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說服
书法交流会圆满结束,结果是二比二比二拉平,皆大欢喜,也与往年一般无二。
本次书法交流胜出的画都被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裱装好,悬挂在了交流会大厅最显眼的位置,正好每個国家两幅,当然因为某些私心,华夏的两幅裱得特别好,挂的位置超级棒。
“小陆啊,今晚有沒有時間去老头子那裡喝一杯啊?”顺便再交流交流书法,比如将那幅“道”送给老头子之类的。
其实陆皆是并不喜歡老人家的,修仙界活到老的都自私成精,少有那种胸怀天下之人,他遇上的又多是面慈心恶之辈。姜老对他尚且不错,但更深层次的交往的就算了,他摇了摇头:“今晚可能有些不行,我朋友他身体不太好……不過那副字可以請姜老帮我……”
“方便,自然方便。”愿望达成,姜老脸上的褶子愈发深厚起来。
旁边伺机而待的一看被人得了先手,立刻暗恼這老货下手贼快,脸上却沒有任何变化。
殷参却已经悄悄溜出去打开手机给红毛打了电话,回来听到“我朋友”三個字,嘴角立刻柔和起来,相应的,脸上立刻装出一副我很柔弱我快不好的样子。
……陆皆一看立刻扯了人离开,他怕如果再晚一些,估计在场的都要打120急救了,本来就病弱的人在装病弱,别人還以为是医院偷跑出来的病号呢。
“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半晌,陆皆不忍道:“……不错。”
殷参却很开心地自顾自往下說:“我就知道我装病号无往而不胜,你觉得那個随大师会不会看我病弱可期,放松警惕呢?”
……
红毛三人果然已经等在出口,因为明面上的交流会還沒有结束,所以门口人還是很多,看到殷参两人出来,红毛眼睛一亮,拉着孟常就奔了過来:“怎么样怎么样,据說有跳大神啊,早知道我就跟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哎呀,我們不是在等候厅嗎?正好遇上一工作人员换衣服,還讲日语,笑死我了!”红毛立刻笑着回答。
……少年,那是阴阳师,算了不解释,心累。
眼看着红毛要說起来沒完沒了,孟常难得将人挤走,急切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嗎?”
“此地說话不便,回去再說。”又看了一眼低着车水马龙看的出奇的林跃:“而且啊,我今天還看到了一样好东西!”若非是场合不对,他真的有种抢回家的冲动。
可惜啊可惜啊,国家交流的盛典上,闹幺蛾子什么的多沒有风度啊,关起门来揍一顿才是硬道理。
“所以他身边還有個厉害的天师?”
林跃作为灵媒师,本身战力是取决于他手底下的灵媒力量的,自从被特殊办惩罚后,他手中的力量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如果真如殷参說的這般厉害,他還需要思量一番。
人都是自私的,若是赔了命,传承该怎么办?他如今身上,并不只他自己一個人。
孟常因为常年见鬼,对人向来十分敏感,听到這句话心裡嘎登一声,看了看林跃又看了看殷参,脸色也沉郁了三分,事实上出于对殷参神诡手段的信任,他对林跃這個老爷爷印象十分不错。但……即便知道对方救阿鬼是好心,不救只是本分,他的心裡還是凉了三分。
额……這情商這么低,难怪守不住青梅啊!你是在找徒弟,怎么可以不笼络弟子的心呢!
