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有一憾事(一)
躲开這记攻击的同时,秦朗條件反射地去摸自己腰间匕首,沉着冷静地将两個朝自己攻来侍卫模样的人放倒在地。
可才倒下两個,更多的侍卫涌了出来。
陷在了包围中央秦朗无奈地看向和他只差了一步的昭阳。
——他甫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這一次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昭阳身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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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這么近,被当成杀手一点也不奇怪。
秦朗同那双他再熟悉不過的明眸对视一眼,张了张嘴,干巴巴地照着顾南衣先前的吩咐道,“十四年七個月又二十一天。”
话一出口,秦朗就看见对面昭阳原本锋锐冷漠的眼瞳微微一闪,倒是有点庆幸顾南衣硬是让他记住了這句话。
昭阳只短暂沉吟了片刻便抬了抬手,令道,“退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裡,不敢反驳的侍卫们纷纷退了出去。
昭阳点了人去守门,殿中便空落落只剩下了她和秦朗两個人。
直到這时,她才悠悠地问,“你知道這段時間是什么意思?”
秦朗:“……”致命的是,顾南衣只叮嘱他這么說便可,却完全沒有对他解释這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后,秦朗破罐破摔地道,“你又沒告诉我。”
昭阳把玩着手裡的一只精巧茶盏,轻摇手腕晃了两下,才轻轻冷笑一声,“要不是宣阁已经死了,我当是他派的人。”
秦朗观察着眼前的昭阳,发觉她又有些不太一样。
更为锋锐、也更为冷厉。
上一次秦朗见的那位如果說是已经归鞘的宝剑,眼前這位就是刚出鞘的,還寒光四射。
也许是因为顾南衣這时候還年轻,多少有点锋芒外露?看年纪,這时候的她应该刚刚辅政,不强硬一点恐怕压不住他人。秦朗猜测道。
“你不知道也好,本不必你知道個中詳情。”昭阳漠然道,“方才你是凭空出现在我身旁的,解释這個来听听。”
想到上次昭阳自己推测出难以置信的真相后很快接受,秦朗這次几乎沒犹豫就把大致情况交代了,“我是薛振登基后第二年生人,刚才的十四年七個月又二十一天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昭阳眉梢微动,对秦朗前半句的兴趣远远不及后半句,“若真如你所說,你同我是什么关系?”
秦朗拧眉思索了下,找了個简单的形容,“過一辈子的人。”
昭阳“呵”地冷笑了一下,“胡說八道!”
秦朗:“……”這個顾南衣,脾气好暴。“你要是不相信,刚才就不会让侍卫出去了。”
“我等了十四年七個月又二十一日又放弃,后来竟等到的是你這样的?”昭阳横眉冷目,“你多大了?”
“……去年及冠了。”
昭阳沉默了一
下,“我那时已经是……”
秦朗:“……等等,你等一等,事情很复杂,我从头說起。”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昭阳摆了摆手示意秦朗继续,而秦朗正在打着腹稿寻思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昭阳不悦地皱眉往外看了過去。
秦朗却比她更敏锐地听见了幼童的哭声,他算了算年数,道,“大概是薛振来了。”
正应了他的话,守门的太监一脸为难地敲门道,“殿下,陛下說睡不着,想见您。”
昭阳无奈地按了按眉骨,“既然是陛下,你们拦什么?”
太监应了是,赶紧出去将哭哭啼啼的薛振带了进来。
小皇帝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金黄中衣,哭得鼻子脸颊都是红通通的,入殿见到顾南衣便朝她走去,带着鼻音道,“皇姐抱抱。”
秦朗前一刻還在想“這时候的薛振倒還沒那么坏”,听见這句抱抱之后立刻变成两個大字。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道。
小皇帝抽抽鼻子扭头看他,努力摆出两分皇帝的威严来,“你是何人!朕和皇姐說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陛下九五之尊,怎么能对他人示弱。”秦朗张嘴就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陛下以后要做庆朝的表率,怎可哭鼻子還要找人抱。”
他义正言辞地說完,就见到一旁沒有发言的昭阳朝他投来一個看透的嘲讽眼神。
秦朗不痛不痒。
這时候的薛振显然比后来好說话得多,他用力地吸了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朝秦朗哼了一声,“我才沒哭!”
“那陛下该回去就寝了,”秦朗往昭阳桌上示意了一下,“长公主還有這么多政务亟待過目。”
小皇帝看了一眼几乎堆积成山的奏本文书,使劲地想了想,道,“我长大以后会帮皇姐的!”
秦朗看了他两眼,将一声冷笑按在了舌下。
当然是帮了,帮得不亦乐乎,還嫌顾-->>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南衣碍事呢。
见小皇帝不哭了,昭阳温声安慰了几句,便顺利地让宫人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小皇帝前脚刚走,后脚秦朗就听见昭阳不紧不慢地說,“你对陛下很有成见?”
