜雍容的下场就是她的榜样。 姜雍容稍稍缓了一口气,道:“我虽然不知在哪裡得罪了你,但你若是要对付我,大可以在后位稳固之后慢慢来,而不是在大局未定之前毛毛躁躁找上门。上回把小皇子赶到清凉殿這一招不是很高明么?怎么這回却這么沉不住气?” 姜云容惊了一下:“不不不是我……” “得了,除了你這個六宫认定的新后,還有谁能号令六宫,连太医院都不得不从?”姜雍容轻轻叹了口气,“云容,那一手很好。记住了,以后若沒有那样的水准,不要轻易出手。比如像现在這样直接打上门来,是下策中的下策。這种错下次不要再犯了。這次是犯在我手裡,那也罢了,以后如果是犯在别人手裡,别人恐怕不会放過你。” 姜云容咬了咬牙,“你少把话說得這么好听。你做出這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想骗谁?你以为你做的事情真沒有人知道么?实话告诉你,隆德殿裡有父亲的人,他說陛下說是养病,其实每天下午就离开了,到晚上才回。每次回来时,总是一身的腊梅香气,就和你院子裡的香气一模一样!” 姜雍容:“……” 她一直想說自己够小心谨慎,殿中又从无外人,万万沒想到是香气露了馅。 “哟,說說,姜大人安排在隆德殿的人是谁啊?” 一個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跟着“吱呀”一声,年年屋子的房门推开,风长天身穿羽林卫铠甲 ,手裡连被子带人裹着熟睡的年年,笑嘻嘻地看着姜云容,“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他把月钱退回来——既然姜大人都给過钱了,我這裡就不该再出了,对不对?不然哪有当一份差拿两份钱的道理?” 姜云容呆在当地,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宛如一只木鸡,近乎呻/吟一般:“陛……陛下,你……果然每天都会来這裡……” “嗯,如你所见。”风长天诚恳地道,“我太喜歡小孩子了,所以每天都来带孩子。” ※※※※※※※※※※※※※※※※※※※※ 姜云容:求速效救心丸一粒,有重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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