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台树色阴阴见
月因因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沒什么好說的。她本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再加上和令玄的关系也沒到那個地步。
事后月因因想着那天对着令玄說那些话,觉得自己還是太不理智了。
好端端和他說那些做什么?
而令玄,最近一直躲着月因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月因因在一起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且月因因說了那些话,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揭人伤疤总是不好的。想来他应当给月因因道個歉的,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机会。
最近這几天。风铃和褚倾妍看着月因因一天天好起来了。快要回去了,两人开始打着自己的小九九。這次他们說好和上次一样,她俩只负责安排,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三個当事人。
這次她们重新选了一個地方,是在后山的小木屋。這還是令玄骗风铃去采药才发现的。
小木屋旁边有棵蒲公英树,她们在树上装了花灯,等到晚上的时候,花灯会亮起来,而且风一吹,蒲公英都会随风飘扬,這画面应该会很美。
两個人安排好一切后就去叫他们。時間紧任务急,两個人当然是各自负责自己支持的那边。
令玄這边還好說,他本来就想和月因因好好聊聊,道個歉的,听风铃說月因因找他沒多想就過去了。
而离时欢那边就不太好办了,月因因几乎不会主动去找离时欢。若說是她找他,還在那個小木屋,师兄肯定不会信。所以,要怎么撒谎,這可就考验褚倾妍的水平了。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褚倾妍决定故技重施。她骗离时欢說月因因在小木屋旧伤复发,找他過去看。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借口自己肚子疼想溜走。
离时欢早就识破了她拙劣的演技,不過沒拆穿,他本来就想弄清楚月因因身上的情况,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后山上的小木屋,令玄和离时欢两個人面面相觑。
而躲在暗处的风铃和褚倾妍也面临同样尴尬的境地。
“你沒叫因因?”两個人异口同声。
“我以为你会叫的。”两人再一次說了对方要說的话。
双双扶额,都沒想到会犯這种错误。
“你時間那么充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叫因因。”褚倾妍埋怨。
“那你說现在怎么办?”风铃也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两個人又同时看着不远处的两個男子,此时事情正按着他们原本的设想发展。两人站在花灯树下,蒲公英在他们的身边飘散,正好将二人形成一個包围圈,画面很是唯美,可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两男两女,四個人的尴尬,迫切地需要一個人来打破這個氛围。
月因因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画面。
“你们怎么都在這儿?”月因因沒想到会在這裡碰见他们。
“因因,你怎么会来這裡?”风铃虽然想让她来,可如今来了怎么感觉更不对劲了。因因应到不会误会什么吧?這是风铃的第一想法。
“我有事来這裡一趟。”她沒想到這裡今天会来這么对人,早知道就换個時間来好了。
离时欢和令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俩人想乱点鸳鸯谱,结果忘了叫上月因因。
不過,既然如此,月因因怎么会在這個地方出现?
“怎么如此热闹啊這裡?”云裡打了個哈欠,从小木屋裡走出来。
风铃和褚倾妍一副见鬼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這裡?什么时候来的?”风铃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就开始质问。
“我来的时候還沒人,就在裡面睡了会。這花灯是谁放的啊?”
月因因看了看风铃和褚倾妍,又看了看令玄和离时欢,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令玄這個时候倒是问云裡:“你怎么会来這裡?”
云裡神秘地一笑:“我来,自然是因为佳人有约啦!”
令玄看着风铃、褚倾妍和月因因,不知道云裡指的是谁。
褚倾妍和风铃不敢置信地看着月因因。
“因因,你约了云裡?”风铃直接问。
月因因点点头,他之所以选這個地方就是想避开這些人,沒想到還是碰上了。
“因因,你什么时候和他還?诶,不对,這人谁啊?”
月因因颇有些无奈地给风铃介绍了一番。
风铃拉着月因因往旁边去,令玄也拉着云裡往旁边去。
离时欢沒兴趣看這场热闹,打算走人。
褚倾妍拉住了他:“师兄,别着急走啊,這裡景色這么好,不再坐坐嗎?”
越說声音越弱,离时欢也沒有理她。她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
“因因,你怎么回事,這個云裡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想清楚!”
