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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后记(下)

作者:未知
唐启年登基后于次年迎娶李悦眉,改国号为开元,盛唐的歷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也进入到了后史记载中万年不得见的盛世。 盛世自然是盛唐的盛世,与大荒西域并无关联。 开元二年,被盛唐刻意放走的强敌们开始了窝裡斗,以车宁为首的新教得到了光明教廷掌教苦行的支持,光明教廷迎来了改革与血洗。 大荒趁此时机抢占了火炎沙漠西域外围,却被苦行料中,拓跋顽石陨落于此,大荒自此并入西域,却面和心不合。 开元三年,车宁成为新教掌教,对荒人开始展开了和亲手段,试图以血脉融合,手段温柔缓慢,谈不上立竿见影,却是长治久安的良策。 自此天下分二。 而西域一统后,却立刻奉盛唐为天朝,摆足了奴才的模样。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盛唐太强,强到无法动摇,甚至可能会一直强下去。 唐启年作为后世称为的圣君也并不手软,既然你自称奴才,那就老老实实的接受盛唐的管辖,立刻下达圣旨,以后光明教廷只如同佛教道教导人向善,并无统治权,并派大将军李毅与袁越二人接管西域。 出人预料的是,西域新教廷并未反抗,短短三個月内,西域已经被盛唐管辖,條件只是光明教廷传教入盛唐,天下迎来真正的盛世,再无战乱。 开元三年年末,完成了梦想的车宁收到了一封信。 這封信的內容很简单,老友喜得千金,邀他去盛京吃白天酒。 光明教廷中的光束不再像以往那般璀璨,看完這封信后车宁笑了出来,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便命令下人,准备赶赴盛京。 只是临行這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阳光下,马车前,纳兰初背着她为数不多的行囊看着车宁道:“我也要去。”一如既往的倔强。 车宁不知如何回答纳兰初,只能看着她坚定的俏脸叹了一口气。 ………… 青州边军如今已经不再是边军,却仍自称为边军。 袁越大将军进了西域之后,青州边关便一直由张小刀的老熟人陈青竹打理。 這三年中,陈青竹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蜕变,不仅仅成为了盛唐军中上下心中的女神,能力也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收到信件时,陈青竹正在痛斥着新兵,就像当年后军的那胖子将军痛斥她一般无二。 毫无形象的喷完吐沫星子,陈青竹這才打开信封,看完內容后眉开眼笑,喝了一声:“备马!” 马儿仍旧是那匹枣红色骏马,陈青竹换了上一身红衣,就像当年刚入书院时,一路英姿飒爽! ………… 法义小和尚正在望天,他再一次被骗的精光,正在青州某個农户家干农活。 农活很简单,就是施肥,而肥自然是粪便。 拿着一块破布,裹住自己的面门,法义便勤勤恳恳的施肥,以图晚上有口饭吃。 乡田之间的绿色与蓝天连成一线,法义干活干累了便会抬起头看看景色,顿时觉得心情舒畅。 时至正午,一头老青牛自乡间小道姗姗而来,王大牛骑着老青牛,一路来到了师兄面前,叹了口气道:“师兄,让我好找啊。” 法义和尚一见是师弟,沒有打招呼,解开了破布,可怜的道:“有干粮不,来赶紧整一口。” 這三年在天下间行走,沒少杀人的王大牛挑了挑眉头,连忙道:“走吧先,小刀闺女百天,在盛京摆宴。” “生個闺女?”法义露出喜色。 两人沒等闲聊過多,远方似有商旅车队赶来。 车队的阵仗不算大,却足够引人侧目。 似乎是因空气還算不错,车厢上的珠帘被掀开,有少女探头望景,一眼看到法义与王大牛后却目光定格,连忙喊道:“停车,停车!” 车夫勒住骏马,车厢之中的少女便迅疾走出,王大牛与法义還停留在少女的声音极为好听的阶段,此时又见少女真容,顿时觉得很是清秀。 而這很是清秀的少女却在此刻喊道:“你是法义嗎?” 王大牛看向法义,法义看向王大牛,又看了看少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少女顿时露出喜色,在一众奴仆错愕的神色下喊道:“我是翠花啊!” 翠花? 法义满脑袋问号,然后忽然想起了在翼州遇到张小刀那個小镇上的小女孩,立刻惊恐的道:“师弟,快走。” 话音刚落,這些年做了行脚商难免沾染些江湖气息的翠花立刻抽剑,厉声喝道:“和尚休走!” ………… ………… 盛京城中老朱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作为赵东海的闭门弟子,朱啸非在這個天下已经成为了跺跺脚城墙都会颤的人物,是谁敢踢他家大门? 