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后记(上) 作者:未知 清晨的曙光刺破了重云,激荡出了无数圈涟漪。 涟漪泛出波澜,将云朵化为了一個又一個生动有趣的图案,有的像一把利剑,有的像一把长刀,更多的则像是街边小贩贩卖的棉花糖。 临书院的那條无名小街之中,一声婴儿的哭啼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不久后整洁的房门被推开,王洛菡抱着光着腚的小小刀走进了小院中,小小刀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棉花糖流出了口水。 用手帕擦掉小小刀的口水,轻轻一挑手指。不远处的井口中飞窜上来一挑水柱,准确无误的灌入了木盆之中,在满三分之二时停止,王洛菡一掐腰,喊了一嗓子:“张小刀!” 房门之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出三息之间,眼屎還挂在眼角的张小刀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门。 他沒有理会王洛菡和小小刀,因为此时他知道,他只是一個加热器。 将双手放进木盆中的冰凉井水之中,不时井水便冒出了蒸汽。 王洛菡满意的将小小刀放进木盆中,伺候起了這位小祖宗,小祖宗蹲在木盆裡倒是也老实,就是瞅着天上的棉花糖,這口水就沒停過。 张小刀迷迷糊糊的趴在水盆一旁,听着王洛菡的自言自语,看着小小刀的丰富表情,不由得憨憨的笑了出来。 王洛菡黛眉一挑,似乎对這個笑声颇为不爽,她郑重其事的问道:“三月了,儿子還沒起名,你這当爹的能有点正事儿嗎?” 张小刀挠着头,看了看天问道:“张棉花?” 王洛菡也看向了苍穹道:“张云?” “云在动,张流云吧。” “貌似還行?” “是的,還不错。” “那就這么定了?” “好的。” 小小刀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在出生后的第三個月被不靠谱的父母如此简单随意的定了下来,但他的名字却在以后的很多年影响了很多位面空间。 张小刀自然也不知道儿子未来会去做什么。 起完名字之后,他便对着小小刀道:“儿子,以后你就叫张流云了。” 小小刀对张小刀的话语采用了无视的态度,或许在他的小脑瓜裡只有棉花糖,因为棉花糖很甜,他吃過。 对于拥有姓名這件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小小刀表现的很淡然,但却让张小刀和王洛菡兴奋了半天。 两人正一口一個‘张流云’逗着小小刀玩,院落的大门却被叩响。 张小刀笑呵呵的打开大门,便见到了大师兄。 大师兄换了身新衣裳,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两手端着四碗豆花,非常稳定。 阳光在大师兄的脸颊上熠熠生辉,为他的笑容徒增了许多温暖。 张小刀接過豆花,连忙招呼大师兄走进小院。 王洛菡则拿過毛巾将有了新名字的小小刀擦的异常干爽,然后给他穿上师娘寒霜儿做的开裆裤和单衫。 紧接着张小刀和王洛菡洗漱了一番,便坐在了饭桌上,一边吃一边闲聊了起来。 大师兄說着最近盛京城的奇闻趣事,张小刀一边附和着一边想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猛然想起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道:“对了,大师兄,我打算過几天回老家长住了。” 大师兄疑惑的问道:“怎么盛京城不好嘛?” 张小刀笑着道:“老家嘛,過日子自然舒服些。” 大师兄道:“也好。” 话音未落,张小刀又一拍脑袋,对王洛菡說着:“媳妇,媳妇,咱家那棒槌呢,可别带走。” 王洛菡眨了眨眼睛,似是想起了那根小小刀只要尿裤子她就会拿起了棒槌,连忙钻进了房中取了出来。 小小刀一看這棒槌,哇了一声就哭了出来,王洛菡连忙哄起了孩子。 张小刀也不大惊小怪,他知道小小刀对這玩意有阴影,王洛菡可沒少拿着玩意吓唬他。 王洛菡抱着小小刀回了房间,张小刀则郑重的将這根杵交给了大师兄,這是盛京城沒有动過的秘密。 大师兄觉得手心有点烫,他知道這根杵代表了什么。却轻声道:“小刀,既然它现在在你這裡,便代表着盛唐相信你。” 张小刀连忙摇头道:“不是,师兄你应该明白這根杵代表着什么,也不能忘了陛下都是为了守护它而死。” 大师兄蹙起眉头,张小刀郑重道:“它本就是为了防止南神门和北神门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现在南神门是我,北神门是婆婆和我媳妇。” “所以,它的存在是为了制衡我們一家!” 大师兄错愕。 张小刀用手握住了大师兄的手,让他握紧了這根杵! ………… ………… 时已近秋,但炎夏似乎沒有一点成为過去式的意思,仍旧在烘烤着盛京城。 喜歡暖和的唐启年坐在宫殿之中,他将于立秋之日登基,虽有大臣搭理着那些繁琐的事物,但此时他也应该很是繁忙。 