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满脑子黄色废料
苏亦不确定地问。他看向眼前人,火光映照着白夜轮廓分明的侧脸,给他英气的眉眼鼻峰镀上了一层柔暖的光,看着有一种深情的温柔。
“嗯。”白夜回答。
苏亦眨了眨眼睛,心中泛起难以相信的不真实感,在他的记忆裡,自己对白夜沒有什么感觉,白夜对他应该也沒有什么感情,他们纯粹就是因为国王游戏而被迫在一起,相处起来不冷不热,像白开水一样寡淡。
——跟现在的白夜表现出来的用情完全不一样。
喜歡一個人的时候是藏不住的,苏亦觉得,学生时代可能会因为幼稚不成熟而使用了不当的表达方法,难以准确传达出自己真正的心意,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寡淡的。
那三個月裡,他们相处起来都透着一股不太熟悉的尴尬,以至于苏亦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想不起一個事件可作为记忆点。
……這场恋爱算是他人生的初恋,虽然沒有太多感觉,但也不应该忘得這么快。
苏亦心中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像白夜這么出众的人,完全属于二十年后在同学聚会上也会被大家准确叫出名字的校园风云人物,即使沒有跟這样的人有過什么交集,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也不太可能会忘记,何况是跟這样的人谈了三個月契约恋爱。
可仅仅過了一年,他对白夜的印象竟然已经完全模糊,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脸,他可能真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苏亦敏锐地察觉到這整件事中的不对劲。
……他和白夜,有一個人的记忆可能是有問題的。
“你是什么时候来找我的?”苏亦问。
白夜回忆着航班時間:“…7月15号吧,大一读完的暑假。”
苏亦感到更奇怪了:“…那差不多是我做手术的日子。”
7月18日,他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并在手术中死亡,刚刚进入了惊悚剧本杀。
……短短三天,比他先进来的白夜就升到了108级?
白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神情有些错愕:“原来,现实裡只過了三天嗎。”
苏亦:“你在這裡多久了?”
白夜沉默了,握紧了手中刀,回答:“记不清,很久,可能三年了吧。”
一千多個日夜,每天都要被迫接受奇怪的剧本杀规则、应付心理扭曲的观众、以及无孔不入的系统监管………苏亦一时哑然,他看着眼前寡言少语的白夜,心中生出几分同情,這人被莫名其妙困在這裡,得有多不甘心、多遗憾呢?
“那你当时在机场候机厅裡,有沒有发生…奇怪的事?”苏亦问,他想探听各個玩家进惊悚剧本杀的契机,看看能不能从中总结出什么规律。
“沒。”白夜回忆着,“就坐在座位上,等的快睡着。睁眼时就进来了。”
苏亦:“沒有遇到…什么意外?”
白夜摇头。
苏亦若有所思,目前知道的几位玩家,他是经历重大手术,白老爷是车祸,格蕾丝是嗑药,而魔术师是等待手术、白神是等待飞机。
這样总结起来,就是濒死、药物、和漫长的等待,這些事情有一個共同点,会损耗人的心神,所以,当人的精神意识出现恍惚的时候,就容易被拉进惊悚剧本杀的世界。
苏亦默默记下這一点,
白夜沒有再多說他這三年過的如何,反而有些高兴,声音轻快地說:
“幸好现实跟這裡的時間不一样,不然现实裡的躯壳一年年变老,等我回……”
…!!
苏亦惊得从白夜怀裡弹坐起来,立刻捂住白夜的脑袋:
“别想!”
白夜一怔,感觉到细嫩的手心主动贴上他的脸颊,網状白蕾丝的新娘手套有柔软的触感,指腹触碰着他的太阳穴……
思绪一瞬间停止了。
苏亦說话时呼出温热的气息,像一只小动物趴在他肩侧,即使這么焦急的时刻声音也很柔弱。欺负起来怕是一点都反抗不了,只会红着眼睛哭。
白夜的大脑一下子被很多污浊的想法侵占了。
脑海中[等我回到现实]的想法立刻被扭转成:
…回…想…起来,他還从来沒亲過他。
脸蛋、嘴唇、瘦削的裸背、细窄的腰、被蕾丝袜弄得发红的大腿、伶仃纤细的脚踝……他身体上哪個地方他都沒亲過,又白又软,他都想亲……
白夜的光屏弹出来,一闪而過,迅速又缩回去了,它读取完宿主白夜的想法,似乎有点无语,但对于黄色废料的想法,它也不能做出惩罚。
苏亦怕极了,刚才白夜发出“回”的音节他吓得心脏都要跌出来!刘歌手在电椅惨死的情景還历历在目,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仅仅因为一個小小的想法就被杀死。
“我沒事。”
白夜道。清冷的声线裡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還笑!”
