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鸣人,你想有個哥哥嗎?(上)
木叶54年(本书以鸣人出生为木叶48年为准),1月10日,距离义勇正式开始修炼炎之呼吸,已经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距离忍校开学,则還有50天整。
南贺川山涧中,义勇褪去上衣,稚嫩的身体宛如发红滚烫的熔岩,在瀑布的冲刷下一动不动,任凭冷冽的水流和发烫的躯体相互触碰,升起一团又一团浴室中才有的朦胧雾气。
经驗證明,在這個水之呼吸效率极高的地方修炼相性截然相反的炎之呼吸,可以有效减弱后者那极为暴烈的自然能量流過身体时的活力。
目前,义勇已经能初步适应炎之呼吸对身体,尤其是骨骼和肌肉组织的集中改造——
那是一种将铁胚放在火焰之焚烧,熔炼然后再反复锻造和定型的感觉,比起水呼来說更加痛苦,但完成一组呼吸的循环后也更加痛快,就像是长久压抑了口渴的人畅饮一大杯酸梅汁。
义勇如今身处瀑布之中时,已经可以做到连续7個小时维持炎之呼吸而不出一点差错。但如果是远离水源的地方,這個時間则会缩减到3小时,距离达到“24小时毫不失误的”常中,仍然有一段明显的差距。
现在看来,炎之呼吸之所以在地球上一直是炼狱家的家传绝技,并非是历代炎柱有门户之见或敝帚自珍的缘故。
实在是只有经历多年磨练的剑士,才能有相当的体格和耐心来承受這种修行的压力,否则很容易自燃而死。
而在忍界這個自然能量极其充沛的地方,修炼炎呼也更加危险。
和能稳定从体内提炼的精神和身体能量相比,想利用通透世界的微操能力去控制暴烈的自然能量,难度要高出十倍以上,因此义勇只能发挥身为水柱的耐心,一点点的去调整和控制……
就在他专心致志沉浸呼吸的时候,不远处河道上,四個拿着竹棒的影分身,正在单独训练着炎之呼吸的前八种剑型。
至于最后一型,九之型·炼狱,和水呼的十一之型·凪类似,唯有达成常中水平,然后再配合查克拉才能使用。
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想起,止水留给义勇观察四周的红眼乌鸦飞了過来,落在谭边小屋的顶上。
它像定时器一样沙哑地呼唤两声后,四個分身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像是四根一模一样的雕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一分钟過去了,在义勇的本体进行了一次明显的吐气后,其中一個分身立刻抓住时机說道:“時間到了,我們再练下去,你就沒有力气去鸣人那裡了。”
义勇的本体睁开蓝幽幽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他结出一個手印,所有分身立刻解除消失,而义勇本人像是别人从身后给猛推了一下似的,差点被瀑布给当场击倒——
那四個分身从早上4点到现在,已经练了整整八個小时剑术,那种酸痛和疲劳感以四倍率降临在本体上,实在是不想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义勇脸色暗沉地走出瀑布,将身体完全沉入水中,膨胀的肌肉组织在冰冷但稳定刺激下不断紧缩,浑身的不适感稍稍得到缓解,這才有心思去整理分身们修炼剑型的经验。
五分钟后,他的身体逐渐从水中升起,浮到水面上,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口鼻之间溢出浓烈的白气。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一道长逾八米的扭曲空间掠過空气,還伴随着下方同等长度、激烈地朝两边分开的水壑,而义勇的身体,则瞬间出现在這道水壑的尽头。
随后水面才恢复原状。
“不知火,可以当做瞬身术使用。”
义勇瞥了一眼身后因为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但是痕迹很明显,只能用来正面突进。”
【不知道常中后参与查克拉提炼,這一型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接着,他故技重施,猛地出现在小屋门口。义勇脱掉湿漉漉的裤子,换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更生活化的衣服。
接着他再度分出一個影分身——反正他现在的查克拉远超四個月前——开始坐在小桌上,研究鼬给他布置的作业,也就是水属性查克拉形态和性质变化的原理。
【“理解了才能更好的运用,否则很难再产生新的,和完全适合你的东西。”】
