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且向花间留晚照
“师兄,你沒事吧?”
“无妨,不用费心。”离时欢阻止了月因因還想为她输入灵力的动作。
一开始他還有点奇怪月因因怎么会知道他在這裡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月因因应当是可以感应到他的。
他们现在几乎都确定了彼此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個时候小白也回来了,接替月因因扶着离时欢。
小白毫不客气道:“我警告你,今日之事,你最好守口如瓶。”
月因因原本也不打算說出去。不過,听见对方說话一点也不客气,自然也不满意。若是对方和她好好說话,她自然会以礼相待,但对方這样警告,月因因连一個眼神都吝啬给他。
“小白,你逾越了。”离时欢不悦。
月因因看着离时欢欲言又止,最终還是沒有說出口。
還是离时欢打破沉默:“你是想问今日之事?”
月因因:“不是。”那是离时欢自己的事情,她不喜歡探听别人的隐私。
“那你想說什么?”
“师兄,百花之灵的另一半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月因因這么直接,倒让离时欢刮目相看。她說话好像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
“师兄,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似乎都会被你身上的力量吸引,凭着這股力量,我似乎可以感应到你。”
离时欢還沒說什么,倒是小白先說:“你该不会是对我們家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知道月因因說的是怎么回事,但不想离时欢過早暴露,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有些人真的是很聒噪,月因因好脾气地给他禁了言。
小白再想說话,也发不出声音。
“师兄?”离时欢不說话,月因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月因因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想的却是怎么让月因因相信他,把她体内的花灵取出来。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对立面,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得拿到另一半花灵,不论代价是什么。
二人還想說什么,就听见有人過来了。刚才找到离时欢的时候,月因因便通知了褚倾妍和令玄,现下应该是他们。
褚倾妍一過来,自然是看离时欢,忍不住开口道:“师兄,你去哪裡了?沒出什么事吧?”
“沒事。”
他這样冷淡,褚倾妍一下子不知道该說什么,平日裡她不会在乎离时欢的态度,也习惯了他這样。可是今天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永远无法靠近离时欢,因为他从来不给自己那個机会。或许,月因因可以。
“因因,你是怎么找到离时欢的?”令玄意味不明地问。
“凑巧就在這边看见了。”
這個說辞沒什么信服力,明显是不想說。令玄心裡突然就有点堵,月因因似乎和离时欢的关系不一般。
不過好在是找到了离时欢,大家都放下心来。
月底休沐,大家都三三两两地相约游玩,游览山上风景。
月因因却是一個人,练剑,看书,赏花,偶尔抚琴,一個人過得好不惬意。令玄找她两次都被她拒之门外,风铃也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间,等着月因因過来向她道歉。
原因是前两天她发现月因因和离时欢之间关系不一般,问起月因因,她又绝口不提。
风铃觉得月因因不和她分享這些事情,就是不重视她。其实当时她只是开玩笑地說,沒有真的不高兴。沒想到看月因因的反应倒像是真的不在乎,于是她就生气了。
她以为月因因会来找她的,奈何两三天過去了月因因那边一点动静都沒有。想着,還是咽不下這口气,就先過去找她。
风铃在院门外踌躇不前,却看见院中星星点点,好像是有很多萤火虫,而月因因正在院中的树上小憩。
其实是月因因不喜歡黑的地方,她有点怕黑。上古秘境中,很长時間都只有她一個人,且黑夜多過白日。
一开始她总是很害怕,但后来她学会了召唤這些萤火虫,有它们陪着,她就沒那么害怕了。
“好美啊!”风铃忘了来时心底的不愉快,正想进去,又觉得自己太沒面子。心思百转间,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
来人衣袂翻飞,在月因因身旁的树干上坐下。
這人当然是令玄了。這下风铃直接就走了,她可沒想打扰别人花前月下。
不過,风铃心裡還是愤愤不平,亏她一個人在为這段友谊操碎了心。结果呢,对方却在谈情說爱,真是好不公平,凭什么?
