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似双丝網
“你喜歡她?”寻郅指的是月因因。
令玄不置可否,只是打量着寻郅。他可沒忘记月因因在昏睡之时喊着的是他的名字,她很少会哭,为了他却是…
“不用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的假想敌。”寻郅突然就觉得令玄這個眼神来者不善。
“最好是。”
明明是寻郅有话要对他說的,怎么现在這主客关系倒置了呢。
寻郅决定找回场子:“因因她,不会喜歡你的。”
令玄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远比你想象得要了解她,我好心劝你,趁现在還沒有陷得太深,及时抽身。”
說完也不管令玄是什么反应,转身走了,徒留令玄一人在原地。
“及时抽身?你以为我還抽得了身?”言语中尽是苦涩。
晚上,因为与寻郅有约,月因因吃完晚饭就去赴约,到地方的时候寻郅已经在了。
“寻郅师兄,你找我是有事嗎?”两人相交一直十分随缘,二人都不曾刻意主动,只是随性而至。不過,自月因因在自己神识中看见寻郅后,她总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匪浅。就算他不找她,她也是要问個明白的,私心裡,她不希望,寻郅真的会是那样的结局。
“沒事便不能找你了嗎?”寻郅反问。
“当然不是了。”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我要找你,有酒就行了,是吧?”寻郅故作轻松道
月因因配合他:“知我者,寻郅师兄也。”
二人举杯同饮,很是快意。
真說起来,月因因自己也不知为何,对寻郅从不设防,总想对他倾诉。不等寻郅开口,先主动将那几天在天星谷的事情挑着讲了讲。从两人坠落悬崖,到令玄决意进谷,两人朝夕相处,排练话本最后金盏花开两人出谷的事情都大致讲了下。不過她沒有讲自己见到他的事情。
月因因還是头一回一次性說這么多话,寻郅也不打断,就這样一直安静地听她讲完。
听完后,寻郅开玩笑:“因因,這几天,你和令玄朝夕相处,对他就沒有生出一丝一毫的情意?”
“情意?”月因因好半天才反应過来:“寻郅师兄,你现在怎么和风铃一样,我看你不如去找她聊天,你俩肯定有共同话题。”
“那還是算了吧。你别岔开话题,我在很认真地问你。”寻郅不复方才的调侃。
“怎么会呢?师兄,我們就是纯洁的同门之谊。”月因因也是很认真地在回答問題。
“同门之谊?也就你能說出来這种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令玄的眼珠子就快长你身上了。”也只有她看不出来。
“他不是拿我当挡箭牌嗎?”月因因沒想那么多。
“挡箭牌?怕是只有你会如此想了。”寻郅沒有多說。
月因因也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寻郅师兄,其实我在天星谷有见到你?”
月因因观察他的表情還算平静。
“哦?是嗎?什么时候?你确定是我?”寻郅一连几個問題问出来,其实他心裡一点也不平静,他要确定月因因是否真的看到了自己。
“是在我自己的神识中。”通過那片衣袖看到了寻郅的事情,让月因因确定是他。只是她不明白,出现在自己神识中告知自己去小咸山应该是他的安排,但自己为何能看到他的未来?這应是寻郅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吧。
“那当时我跟你說了什么?”
“你让我去小咸山。”怎么他竟像是不知此事?
寻郅此时倒不平静了,看着月因因說了一句话:
“原来這么快。”寻郅已经确定无疑,月因因的神识已经觉醒到這种程度了,不然她是不会看见自己的。
“什么這么快?”
寻郅避而不答:“那你打算去嗎?”
“当然是要去的。”她要搞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你今晚找我当真沒事?”
“有事啊!我的小师妹刚刚历尽艰险回来,我特地請她喝酒压惊,聊表心意。”
“那就谢過师兄了,今晚我們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第二天一早,柔清向众人告辞,到了她该走的时候了。
“怎么這么突然?”开口的是褚倾妍。
“是呀!怎么样,你心裡是不是乐坏了?”柔清笑问。
“是呀,等你一走我們就要把酒言欢,庆祝一下!”褚倾妍嘴上不饶人。
月因因和风铃已经看不懂這两人這是什么操作了,她俩好像互相讨厌,但又并非完全如此。
褚倾妍此刻对柔清的心情是:我的确沒那么喜歡她,看不惯她,但我知道,她不過是只纸老虎,看着厉害罢了。
柔清则是觉得:虽然她确实讨厌,但人品還凑活吧!
