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犟驢
“你爲啥不早點告訴我?你就在言家,你眼睜睜看我被算計!”言姽哼了一聲,轉頭不再搭理他。
白燭:“……你。”
“你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罪惡的開始。”言姽的嘴就像是個連珠炮一樣,不給白燭說話的機會。
白燭站起身子往言姽身邊走,言姽身子往後退了一下。
青玉和凌陽走到院子裏,就看到兩人像是起了矛盾。
青玉暗道不妙,還沒來得及跟凌陽轉身離開,就被言姽叫住。
“小玉玉!他,就他!”言姽狠狠地指着白燭,“他眼睜睜看着我被人算計……你幹什麼,放開我,我可告訴你……”
白燭微微嘆了口氣,從身後抓着言姽的手腕,環着她纖細的腰肢,帶着她往屋裏去。
“現在他們眼睜睜看着你被我算計。”白燭貼近言姽耳邊,小聲地說。
言姽臉紅了下,不知該不該將手抽出來。
青玉和凌陽遵循非禮勿視的原則東張西望,就看到山莊門口外有個男子在來回走動。
剛剛言鶴行出去,貌似沒關門。
白燭鬆開言姽的手,她轉身去將山莊的大門關上。
在就剩一道門縫時,外面徘徊的男子終於下定決心上門來。
“有事?”
男子見山莊門口的是一位面色不善的姑娘,心裏犯怵,一時竟不敢問。
青玉和凌陽走上前來詢問。
“你們知道落楓山上的白府在哪嗎?”
青玉和凌陽兩人,還要言姽兩人都沒在山上見到過其他的府邸。
他搖搖頭:“我們也是第一次來這座山。”
“好,好吧。”男子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我又那麼可怕嗎?”言姽皺眉問道。
轉身將男子的態度忘卻腦後,挽着白燭便想回屋,誰知院子裏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言鶴行回來後,青玉說起男子和白府這件事。
“白府?落楓山上只有落楓山莊,以言家的霸道,怎麼會讓落楓山上還有其他府邸?”言鶴行很是瞭解言家人的性子。
說到霸道一詞,青玉和凌陽不由地看向言姽,被她瞪了一眼。
“那人自己說的落楓山上的白府。”言姽攤手。
一面之緣而已,衆人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夜晚,言姽正迷糊睡着,隱約聽到敲門聲。
和她生前聽到了的那敲門聲很是相似,有種在很遠地方傳來的聲音一樣。
躺着靜了會兒,言姽起身披上外衫,往山莊門口去。
正巧撞上言鶴行的隨從。
“大小姐,門外有個人在敲門。”
打開門,見是白日裏的那位男子,此時正躺在山莊門口。
“在下開門時,他就已經昏了過去。”
言姽垂下眼簾盯着地上的男子,半晌後,開口說道,“先將他帶進來。”
她將身上的衣衫穿好後,青玉聽到動靜也來了。
白燭事事不關心,凌陽功力不夠察覺不到動靜,言鶴行睡得死。
此時,就他們兩個站在男子的房裏。
經青玉診看,這男子是勞累過度,又被餓了幾天。
強行給他爲了點白粥,此時正躺在牀榻上睡。
嘴裏還不時夢囈着:“丹娘,丹娘。”
“他說的白府會不會是存在的?白府,你問過白燭了嗎,是蠻疆那邊的嗎?”青玉問道。
言姽瞥了眼男子的長相,“他這長相也不是蠻疆的。”
蠻疆人的長相都偏異域、俊美,白燭和白朮兩人的長相結合了蠻疆和中州的風情。
而面前這個男子,丹鳳眼、偏圓的臉型,長相清雋,別有一番翩翩公子的韻味,很古典的中州模樣。
“長得真不錯。”言姽又瞥了一眼,“就是這性子,咋感覺這麼執拗呢?”
青玉失笑。
男子這樣的性子貌似是讓言姽最不耐煩的一種。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是被吵醒的。
被那個男子吵醒。
言姽煩躁地往男子的廂房去,路上滿臉陰沉,活像是要去將男子活剝了。
她到的時候,凌陽和言鶴行已經站在廂房裏了。
他們已經聽隨從將昨晚的事。
言姽站在男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是我們救了你,你要是再這樣吵,我就從這山上把你扔下去。”
男子完全忽視掉她,看向房門外走來的青玉。
“道長,你是道長!”男子扒着青玉的道袍,“我有事想請您幫幫我。”
青玉顫巍巍地看了眼言姽想喫人的神色,連忙先安撫男子的情緒。
男子名叫許梓文,是山下一商戶家裏的少爺,入贅在白府。
前些日子,家中母親病危,他就下山去看望母親。等再來山上時,居然找不到白府所在。
連他的娘子還有老丈人,以及白府裏的下人都不見了蹤跡。
他已經在山上找了兩天,兩天沒有閤眼,連喫的東西也沒有。
“這山上就只有我們山莊,你找錯地方了。”言姽皺眉地說。
許梓文反駁:“不可能,絕對是在落楓山上,肯定有一個白府,都說這落楓山上不乾淨,我肯定遇上鬼打牆了。不然,怎麼會找不到白府!”
