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闲窥石镜清我心
“景叔,今天我們需要做什么?”
“你们就随机应变就行,我相信以你们的能力不成問題。”笑话,若是天选之人和神女殿下不行,這老天也怕是瞎了眼了。
月因因和令玄看他如此神秘也不多问,两人闭上眼睛,来到一处地方。
“因因?你還好嗎?”黑漆漆的,令玄看不到月因因,有点担心。
“令玄?”眼前漆黑一片,月因因有点不适应。她现在沒有灵力,也不能用萤火虫照明,看不见人有点心慌。
令玄拿出随身的火折子点亮,朝月因因身边走去。自从知道月因因怕黑之后,他就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這裡是金盏花花庭?”
“应当是,可为什么是黑色?”按說,景叔既是让他们来此,那肯定是和金盏花开有关。可若是金盏花的话,那不应该是黄色、橙色或者红色嗎?
两人边走边看,渐渐走到了一处有光的地方。令玄吹灭火折,两人继续顺着往前走,看见了一处村落。眼前浓雾渐起,令玄和月因因不知怎么,竟然就走散了。
“因因?因因?”
月因因恍若未闻,像是着了魔般地向着村落走去。
行至村落深处,月因因见到寻郅站在河边,有些迟疑地走向他:“寻郅师兄?”
“因因,你来了。”寻郅笑了笑,双手负在背后。
“你不是寻郅师兄。”月因因觉得這样的寻郅与他平日裡见到的不太一样。眼前的這個人举手投足太過端正,而寻郅无疑看起来要更不羁一些。
“我是他,也不是他。”男子淡淡說。
“若是寻郅师兄不可能会出现在這裡。”月因因清醒了一些。
“我在這裡是因为你在。”男子不在意的口吻。
“我?”月因因不明白。
“你。”十分笃定的声音。
“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会明白的。”
月因因觉得眼前的一切应当是幻境,寻郅根本就沒有来這天星谷中,又怎么会在這裡。
“因因,我等你很久了。”男子又开口。
“等我?”她倒是想看看他還能說出来什么。
“因因,去小咸山吧,那裡也许会有你要的真相。”他在這裡等了月因因這么长時間就是为了跟她說這句话,让她去小咸山。
小咸山?为什么是小咸山?在月因因仅有的印象中,小咸山在北方,是一個终年下雪的地方。而且小咸山山主神秘得很,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過面,至今无人知其山主是谁。
月因因自认长到十七岁和小咸山从无任何交集。
男子說完话就要走,她有些话還想问清楚,情急之下去抓他的衣袖,却是扯下了他衣服的一角。
人沒有拦住,她有点失望,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
可是突然间,月因因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蜷缩在了一起,眼前浮现出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画中的人是刚刚的男子,也是寻郅,這一次她看得分明。
应当是這片衣袖的作用,這画面都是寻郅的事情。月因因参与的和沒有参与的,都能看到,甚至還有寻郅将来的命运。
月因因卷曲的身体渐渐舒展开,躺在地上,看着手裡的那一片衣袖,眼角一滴清泪划過。
怎么会這样?怎么会?寻郅!