真是奇怪的两個人。
“时欢哥哥,你過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說。”柔清可不会藏着掖着,就算是道别,也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离时欢沉默片刻,跟着她往一边去。
“柔清,你要說什么?”
“时欢哥哥,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是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种。”柔清欢快地說。
离时欢想說他都知道,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小郡主一向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但他最终還是沒有打断女孩子的热情,让她一吐为快。
“时欢哥哥,我這次出来其实是想让你带我走的。”柔情继续說道。
“郡主,我并不”离时欢不知道她還存了這样的想法,生怕自己给了她错觉和希望。
柔清打断他:“我知道,你不会带我走,也并不喜歡我。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說,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她调侃着,却還是保持笑容。
“时欢哥哥,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回应,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說出来,也不枉我這么多年的单相思。即使明知道沒有我想要的答案,也還是要问一问的,我不能辜负了自己啊。
离时欢突然觉得,也许這么多年,他看着柔清长大,却从来都不了解柔清。他只觉得她是小孩子,总认为她对他的喜歡也不過是一时兴起,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這样的,且眼前的女孩子真的是很勇敢。
“柔清,你還是可以拿我当哥哥。”這是他唯一能给的答案。
柔清淡淡一笑:“那当然。再见了,时欢哥哥。”
或许她暂时還放不下,但是她相信,時間会让她遗忘的。就算不能,也請时光尘封她的這段感情吧。
话都說出来后,柔清沒有再跟众人告别,直接上了马车。
“对了,时欢哥哥,转告月因因,我在自己房间留了定西给她。”
离时欢讶然,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這么好了。
“這就是那位郡主留给你的?”风铃看着满屋子五颜六色的衣服瞠目结舌。
诚然,衣服是好看的,只是月因因会穿么?月因因一直穿的都比较淡雅,這郡主留下的都是深色系的,不過料子看起来都是上乘的。
這郡主给她這么多新衣服做什么?恐怕也只有柔清自己知道了。
南禺山一行人送走了柔清,本打算直接回去的,结果微云神君說需要他们去梦都寻药,一行人便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梦都?什么药南禺山沒有,還要专门去梦都啊?”风铃不解,那梦都可是凶险得很,怎么去那裡寻药?
沒人回答风铃的問題,大家都明白這一趟不简单。
“诶,因因,你今天這衣服?”
众人自然也都注意到了,月因因今日穿的是大红色的衣裙,是柔清留给她的。
往日看惯了她穿素色,沒想到這样张扬的红色她穿起来也是毫不违和。
“一番心意,辜负了岂不可惜?”還有一点就是她知道柔情不会无缘无故地送她這么多衣服,她明明說過自己的衣服好看,何以還要给自己专门订做這些呢?
“你跟她什么时候這么好了?”风铃有点不开心地說。
“還好吧,你跟阳临怎么样了?”她注意到這一路风铃都躲着阳临,阳临却是大大方方的。按理說不该啊,风铃会這么忸怩?即使做不成恋人,也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风铃闻言立刻就蔫了下来:“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那天我跟他說清楚之后,他只有一开始很生气。過了两天又来找我說大家還是师兄妹,叫我不要想太多,還跟往常一样相处就好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月因因觉得阳临能這样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可以,可是再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再回不到之前了,我跟他相处得小心翼翼地,我不喜歡這样,所幸還不如断了来往。”
“行吧。”月因因不想干涉太多。
赶路中,闲暇之时月因因就抱着阿花同她說话,风铃看了有点吃味:“因因,你同它說话做什么,它又不会回应你。”
月因因笑了笑沒有說话,就是因为它不会回应,她才会同它說话的,她只是想倾诉罢了。
“因因,它的天气预报到底准不准啊?”令玄突然想起這茬,从一旁走過来问她。
“就這几日来看是准的,不過也不一定。”這几日阿花都是在辰时之前开花的,也都是大晴天,不過沒准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哦。”令玄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褚倾妍看见两人說话,多少有点着急了,推了推离时欢。
“师兄,你還不快抓紧点。”這次两人回来,褚倾妍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关系比之前要近了一步。
离时欢不为所动,他自诩不会喜歡上任何人。世事多狡诈,他不会让自己耽于情爱,月因因也不例外。
可惜,他不知道,情之一事,从来都是不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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