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那咱就這么看着?
這不大年初七了么,他考虑着是不是得赶紧回契丹去了,于是赶紧派人找小女儿,问问她還到底要不要跟着回去了。
结果,萧绰就给他回了一封书信。
“等国主圣意,盼两国太平。”萧绰說。
萧思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這是什么话?
圣意?
北国国主要不同意這门亲事就见鬼了。
“契丹如今也是内忧外患,看着强大的军力部署实则一大半都在用作镇压各部上,還要分一部分兵力去保护刘汉国,国主手中的兵力可谓是捉襟见肘。故此,能联姻,哪怕沒任何实际作用,国主也必定会兴高采烈,”萧思温叫来耶律休哥问他怎么看,耶律休哥果然說道,“毕竟有了這么一個形式上的联手,哪怕与赵宋打仗输了,国主也有的是新的借口,以少量的人手控制更多的军队,甚至還能找出机会清除异己。”
萧思温最怕的也正是這個。
“此事,只怕我們是阻挡不了的,唯有最多打探赵宋的军事行动。”耶律休哥道,“我听說,他们马上要进行册封皇后的大典了,想来一两年内应该不至于出兵北伐,這倒是我們的机会。”
“可這說盼两国太平是什么意思?”萧思温大惑不解,“我那女儿自小就聪明,她怎么会看不出两国大战在即,我契丹必定南下抢夺中原正统气运,赵宋也必定会收复燕云十六州,恢复汉人王朝的气运?和平?契丹与赵宋能和平,天上改下刀子了!”
韩德让迟疑了片刻,试探着判断此意:“莫非是三娘子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什,故此希望我們能消弭两国战争?”
你這更是扯淡。
“估计是一句祝福的话吧,”耶律休哥笑道,“好了,不管這么多了,左右也回不去,倒不如去看一看京师繁华,等炎宋册封皇后的大典结束之后,且看给三娘子封個什么位置,我估计,四皇子地正妃,那不太可能,但若能正妃之下第一人也好啊。”
规矩是规矩他们也不愿意破坏這些关系到尊卑的规定,尽管谁都想赵宋的未来出一個契丹的皇后。
萧思温一笑,他可不会說小女儿的打算。
正妃?
给她個正妃,她反倒不好搞事情了,只有不最尊贵但却有机会搞最尊贵的正妃的位置,才能让她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呢。
故此萧思温最担心,别說是皇家的地位争夺了就是寻常一般富户人家为了利益那也打的头破血流。
這三娘在赵宋的皇宫内外,能尽快形成她自己的势力范围?!
很难。
赵德芳可不是一個暗弱的小子,那是一個如狼似虎奋发有为的小子。
“這個,”萧绰叼着一块鸡蛋糕,一枚黑子落入棋盘,瞧着赵德芳表示,“你输定了,還是乖乖去写作业吧,省得我动手。”
两人這几天闲来无事,又不能眉来眼去,只好无聊的时候下棋。
赵德芳的下棋水平其实很一般,萧绰也不是什么高手,所以反倒兴高采烈玩到一起去了。
這不,贵妃看着赵德芳踟蹰了半天竟然无法落子,過来瞧了一眼,笑了笑摇着头陪着小曦曦去一边玩耍去了。
两個低水平的棋手在较量,高手看了很影响道德水平。
你时不时忍不住就想抽他们一顿啊這還怎么观棋不语?
何况,她也有心事。
纳后就在年后,初定的二月初。
“宫裡头還沒有皇后之时,许多事我不得不管,如今倒有一群人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让我在宋皇后入宫之后与她为敌,這個人是谁?”费贵妃忧心忡忡,她不担心她会和宋皇后起了冲突,因为她压根就沒想過非分之想嘛,可這個在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如果不尽快找出来,大内会起动乱,她這些天一直陪着官家,故此很清楚七八月份的时候,就是大宋北伐北汉之时,這個节骨眼上内宫出問題可不是好事情。
会不会是萧绰?
不会。
她虽然聪明至极坚韧的很,可她沒有那么大的能量。
手裡沒有人,她能做什么?
更何况赵德芳還看着呢。
正想到這裡,忽见长公主急匆匆而来,似乎有要紧的事情要說。
怎的了?
“无事,我過来看一下還有什么要置办的。”长公主进来一瞧,见赵德芳与萧绰也在這边,心裡一笑,這小子可是拉着人家契丹的女儿到处乱逛,给人家挖坑呢。
就在景福宫,如今一群工匠正在紧锣密鼓的试着用赵德芳說過的分馏法提取“汽油”和“柴油”呢,据說這是炼铁的好材料。
但表面上,赵德芳防着的却是萧绰有可能知道的一些木工手艺,他口口声声說的是“专利”,然而萧绰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這家伙在胡說八道。
她跑偏了。
在萧绰的心裡赵德芳如今最能拿得出手的就会火药了,這东西是她最关注的。
毕竟,赵德芳可說過用火炮对付骑兵的威胁话。
“长公主殿下。”萧绰起身见礼。
长公主笑道:“我家儿媳,怎可见外?你该叫我姑姑。”
萧绰从善如流:“大姑姑。”
“嗯,我来看一下有沒有什么违制的,毕竟现如今可有不少人盯着贵妃這個位置。”长公主笑道。
实际上她就是来躲一天清静,费妃是后蜀到炎宋两朝的人物,本性也极其谨慎,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住处出现不属于贵妃這個封号的东西呢。
赵德芳還在琢磨棋局,虽然都是臭棋篓子可他总是比萧绰的手段還差這怎么行呢。
长公主伸手把棋局搅乱了,笑嘻嘻說道:“二哥儿都忙着你爹爹的册后大典呢,你就躲在這裡什么也不管?”
撒谎!
“我二哥又不是棒槌,他怎么可能跑在這件事情裡面找啐呢,”赵德芳琢磨了一下,“不過,啥也不干似乎也不行啊,我能干什么?”
就他知道的那点婚礼礼仪,放在现在也不合适啊。
我們有一套自古以来的婚礼模式,尤其是天子的大婚更是要亦步亦趋照搬。
這是绝不允许更改的礼数。
那他還能干什么?
给太祖当伴郎?
太祖挥起盘龙棍打死他。
那给宋娘娘当伴……
呸!
“不行,我不能這么干坐着,得琢磨点什么。”赵德芳爬起来准备跑,他有预感,麻烦要来了。
果然,长公主一把扯住這小子的耳朵,提起了一件很让他为难的事情。
赵德芳三個姐姐要筹备婚礼,最晚开宝二年就得出嫁。
這是太祖与功臣们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說好的事情,如今也不可以更改。
有人就盯上了皇帝的外甥女。
“你得管這件事去,”长公主吩咐,“我的意思是拒绝,孩子還那么小,整天习文练武好不快活,干嘛要先给自己找個婆家?但這拒绝的话,你去說。”
为啥?
“德昭也是這個意思。”长公主笑道。
赵德芳不解。
“傻小子,這是让你去接触那些贵勋们呢。”费贵妃好笑。
赵德芳挑眉:“确定不是担心我给皇帝的婚礼添乱?”
……
“你一天不找茬被打,你就不舒服是不是?”长公主发狠,“立马去,灵儿的婚事,你给拒绝了。還有,”她迟疑了一下才說道,“柴郡主……”
得,事情還真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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