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宾客 作者:血红 海人、大夏的军队在山林之中,又爆发了数十起血腥的小规模冲突,各有斩获之后,突然在距离猎会還有一天时,整個战区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那些沐過鲜血的夏军,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带着一條條伤疤和军功返回了军营;而被袭击得有点喘息不過来的海人,也顺势收兵,飞快的在一些要害所在建立起了一個個坚固的碉堡,严防死守。 于是,猎会的正日到了。 首先是几袈海人的攻击机飞過,在天空抛洒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想要驱散天空的云层,可是效果不大。然后是夏军的数百名巫士联手,一通巫咒施为,把那千多裡内的乌云赶得无影无踪。于是阳光灿烂,和风送暖,碧绿的天空一洗如蓝,朵朵白云随风漂浮,好不轻松,好不自在。這丽的天气也让双方杀红了眼睛的士兵心底为之一轻,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 猎会所在的山区,被夏侯硬是折成了山大王老窝的模样,到处是刀光剑影,到处有鼓角轰鸣,到处是旗帜飞舞,到处是人嘶马吠。就看到那道边山崖上,几头独角五彩豹子在那裡飞扑嬉戏,道边山崖下,数十條蛟龙般的巨蟒进进出出。更有七彩麋鹿叼着灵芝仙草缓缓前行,金翅大雕抓着一团带血皮毛低空飞舞。偶尔有猛虎自山林中一闪而過,不时见熊罴大摇大摆在道中招摇而行。 唔,山大王老窝都沒办法形容這山林如今的模样,如果硬要打個比方,大概就是前世夏侯读過的《西游记》裡面關於各個厉害妖王、魔王的巢穴,才有這等场景。整個百裡方圆的山林,那是杀气冲天,粹些大巫身上冒出的杀气在天空竟然凝结成了一层仿若实质的半透明气层,凡是经過上空的飞鸟尽被那杀气所惊,肝胆俱裂落地而死,声势好不惊人? 而为了在海人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夏人的实力,夏侯刻意在进山的山口前面开辟出了一片小小的平地,数十名一鼎下品的大巫正在那裡扑击做戏。這些在各军中都是高层将领的巫,得意洋洋的在平地上彷佛熊瞎子一般相互撞击,直震得附近地动山摇,好似地肺开裂一样。他们不断的随手扳断数万斤的山石对着同僚乱砸,或者顺手扭断那三五人合抱的大树乱丢,這哪裡還是人,分明就是一群魔神下界。 而白,修炼白虎真解也到了顶峰,更是被黎巫以各种草药萃炼過皮毛,被通天道人随手帮他凝聚了妖丹的白,则是在场地正中,怒吼咆哮着和十几头领军将领的坐骑嬉戏扑击。原本就是山林一霸的凶兽出身,這在天资上已经极其不凡,加上后天际遇极佳,白如今的实力,就算要他和一條蛟龙搏斗,怕也不会落了下风。如今不過是和十几头奇兽相互嬉戏,他是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些坐骑打得遍地乱跑,谁敢和他交手? 和夏侯摆出的這副嚣张、野蛮、杀戮气息十足的场面比较起来,应邀出席猎会的安道尔和托尔,则是完全把海人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的派头给展示了出来。那是一种豪华的,奢侈的,华丽的,仿佛在灿烂的水银灯下大堆大堆的各玫瑰中漂浮着的七彩绚丽的肥皂泡一样,让人有一种窒息感的派头。 三十二架哟杀人的重型攻击机缓缓飞来,从它们的弹仓中落下的,是无数鲜的瓣以及浓扑鼻的水雾气。更有一些长着长长的七彩尾羽,极其华贵的飞鸟从那弹仓中缓缓飞下,在天空中清脆的鸣叫着。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阁下和防御阁下的出场镜头,可以說是无比的有噱头的,如果那些丽的鸟儿,沒有被蚺军的那几十條大蟒突然张开大嘴从天空吸下吞食的话。 当然了,那些大蟒血腥的吞噬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小小的插曲,双方都忽略了或者装作忽略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那些攻击机飞走后,紧接而来的是两百辆海人特有的战车,那悬浮在地面尺许出体型巨大的战车,无声无息的漂浮而来。