言姽額頭上的青筋抽了下,咬牙笑道:“這落楓山上最好有個白府,不然……”她走到許梓文面前,“你就試試什麼叫做真正的鬼打牆。”
許梓文被言姽嚇得縮了下身子,但還是理直氣壯地反駁:“肯定有!”
他這嘴,青玉連攔都來不及攔,無奈地跟他說:“她是我們中間捉鬼最在行的,你得罪她,她真能讓你被鬼纏。”
“我沒得罪她,是她心眼太小。”許梓文撇了下嘴。
青玉:“……”她心眼真不算小。
據許梓文所說,白府就在落楓山莊外的不遠處。
青玉到了他說的白府所在的地方,一片荒野,什麼都看不到。
青玉問道:“你確定白府是在這兒?爲何如此肯定?”
許梓文撓撓頭,訕訕道:“我不認路,就在山上做了記號,我尋着記號來的,絕不會有錯。”
許梓文給青玉指了指他做的記號,在這一片確實有記號指着這片荒野。
青玉站在記號指着的地方,雖然能證明許梓文說得對,但……
“這片地方也不像是能有府邸的樣子,就這片地,建個茅房都算不錯了。”青玉擡頭看向許梓文。
“那……會不會是有什麼幻術之類的?”許梓文不死心,“反正這裏肯定有一座府邸!”
青玉抿嘴。
這人比一頭驢都犟。
兩人在荒野處站着,突然吹起一陣風,將土吹進兩人眼裏。
青玉揉着眼睛,揉着揉着,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說不上來是邪氣,還是鬼氣。
等風一停,那股不尋常的氣息像是青玉產生的幻覺一樣。
“許公子,你後退幾步。”
見青玉的臉色像是發現了什麼,許梓文一臉驚喜,聽話地往後退。
青玉拔下腰間的玉牌,嘴裏念着經法,一道青光出現,手裏的玉牌變成一柄長劍。
長劍的劍柄上纏繞着一條青玉龍紋。
他又拿出一張符紙扔出,用劍尖將符紙釘住。
隨着符紙燒成灰燼,一陣風突然吹起。
在吹來的風中,青玉再次感知到那股不尋常的氣息。
將長劍收回,他沿着氣息吹來的方向在地上找着。
讓他找到了被枯草蓋着的一團燃盡的紙灰。
“這是什麼?”許梓文跑到青玉身邊一同蹲下看向那團紙灰。
“紙灰。”青玉拿了個樹枝,在這團紙灰裏扒拉着。
從中拿出一小塊未燃盡的碎紙。
碎紙不知是被燒的,還是原本就是黑色的。
青玉拿着這張碎紙回了山莊。
幾尺寬的飯桌上,放了不足指甲蓋大的碎紙,言姽等人圍在桌子邊。
許梓文:“看吧,我就說肯定有古怪。”
言姽皺了下眉:“滾。”
許梓文還想反駁,被言鶴行命隨從給帶了下去。
“這不就是一張碎紙,還被燒了。”凌陽盯着碎紙看。
言姽指尖摁着碎紙上,碎紙上唯一一點殘留的氣息被她全數散盡。
她收回手,歪着頭:“很熟悉的一股氣息,但我又想不起來。”
“不是陰氣,也不是鬼氣,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言鶴行疑惑,“而且這可是落楓山莊,言家的山莊,邪祟哪敢靠近?”
言鶴行說的在理。
他們最不明白的就是爲何這不尋常的事,會發生在言家的山莊旁。
是言家授意的,還是連言家都沒有察覺到?
言姽靠着椅背上,雙手環胸:“能確定的是,那白府裏的,也許不是活人。”
許梓文就算再犟的像頭驢他也不是驢,白府在他眼中再像活人,那也不是活人府邸。
讓隨從再將許梓文帶來,許梓文再進屋時,就只剩下言姽和青玉兩人。
“你說,那白府的小姐是你娘子,那你們行房事了嗎?”言姽直言不諱地問出口。
青玉失笑,許梓文震驚地看向青玉,奈何青玉已經習慣了。
見許梓文回個問題很是費勁的樣子,言姽攤手,讓青玉來問。
青玉再次問了遍言姽剛剛說的,並添了句說這對他們找到白府很重要。
許梓文點頭,猶豫地說道:“我家,我家娘子肚子裏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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