苏亦不知道他這样按着白夜的脑袋,胳膊免不了要搂着白夜的脖子,看起来就像他主动抱着白夜。
白夜受用极了,顾不上刚刚差点被系统弄死的惊悚,享受着這一秒的愉悦。
他被苏亦担心着、搂着、脸几乎就贴在苏亦的胸前,眼前是大片的雪白肌肤,漂亮的锁骨,精致的白蕾丝婚纱,還听得见苏亦砰砰的心跳。、
白夜偷偷再靠近一点,用鼻子嗅了嗅,闻到一种温软香肤的味道,传递来苏亦的体温和气息,微妙地好闻,如果這一刻真的是他的终结,那死了也甘愿。
一无所觉的苏亦還在担心他,過了一会,他发现白夜的光屏毫无动静,应该是瞒過去了…?
苏亦稍稍松了一口气,白夜应该挺难過的,苏亦想起白大少总会在他胡思乱想时握着他的手,他也像這样握住了白夜的手,安慰他:
“…你以后都别想了,会好起来的。”
白夜像一只被顺毛摸头的大白狗,低着头沒有回应,脑袋几乎埋在他胸前,脸都要压到他的蕾丝婚纱了,状态很沉浸,好像在…闻他?
…变态!
羞耻感瞬间灌满了全身,苏亦脸腾地红起来,怎么這些人一個個都跟狗一样喜歡到处嗅人!
大少爷這样,三少爷還這样…真不愧是兄弟!明明以前高中时白夜還挺正常的!苏亦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你…别靠我這么近。”
他力气小,即使用了力也完全撼动不了白夜,白夜从他胸前抬起头,看向苏亦,漆黑的眼睛裡有几分受伤,很听话地不再贴近他,头离远了些。
沉寂了两三秒,白夜张口,小心地问出他很想知道的問題:
“我們還能…继续那個国王游戏嗎?”
苏亦沉默了。
他难以给他肯定的答复,他都无法理解白夜为什么会对他有這么深的感情,甚至都无法确定這份记忆有沒有問題。
白夜从這份沉默中品到了苏亦的答案,也是,时過境迁,现在說這种话,太突兀。
错過就是错過了,沒什么道理可言。
喉结微动,像是吞咽下一千多個日夜的不甘心,白夜沒再說话,哑着声换了個话题:
“带你回去,看看他们有沒有新进展。”
白夜抱着他,在黑暗的长廊裡行进。苏亦一时心软,不忍看他這样。他的左手握着白夜的左手,指尖微动,触到了白夜掌心裡的伤口,不知怎么受伤的,好像已经结痂了。苏亦小心地抚摸着,希望能带给他一点点安慰。
……动作轻轻的,像羽毛一样刷過白夜的心。
白夜不說话,只紧了紧手臂,把苏亦抱牢。安静的夜晚,教堂的长廊很长,愿它沒有尽头,可以和喜歡的人一直走下去。
“啧啧,真亲密呀。”
忽然,黑暗处响起一個煞风景的声音。
嗒、嗒、嗒,长廊的尽头传来皮鞋的脚步声。
步履轻快,来者走得很悠哉。
白夜警觉地皱眉,他换单手抱住苏亦,另一手五指微张,系统自动调配武器,一把雪亮的刀落入他掌心。
“哎,自己人自己人。”
一個贱嗖嗖的声音响起,魔术师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的小丑面具笑嘻嘻,他夸张地举起双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势。
看起来是对提刀的白神做出的动作,但苏亦总感觉…魔术师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白夜手臂微伸,将苏亦圈进臂弯裡,脸往他胸膛上靠,不给魔术师看苏亦的脸蛋。
他想起這個小丑魔术师說過,跟苏亦在现实中认识,還是留学时认识的,正是他们错過彼此的時間点。
微妙的嫉妒爬满了心脏,白夜看眼前的魔术师哪哪都不顺眼。
魔术师轻佻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量着,张口戏谑道:
“哎,三少爷,你這样抱着你嫂子,大少爷知道嗎?”
白夜:……
贱不贱呐。
突然抬出剧本杀裡的叔嫂关系,苏亦觉得好羞耻,脸不禁红起来,他自己還不知道,理直气壮地辩解:
“…我、我和他又沒什么。”
“哈哈别误会,亲爱的,我可不是大少爷派来奸细,查你有沒有给他戴几顶颜色清新的帽子。”魔术师好沒正经地說着,越說越离谱,苏亦正想骂他,他一转口又抬出无比严肃的话题:
“法医尸检报告出来了。”
魔术师:“有不少問題,老牧师提议還活着的人都集合一下,提前进行第二次集中推理,我来通知你们。”
白夜皱起眉,苏亦也从這番话裡品出了不对劲的地方:還活着的人……
难道在他被鬼怪抓进密道的时候,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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