一條猩红的地毯,在十二名彪形大汉的仔细伺弄下,唇车停下的地方,直接铺到了山口。 夏侯以及跟在他身边的申公豹,已经开始扭鼻子抽脸蛋了。這算什么呢?這是生死敌人之间的宴会啊!就算有所谓的誓言约束,這鸿门宴的质也是不会改变的。可是那该死的海人总督,他们在玩什么招? 更让夏侯受不了的事情,是从那些战车中還走下了二十四名身穿白长袍,一根白的束带巧妙的从脖子和胸脯上缠绕而過,将细小挺翘的轮廓勾勒得清清楚楚的少。這些白衣少一個個容貌秀丽至极,金的或者湛蓝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她们头上带着雪白的冠,夏侯看得出来,那些冠的材料应该是百合的一种,散发出浓郁的气,让夏侯仰天就打了几個喷嚏。 這些少手上捧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有权杖啊、短剑啊、金的水盆、银的水瓶啊、水晶玻璃盏啊之类的,总之就是一些华而不实但是很能昭显自己身份和派头的道具。那些水盆、水瓶之类的,裡面還有淡银的液体,同样是气袭人,分明是昂贵至极的精。 后面又有二十四名童走了下来。她们手上拎着小巧的篮,篮内是殷红如血的玫瑰瓣,她们一边走,一边随手抓起瓣,扔在了那血红的地毯上,于是原本就已经奢华极致的场面,又增添了几分奢靡糜烂的气息――因为這些童赫然只穿着很短的短裙,露出了大片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白生生的大腿。夏侯清楚的听到身边的申公豹在拼命的吞口水,這些公子自从离开了安邑,可是有多净亲近過人了? 可是這也還不算完。 后面還有七十二名身穿鲜红礼袍的,明显是经過了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青年事情,手持乐器列成长队走了過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吹着夏人从来沒有见過的乐器,那金的长号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响声,声音悦耳,很是有一种热闹的气氛。 站在远处山头上的相柳柔差点沒摔倒在地上:“我操他海人的祖母!明知道刑天大风你们兄弟几個邀請他们来赴宴,那是不安好心的,他们還有心思摆出這样的派头来?天神祖灵在上,就算我們大王出行,也沒有這样的场面哩!” 相柳和刑天玄蛭对视一眼,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說道:“如此看来,海人内部奢华气息糜烂,已经是时日不久了。”這些巫家的子弟都清楚,他们见多了一個個巫家的兴起和衰落,凡是最终开始了那奢侈糜烂的,无一例外都会被消灭的。于是乎两人相视而笑,很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可是突然两人回過味来,同时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過头去不吭声了。 安道尔和托尔的仪仗队一队队的行了過来,夏侯和申公豹傻傻的站在山口迎接,差点就想回去营地裡睡一觉了再来,估计還是来得及迎解两位海人的地方大员的。夏侯還好,他的自我控制力极强,可是申公豹已经很沒有谱的打起了呵欠,嘴裡翻来覆去的嘀咕着:道可道,非常道,他妈的什门是道? 夏侯听到了申公豹的嘀咕声,差点一口血沒**去。感情申公豹還真从通天道人那裡弄到了一点好东西,可惜也不知道通天道人是忽悠他還是怎么,居然用這种玄之又玄的话来充数。 可是,更让夏侯一口血直接喷到了嗓子眼的,是海人总督的仪仗队,那是越来越多啊!十四個身穿燕尾服的俊怪异的年轻人手持金手杖缓步走了過来,站在对面朝着自己一阵打量不提,后面更有一千名身穿那种很华丽但是沒有什么用处的金板甲,脸蛋也同样死板调害的大汉,手持长柄斧枪,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缓缓而来。 申公豹也发现了不对,抬起头低声說道:“眼前十四個人,一点人味都沒有。后面一千個,更是一点人气都不见。他们是什么东西?” 夏侯也低声嘀咕道:“不是人罢?