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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注意到他的异常,偏头问:“怎么了?”
顾晏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沒說什么。
靖和帝寝殿外的看守早已换上了顾晏的人,他看向门外看守的侍卫,问:“陛下知道消息了嗎?”
“還不知道。”侍卫回答,“陛下昨晚睡得早,今日精神一直不佳。今晨喝過药之后便躺下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方才属下让人进去看了,像是還睡着,不敢打扰。”
顾晏眼底疑虑更甚,他正要推门而入,叶梓忽然道:“我与你一块进去。”
顾晏点点头,二人一同步入其中。
寝殿内室裡,靖和帝躺在床上,背对外面,看上去睡得正熟。寝殿裡寂静无声,二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朝床榻走去。
顾晏一把掀开床帐,眼前忽地银光一闪。
一把长剑从床帐中朝顾晏迎面刺来。
“子承!”叶梓惊呼一声,一把将顾晏推开,闪身上前,越過剑锋,一把擒住了执剑那人的手。床帐在二人争执间落下,叶梓這才看清,眼前這人根本不是靖和帝。
這人身穿靖和帝的龙袍,面容年轻,身手矫健,显然是卖命的刺客。他手腕翻转,挣开叶梓的手,剑锋一转就要继续朝叶梓刺過来。
叶梓沒有带配剑,赤手空拳与对方打斗,却丝毫不显下风。顾晏只看了一眼,已能看出那人不是叶梓的对手,沒有上前帮忙,只静静地环抱双臂在原地等候。
他思绪飞转,像是正思索着什么。
那人渐渐落了下风,叶梓趁其不备,一举夺下那人的配剑,刺向对方咽喉。
殿内的打斗声引起了外面守卫的注意,寝宫大门被推开,一队守卫冲了进来。见殿内如此情形,侍卫们纷纷抽出配刀,将那刺客团团围住。
叶梓恍若未闻,偏头问:“你是谁?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那人见大势已去,一把擒住叶梓的剑锋,猛地朝自己脖间刺去。
“你——”
随着一声利刃刺破皮肉的响动,叶梓還沒来得及抽出手,那人已经用剑锋割破了自己的咽喉。他身体缓慢倒地,鲜血染红了身上的龙袍。
叶梓扔了剑,抬眼看向顾晏:“是死士。”
顾晏应了一声,吩咐那侍卫头领:“将消息传出去,陛下被人劫持,生死未卜。立即派人去皇城内外搜寻,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還有,从此刻起皇城内外禁严,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遵命。”侍卫领命,又看向寝殿中央那具逐渐冷却的尸体,“那這……”
顾晏扫了眼那尸体,淡淡道:“拖下去,查一查他是从哪儿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這么大的活人混进宫裡,還闯进了陛下的寝宫,你们竟一点未曾察觉……陛下若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都要去陪葬。”
“是。”
与此同时,皇城一处僻静寝殿内,靖和帝轻咳两声坐起身,身边立即有人送上一碗温水。靖和帝就着那人的手饮了口水,摆摆手。
皇后的脸上未施粉黛,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舍哀色:“陛下,這才刚几日,您怎么病成了這副模样。”
靖和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這病本就是這样,朕能活到现在,已经不易了。”
皇后眼中泛起泪光:“陛下……”
靖和帝对她這副模样不以为意,问:“你先前說,昇儿拿到了治愈這病症法子?”
“是的,陛下。”皇后回答道,又转头看向外间,“昇儿,你父皇醒了,還不快进来。”
她话音落下,前太子顾昇方才走入殿内。
顾昇与顾晏同龄,不過他长相偏硬朗些,眉宇间带了几分英气,身形也是几個兄弟当中最为高大的。可惜此时他神情萎靡,甚至不敢与靖和帝对视,看上去士气不足,倒有几分窝囊怕事。
顾昇在好几年前就被封为太子,可一直被诟病中庸无能,难当大任。前不久,顾昇被人检举,說他中饱私囊,行为不端,终于触怒了靖和帝,将其废除太子之位,留在寝宫面壁思過。
从那之后,他已经许久沒有在人前露過面了。
他走到靖和帝身边,朝靖和帝行了一礼,道:“儿臣给父皇請安。”
靖和帝冷哼一声,道:“抬起头来說话。”
“是。”顾昇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靖和帝身旁的皇后,又将目光落在靖和帝身上,才缓慢道,“父皇,儿臣的确已经找到了治愈您疾病的法子,只要用了那药,不仅能让您身上這瘟疫治愈,還可治好您所有的经年旧疾。”
靖和帝问:“是什么药,竟有如此奇效?”
顾昇正要回答,皇后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方才在陛下睡着时,臣妾已经喂過陛下一碗,陛下现在可感觉身体舒适了些?”
听她這么說,靖和帝才觉得自己身体的确轻快舒畅了不少,就连发热也有所消退。
靖和帝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问:“当真是那汤药所致?”
“正是。”皇后点点头,笑道,“那药方是昇儿无意间得来的,据說可解百毒,治百病。若不是我們得了此药,怎敢冒着风险,偷偷将陛下从寝宫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