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變化
他正在同柒元討論獲取來的會賽情報，柒元見他面色一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同樣有些詫異：“最近集合的頻率會不會太高了點？”
這同樣是川流的疑惑，從前，他們這些“玩家”基本都是自由活動，目的不過是從“遊戲”中獲取更多情報。自從會賽的消息傳出後，參加“會賽”更是成了首要的任務目標。
可這段時間，分明還是會賽的當口，爲什麼上面忽然開始如此頻繁的召集他們？
召集令的優先級很高，雖然川流不願，也不得不離開“遊戲”。看出他的抗拒，柒元輕輕拍了拍他，安撫道：“沒事的小六，這邊有我。”
總不能將自己的暴躁傳染給柒元，川流無奈地點了點頭，退出了遊戲。他離開後，柒元垂眸，思索起自己聽到的消息。
“‘開源’計劃嗎……”他敲了敲桌子，喃喃道：“總覺得，它的背後，一定有更大祕密呢。”
又一次趕到“科研所”的時候，趙澤暘敏銳地覺察到，這次來的人比上次還多了不少。他皺了皺眉，意識到有什麼大事也許就要發生了。
一旁的風止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看起來心事很重，趙澤暘轉頭，剛想同他說些什麼，看到他的表情，心裏一驚。
風止從來是他們幾個人中最沉穩可靠的存在，很多時候，他和齊遇安在遇到無法決策的事情時，也都會向他求助。
就是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居然露出了明顯的凝重的表情……
結合齊遇安一直以來的一些反常的表現，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這種被隱瞞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他剛想開口詢問，那邊，池枝已經走上了臺子。
他垂眸，看着所有人，開口：“下午好，各位尊敬的‘玩家’。不管你們認不認識我我在這裏先做一個自我介紹。”
他一躬身，開口，語氣正經了不少：“我叫池枝，同大家一樣，也是‘遊戲’的一名玩家。只不過，我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他擡手，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穿着整齊的一身制服：“我是上面指定的，對接所有玩家的負責人。”
同池枝認識了這麼久，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正式地穿上制服，站在前面進行自我介紹。多少有些瞭解的人，幾乎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上面對“玩家”的態度，大概要有所變化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池枝開口：“從‘遊戲’出現以來，上面對它一直都給予了高度的關注，也派駐了不少人進入‘遊戲’裏，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去管束過其它玩家的生活。甚至，對於我們派出的人，我們也在能力範圍內，儘量給予了最寬鬆的管理辦法。”
他的目光掃過下面一張張熟悉或陌生的臉，表情凝重了幾分：“但是，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就在最近，‘遊戲’發佈了一次更新。”
“這是自從‘遊戲’公測以來，它的第一次更新。而這次更新之後，大家應該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些許變化，對嗎？”
這句話一出，滿座譁然。
趙澤暘和風止對上了視線，他從風止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正如池枝所言，他們的身上，確實起了一些變化。
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雖然很細微，但是趙澤暘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力量與感官，都比過去強了一些。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增強，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了解，恐怕很難發現。她一直以爲這只是個例，可現在，池枝在這裏，對着所有“玩家”，嚴肅地說道：“這，正是‘遊戲’的這次更新以後，帶給現實的影響。”
他的一雙眼看向臺下，語氣誠懇：“我們無從得知這個變故背後的結果是好是壞，但是諸位既然願意來到這裏，至少說明諸位對同我們合作這件事，沒有很大的牴觸。”
下面又是一陣竊竊私語，池枝沒有理會，而是言辭懇切地繼續說道：“我在此，謹代表‘協會’，向各位發起請求，無論大家是否願意同我們合作，請大家正視自己身上的變化，不用畏懼它，也不要濫用它。”