令玄找到月因因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只是口中還在喊着什么。
令玄凑過去,才听见她喊的是“寻郅”。
他皱了皱眉头,将月因因抱至一处小屋内。
過了好一会儿月因因才醒過来,令玄递给她一杯水,月因因伸手接過却沒有喝,只是出神。
“你沒事吧因因?”令玄不知道在走失的那一段時間月因因這边发生了什么事。
月因因不說话,垂着脑袋,缓缓地摇了摇头。
人的命运究竟能不能改变?月因因在想這個問題,寻郅是如何走到那一步的?小咸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這一切都像一個迷局等着月因因拨云见日。
月因因为何昏迷,又为何在昏迷不醒的时候会喊着寻郅?這是令玄在想着的事。据他所知两人不過就是酒友,关系還沒到這种程度吧。想来是刚刚那段時間发生的事情与寻郅有关,不過她不說,令玄也不会问就是了。
“令玄,這裡根本不是金盏花花庭。”
“我知道,這裡是花神的神识吧。”也是月因因的。
這么多年,她们的神识在月因因体内,不找到另一半残灵,是不可能出离的。
“你知道?”月因因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知道了。
令玄也是刚刚发现的,和月因因走失后,他看见了花神還未陨落之前的事情。景叔给的這金盏花要想开花必然要有花灵。虽然花神已经陨落,但天星谷可以聚灵,可以将花神神识短暂地凝聚在一起。
不過,這也就說明花神之灵在這裡。可若是有花灵的话,天星谷中又何须那些假花?只能說明一种可能,本来是沒有花灵的可突然這几天有了。也就是說不是天星谷有花灵,而是——
月因因的神识中有花灵。
這么一想,为何之前给月因因把脉会发现她神识不稳却沒有办法,为何她会无缘无故地昏睡,景叔拿出金盏花时看向她那意味深长的一眼,還有刚进来這裡为什么不是金色,在這一刻都說得通了。
因为這本就不是金盏花花庭,而是花神神识。
既然令玄已经看出了這裡是花神的神识,那也就是說他已经猜出了花灵在自己神识内?不過就算知道也无所谓,這和他沒什么关系。
還好,他看到的是花神的神识,不是自己的。若是看到自己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岂不是会很尴尬?等等?若是令玄看到的是花神的,那也就是說他刚刚看到的寻郅是在自己的神识中看到的。
所以为什么自己的神识中会有寻郅?也许她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看来小咸山是势在必行了。
“既然是花神的神识,那么现在就是要找到花神的弱点,唤醒她的神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可這花神有什么弱点?月因因偶然听爹爹和云迹叔叔說起過花神和妖神相恋之事,据說她也是为此才会陨落。不過這件事一直是九重天的禁忌,鲜少有人敢提起,至于更多细节的事情月因因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是帝俊。”令玄也是猜测的。
“帝俊?”月因因从未听闻這两人還有瓜葛,天书中也未曾记载。
“花神可說是由帝俊一手培养的。不過之后为什么两人会变成那样就不得而知了。”令玄也是刚刚看到花神過往才知道的。
花神颍汐在继任花神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莲花精,成为花神之后去九重天机缘巧合得了帝俊的教导,可以說,帝俊是她的半個师父。
颍汐的前半生在九重天過得很是恣意,也不知为何一夕风云变幻,和帝俊反目成仇,为了妖神甘愿与九重天为敌。
可惜的是月因因体内花灵只有一半,令玄只看到了那前半生,之后转变的原因却是沒看到。
“不如换個办法?”月因因倒是有一個想法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是想說以你为突破口?”既然沒办法唤醒花神,那从月因因這裡入手,唤醒她自己也是可以的。令玄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不好由自己提出来,唯恐在她這裡落個不怀好意的嫌疑。
和令玄說话果然不费劲,月因因点点头,沒想那么多。
“那要怎么做?”既然要从月因因的神识中走出来,那必然得听月因因的,令玄可不好轻举妄动。
“刺我一剑。”人在生死关头会激发出应激反应,应当会刺激到月因因回到现实。
“啊?”令玄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沒想到月因因会用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不過想想也是,把自己的過往全都暴露在别人的眼前,這更不是月因因会做的事情。
“那我来了。”令玄手边沒有剑,就近折了根树枝向月因因刺過去。
月因因闭着眼睛,双拳紧握,竭力控制自己的意念。
两人如其所料从神识中回来,却不知为何月因因的手是抓着令玄的手的。
月因因松开手有点不自在。
“看你刚刚来势汹汹,动真格的?”她开了一個不太幽默的玩笑。
“冤枉,就只是看起来凶。”他說的是真的,只是摆了個花架子而已。
月因因還想說什么就听到了景叔咆哮的声音:“谁让你们這么快就回来的?”他给两人专门创造的机会,不知道把握?虽說有正事要干,但也不妨碍顺带谈個情說個爱吧。
月因因和令玄自是不明白景叔为什么大动肝火。可现在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进去吧?也不是不能,是沒办法再去了。月因因自身神识比较弱,经不起這一进一出地折腾。
“算了,回来也就回来了,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吧!”怪他一心想着撮合两人,倒忘了正事。沒和他们說清楚聚灵需得三天才足以让金盏花开。這下好了,又要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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