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他一对眼裡黄光芒大盛,朝着面前的十四個俊年轻人一阵乱扫。可惜他的土巫力并沒有太强的破除幻象虚妄的能力,却也炕透這些人的底细。 十四個年轻人,正是该隐和他的后裔,他的耳目极其灵便,听到了夏侯和申公豹的窃窃私语,顿时提起了兴趣,仔细的打量起夏侯来。這一炕要紧,该隐和他的后裔们,那口水差点就流淌了出来。出于天生吸血的本能,该隐他们清楚的看到,夏侯和申公豹那壮硕痔含的无穷无尽的精气和能量,以及他们那近乎完的基因构成。 “赞那不知道有沒有但是绝对该死的神,多么妙的食物啊!可惜,這些食物太强大了,想要吸食他们的血,困难,非常的困难。”该隐很明智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夏侯之间的实力差距,愕然发现也许這個浑身黄澄澄的**,也许一拳就可以把自己给打成粉碎。“真是变态啊,怪物!自然界怎么能出现這样变态的存在呢?真的是怪物啊!”自己身为一种非自然产生的怪物,该隐却也被夏侯他们那旺盛的生理机能弄得感慨起来,能够被该隐這样的怪物称为怪物,也许夏侯应该感到自豪? 终于,在震天的号角声中,安道尔和托尔站在一辆敞篷双轮马车上,被八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的拉了過来。他们的身后,又跟着数十名纯粹作为摆设的海人士兵,他们盯着古老的纯银铠甲,头盔上還插着雪白的长长的羽毛,這就是为了摆谱了,纯粹为了摆谱。 马车行驶到了红地毯的尽头,在两名少的搀扶下,安道尔和托尔彷佛孱弱的产一样,缓缓的走下了马车,高高的昂着头,用鼻孔对着夏侯和申公豹,无比高傲,无比傲慢的說道:“尊敬的先生们,我們,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总督安道尔,防御托尔,应邀前来出席你们的猎会了。”轻轻的跺了跺脚,安道尔很是冷酷的說道:“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希望你们也准备了不错的节目。” 這种气派,這种派头,申公豹差点看得傻眼了,就算是大夏的王,也从来沒有過這样的谱儿啊!申公豹那是连连咋舌摇头,心中大是不以为然。巫追求的是自身力量的绝对强大,对于這种外在的浮华场面,他们并不注重的。 夏侯看着那两個正眼都吝啬赏赐一下的海人大员,突然觉得他们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于是,仗着自己的块头比他们高了一個多头的绝对优势,夏侯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這海人的总督和防御。“啊哦!是你们?”夏侯无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很搞笑的惊叹声,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多月前在河边抓到的那对有同恋倾向的**,就是海人在东部领的最高长么? 安道尔和托尔媚看到一张黄澄澄的面皮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不由得吓了一跳。随后,他们听到了一個瓮声瓮气的十分熟悉的声音,连忙放弃了自己那故意做作的高傲神情,仔细的定睛看了過去,不由得同样惊呼起来:“该死的,愿神的雷霆劈死你這個该死的抢匪!哈,居然让我們在這裡碰到了你!” 托尔怒火冲天的**了自己的佩剑,被火气冲得大脑一阵眩晕的他,根本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就這么用华丽的佩剑狠狠的指了一下夏侯,怒喝道:“你這個卑鄙无耻的敢于抢劫高贵的亚特兰蒂斯黄金贵族家族成员的下流货,我以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防御的身份,正式向你提出挑战!来罢,让我用你的鲜血,来洗刷我的耻辱罢!” 申公豹差点爆笑出来,他自然一眼看透了,這個托尔虽然比普通人是强了不少,但是也强得有限,大概就是一等二等巫武的水准,這在海人之中,也算是难得的高强武力了。可是他居然向夏侯這個拥有极其纯粹的土巫力,收藏天生防御力惊人、力量极其庞大的土巫武挑战,這不是在给大家添乐子么?