答案来的让朱啸非毫无反抗力,来人是最近爱上微服私访的盛唐公主唐淼淼。 唐淼淼扎了一個简单的马尾辫,脸上的稚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明媚靓丽。 朱啸非见唐淼淼,立刻行大礼,沒等开口。 唐淼淼便道:“小朱啊,小刀要回来给闺女過百天,你是不得有点表示?” 朱啸非這几天在与唐淼淼的接触下沒少吃亏,但绝对沒有反抗的心情,立刻道:“公主您放心,明儿個我把盛京城最贵的楼子包下来。” 唐淼淼微微一笑,明眸皓齿的那股子阳光劲儿看呆了朱啸非,她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想不出什么号礼物,這事儿你帮我办了。” “来贵的?” “光贵可不行。” “雅的?” “雅的也不行。” “又贵又雅的?” “還得清新脱俗。” 朱啸非沒有任何为难之色,因想起了伊川最近好像得了一把宝剑,立刻道:“妥了,公主陛下放心,這事儿,保准给您办妥当了。” ………… ………… 书院后山,大师兄正在這如画一般的冬日景色中望天。 师娘寒霜儿坐在他的一旁正做着新衣裳,大师兄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问道:“师娘,你都做多少套了,从一岁到十岁的衣服都做出来了,還做?” 寒霜儿迎着阳光笑道:“你懂啥,小子做两套就够了,闺女爱美,少說得十套八套的。” 大师兄蹙着眉头问道:“那师娘,你說我送点啥?” “你们师兄师弟的還送什么啊,到时候你把局子伺候就成。” “咋伺候?” “喝啊,把来宾全喝多了,就算你伺候好了。” “那我得练练酒量了。” “快去吧。” 当天,大师兄在盛京城买来了最烈的酒,开始了长达两個月醉生梦死的练酒之路。 ………… 冬至雪花飘零,将盛京城中最高的那两座建筑染白。 通天塔与神碑之下正在进行着一盘棋局,可能是因为下的人手很臭,所以周围那几人一直在支招。 下期的是色痞与婆婆,婆婆的棋艺精湛,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向冲动的色痞打的人仰马翻。 站在一旁的赤脚和尚,李自知,赵东海,无量,便纷纷耻笑了起来。 色痞连输十八局,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哼道:“這又不是我的强项,有能耐,你们上!” 众人连忙摇头,却還依旧耻笑。 色痞气不過,整准备慷慨陈词說自己泡妞多厉害,李自知便问道:“小刀办白天酒,大将军回不回来?” “别提了。”赵东海暗叹一声。 婆婆,李自知,赤脚和尚,无量,色痞全部看向了胖子。 胖子赵东海一脸苦涩道:“杨清回来了,进了皇宫,正与皇太后叙旧……” 众人翻起白眼,不知该說什么是好。 ………… 翼州,灵隐县北山。 天空仿佛裂开了大口子,疯狂的泼洒着硕大的雪花。 张小刀裹着厚实的兽皮,扛着烧鸡和三坛老酒深一脚的行走在北山山道之上,无惧风雪的走到了老爹的坟头。 胖老爹张安并不寂寞,這裡先后葬下了很多人,都是张小刀的长辈,還有一位张小刀的同辈董瑶。 打开酒坛,辛辣老酒的气味,只要闻上一闻便觉得暖和,张小刀将老酒洒在每個人的坟前带着微笑坐在了雪地中,喃喃自语了起来。 “爹啊,流云那小子才三岁,就会学会偷看隔壁小女孩换衣服了,我揍他了,我還挺心疼,真操心。” “烈叔啊,灵隐县现在挺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王叔啊,大牛哥现在满世界溜达,他也安分不下来,听說前两天又把人告上衙门了,你說以他现在的身份谁敢和他较真,沒整,沒整。” 最后,张小刀将目光定格在了董瑶的墓碑上,想要說什么却沒法开口,最终只能化为漫天风雪中的一声轻叹。 站起身子,将屁股上的雪拍下,张小刀捧着一坛酒,喝着一坛酒一路向北。 灵隐县北山向北皆是无名荒山,张小刀数目熟路的加快了步伐,越走越是欢快,直到进入一片密林之中才站稳了脚步。 這片密林并无任何稀奇之处,但有两座墓碑。 风雪落在两座连在一起的墓碑之上积了厚厚一层,张小刀将其打扫干净后,将最后一坛酒放在了两座墓碑面前。 虽然他已经来過数次,但每一次坐下都会不可遏制的說出同样的话:“两個傻【逼】。”因为這裡是慕逐武与凌伯彦的坟墓! 盛京最终一战前,两人便在這片密林之中生死相搏,盛唐援军赶来时,双方已濒临死亡,在凌伯彦的要求下便葬在了這裡。 张小刀完全可以想象那场战斗是多么惨烈,多么无情。 但毫无疑问他们做的是对的,只是這也不妨碍他骂两人‘傻【逼】’。 老酒入雪,融化出了褐色地表,张小刀骂完后,便不再說话,心裡却想着要是两人活着该有多好。 沉默伴随着风雪声足足持续了半個时辰,半個时辰之后张小刀站了起来,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要回盛京了。 ………… 两月后,盛京城莲花巷中最贵的酒楼醉仙居门前,一群纨绔阔少吵着要喝酒,被店小二毫不留情的轰了出来。 被轰出来的少年们愤愤不平,正要报出家门,便见到盛京城中的大名人朱啸非屁颠屁颠的伺候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走了进去。 有人道:“那是淼淼公主?” “好像是,上次我守皇城门时见過一次。” “今天這醉仙楼?” 沒等他们缓過来劲儿,便见一辆马车来到了醉仙楼门前。 小斯自马车上走下,然后屁颠屁颠的掀开了珠帘,李婉儿从容走下,只是如今已挺起了大肚子。 在小斯的搀扶下,两人走进醉仙居,马车则被醉仙居那一向眼高于顶的小二,带到了一旁停下。 “月明殿两位老大?” 這群纨绔子弟,也算是人脉极光,手眼通天,這盛唐的大人物或许有些人他们個别沒见過,但凑在一起,他们便几乎全能认的出来。 众人正心惊之际,一匹枣红色的健马疾驰而来,宛如一团火焰。 醉仙居的大门被推开,朱啸非充当店小二,一幅奴才模样,将身穿大红段子的陈青竹迎了进去,他则干脆当起了迎宾。 躲在小巷中的一群阔少一個個瞠目结舌,有人道:“這是谁,不用多說了吧?” “谁能把這些人聚在一起?” 话音未落,一行两人面貌无奇的来到了街巷之中,两人走到醉仙楼门前,朱啸非立刻又是一幅奴才样。 那群偷看的阔少有人吞了一口吐沫,道:“這是赤脚和尚坐下两大弟子,法义和王大牛。” 众人的惊叹還未结束,便又行来一辆马车,车厢风尘仆仆,走下了的一男一女也风尘仆仆。 這次终于轮到众人不认识了,然而朱啸非的举动却告诉了他们這两人是谁。 光明教廷已经被允许在盛唐内传教,朱啸非见到光明掌教自然要施光明礼。 而以朱啸非的如今在盛唐的身份,在见這车宁的面貌,继而联想传闻,众人有一种屁滚尿流之感。 這位不是光明教廷掌教吧? 而這一男一女刚进醉仙楼,一连四辆马车已经冲进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這四辆马车通体黝黑,似是最昂贵的黑铁。 众多纨绔一见這马车,顿时有些魂飞魄散之感。 果不其然,赤脚和尚,李自知,色痞,赵东海,盛唐四王走下马车,在朱啸非恭敬的模样下,四人走进了醉仙居。 接下来,师娘寒霜儿出现在了街头,站在他身边的是练了酒量的大师兄,他却背负着一個大包裹,应是小孩衣物。 醉仙居前的热闹,也终于不再仅仅局限在一帮纨绔的偷看,许多民众似都发现這裡的异样,不過多时一传十十传百,醉仙居竟然有些人满为患。 人刚满患,忽有数十位便装军人隔开人群,身着便装的李毅携妻子,還有老友黄贞凤许三德而来。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欢呼,沒過多久莲花巷有些水泄不通。 只是水泄不通又如何,自然不可能阻挡皇家的脚步。 当唐启年携李悦眉出现时,整條街响起了陛下万岁万万岁的狂呼之声。 ………… 今夜的醉仙楼是整座天下的焦点所在,然而醉仙楼中的人儿们却浑然不觉。 醉仙楼占地极光,后院假山流水,轻松绿柏竟是无畏严寒营造出了盛夏时节的鸟语花香之景象。 作为主人的张小刀和王洛菡自然早早的抵达了醉仙楼,等待着各方亲友的齐聚,为小女儿庆生百日。 随着入楼的亲友越来越多,這院落内便热闹了起来。 车宁的步履有些忐忑,因为他身边站着纳兰初,還未等着忐忑结束,他便忽然发现纳兰初不知去了那裡,立刻吁出了一口气,竟有甩掉她非常美好的感觉直去找了张小刀。 时隔三年,众人聚首,自然是一番寒暄。 王洛菡游走在后院风景之中,露着甜美微笑,小女儿则在婆婆的怀裡酣睡,看那模样似是全部遗传了王洛菡的基因,虽然還是婴儿也眉眼已是很是漂亮。 张小刀同样如此,和兄弟几個還未推杯换盏,便已经开始诉說過往。 而此时,作为小主人的张流云却在凝视着树下的蚂蚁。 不知何时他闻到了一股香味,便侧眼看向了身旁,看到了一位很漂亮的姐姐,看到了一串很漂亮的手链。 小流云虽然年纪小,但三岁却已经开始淘气,颇有乃父之风。 “姐姐這手链多少银子,好漂亮。” “你要买?”纳兰初看着张小刀的儿子,笑问着。 “好看,我想给我妹妹带。” 纳兰初看着张流云轻声浅笑,便摘掉了手链递给他道:“送给你。” 张流云小脑瓜聪明着呢,他知道他爹好像是個大人物,但這大人物中的大字,到底大到哪去他却不知道。随便收人礼物,万一让老爹知道了,那不小屁股岂不是又要遭罪? 他连忙奶声奶气的道:“不行,姐姐,我爹揍我可狠了。” 纳兰初郑重的拉起了他的小手,将手链放在了他的手心裡,然后帮他握住。 张流云正准备拒绝,却听眼前這漂亮的不像话的姐姐說:“无妨,我本就是来做你小妈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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