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西門吹雪之劍
而林遠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另外的地方，或者說，柳生但馬守的屍體上，只有一個地方，能吸引他，那就是——咽喉處。
沒錯，咽喉處，那薄如蠶翼的傷口，濺出一朵璀璨血花後，很快地又重新閉合了，只留下了一條几乎細不可見的紅痕，若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出來。
好快的一劍，林遠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起方纔朱厚照的一劍，再對比柳生但馬守咽喉處的傷口，林遠圖眼中的驚駭之色，越來越盛。
當朱厚照爆發出自身氣息之後，林遠圖已經確定朱厚照的實力了，二流初期，配合皇族的高深功法，真氣渾厚程度應該堪比普通的二流中期乃至後期武者。
可就是這樣一個二流中後期的弱者，使出的劍法，竟然連林遠圖都看不懂，甚至可以說……看不清。
不是身體的速度跟不上，而是意識，是對劍的理解，是境界。
朱厚照再如何強，也不過區區二流境界，論速度，是絕對不可能及得上林遠圖的。但是那一劍中，蘊含着太多的玄妙，林遠圖的眼睛雖然能捕捉得下來，但是意識卻跟不下，不能將那衆多的玄奧洞悉。林遠圖在劍道境界上，被這一劍碾壓，攝了心神。
一葉障目，又如何能窺得廬山真面目？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朱厚照那樣變態得猶如錄像機，還自帶“破除迷惑”“掃描分析”功能的BUG雙眼，可以反覆在腦海裏播放招式分析，要不然，絕世武功早就滿大街都是了。
從一開始，就依靠BUG，鑽研破解當世兩大蓋世級劍客的劍法，朱厚照在劍道修煉上起^點之高，可謂當世絕無僅有。雖然接觸劍道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但是高屋建瓴，朱厚照的劍道修爲，早已達至宗師之境，只待真氣修爲跟上，踏臨劍道極境，水到渠成。
“這樣的一劍，這樣的傷口，這樣的風格，”林遠圖望着柳生但馬守的屍體，緊緊地盯着柳生但馬守的咽喉部^位，喃喃自語，雙眼之中，光芒愈發強烈，“難道是……”
“沒錯，”朱厚照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站到了林遠圖的身邊，語氣淡漠，“劍神西門吹雪的葬雪劍法。”
林遠圖身心俱震，他得到了答案，卻幾乎不敢相信。
太子……太子竟然得到了劍神的指點？那可是大明帝國的劍神，曾經的大明劍道雙璧，如今的大明第一劍客，隱隱有天下第一劍客之態的劍神西門吹雪啊！
所有人都明白，紫禁城一戰之後的西門吹雪，見性明心，極盡昇華，短時間內實力必然大增，甚至可以向鐵膽神侯朱無視的大明第一高手之位發起挑戰了。
這樣的人物，幾乎可以稱得上劍道之中的神祇了，就像儒生崇拜孔子、和尚敬仰上師，即使心高氣傲如林遠圖，對西門吹雪，也是宛如信仰一般地尊敬。
而今，林遠圖竟然聽到朱厚照承認，他會西門吹雪的葬雪劍法。
“這……太…太子，你怎麼……”被這個消息衝擊得有些語無倫次，林遠圖複雜地看着朱厚照，只覺得眼前這個太子，渾身上下彷彿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變得愈發得讓人看不透。
“我怎麼會葬雪劍法？遠圖是想問這個嗎？”看着林遠圖臉上的表情，朱厚照心中瞭然，頗爲滿意。
朱厚照很明白，自己闖蕩江湖，不但是爲了收集後宮三千，也是爲了磨礪武道，既然是磨礪武道，就肯定要動手。
那麼，要隱瞞林遠圖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就根本不可能。
與其防範林遠圖，倒不如先發制人，以連番的衝擊震懾林遠圖，讓他看不透自己，不敢升起背叛的心思。
一個深不見底的主公，往往比一個把什麼底都明明白白地抖給屬下看的主公，更加讓人忠誠不二。因爲，未知的東西，纔是最可怕的，因爲摸不清，纔會敬畏，因爲敬畏，纔不敢隨便起異心。
林遠圖望着漠然的朱厚照，只覺得此時的朱厚照，和在京城之時的那個太子，完全不同了。
在京城的那個太子，是淺灘之中的困龍，空有一身抱負能力，無以施展，只能以錦鯉之身韜光養晦，威勢不顯；而今離開京師，猶如龍入滄江，至此五湖四海，任意遨遊，朱厚照也真正地放開自己了。
朱厚照眼中光芒閃爍，林遠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映在朱厚照的眼中，一切，都按照着朱厚照預想的進行。
半個月練成西門吹雪的葬雪劍法，這樣的震撼，應該足以折服林遠圖了吧！
朱厚照嘴角勾出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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