“人類很有可能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無論大家的選擇如何，請大家記住，我們首先是同類，其次，纔是不同立場的個體。我們不會限制任何人自由的權力，但我們希望，大家在做出自己的選擇時，想一想你們的同類。”
在這句話的帶動下，先是原本就受僱於“機構”的人站了出來，隨後，一個個陌生的面孔，也慢慢地舉起了手。
池枝始終站在最上面，沒有任何僞裝的，用一雙眼睛認真地看着所有人。直到大廳裏沒有再出現更多的手臂，他才點了點頭，感慨道：“謝謝各位的努力，在各位的支持下，我們一定能讓人類擁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的。”
他的眼中閃爍着淚光，很多人的眼中同樣閃爍着淚光，無人看到，在大廳的背後，一羣身穿白大褂的人低着頭，看着面前的一堆儀器，眉頭緊皺地記錄着什麼。
另一邊。
從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可能出了狀況開始，楚凌就暫時沒有繼續上線了。他打算好好的研究一下，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同於他目前還無法知道的，大多數“玩家”那潛移默化的改變，他身上的變化非常明顯。首先的一點就是，往常他在從“遊戲”中退出，堅持過了那一點提高期後，就會開始急速的衰弱，幾分鐘之內，他就會從一個精神還算飽滿的人，變回之前病懨懨的樣子。
可這次從“遊戲”中退出已經過了一夜，他的精神依然飽滿，身體也比之前的時候有力了很多。考慮到提高期的作用週期不會超過一天，楚凌基本能確定，自己的身體情況在逐漸的好轉。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爲按照他對自家的遺傳病的瞭解，哪怕是“遊戲”裏的壽命，都只能延緩發病的速度，可他現在這樣，分明是已經在恢復了。
這個發現應該讓人非常激動，可楚凌卻並不覺得開心。他沒有打算更改原定的計劃，這就意味着，好轉的身體帶給他的，只會是更大的麻煩。
更別提……
他從身旁隨手摸出了一根橡皮筋，搓了一團紙團放在上面，然後，他眯着眼，盯着桌子上的藥瓶，將紙團彈了出去。
按理來說力道應該很輕，飛不了太遠的紙團在他鬆手之後，不僅十分順暢地飛到了桌子上，精準地擊中了藥瓶上他剛纔看的地方，甚至還將藥瓶真的撞倒了。這看起來實在太過神奇，可楚凌的表情卻依然十分難看。
這應該是他在“遊戲”裏獲得的初時技能，自從他獲得了名爲武器庫的手鐲之後，他就將這個能力隱藏了起來。
畢竟，憑藉一個有彈性的線，和一個能夠當做彈藥被彈出的東西，就能精準的擊中目標，這樣的能力實在是有些誇張了。
可現在，這個在“遊戲”中他都嫌太過誇張的能力，居然出現在了現實中。
所以，“遊戲”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醫生在那之後又來了幾次，每次在確認楚凌的情況無礙後就匆匆離開了。他看起來實在太疲憊了，整個人迅速的就瘦了一圈，眼下也出現了十分明顯的黑眼圈。楚凌有心讓他照顧好自己，可趙醫生卻從那次談話後，就不再同他有過多的交流，說不好是真的忙，還是怕楚凌提起那些他不願想到的事情。
可天知道，楚凌只是想讓他保重而已。
雖然趙醫生竭力迴避同楚凌的交流，可每次的檢查，他依然堅持親力親爲，絕不假手於人。說來也怪，自從上一次過後，楚凌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何鬆雨了。結合趙醫生最近的忙碌，楚凌猜，何鬆雨大概是作爲“玩家”，被什麼人召集了起來。
畢竟對方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玩家”的身份，只是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而已。
這樣想着，楚凌看了一眼正風塵僕僕地檢查着他的數據的趙醫生，忽然開口：“趙叔，我知道你很忙，但我只想和你好好地聊一聊，可以嗎？”
這是這段時間，他第一次開口同趙醫生說話。趙醫生被他突然的開口嚇得愣了一下，纔回頭：“小楚，我……”
“趙叔。”楚凌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在這裏，沒有別人可以跟我聊天，只有你。”
這樣說着，他的眉頭輕蹙，一副有些難過的樣子。趙醫生本就心中有愧，又是自己主動迴避，加上何鬆雨那邊的情況他也有所瞭解，於是，幾番權衡之下，他嘆了口氣，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的一雙眼佈滿了紅血絲，看向楚凌的時候，眼神卻依然十分溫柔。他開口，嗓音有些沙啞：“那麼，小楚，你想聊些什麼？”
楚凌側了側頭，開口就是一句：“趙叔，我父親那邊，如果真的是他的意願，就同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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