“不是你想的那样。”月因因耐心說道。
“你都偷偷摸摸地把人家叫到這种地方私会了,還說不是我想的那样?”风铃显然不信。
月因因噎住,但她真沒這個意思。
而云裡那边,令玄也是如此质问:“你什么时候和月因因這么熟络了?”月因因這個性子,可沒主动找過他。
云裡眨眨眼,调侃他:“怎么,嫉妒了?”他是觉得,令玄对月因因好像有点不一般。
“有什么事非得在這裡說?”令玄沒理会他的打趣,他也不想想,方才风铃說月因因在這裡等他的时候,他可沒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如今月因因和云裡在這裡约上了,又觉得人家俩這样不太好。
“那你得问月因因啊,是她约的我!”云裡非常欠揍地說。
要說這月因因和云裡有什么事呢,還得从一個多月前說起。
那时候,云迹刚得知月因因要去衍墟,怕她此行不妙。想起来自己那個大侄子对衍墟還挺熟的,就让他去那裡帮衬一下。沒想到云裡在那裡什么忙都沒帮上,這也就罢了,還从他這裡打探消息。
月因因受伤的事情云迹是在云裡从他這裡打听完消息才知道的。云裡這小子半点都沒提,若是知道月因因受了伤,他是不会那么好說话的。现下知道了,自然想给云裡一点颜色看看。
云裡自然是想让月因因给他說好话,是以這才去找了月因因。
可沒想到月因因很爽快地就答应他了,不過是有條件的。
至于什么條件,月因因就找了他来這裡,云裡也很是好奇她要說什么。
现在几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月因因看,月因因什么也沒說,直接走到树下,变出個铲子开始挖起来。
這几個人也不知道她在挖什么,上前帮忙,却被月因因拒绝了。
過了一盏茶的功夫,约莫是挖到了,月因因刨开旁边的土,把东西拿出来。
众人一看,是一個酒坛子。
月因因捧着那坛酒交给云裡,将他叫到一旁說了两句话。
旁边令玄、风铃和褚倾妍全都是一头雾水。只听见月因因說什么“就這么定了。”
到底什么事,他们也很好奇。
其实是這样的,月因因和云迹一年前在這裡埋下了一坛酒,听說酒埋三天会变得醇香非常,本来是想试试衍墟三日酒的味道,沒想到后来出了事,她昏迷之间就被带回去了,這坛酒自然就留在這裡了。
后来,云迹一直对這個酒念念不忘的,若是让云裡把這個酒给云迹,云叔叔应当不会那么狠的罚他了。不過以此交换,云裡要帮月因因做一件事。
云裡现在觉得上了贼船,月因因让他做的這件事如果被云迹发现了,他也沒什么好日子過。不過横竖,自己现在還能好過一阵子,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說呗。
后来,令玄和云裡两個人的时候,令玄问他月因因找他什么事。云裡却闭口不谈,他答应了要保密,還是要有点职业操守的。
令玄很是不满意。
回南禺山的前一天,他来找月因因,說是有事要說。
两人站在河边,令玄显得有些局促。
月因因觉得好笑,還沒见過他這個样子。
“令玄,怎么了,這可不像你,有话就說吧。”
他這么一說,令玄也觉得自己有点過于可笑了,释然了一些。
“月因因,之前的事情我想跟你道個歉。”
“道歉?”其实月因因并沒有觉得令玄做错什么。
“是,道歉。往生之事,我应当感谢你的,我那天态度不好,你别生气。”令玄小心翼翼地說。
“我不生气,你也不必谢我。”月因因沒想到令玄会如此低声下气,這一点都不令玄。况且,她做這些,又不是为了让别人感恩戴德。
令玄料到了她会這么說,也沒再多說什么。心中却想着,這個人情必是得還的。
第二天一行人一起回了南禺山。
几人先是见了师父,再回去休息。褚倾妍和离时欢此次的任务是在逐鹿会上拿到风吟剑和泽息丸,倒不是微云需要,只是考验一下他们的实力。
交代完之后,师父给他们放了几日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优哉游哉的生活這就来了,不過還是有意外发生。
是日,令玄刚好過来找月因因,却见褚倾妍急急地跑過来。
“你们有看见师兄嗎?”
令玄摇摇头。
“怎么他人又不见了?”他听說在衍墟的时候就有過這样的事情。
“总感觉师兄近日有点不对劲,常去的地方我也都找遍了,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倾妍,你别急。以师兄的修为想必常人不是他的对手,我們分头找找吧。”月因因安慰她。
三人也不耽搁,当下就行动。
月因因走到一处拱桥边,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上来了,像是有什么在指引她去找离时欢。
穿過假山,有一处山洞,月因因能感觉到就是這裡了。
洞中,似乎有人在說话。
“离时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嗎,那就试试。”
洞中空间狭隘,月因因看见两個人在打斗,其中一個看起来是离时欢。因着离时欢处于上风,月因因沒有插手,毕竟這是他自己的事情。
片刻,对方已经败下阵来,离时欢剑尖对着他,那個人說道:“技不如人,不過就是一個死字,你要杀便杀吧。”
“你走吧,我沒兴趣杀你。”
“呵呵,你可想好了,今日你放我一马,他日我必杀了你。”
离时欢不在乎:“有本事就尽管来。”
那人走后,离时欢立即吐出一口血,今日他本就有伤在身,方才又动了手,现下更是伤上加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