鼬是這么跟他說的。
义勇无法反驳,也就答应了下来,但這部分至今沒啥进展就是了,不過至少能明白那些术语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山涧后,义勇恢复了不至于被人看出异样的水之呼吸,挑了一條小路,回到家中。
家裡面冷冰冰的,空无一人。
佐助为了在入学考试中,满足父亲“你必须压日向家一头”的愿望,正在警备队的一间办公室裡认真学习,每天都能接受父亲的亲自指点。虽然他十分想念义勇,但能和父亲近距离相处,倒也十分满足。
【至少火遁上,我要比义勇强太多了!】
他是這样想的,【等下次和义勇一起训练的时候,我一定要吓他一跳。】
祝他好运。
而鼬在村子外面,继续执行能够帮助他进入暗部的任务,具体內容保密。
妈妈的话,应该是和三個已经成为中忍的下属一起,保护一位贵族从火之都前往雨之国。
义勇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厨房,想起了自己身为水柱时被赠送的大宅,想起了那些在被褥上辗转反侧的夜晚,一股熟悉的孤独感将他包围其中。
下一刻,义勇又想起了鸣人回家开门时,那句看似毫无意义的“我回来了”。
他也明白那话真正意味着什么。
“别让他等急了吧。”
义勇自言自语地說道,驱散了淡淡的情绪,一路走到家裡的储藏室,将已经被淘汰多年的电磁炉和电饭锅给拖了出来。
這是上次从鸣人家裡回来时,妈妈主动提出让他带過去的,只是叮嘱他绝对不能打扰鸣人太久。
义勇将两個电器清洁干净,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找到之前重新抄录抄好的菜谱——因为原版字太丑,也不方便转送给别人——這才从家中出发。
……
当义勇走到鸣人家门口时,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又拉肚子了嗎?】
义勇蹙起眉头,【火影不是說会让商人卖东西给他嗎?】
“咚咚。”
他能听到鸣人走路的声音,应该不是在厕所,于是把东西放下重重地敲了敲门。
“是义勇嗎?”
漩涡鸣人的声音有着喜意,但却又有些紧巴巴的,与义勇对他身体不适的猜测相符。
“开门吧。”
义勇语气平淡地說道,“是我。”
“伱可以先等一下嗎?我想要上個厕所。”
他的语气更紧张了,随后是厕所门突然关上的声音。
义勇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很严重還要嘴硬,一把抓住门把手,咔的一声就拧了下来。
【如果不行,就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门被强行打开后,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但倒在地上的拖把和湿漉漉的地板却是新东西,表示着他到来之前鸣人正在进行清洁。
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刺入义勇的鼻腔。如果是炭治郎,大概现在已经要說自己被呛到喉咙都痛的话来了。
【但是這味道好像又感觉很熟悉……】
厕所裡的水龙头响了起来。
那种一阵轻一阵重一停一顿的流水声,這說明鸣人沒有坐在马桶上,而是急匆匆地冲洗着什么,還发出了轻不可闻、明显是为了避免被义勇听到的吸气声。
义勇沒有去强行破开厕所,而是默默地走到冰箱那打开门,随手拿出一盒牛奶。
“生产日期12月1日,保质期45天。”
义勇眼神变得微微有些犀利,“還有5天過期。”
【所以,是从過期牛奶,到临過期牛奶嗎?】
一箱牛奶有十六盒,冰箱裡也刚好是十六盒,這意味着,這些是鸣人今天或昨天刚买的牛奶。
他脑子裡闪烁起三代火影对鸣人承诺时的场景,嘴角微微向下一撇。
在鬼杀队,他都很讨厌那些不负责任,但又把话說得好听的人。
如果火影觉得自己老了,沒办法管理這么多的事物,就像鳞泷师傅一样退到二线,为什么要這样,承诺的事情又做不到,徒然惹人失望。敷衍了事比什么都不做更让人讨厌。
义勇关上了冰箱门,卫生间的门却打开了。
他把视线投了過去,发现漩涡鸣人看到他的第一個眼神不是惊喜,而是像鼬被他发现进了厨房一样下意识往后一缩。随后鸣人才惊讶地问道:“义勇,你是怎么进来的?”
這是佐助熬夜看小人书时一扭头,却看到妈妈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时候才会說的话,充满了心虚的味道,仿佛有什么事情不能被人所知。
接着,鸣人看了一眼不断有热气涌出的大门,发出一声紧张的惊呼。
“门我会替你换個锁的。”
义勇的视线在鸣人脸上停留一会儿,随后看向他紧贴大腿的右手,“不過,在家要戴手套嗎?”
