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维尔的愤怒 作者:血红 在黎巫殿药园辛勤劳作了一個时辰,等得天色大亮了,夏侯才被放回了刑天家。脑袋裡面轰轰乱响,巫力涓滴不剩的夏侯终于总结出了一條至理名言:巫,有很多巫的人品非常不错;但是巫中的女性,俗称巫女、巫婆的,那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为了那紫阳箩能够焕发出更强的生机,黎巫居然逼着夏侯服食了一种可以透支所有精神力的巫药,硬是把夏侯所有的力气都压榨了出去,這才满意的看着通体紫金色光芒闪烁的紫阳箩,大发慈悲的让夏侯离开黎巫殿,回去休息了。饶是如此,夏侯离开了黎巫殿,白却被黎巫硬是留了下来,說是生平沒见過白色的貔貅,要好好的看看白的模样! 已经是彻底的怕了黎巫,夏侯顾不得白那惊慌的眼神,听得黎巫一声說你可以走了,立刻拔腿就走,再也不敢回头。 身体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是眼前却是两眼昏黑的夏侯,直想倒在地上昏睡過去。从巫山回安邑的路上,就看到无数的巫要么在天空急速飞過,要么在地上三五成群的乱转,显然都在找那個破坏了天巫仪式的罪人。但是夏侯看到他们的脸上也是一阵的茫然,似乎并沒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空气中到处传来巫咒发动的波动,彷佛一群苍蝇在围着夏侯叫嚷,夏侯的精神更差了。 回到刑天家,勉强对抱着蚩尤骨不放的刑天玄蛭吩咐了一句,要他去請刑天厄帮自己炼制一柄沉重的兵器,夏侯就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精舍,想要好好的休憩一番。身体的活力再充足,精神力极度透支的夏侯,也沒**气做任何事情了。 推开精舍的大门,夏侯就看到乌光真人、沧风诚惶诚恐的站在大厅裡。正中的那张大椅上,端坐着一名容貌英俊得近乎邪气的年轻人,正是通天道人。此时的通天道人换了一身漆黑的道袍,手裡端着一碗碧绿的茶汤,正在那裡询问:“那叫篪虎的小娃娃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莫非沒有了他,我连上街去逛逛都不行了么?”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夏侯强行睁开眼皮朝通天道人行礼,问道:“這位先生是?” 乌光真人连忙笑着介绍道:“师尊,這位就是篪虎暴龙,正是他的帮忙,我們的通天道场才這么快就兴建起来的。篪虎啊,這位是我的师尊,通天道人,他老人家的道场在金鳌岛碧游宫,這次是奉了师祖大老爷的法旨,来安邑挑选有缘有根基的门徒的。” 通天道人?通天教主!截教之主! 夏侯吓得一個机灵,原本枯竭的精力突然振奋起来,连忙朝着通天道人大礼膜拜了下去。不是夏侯势力,也不是說他人品上有欠缺,這实在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想当初他被那些特聘教官死力调教的时候,逢年過节都要对着通天道人的画像磕头,何况是突然见到了活人? 通天道人却是心裡暗喜,黎巫都沒有发现夏侯丹田内的金丹存在,可是却瞒不過通天道人的法眼,毕竟他老人家就是炼气的宗师,修道的祖师级别的人物。他眼裡神光闪处,夏侯身**真元流动的情况那是一览无遗,眼看得金丹异变的夏侯就好像浑金璞玉一样,是修道的极上品的材料,他心裡那個高兴啊,恨不得就一把抓過夏侯,让他拜自己为师了。 但是念头刚转過,通天道人脸上又是一阵的阴晴不定,有点不快的哼了一声:“篪虎暴龙,你先起来。你却是有大根基的,日后成就定然不凡。若你能兼修巫家和我截教之长,定然還能开辟出自己的一块天地来。我本想收你为徒,奈何其中却有老大的关碍,极是不方便的。所以你先在我截教门下做個记名弟子如何?” 夏侯站起身来,搞不清为什么通天道人似乎是对自己极其喜爱的,却又不肯直接收录自己。不過,做记名弟子却也不错,毕竟是通天道人的记名弟子,這辈份、這资历,到了以后,說出去就足以吓死人了。当下夏侯也不做作,直接又趴在了地上,朝着通天道人磕了几個响头,嘴裡口口声声直呼喊师尊。满脸是笑的通天道人连忙搀他起来。 一手握住夏侯的手腕,通天道人仔细的打量着夏侯,叹息道:“原本倒是要收你为徒,但是却有三個老不死的和我說了,要是见了有根基的徒弟,要让他们一起来挑选才行,我通天不能独占好处的。