秦朗直白道,“因为他差点害死了你。”
昭阳瞥了他一下,指了個位置道,“這种种复杂,你且一一說来我听。”
秦朗一個字也沒推辞,坐下就从宣阁开始讲起,除了隐沒掉一些不重要的男女之情外,连沈其昌和顾川的部分都给交代了。
整個過程花了一刻多钟,昭阳一次也未打断秦朗,甚至還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
“……我发现自己来這裡之前,已经是新历二十一年,一切都结束了。”秦朗停了下来,再度道,“正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你……顾南衣才会告诉我十四年七個月又二十一天,說要取信于她自己,只這一句话就够用了。”
昭阳
垂眼不语,嫩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桌案边缘。
“你說的這些像是胡乱编造,耸人听闻、天方夜谭,”半晌她才开口道,“……只是我竟挑不出任何错处。”
秦朗松了口气,“那你相信我了?”
昭阳不置可否,她一转话头道,“上次你离开,是因为达成了自己心头一個执念——你告诉了梁院判我会生病,也暗示了他解蛊之法;那這一次,你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秦朗拧眉,“不知道。”
其实他根本想的就是不愿意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万一他就此出了差错,再也回不到以后的顾南衣身边去呢?
同他有着相同回忆、经历過一样风风雨雨的,只有那一個顾南衣。
“总得找到這一條,你才能成功离开的。ahref=://旧时光文学/a”昭阳翻转掌心,用指节敲了一下桌面,“今日起你就扮作侍卫留在我身边,既然与我相关,时机总会出现的。等你想起来以后便告诉我,我会尽力协助你。”
秦朗总觉得昭阳有点想尽快把他送走、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昭阳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朗一眼,好像看穿了他内心想法似的,轻轻嗤了一下。
“你這样操控不了的人,我不喜歡留着。”她顿了顿,十分直白尖锐地道,“我甚至想不出以后的我怎么会喜歡上你。”
秦朗一点不生气,他抱着手臂道,“不仅喜歡我,而且一辈子都喜歡我。”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撇开目光。
“既然是侍卫,就做该做的事情。”昭阳一摆手,“去换身衣服,领了武器再回来。”
“你身边一直都有這么多侍卫?”秦朗起身时问。
虽然宫中守卫森严,但刚才他被团团围住那番景象,简直就跟早就设计好了一個圈套等着人来钻了便扎上口袋似的。
昭阳扬声唤了句“来人”才回他,“自然不是。”她微微眯了眼,道,“既然你身手不错,這几日正好能派上用场。”
秦朗皱皱眉,“是谁?”
顾南衣从前的时光一直是他无法窥探的,秦朗虽已放下心结,但多少還是有点好奇。
這次有机会见到,秦朗却又稍微有点不悦。
他实在不喜歡见到顾南衣身陷囹吾、被人围攻针对。
哪怕顾南衣再习以为常、娴熟反击,秦朗也耿耿于怀有人想要对她不利的动机。
哪怕只让顾南衣不高兴都不行。
“尚不知道,”昭阳道,“所以才要更为耐心地等。”
她說完這句的时候,入殿的小太监已经走到了不远处,小声询问有什么吩咐。
秦朗只得先去换了御前侍卫的黑色曳撒,在那儿随手挑了一把和杜云照惯用相似的腰刀后,暗器倒是选了不少。
小太监在旁站着看得满头冷汗,但倒是沒有开口說什么,只安安静静等秦朗选完就引着他回了昭阳寝宫。
“你用暗器和匕首?”昭阳问。
“从小如此。”秦朗点了头,丝毫不意外昭阳知道他挑了什么。
——别說皇宫裡是昭阳的地盘,有她无数的眼线,哪怕是后来孤身一人的顾南衣,他也沒成功瞒過她几件事啊!
昭阳观察的视线从秦朗脸上一扫而過,“以后的我当真浑身是胆,竟留了個刺客在自己身边。”
秦朗:“……”他想了想,觉得一开始实在是顾南衣先来撩他的。
先给了炊饼,又给了匕首,再给了银钱,最后将他人都拐走了。
……還当真浑身是胆。
但昭阳這一提刺客两個字,秦朗又觉得自己似乎好像能从這裡联想到什么事情。
他站在原地拧眉想了一会儿,正好见到昭阳顺手将茶水泼到案上小香炉裡头,再翻手将炉盖合上,柔荑在近处灯火映照下带了一层昏黄的暖色。
秦朗顿时想起来了。
“是会有刺客来,”他沉声道,“你的手心裡现在是不是沒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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