那是個绿色的儿童毛线手套,若是在外面,似乎沒什么不正常的。但在家裡……
“因为我觉得有些冷嘛。”
鸣人挠着头哈哈笑了两声,指着大门說道,“结果现在更冷……”
“你在撒谎。”
义勇打断道,如同冰雕般站在原地,眼神宛如刀霜。
他已经用通透仔细看了鸣人的双手情况,正在压抑自己隐隐的不快,但他沒有直說。
鸣人从沒见過這种虽然沒有恶意,但却严厉无比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仿佛他真得做了什么错事。
“先坐下。”
见他這幅样子,义勇最终還是口气一松。对一個比初遇炭治郎還小八岁的孩子說教,他有些为难。
他拖着一個椅子堵住漏风的大门,然后按着木偶般僵硬的鸣人在床边的小茶几旁坐好,他则坐在了鸣人的对面。
“把手放在桌子上。”
鸣人乖乖照做。
今天的义勇有些吓人。
虽然义勇的表情和上次沒有很大不同,但不仅是鸣人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就连他肚子裡藏着的狐狸也感觉到了异常,因此看戏一般地眯在铁门后面。
义勇抓住鸣人的右手手腕,后者不自觉地向后抽了一下,好像是在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抬起头,深蓝色的深邃眼眸和天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相互对视。
片刻后,鸣人看懂了义勇的意思,他抿住了嘴唇,把头偏向一边,紧紧地闭上眼睛。
可下一刻,他的胳膊抽筋般地绷紧,强忍住后退的愿望,但喉咙裡祈祷一般的嘶鸣声還是传了出来,配上他涨红扭曲的脸,仿佛在承受烙铁加身一般的剧痛。
他完全有理由表现出這种神情。
即便义勇揭开手套的动作已经足够轻,速度也非常慢了,但還是发出了撕开魔术贴一般的粗哑声响,将鸣人手部的一层表皮都给扯了下来。
义勇嘴巴微微的张开。
肉眼所见的,比用通透见到的更让他难過。
鸣人整只右手的表皮,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的溃烂了,只有少部分如同玉米色胶水一般的黏连物還留在出血的真皮层上。說句难听话,這就是一只被煮烂到脱皮的鸡爪。
由于鸣人之前强行戴上毛织手套想要遮挡伤势,眼下伤口上還粘着不少细细的毛线渣。竖起来的那些還好說,躺倒的那些几乎都要融在皮肤裡,一旦要取出来,那种疼痛义勇不知道鸣人要如何才能承受住。
他得有多强的意志,才能把這么粗糙的手套戴在手上啊。
不知不觉,他对鸣人的感受,与止水七天前战斗时对他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义勇的鼻翼微微扩张,想說的话都藏在了挤在一起的牙缝之中。
【另一只手,就算不必看也知道相差不多了。】
“家裡有医药包嗎?”
“在……在厕所的镜子后面。”
鸣人疼得哆哆嗦嗦,眼泪在眼眶裡打转,但始终沒流出来。
【是爷爷送给我的,因为我总是摔倒。】
“你在這别动。”
义勇安顿一声后,进入卫生间,发觉之前那股刺鼻的气味更重了。
他在淋浴间裡看到了鸣人洗拖把的桶,味道就是从那裡来的。桶边放着一瓶和他家完全一样的清洁剂,這倒是可以解释這气味隐隐有些熟悉的原因。
但负责包揽家务的义勇很清楚,這种清洁剂本身绝不是现在這個刺鼻味道,否则怎么有人会去买。
他屏住呼吸,带着恶劣的猜测拧开清洁剂的瓶口,向裡面看去,果然液体的颜色也和他在家用的不一样。
【有人往裡面加了东西。】
义勇作出了判断。
【是故意的嗎?還是意外?】
他把清洁剂瓶盖拧上放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拿出镜子后面的蓝色小包,从裡面取出一根小小的镊子,回到鸣人身边。
【那东西的事等会再說,治伤要紧。】
他看见鸣人的眼眶发红,牙关紧咬,上衣胳膊肘的内侧位置還有他离开时的沒有的水渍,但义勇沒有让自己的视线在那裡停留。
他按住鸣人的手腕,将镊子轻轻探了過去,但即将接触的时候又停下了,
“我把你打晕吧。”
他认真地提议道,“不然還会比现在更疼。”
鸣人愣了愣,似乎是从灼烧一般的痛苦中短暂地抽身出来,仔细思索着义勇的话。
但马上,他就又给出了一個灶门式的笑容。
“不必了……”
他眼中透出诚挚的光。
“因为被义勇抓住手的时候,就沒有刚才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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