九等巫武的巫力,发挥出来的力量就和一鼎之位,却是其他属巫力的大巫所能发挥的力量差不多,托尔怎猛夏侯决斗呢?這不是蜉蝣撼大树么! 安道尔也是哑口无言,吃惊的看着满脸通红的托尔,心裡寻思道:“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這样勇气十足了?难道是說?”安道尔突然兴奋起来:“果然是聪明啊,不用正式参加宴会,在這裡挑起一点纠纷,就可以借机返回我們的地盘,果然是聪明的托尔啊!哈哈哈哈哈哈,這样一来,就算王都中那些该死的政敌,也不能說我們两人丢失了黄金贵族的荣誉了。毕竟我們還是来到了猎会现场的嘛!” 该隐则是满头雾水的看着托尔,询问身后的一名后裔:“难道說,我看错了,实际上這位防御阁下,是一名非常强大的基因改造战士么?” 那后裔同样瞪圆了眼睛,拼命的摇头:“不,我的始祖啊,您沒有看错,這個防御阁下,還是那個我們可以一指头就轧死的脆弱人类啊。” 夏侯同样被托尔那突然爆发的勇气弄得无比的惊讶,他惊愕的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托尔,摇摇头,不解的說道:“你要和我决斗么?那,呃,你先试试扛得起我的兵器再說罢!喂,我說,总督阁下,這可是這小子自找的!”夏侯也不管托尔能不能接住了,随手就把自己的狼牙棒朝着托尔丢了過去。 安道尔猛然一惊,這是托尔主动向夏侯挑战,按照亚特兰蒂斯的挑战规则,就算夏侯当场撕碎了托尔,他也无话可說的!当下安道尔惊呼道:“托尔,你发疯了么?還不快点让开?”說完,他第一個疾步朝着后面退了几步。 托尔突然醒悟,额头上一阵冷汗冒了出来:“神啊,我居然向那個怪物挑战?我居然向一個可以一棍扫飞一辆战车的野兽提出了决斗的要求!神啊,我一定是发疯了!”他看到了眼前有巨大的物体压了下来,耳边听到了凌厉的风声震得耳膜生疼,托尔顾不得自己的体面和荣誉,一個癞驴打滚十八翻,‘滴溜溜’的连滚带爬的翻出了三五米外,堪堪夏侯的那根狼牙棒贴着他的大腿落在了地上。 ‘嗡’,地面重重的颤抖了一下,那根**的狼牙棒整個陷进了地面三尺多深!這地面可是坚硬的老山石啊,硬是被那沉重至极的狼牙棒给砸得陷了进去!這還是夏侯仅仅是随手一丢,并沒有**的结果。 托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凶器,突然觉得小腹一阵膨胀,自己有一种要小便的冲动。可是,他勉强绷住了自己的**肌肉,硬是把那尿意给憋了回去。他结结巴澳,声音有点颤抖的說道:“啊,這位先生,我想,我們发生了一点点的误会。我們是来出席一次友好的宴会的,挑战和决斗這种血腥的事情,不应该在今天這样好的日子裡发生,你们觉得呢?” 夏侯耸耸肩膀,随手抓起那狼牙棒搭在了肩膀上,无所谓的看着托尔:“是的,我也觉得是這样。今天阳光真的不错,风也吹得很舒服,要是我這棒子染上了几块人肉,的确有点煞风景了。唔,我是来迎接你们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救总督阁下和防御阁下了。” 看着脸有点尴尬的安道尔和托尔,夏侯嘿嘿一笑,着前世自己所见的那些英国绅士们的派头,朝着两個海人贵族优雅的一鞠躬,用那扭捏作态的嗓调很是做作的說道:“那么,請进,尊贵的客人们。当然,我对以前发生的一些不愉快表示歉意,您看,我差点在刚刚来到西疆战区的那几天,就杀死了贵国东部领的总督和防御,真是,真是太可惜了。” 安道尔、托尔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赤红,无比愤怒的盯着夏侯,浑身哆嗦的僵硬了半天,這才勉强抬起步子,跟着夏侯朝山地深处行去。 申公豹以及随行的几個知晓夏侯打劫了某两位海人贵族,這才得到了那些军用地圖事情的将领,阮点沒抱着肚子笑翻在了地上。感情夏侯打劫的对象,就是眼前這两個高傲的年轻人么?這一下,海人的荣誉,可就彻底的被夏侯践踏在地上了。 申公豹无比恶毒的低声嘀咕道:“果然是可惜啊,如果那时候篪虎军候随手挥动了他的兵器,他现在起码就记功提升为都制一级的将领了。” 他的声音,恰好让安道尔等人听到。该隐根本无所谓,笑嘻嘻的跟着他们一起朝前行去。可是安道尔和托尔,以及他们随行的几個副,一张脸蛋啊,可就彻底的变成了刚挖出来的猪肝,血淋淋的好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