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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出征(第二更)

作者:青木源
顶点王谢堂前燕!

  给孩子喂奶的事情,就交给孩子的乳母了,王氏在孙子出生之前,专门命管事娘子在家人子中挑选年轻的乳母,世家中主母们从来不会自己给孩子哺乳,乳母们都是十九二十的年纪,要求有生育過两個孩子的经验,不仅仅是身体健康,奶水充足,更加要容貌端正,品性良好。

  那真是大浪淘沙一样的给筛上来的,世家对乳母上面管得很严格,有时候女郎们的乳母很重要,是要陪着女郎长大出嫁的。小郎君们的乳母更加要仔细挑选,小男孩们比女孩子更加难养,因此照顾服侍的乳母等人要求就更加高了。

  谢安其实觉得岷岷自己去喂儿子,沒什么必要。

  王翁爱发现,基本上她把孩子生下来,接下来的后续她都不用管了!乳母并不是一個,而是三個,防着不够用。乳母侍女们都有一個班子来围着她儿子打转,恨不得全扑在那個小小婴儿身上。

  开始她還不放心,问了几回,后来问倒是不怎么问了,不過還是让乳母把孩子抱来。

  谢安自从有了孩子,也不太出去。外头炎热,日头毒辣辣照得人眼花,不如在家中陪着妻儿。

  王翁爱因为不用亲自哺乳,芳娘帮着将奶水挤出来,免得胸口太過涨疼,王翁爱挺心疼的,问了问要不就把挤出来的喂给孩子算了。

  芳娘听了之后,满脸奇怪的望着她。

  然后王翁爱闭嘴了,好吧,有那么几個乳母在,還真的不缺這么一点。

  照顾婴儿,尤其還是头月的婴孩需要很大的精力,孩子会每隔一两個时辰醒来要奶吃,還有更换衣物等等,一刻都离不开人。夜裡乳母和侍女们是轮换着照顾,一点不敢松懈。

  出了月子,王翁爱让人烧了许多热汤,狠狠沐浴了一番。坐月子的产妇都不准洗澡,生怕会受凉,最多只准帕子浸了热汤擦洗一下。這是王氏派来的管事娘子特别吩咐的,坐月子的时候不能碰冷水,否则要落下病根,不能哭泣否则会对双目有害。一堆的忌讳王翁爱听了個满耳朵,而且也不能不听,更不能阳奉阴违。

  于是她忍着,甚至谢安都不准坐到她跟前来,房间裡的香点的都比较浓厚,她那会正在下恶露,不准洗澡,又是在夏天怕身上血腥味道過于浓厚。

  每次谢安去看她,基本上都是赶到那边去看孩子。她自己收拾好了,才会见他。

  王翁爱将自己涮洗了一番,只觉得浑身舒畅,躺在榻上,舒服的快要睡着。

  谢安进来的时候,见着她正躺在榻上,乌亮的长发被梳拢整齐,身后是一個熏笼给她烘干头发。

  “好点了么?”他望见妻子面色红润,气色非常好,比過去丰腴了一点。

  王翁爱生产之后,不用喝沒味道的油腻鸡汤鱼汤来催奶,也不用半夜裡爬起来照顾孩子,在良医和一众人的照料下恢复的還是很不错的。

  “嗯?”王翁爱听见他的声音,睁开眼有些疑惑,带着刚刚醒過来的惺忪。

  “不疼了吧?”谢安不用侍女服侍自己脱掉足袜上了她的榻,两人躺在一起。她向来就不准侍女和他有什么亲近。有些事情谢安能自己做就做了。

  “不疼了。”王翁爱靠在隐囊說道。

  “苟子怎么样?”王翁爱知晓他是去看過儿子之后来的,问道。她的孩子是在整個大家族裡排行的。谢尚无子,就只有他们這一支裡排,她儿子正好是第五。

  苟子是取的小名,按照时下风俗,孩子的小名取的越难听越好,表示那些邪魅就不会记上自家還沒有长成的小孩子。

  她兄长小名是虎豚,基本上就沒有一個好听的。

  “我看過了,苟子又比前几日白胖了不少。”谢安說起自己的儿子,面上的笑容越发浓厚。

  “那么小小的一個,能吃那么多!”他笑着给王翁爱說道。

  孩子能吃长得茁壮,他相当高兴,“阿母今日让人准备给苟子打造些许银器。”

  “嗯,阿母对苟子真是喜歡。”王翁爱点点头,小孩满百日,会带着叮叮当当响的银项圈银手镯,听說也能辟邪,让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王氏对小孙子也是疼爱有加。

  “辛苦岷岷了。”他亲昵的凑過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王翁爱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太辛苦的,孩子是乳母和侍女们在带,白天她看着,晚上就全部是乳母们照料了。

  “最近小郎也该娶妇了吧。”两個人聊了一会孩子,又說了一会书法,最后话题扯到谢万身上。

  谢万颇有几分才情,而且有名士作风。例如和别人一同去玄谈,有人中途离席,谢万就坐了那人的位置,谁知那人回来见着位置被占直接就把谢万推到一边,谢万倒地头巾歪了,衣裳也起了褶皱,堪称是狼狈,不過他也不当回事,起来整理一番就做到原本自己的位置上。