然而他這时却在看着李悦眉剥着橘子。 橘子是南州进贡的蜜橘,不仅甜如蜜,果汁也极为丰富,李悦眉最喜歡吃的橘子,便是蜜橘。 所以在剥完之后,李悦眉很仔细的数了数,发现有十四瓣,于是挑了挑眉头。 唐启年屁颠屁颠的开始剥橘瓣上的白线,這個活对于马上成为盛唐皇帝的唐启年来說很是熟练,不一会儿橘瓣上的白线全部消失,并且沒有被手误戳破,都非常完整。 接下来便到了李悦眉分橘瓣的时候。 這种活动不知是在何时开始,但每一次到了這個环节,唐启年都会有特别紧张。 李悦眉开始分橘瓣,那双白如羊脂一般的玉手与橙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唐启年看着每一瓣橘瓣分到自己面前时都会异常紧张,心情忐忑已经濒临极限。 当第七瓣橘瓣被分到他面前时,他吁出了一口气,但他发现李悦眉的动作仍然沒有停止,一下子整個人紧绷的如同满弓之弦。 第八瓣橘瓣放到唐启年面前时,他的双眸骤亮。 這时李悦眉却停止了动作,做出了一個思考的神色,最后毅然决然的将所有橘瓣全推到了唐启年面前。 唐启年觉得自己要晕了,他连忙扶住额头,心中错愕情绪已经呈现在了脸颊之上。 李悦眉微微一笑道:“听說你過一阵就要当皇帝了,這個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 俗话說,礼轻情意重,但用橘瓣做礼,是不是有点太轻了? 但唐启年却不觉得轻,他深直对于吃货李悦眉来說,将所有橘瓣推倒他的面前是多大的情意。 所以,他凝视着李悦眉那双漂亮的眉毛,道了声:“那你愿意不愿意做皇后?” 随着這句话脱口而出,宫殿之中的气氛忽然为之一变。 沒**,沒旖旎,有的只是李悦眉满脑瓜子的无数问号。 唐启年心中一冷,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但說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這個道理谁都懂,那便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個水漫盛京! 唐启年的思维在這一瞬间活跃到了极致,他忽然想到张小刀许多年前和他說的话,于是他无耻道:“当皇后有许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沒有人会管你。” 李悦眉眉宇一松,似乎有些意动。 唐启年连忙趁热打铁道:“而且,会有无数人伺候你吃,就像我似的。” “真的?”李悦眉的语调上挑。 唐启年立刻发誓保证道:“真的,真的!” 李悦眉道:“师娘說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這世界上沒有,你可不能骗我哦。” “只要你当了皇后,你想天上掉馅饼也不是真的沒有啊。” “天上可以掉馅饼?” “是的,只要你当皇后。” “皇后和皇上什么关系?” “夫妻。” “那以后我成你媳妇了?” 唐启年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着头! 李悦眉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认真的问道:“天上真的可以掉馅饼?” 這次换到唐启年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了片刻,李悦眉又道:“那成夫妻了,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你還会给我剥白线嗎?” 唐启年看着李悦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决定无耻到底道:“只有成了夫妻,我才能给你剥一辈子白线啊。” 李悦眉沒有再问問題,而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好吧?唐启年有些不知所措,茫然了足足一刻钟后,他整個人跳了起来,在空中挥舞了一拳,然后一溜烟的冲向皇宫之外,正巧碰上了来辞行的张小刀。 张小刀一看唐启年這般模样,便笑了出来,两人自然勾肩搭背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咋样,成了。” “成了,成了,她答应我做皇后了。” 张小刀眼珠子一转道:“那成亲了就得抓紧時間生娃了。” “看小小刀我就喜歡,我努力,我努力。” “我和你說,启年,這第一胎還是要闺女好。” “为啥?” “小子淘气啊,你别看小小刀刚三月,现在就抓啥咬啥,沒事就撅着腚晒太阳,你不靠近他沒事,一靠近他马上一個响屁给你蹦回来。” 唐启年‘噗’的一声笑出了声:“你不是打算着让你儿子泡我闺女的注意吧?” 张小刀沒有任何尴尬,哈哈笑道:“当父母的,你不懂這心情,啥都想着孩子。” 然后他语重心长的拍着唐启年的肩膀道:“早点生,早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