罢了,罢了,若是以后有個叫做太上道人的,又有個叫做原始道人的,他们要收你做徒弟,你直接唾他们一脸唾沫就是。” 夏侯苦笑应诺,唾那两個人?若是夏侯纯粹就是篪虎暴龙,他還真做了;奈何他却還有另外一份记忆,這事情他就绝不敢做。只是现在看通天道人說得认真,他也就只有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一丝丝凉气从通天道人手上传来,顺着夏侯的手传入了他身体,這凉气所過之处,夏侯浑身舒坦,尤其那耗尽的精神力,居然在瞬间就神思饱满,夏侯的精神一下就提了起来。 吃惊的看了一眼通天道人,夏侯還沒向他称谢,通天道人已经急不可待的拉着夏侯往门外走去:“不要罗嗦,不要罗嗦,只是小事一桩。别理跟着我来的那几個厌货,尤其那像個猴子一样的赤**,更不要理他。早就听說安邑是九州第一大城,我通天在海外就素有所闻,却限于师尊的法旨不敢偷偷溜进来看個稀奇。今天难得到了這裡,你倒是引着我好好的到处逛逛才是。” 那身高不過五尺许,有点枯瘦的中年人就是赤**么?好,又是個让人无法小觑的人物。赤**却是满脸无奈的苦笑,和另外几個同来的炼气士同时摇头,紧跟了出来。 通天道人彷佛沒看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拉着夏侯扬长出了刑天家,到了大街上。一路上,就听得他在絮絮叨叨的向夏侯诉苦,比如說在金鳌岛修炼太闷啊,师尊和师兄管得太严啊,门下的徒儿都沒意思啊,背后的几個跟屁虫太可恶啊等等。夏侯也就知道了,正是赤**他们追上了一路狂飙的通天道人,死缠着他先到了刑天家小做休憩,說好了等夏侯到了,再陪他上街闲逛。 兴致勃勃的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流,通天道人满脸欢欣,不由得咕哝道:“不過是小小的推了一把星斗之力,让那逆天改命的莽货早一步去见后土之神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好一阵的呱噪。” 夏侯耳朵尖,把通天道人的自言自语听得真切,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那天巫是被通天道人给干掉的?九大巫殿的大巫们,正满天下的穷搜动手捣乱的人哩!如果被他们追查到通天道人的身上,自己怕是也只有紧跟着他们落荒而逃的命。 看看左右,夏侯突然觉得路上的行人的表情,似乎都变得无比的可疑了。他连忙镇定精神,朝通天道人笑道:“师尊可知道,昨夜天巫之丧,传承仪式上却是出了大纰漏。如今所有的有职司的巫都在四处寻找那暗地裡下手算计了天巫的人,不知您可听說這消息?” 前面路口处,十几名身穿黑袍的巫满脸怒气的匆匆走過。通天道人却是无比精明的,闻弦而知雅意,他看了夏侯一眼,又看了看满大街到处乱走的巫,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我却是刚刚知晓。”回头瞪了赤**等人一眼,通天道人埋怨道:“你们师尊叫你们跟着我,就沒安好心。看看,刚进安邑就被满大街的巫吓住了,居然躲到了人家家裡去。事情又和我們无关,你们這么害怕怎地?” 夏侯低声问道:“真的无关?”刚才通天道人還自己咕哝着說了這话哩。 通天道人眯着眼睛直乐,看了夏侯一眼连连点头:“自然无关。他们查不出,就是无关。” 夏侯心裡恍然,看来這通天道人果然是法力通天,暗地裡计算了一名九鼎大巫,却是做得干净利落,沒留下任何的首尾。這种手段,实在让夏侯惊叹不已。不過,這也不奇怪,以通天道人的身份,如果他暗算一個巫力泄露了大部分的天巫都让人逮住尾巴,那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昨夜在天巫殿,那些九鼎大巫都收敛了所有的力量,根本无人提防呢? 打消了夏侯心头的担忧,通天道人饶有兴致的顺着安邑正中大道朝王宫的方向走去。一边走,通天道人一边笑道:“看這地理方位,這安邑城的正北方却是地穴所在,想必安邑的王宫就在這裡了。我倒是要看看,大夏的王宫像是什么样子。” 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夏侯终于明白,为什么赤**他们都是一脸的愁苦了,跟着通天道人,你心脏不好的人,随时都会被他吓得昏厥過去。