至于令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来了這裡,沒想到来的时候看到就是這一幕。鬼使神差地他還在她身旁坐下了。
不過,靠近之后,令玄觉得月因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看她面上绯红,眉眼间沒了往日的疏离清冷,多了一点温顺之意。
旋即,少女双眉微蹙,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令玄像被蛊惑了一般,想要伸手为她抚平眉头,又想到她会不喜歡,就這样手停在了半空间。
就在這时,月因因突然就睁开了眼。
令玄不慎跌入這双眼之中,這一眼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他见到月因因的时候。不同的是,当日的月因因眼神眼中有绝望,有悲哀,有厌恶,還有不甘。而如今,月因因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平和。
想来月因因這一年也经历了不少,不然不会有這样的眼神变化。想到月因因上次說得那些话,令玄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些难受了。
令玄就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从心底裡承认,月因因是他见過的最好看最特别的女子。
月因因看着令玄,還有他僵在半空的手,眼神从迷离到清醒,然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拒人于千裡之外。
清醒之后的月因因发现两人似乎离得有些近,伸手欲把令玄推开一些。
只是沒想到月因因這一伸手,令玄却像触电一般,仿佛月因因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往旁边躲闪了一下,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就掉下去了。
月因因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竟忘记使用灵力,结果自然是沒来得及。
令玄自然也不记得,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不過他不觉得有什么,至少這一摔让他清醒了,不要再胡思乱想。
月因因纵身一跃,落在地上,看令玄无大碍,斟酌着要不要道個歉。不過他刚刚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月因因心裡不太爽。
不待月因因开口,令玄就问:“因因,你喝酒了?”全然沒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令玄倒不是嫌弃,只是刚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他对月因因好像…
月因因开口,却并不是回答他的問題:“抱歉,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這语气听着和往常沒什么两样,可令玄却从中听到了一丝懊恼之意和一点点无措。
令玄觉得月因因是做错事不好意思了,她還是很讲道理的。
“沒关系的因因,你别担心,我一点也不疼。”
月因因无语,他从哪裡听出来的她在关心他?
月因因的沉默无疑在令玄的眼裡成了默认。
還好风铃此时打破了沉默,进来找月因因。
她方才越想越不对劲,凭什么只有她一個人生气,朋友就得有气一起受,是以又去而复返。
“因因,我想听你弹琴。”若是月因因谈给她听,她就不生气了。她不懂琴,只听月因因弹過一次,但觉得是好听的。
月因因当然不知道风铃此刻的心理活动,她今晚喝了点酒,觉得现在该休息了,不适合弹琴,就一口回绝了。
不過還是抢在风铃再开口之前答应明天弹琴。
风铃這才满意,想着這還行。令玄打算明天也来這裡蹭一下,不听白不听。
送走了這两尊大佛,月因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而另一边的褚倾妍现在正面临着和月因因同样的境地。
她不耐烦地转身看着寻郅:“寻郅师兄,都說了多少遍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事情是這样的,今天褚倾妍打算回房间的时候,不知道寻郅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突然就对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自是沒有当真,却不想這個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寻郅厚脸皮道:“倾妍,出紫竹林的路就這一條。”意思就是他可沒有跟着她,他原本就是要走這條路的。
褚倾妍忍无可忍:“寻郅师兄,你究竟喜歡我什么?”她可不记得自己和這位师兄发生過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或者产生過什么交集。
寻郅搜肠刮肚想了想說:“你活泼开朗,热情大方。”
“就這些?”這個理由也是奇葩。
寻郅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說的有什么問題。
“寻郅师兄,我恰好认识一個人,风铃,你知道吧?她同样活泼,开朗,热情,大方,长的也還行。她一向喜歡美男子,你可以去和她聊聊,說不定你们颇为投缘呢。”反正现在只要把這個烫手山芋扔掉就行了,這样就可以放過她了吧。
“倾妍,你听我把话說完。我是要說,你活泼开朗,热情大方,這些都是你看起来的样子。”
“所以呢?难道实际上我不活泼开朗,不热情大方嗎?”褚倾妍顺着他的话說。
寻郅挑挑眉:“你远沒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這么简单。”
“那么,我不活泼开朗,又不热情大方,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褚倾妍不知道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寻郅一时答不上来,他本就动机不纯,秉着說多错多的心理,迟迟沒有开口。
“寻郅师兄,我可沒从你的眼裡看到一点情意,這种骗人的把戏在我這裡還是省省吧。”
寻郅沒办法,只是干巴巴地說:“我沒有”
“要骗得過别人,首先得骗過自己。”這话显然沒什么說服力。
褚倾妍懒得再說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骗得過自己?寻郅在原地回味着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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