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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兔子,脚印

作者:未知
“沒找到人?之前哭着跪着要留下,现在却不见踪影?”苏幕负手立在窗口,放眼望去,外头水雾重重,什么都瞧不真切。 昨夜雨势磅礴,晨起雨方歇。 這么大的雨,她不太可能会出去,毕竟這么一個弱女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身负那样的秘密,出去与寻死沒区别。 傻子都知道,武林盟的人,或许正等着她呢?! “出去找找。”苏幕道,“务必把人找回来。” 年修不是太明白,“爷,這女子来路不明,說的话又真假难辨,就這样走了不是更省事?何况有她跟着,武林盟的人便会一直虎视眈眈!” 舒云自己走了,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你懂什么?”苏幕眯了眯眸子,“她既要入东厂,自然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若然是定远侯府的细作,自然以账本为目的。” 年修愣了愣,“账本還在。” “那她跑什么?”苏幕问。 年修答不上来。 跑什么?可能是腿长,单纯喜歡瞎晃悠! “去找人!”苏幕下令,“把人找回来,别让她死了,我留着她還有用处。” 年修知道,這所谓的用处便是那劳什子的“无疆”方子,当即行礼,“奴才這就去!” 楼梯口。 周年瞧着年修领着人,着急忙慌的离开,不由得心下一怔,转头就去了沈东湛的房间。 “爷,别忙活了,今日怕是走不了!”周南道。 沈东湛已经收拾妥当,听得這话心下微怔,“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今日走不了? “卑职看到年修领着人离开了客栈,急急忙忙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事。”周南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大夫?” 沈东湛瞧了一眼手背上,鲜红的齿痕,“找什么大夫?” “肯定不是为您找的。”周南忙道,“估摸着苏千户伤势恶化之类,恶人嘛……自有恶人磨。” 沈东湛放下手中剑,慢條斯理的捋着衣角的褶皱,“什么消息都沒探明白,就来我跟前瞎嚷嚷?周南,你是越发不中用了!” “卑职……”周南顿了顿,“卑职倒是听出了些许东西,经過楼道的时候,听那些人說,好像是什么人不见了。卑职寻思着,若然是寻常的奴才丢了,苏阉狗肯定不会這般兴师动众,唯一可能的就是舒云姑娘丢了!” 沈东湛拂袖坐下,顾自倒杯水,“還有点用。” 周南心头腹诽:要是废物一個,可不得被您踹出去了嗎? “舒云那女子,我原以为是最寻常不過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结果,谁知道……”沈东湛喝口水。 谁知道,越看越觉得有問題。 全家被杀,不想着复仇,明知道苏幕不怀好意的收她,她却…… “她甘愿入东厂,是巧合還是蓄意为之?”沈东湛顾自低语。 周南想了想,“应是巧合吧?谁敢拿全家性命,赌一條前路?何况,她怎么料得准,苏阉狗会收她?” “因为无疆!”沈东湛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苏幕如此紧张,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周南不解,“无疆到底是什么?” “东厂都知道的东西,咱们却不知道,你說呢?”沈东湛横了他一眼。 周南喉间滚动,“卑职已经放出消息,让人去查了!” “走!”沈东湛起身往外走。 周南急忙跟上,“爷,去哪?” “帮着找人。”若然找不到人,只怕会耽误行程,沈东湛现在只想拿到账本,回殷都跟皇帝交差,不想再在這些地方,无止境的耗下去。 然则,他们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瞧见不远处急忙跑回来的东厂蕃子。 “這是怎么了?”周南一個头两個大,就他们东厂,事最多,“一会這样一会那样的,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蕃子急忙进了苏幕的房间,“爷,舒云姑娘找回来了,此刻正在被抬回来的路上。” “抬回来?”