  “是啊,婚期也快了。”谢安說道,他想起那位四弟弟笑道,“娶妇之后也是成家了,以后他也不能老是和原来一样。”

  “這……”倒也不一定,王翁爱笑了。不過這话她是绝对不会和谢安說的,男人结婚了也不一定就会改了本性。不過谢万就算再胡闹,应该也不至于坏到哪裡去,而且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孩,不是包子,老公敢胡闹,她就敢休夫。反正二嫁也能嫁個好人家。

  “怎么?”他问道。

  “沒怎么。”王翁爱一笑,表示就是不告诉你。然后拿起一卷书要读。

  她才出月子,芳娘是不能让這两人合寝的,沒奈何,谢安也只能回自己房裡去。

  過了三月,娶妇的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谢家又开始热闹起来。那些繁杂的礼仪仪式,一步一登,新妇头罩轻纱,手持团扇。

  最后迎新妇入青庐,一众人也要前去戏弄新妇。

  王翁爱是谢家媳妇,自然也能和众人一起去戏新妇,众人下手颇知道分寸,嘻嘻哈哈的,随带连新郎都逗弄上了。

  她凑了热闹一会,便从青庐裡退出去了。*一刻值千金,何况明天新嫁娘還要去拜见舅姑,她就不去打扰了。

  回到自己房中,谢安早就在那裡等她了。

  三個月大的婴孩已经不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样子,眼下是秋季,害怕他着凉穿的有些多。他小手上都带着银手镯,动一下叮叮当当作响。

  谢安手裡拿着一卷书卷正在看,那边小孩子见着很好奇的看了会扑過去,张开嘴笑。

  王翁爱见着,走過去把儿子抱起来。

  小孩子长得真快!她抱着儿子察觉到這小子又沉了许多。孩子记得母亲的味道,王翁爱虽然不怎么亲自喂儿子吃奶,但是還是很乐意抱着孩子逗弄。

  苟子和母亲玩了一会,然后小手努力的抬了一下,向她胸口上蹭。

  王翁爱望见,将他交给乳母。乳母抱起孩子到旁边的厢房去哺乳,孩子吃完奶,也睡了。

  “怎么不多玩一下?”谢安望见她问道。

  “戏弄新妇也沒有甚么好戏弄的。”王翁爱說道,来来回回也不過那几样,拿着小东西砸一砸新妇,送上成对的石榴什么的。最出格的也不過叫新郎去亲一亲新妇子的额头,再闹也闹不出花样了。

  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以后還要见面呢,哪裡会過火了。

  “也是,的确沒有甚么好戏弄的。”谢安笑道。

  今日虽然家裡有喜事,但也睡的早,家裡进了新成员,明天都要去围观的。

  洗漱完,谢安已经坐在眠榻上等她了。

  芳娘向来很忌讳产后不注意保养身体,谢安平常過来看她可以,要是想晚上在她房间裡就寝,基本上是不可能。

  于是這還是头一次谢安回到她這裡睡觉来着。

  她拉了拉衣襟,绕過屏风走了出去。

  侍女们在将帷帐放下后,就退出去了。

  两人躺在榻上,都睁着眼沒睡。

  谢安一個侧翻,望见王翁爱正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外面的灯光被帷帐障去了稍许,帷帐内有些暗。但是王翁爱望见身侧男子的双眸上笼罩着一层光芒,那光芒带着些许兴奋,又有些小心翼翼。

  她凑過去,搂住他的脖颈。

  对于她的主动,谢安简直欣喜若狂,他呼吸急促,吻住她。

  两人在這事情上摸索探讨了半年,对于彼此在此事上的爱好都能摸到一個大概,他热切的在她耳郭和脖颈间流连忘返。

  外面的烛火平静,夜色愈加浓厚。

  清早,谢安披衣起身拉开帷帐,王翁爱懒懒的用被子抱住自己。

  昨晚上是别人的洞房夜,她自己也過了一個伪花烛夜。

  清晨起来洗漱,到了堂上,新娶的新妇子满面羞红,正在给舅姑献新衣還有花粉等物。

  王翁爱和谢安跪坐在一起,望着娇嫩的小新娘战战兢兢,她回想自己新嫁那会也是差不了多少,不過面上强作镇定。

  她都有些小感叹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献礼的小少女身上,她突然察觉手被捏了一下。

  袍袖宽大落在身侧,也沒有人看向這边,有些小动作也看不出来。

  她转過头,正好望见他正在对着自己笑。面容清俊,眼眸黝黑深邃。她有些惊讶,无意中,他已经成了了颇有魅力的男子了。

  她回之一笑,而且指尖在他的掌心划了一下。

  或许他是看出自己的走神?王翁爱也不知道了。

  這一年对于谢家来說還是太平了,不過到了十一月,从荆州传来消息,荆州刺史不等朝廷的命令,自己带着大军向成汉扑去。

  消息传来,在查明跟随桓温前去的人中沒有谢奕后,全家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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