他跑去大夏王宫,如果仅仅在门口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若他老人家非要冲到王宫裡面去,說不得還要和夏王联络一下感情,那可如何是好? 咬咬牙齿,夏侯摸摸怀裡那枚黎巫殿的木牌,以舍命陪君子的觉悟,紧跟着通天道人大步走去。 “罢了,罢了。万一有事,就把罪過全推到黎巫的头上罢!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夏侯却也不是拘泥的人。” 正思忖间,突然赤**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篪虎,快快跟上,师叔他一步就上前了。” 夏侯定睛看去,可不是?通天道人黑色的道袍大袖翻飞,轻轻一步就轻松迈出了百丈左右,几下的功夫就消失在大道的尽头。夏侯再次被吓得一头的冷汗,和同样满脸难看的赤**等人,拔腿就追。這次可顾不得什么安邑城的规矩了,中间的那條道上行人最少,夏侯抓出那块木牌在手上一阵晃荡,带着赤**他们就是一路狂奔而去。几個刚要出手阻拦夏侯他们的巫看到那木牌,立刻退到了路的两边,态度却是恭谨。 赤**嘴裡叽哩咕噜的在乱抱怨:“他老人家走得轻松,走得快活,倒是累了我們。這安邑城内到处是巫咒禁制,他老人家却不受影响,這缩地千裡之术我倒也会,在安邑城想要使出来,却是有点吃力了。” 夏侯懒得和赤**多說,這根本就是废话么。通天道人乃是截教之主,如果他在安邑城内使几個小法术都還受到安邑城那巨大巫阵的限制,岂不是就沦落到和门下二代门人相等的水准了么? 一行人堪堪跑到了大夏王宫门口,万幸通天道人這次却沒有作出什么让人无法受用的举动来。那王宫门口却是围了一大批闲人,有世家公子、也有贵民豪富,却连一些平民,都嘻嘻哈哈的混在在人群中,不断的鼓掌叫嚣。最是能招惹是非的通天道人,却只是在人群中袖手旁观,一对浓眉真正是眉飞色舞,看得好不高兴! 听到夏侯他们追了過来,通天道人连忙回来:“来来来,快来看稀罕的。這些金毛白皮蓝眼睛的人,却是要攻打大夏王宫么?有趣,果然有趣,大清早的天刚亮呢,就有人来找乐子了。” 眼看着人围得水泄不通,夏侯個子高,视线却是不受阻碍的,可是常人身高的乌光、赤**他们,则是只能垫着脚尖了。夏侯唔了一声,两條手左右一分,顿时在人堆裡扫出了一條胡同来,几個人立刻挤进了裡面去。 大夏王宫正门,新出任宫门尉的相柳柔正带着百多名卫兵和海人使节团对峙。 以海人大使维尔为首,八百多名刚刚被接好了骨头,好容易才从病**爬起来的海人战士身穿华丽的铠甲,手持金色长剑,在王宫门口摆出了三角突击阵形,似乎是要硬闯大夏王宫的样子。维尔满脸怒火的站在队伍最前方,一时用海人的语言,一时用大夏的官话,在那裡指天划地的拼命吼叫,已经失去了他一贯保持的黄金贵族的风度。 围观的大夏子民则是在不断的起哄,更有几個浮华公子在拼命叫嚣,要维尔豁出去带着海人战士和相柳柔开战。哄笑声中,维尔更加的暴怒,相柳柔则是更加的气定神闲的,居然掏出了一柄小刀,开始修理自己的指甲。 通天道人不断的问夏侯是否认识這些人,夏侯连忙用最简练的语言,把事情的经過解释了一遍。通天道人闻言,立刻两眼放光的盯着维尔,大声的叫道:“兀那白皮,是好汉的就冲上去罢,你却是怕死怎地?什么黄金贵族,却不敢挥剑么?”想想看通天道人的中气是何等充足,他一声大喝,立刻震惊全场,所有人的声音都被他的叫声压了下来,直如平地裡打了一声大霹雳。 相柳柔也是吓了一大跳,身体猛一抖,朝通天道人這边看了過来。结果他沒有注意通天道人,反而是狠狠的瞪了夏侯一眼,這才朝着气焰一下子**下去的维尔吼道:“维尔,你们的圣女,昨天大王已经放了她出宫,都送去你们驿馆了,你還要怎地?她已经是我們大王的**了,你想要带一個楚女回去,却是不可能的。” 被通天道人巨大的嗓门吓了一大跳的围观者闻言同时鼓掌叫好,喧哗声响彻云霄,似乎這些百姓都觉得,自己的大王强暴了人家国家的圣女,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就好像在精神上,所有在场的人都把那圣女强暴了一次,說不出的舒坦。 维尔气得浑身直哆嗦,手中那纯金打造的长剑朝相柳柔比划了又比划,大声叫道:“我管那圣女去死?我要的是圣女随身携带的海神之杖!那柄海神之杖在哪裡?你们送還了圣女,就要把她随身的物品都交還我們才是道理!” 