殷参低声轻咳了一声:“是挺厉害的,不過……沒有我家阿皆厉害。”
……你這种粉丝滤镜,应该拉出去喂皮皮虾。
“你俩附耳過来,我們可以這样這样……”
“這样……不太好吧?”他沒钱請不起殷参的。
“這個你就不用担心了,最近我心情好,不用钱。”
那真是太棒了,皆大欢喜。哦不对,红毛在酒店裡嘤嘤哭泣,因为是普通人被隔绝参加什么的,好气哦~
侯晓律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這個是李子木友情提供的信息,毕竟圈子不大总能耳闻一些。侯家在京城也算是二流世家,但在民国早些时候,侯家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一等世家,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一流天师助阵。
只是花无百日红,从建国开始侯家就开始江河日下,掌门人也愈发地不靠谱,到了這一代的家主更是难得的荒唐,若非是上一代的老爷子重出江湖,這会儿就不是二流而是三流家族了。
但即便是如此,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有七,以后還能活几岁呢。下一代掌门人的争夺就愈演愈烈,而這侯晓律却不一样。李子木說,這侯晓律据說是侯家远方的侄子,父母双亡,得了候老爷子的青眼,就是這位玩女人玩出火,买车子买到手软都不会有一句苛责的话。
当然,一個纨绔宠了就宠了,說不得是這纨绔嘴甜会說话会哄人,京城新鲜事儿多了,也不差這一件,自然也无人怀疑這其中的猫腻。
殷参听完之后有种就是如此的感觉,這双胎禁术后来就是为了维持家族气运的,以人的气运补足家族的气运,使原本倾颓的家族得到新生力量苟延残喘下去。以侯家为例子吧,侯家這对双生子,侯晓律被留在阳间,合该是为家族出力的,可是他资质不行又“醉心”书法,那么养着就养着,只要有他這個联系在,鬼魂先生和家族就有维系的媒介,他作为地缚灵就可以帮家族镇压气运。
不過现在嘛,侯家可能不太好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鬼魂先生失忆跑了出来,沒有在祖宅镇压气运,应该给侯家惹了不少麻烦吧。
而事实,却也不出殷参所料。
侯晓律這些日子都不太敢回家,祖宅的气氛太可怕了,可是他在交流会上被人摆了這么大一道,又遇上了随大师去侯家,他是一定要回的。
但让他开始的是,他爷爷(候老爷子允许的)并沒有骂他,甚至還让李嫂给他煮了面让他填饱肚子,等到填饱肚子才被人唤去了书房。
才有些忐忑地推开门,他就听到他爷爷对随大师說:“大师,那东西……莫不会是跑了出去?”說着便眼神直勾勾地看了過来,吓得侯晓律后背的布衫瞬间就湿透了。
“按一般来說,是不会的,但你要知道,当初那术法并不是百分百符合條件的,我們曾经說好了,后果你一切自负。”說话的是随大师。
“可是现在……你不要忘记,這是你……”侯晓律看不懂爷爷的表情,但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已经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可是随大师冷冷的一眼,他就被定在了原地。
“就再帮你们一次。”只是脸上完全不是帮人的样子。
候老爷子脸上已然显出了死灰,可是侯家是祖宗基业,是绝对不能断在他手裡的,不然等到了阴曹地府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那孩子……便算侯家欠他的吧。
“小律,過来爷爷這裡,爷爷有话对你說。”
侯晓律一听,凑了上去,斜眼裡却是瞄着随大师,眼见随大师宽阔的袖子无风自动,从袖子的内口袋中飘出一张带血的黄符,黄符给他的气息十分不好,就好像他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觉。
他瞬间缩了缩脖子,往爷爷身边凑了凑,听爷爷交代。
不一会儿的功夫,平稳的黄符竟然剧烈晃动起来,丝帛的材质下端隐隐有些烈火焚烧的痕迹,随大师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甚至他立刻将黄符收了回来,改而掐起了法诀,最后等到他收势,脸色又是白了三分。
“如何?”
“……他逃了。”
后老爷子当下就倒在了太师椅上,再沒有人比他明白如今的侯家是靠谁在撑了,当初建国前因为侯家支持的并非国党,所以受到了正义之士的迫害,气运被人抽空眼看着就到倾倒,是……等到二十年前,也是……如果沒有那個东西,侯家……
“老随,我這辈子从未求過人,求求你……”
随大师却摇了摇头,看着以前的好友也有些不忍,最后张了张嘴,松了口:“我便走一趟吧,若他還在人间,便帮你带回来。”
等到随大师离开,侯晓律感觉不对便要脱口离去,却沒想到爷爷一改以往慈祥,将他软禁在了祖宅,沒收通讯工具,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两個小时后,有一老一少光临侯家祖宅,仿若入无人之境,直至候老爷子面前。
“這位老爷子,每天踏在人命之上的感觉,如何?”
而另一边,随大师一路追踪到京郊凤凰岭下,抬头便看到山樱烂漫下,两個刚刚见過的小子正在等着他,等到他掠近,只听得那病弱小子喊道:“這位道友,走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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