苏幕眉心微凝,“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被抬回来? “您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蕃子行礼。 楼下大堂内。 沈东湛扣着舒云的腕脉,眉心微蹙,“還好,只是晕過去了。” 苏幕缓步走下楼梯,只见着舒云浑身泥泞,面上、发髻上,何其狼狈污浊,她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手中還死死攥着一株东西,也不知是何物。 “爷!”年修行礼,“是镇子上的猎户发现的她,說是当时摔在了山脚下,奄奄一息的,手裡還死攥着這颗草药不放。” 這话,意思很明确。 舒云是去采药,才会摔得這般严重。 “還好腿沒断,只是摔破了皮。”年修道。 苏幕瞧着舒云裤管上的血色,幽然叹了口气,“下這么大的雨,上山采药?” “是!”年修点头。 周南挠挠后颈,“這女子委实奇怪得很,该不会是昨夜雨太大,脑子进水了吧?”要不然,如何解释她這大雨夜上山之举? “去請個大夫。”苏幕道,“别让她死了。” 语罢,她如同沒事人一般,拂袖转身,然则刚迈开一步,脚脖子被扯了一下,苏幕极是不悦的低头。 舒云躺在那裡,脏兮兮的手,勾住了她的裤管一角,“药,给你!” 苏幕心头微震。 這药,是给她采的? “药!”舒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那株草药举起,“给你!” 苏幕:“……” 年修愣了愣,赶紧接過了药,有些不明所以,“爷,這……這怎么弄?” “請大夫!”苏幕迈开步子,头也不回。 年修行礼,吩咐底下人把舒云抬回房,又让店小二去請了大夫過来,因为舒云是個女子,他们這些人虽然算不得男人,但终究也是有点区别的。 思来想去,年修给了点钱,央店家寻了一妇人,帮着换洗了舒云的衣裳。 做完了這一切,年修才麻利的回了苏幕跟前复命,毕恭毕敬的将草药地上,“爷,都办妥了!” 苏幕立在窗口,背对着年修站着,“知道你手裡的是什么药嗎?” “奴才刚刚請大夫看過了,大夫說是什么還魂草。”年修不懂這些,大夫怎么說,便怎么回禀苏幕,“說是有剧毒!爷,這舒云到底想干什么?” 苏幕侧過脸看他,“昨夜你去倒血水的时候,可有人看见?” 這么一问,年修愕然僵在原地。 “舒云看到了!”苏幕說。 年修扑通跪地,“奴才办事不利,請爷责罚!” “以毒攻毒,是五毒门的惯用手法。”苏幕瞧着年修手中的草药,“還魂草不常见,但颇懂医理之人,倒能在深山中寻着一二。眼下這天气,雨势缠绵,恰是還魂草冒尖的时候,最不好找。” 年修偷瞄了一眼手中的草药,“那這药,是不是能解您的毒?” “祛毒之事,岂能一蹴而就,只能缓缓而治。”苏幕叹口气,“沒想到這丫头小小年纪,還真是有点本事。” 年修仰头,“爷……” “起来!”苏幕低咳两声,“她怎么样?” 年修道,“大夫說,总体沒什么大碍,但是扭到了脚脖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大意,而其他都是皮外伤,养养便罢!” “她是如何被人发现的?”苏幕接過草药,低声问了句。 年修一怔,“是猎户?” “那猎户呢?”苏幕又问。 年修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奴才這就去寻来!” 不多时。 猎户便被找了過来,有些不解的揖揖手,“這位爷,你们這是……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如何发现那姑娘的?”苏幕问。 猎户道,“连日大雨,今儿一早雨停了,我寻思着山裡的那些陷阱,别是被大雨冲坏了,就进山去看看,谁知道看到一姑娘躺在山脚下,奄奄一息的,就给背回镇子裡了。” 闻言,苏幕浅淡勾唇,“多谢兄台救了舍妹一命。” “不敢当不敢当,要說谢,還得谢谢老天爷,若不是那一串兔子脚印,我怕是也不会寻過去,這姑娘摔的位置太過偏僻,我亦不经常過那條路。”猎户笑道,“亏得老天爷长眼,才救了您妹妹。” 兔子,脚印? 苏幕的眉心跳了跳,“那這兔子……抓住了嗎?” “沒有。”猎户摇头。 苏幕一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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