相柳柔似乎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很是不正经的邪笑着,背着双手悠悠叹息道:“唉,原来你们要的是那柄破拐杖啊?听說沒有了那柄拐杖,你们就无法选出新的圣女?是不是?”相柳柔随即又补充道:“作为一名黄金贵族,你是不应该撒谎的。” 维尔愣了一下,咬咬牙齿,**的点点头:“沒错,正如你所說,海神之杖,是我們的神赐予我們的神器,代表了海神在人间的意志。請把它交還我們,就如你们交還了圣女一样吧。” 相柳柔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他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维尔一阵,最后轻轻的摇摇头:“基本上,這是不可能滴!我們大王說了,你们圣女呢,我們是送回去了。可是,毕竟我們大王对你们圣女有這么一点点怜惜之情,所以要留下一点她随身的物品放在身边,寄托对她的挂念。可是她身上也就那拐杖還像点样子,所以,就留下了。” 维尔拼命的眨巴了一阵眼睛,迟疑了好一阵,突然跺跺脚叫道:“那,干脆我們把圣女留下,你把海神之杖给我們就行。” 通天道人、夏侯同时摇头,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旁观的人都看出来了,相柳柔就是在调侃维尔他们玩呢,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條件?何况,這件事情上,相柳柔也沒那权力作出决定。 果不其然,相柳柔坚决的摇摇头,无比认真的說道:“呃,您說得挺好的。如果您真把那圣女留下,我們大王是会很高兴的。可是我們大王宅心仁厚,想到她一個**女子,远离故国数十万裡之遥,实在可怜,所以一定会放她回去的。既然她是一定要回去的,那,那拐杖還是留在我們王宫好了。” 维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也不是蠢人,看得相柳柔這等模样,心知肚明人家是在故意的调侃自己了。 当下,维尔怒喝道:“你们确实不会交還我們的神器么?” 相柳柔耸耸肩膀,很轻佻的說道:“如果你们再送几個圣女给我們大王,也会,有可能?” 维尔长吸了一口气,手中长剑慢慢的指向了相柳柔:“那么,我以亚特兰蒂斯帝国十二黄金家族成员的名义,代表我国,向你们大夏宣战。全面的,你死我活的战争。你们必须承担一切的后果!” 相柳柔长叹了一声,无奈的看着维尔,叹息道:“黄金贵族维尔,你难道還不明白么?我們大夏早就和你们处于战争状态了。我們已经交战了数千年,我們大夏一直抱着彻底毁灭你们亚特兰蒂斯的目标和你们作战。难道,你们现在才明白過来?就为了一根拐杖?你们终于是开窍了,可喜可贺呀!” 维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他大吼道:“你在侮辱一名高贵的黄金家族的成员,先生!只有血才能洗刷這种侮辱!大夏人,你们把我們的尸体送回我們的国家罢!当我們的尸体放在我們的家人面前,就是我們和你们全面开战的开始!”八百多海人战士同时怒吼一声,跟在维尔身后,以飞蛾扑火的势头,朝大夏王宫正门冲去。 一個苍劲**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打断他们的四肢,把他们活着送回去!用血来洗刷耻辱?难道我們清洗宫门不要耗费力气么?” 随着這声命令,上千早有准备的王宫护卫大步冲出,和维尔他们的队伍撞击在一起。 這群海人战士的冲击,就好似冲向礁石的泡沫,瞬间粉碎了。 通天道人看得连连摇头:“蠢,蠢到家了。一群比起常人也强不到哪裡的人,冲击巫族的王宫,简直蠢得无法让我相信世间有這样的人!”大袖一展,大感无趣的通天道人转身就走,赤**等人只能连忙跟上。 夏侯则是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维尔被几個巫毫不手软的打碎了四肢的骨头,叹息道:“我却能理解他的行为。可惜了,无聊的骑士精神。真想不到,在這個时代,還能看到這样有趣的事情!” 摇摇头,夏侯也转身离开,王宫门口,就留下了一连串人的骨头被强力捏碎的‘咯咯’声,却出奇的沒有一声痛呼。 3Z全站文字,极致閱讀体验,免費为您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