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俠客島
在俠客島送出的兩塊銅牌反面,刻有到達該漁村的日期、時辰和路徑。想來每人所得之銅牌,鐫刻的聚會時日與地點均有不同,是以秦塵到達之後,發覺漁村中空無一人,不見其他江湖豪士,甚至海邊連漁船也無一艘。
秦塵找了一間茅屋中暫時歇足。到得傍晚時分,忽有一名黃衣漢子,手持木槳,來到漁村之中,朗聲說道:“俠客島迎賓使,奉島主之命,恭請長樂幫秦幫主啓程。”
秦塵聞聲從屋中走出。那漢子走到身前,躬身行禮,說道:“這位想必是秦塵幫主了。”
“正是。閣下貴姓?”秦塵點點頭道。
那人對秦塵一禮,說道:“小人姓趙,便請秦幫主登程。”
秦塵一笑,道:“好,咱們這就走吧。”
“小人領路,石幫主請。”那人說完後轉身便行,秦塵跟隨其後。
只見那人沿着海邊而行,轉過兩處山坳,沙灘邊泊着一艘小舟。這艘小舟寬不過三尺,長不過六尺,當真是小得無可再小,只能勉勉強強容得下兩人。想是俠客島怕受邀者帶其他人同行,故作此安排。
那人當先踏入小舟之中,秦塵也跟着船。那小舟載了二人,船邊離海水已不過數寸,當真再不能多載一人,幸好時當寒冬,南海中風平浪靜,否則稍有波濤,小舟難免傾蒗。俠客島所以選定臘月爲聚會之期。或許便是爲此。
那漢子劃了幾槳,將小舟劃離海灘,掉轉船頭,扯起一張黃色三角帆,吃了緩緩拂來的北風。向南進發。
入夜之後,小舟轉向東南。在海中航行了三日,小船中只有些乾糧清水,秦塵和那船伕分食。到第四日午間,屈指正是臘月初八,那漢子指着前面一條黑線。說道:“那便是俠客島了。”
又航行了一個多時辰,看到島有一座高聳的石山,山鬱郁蒼蒼,生滿樹木。申牌時分,小舟駛向島南背風處靠岸。
那漢子對秦塵一禮道:“秦塵幫主請!”秦塵點點頭,當下躍岸去。
只見島南是好大一片沙灘。東首石崖下停泊着四十多艘大大小小船隻。
那漢子提了船纜,躍岸來,將纜索系在一塊大石之,從懷中取出一隻海螺,嗚嗚嗚地吹了幾聲。
過不多時,山後奔出四名漢子,一色黃布短衣,快步走到秦塵身前。爲首的黃衣漢子躬身說道:“島主在迎賓館恭候大駕,秦幫主這邊請。”說着轉過身來,在前領路。秦塵跟隨其後。餘下四名黃衣漢子離開了七八步。跟在他身後。
轉入山中後,兩旁都是森林,一條山徑穿林而過。行了數裏,轉入一條岩石嶙峋的山道,左臨深澗,澗水湍急。激石有聲。一路沿着山澗漸行漸高,轉了兩個彎後。只見一道瀑布從十餘丈高處直掛下來,看來這瀑布便是山澗的源頭。
那領路漢子在路旁一株大樹後取下一件掛着的油布雨衣。遞給秦塵,說道:“迎賓館建在水樂洞內,請秦幫主披雨衣,以免濺溼了衣服。”
秦塵心想這俠客島主人還挺細仔,便接過穿,只見那漢子走進瀑布,縱身躍了進去,秦塵跟着躍進。裏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點着汕燈,光線雖暗,卻也可辨道路,當下跟在他身後行去。甬道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修鑿而成,人工開鑿處甚是狹窄,有時卻豁然開闊,只覺漸行漸低,洞中出現了流水之聲,淙淙錚錚,清脆悅耳,如擊玉罄。
在洞中行了兩裏有多,眼前赫然出現一逍玉石砌成的洞門,門額雕有“迎賓館”三個大字。走進玉石洞門,地下青石板鋪得甚是整齊。那漢子將秦塵引進左首一個石洞,說道:“秦幫主請在此稍歇,待會筵席之,島主便和秦幫主相見。”
洞中桌椅俱全,三枝紅燭照耀得滿洞明亮。一名小童奉清茶和四色點心。
秦塵在在洞中坐了一個多時辰,用了些點心、清茶,忽聽得鐘鼓絲竹之聲大作。那引路的漢子走到洞口,躬身說道:“島主請秦幫主赴宴。”秦塵一笑站起身來,跟着他出去。
穿過幾處石洞後,但聽得鐘鼓絲竹之聲更響,眼前突然大亮,只見一座大山洞中點滿了牛油蠟燭,洞中擺着一百來張桌子。賓客正絡繹進來。這山洞好大,雖擺了這許多桌子,仍不見擠迫。數百名黃衣漢子穿梭般來去,引導賓客入座。所舍賓客都是各人獨佔一席,亦無主方人士相陪,衆賓客坐定後,樂聲便即止歇。
突然鐘鼓之聲大作,一名黃衫漢子朗聲說道:“俠客島龍島主、木島主兩位島主歡迎嘉賓。”
衆來賓心頭一震,人人直到此時,才知俠客島原來有兩個島主,一個姓龍,一個姓木。
中門打開,走出兩列高高矮矮的男女,右首的一色穿黃,左首的一色穿青。那贊禮人叫道:“龍島主、木島主座下衆弟子,謁見貴賓。”
只見那兩個分送銅牌的賞善罰惡使者也雜在衆弟子之中,張三穿黃,排在右首第十一,李四穿青,排在左行第十三,在他二人身後,又各有二十餘人。衆人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張三、李四二人的武功,大家都曾親眼見過,哪知他二人尚有這許多同門兄弟,想來各同門的功夫和他們也均在伯仲之間。
兩列弟子分向左右一站,一齊恭恭敬敬地向羣雄躬身行禮。羣雄忙即還禮。
細樂聲中,兩個老者並肩緩步而出,一個穿黃,一個穿青。那贊禮的喝道:“敝島島主歡迎列位貴客大駕光降。”龍島主與木島主長揖到地,羣雄紛紛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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