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天道候選人
之前在青雲山的時候,他就見到無論言姽要買什麼,都是沈北竹出的銀子。
白燭淡淡地看了眼言姽,青玉驚得差點上手捂住凌陽的嘴。
言姽神色沒有變化,但也沒接凌陽的話。
倒是言鶴行好奇地道:“沈世子?我知道的沈世子是鄰國的沈王府中的世子,可他不是已經……”
言鶴行問到一半,瞧見青玉給他使眼色後瞬間閉嘴。
——還真是那位早已被滅府的沈王府。
這下糟了。
若是他曾經聽到的傳聞是真的,那鄰國沈王府被滅府一事,言家纔是罪魁禍首。
言鶴行的爹孃早就在廳堂裏等着他們,除了見到言姽驚訝之外,還震驚於跟着言鶴行回來的還有這麼多人。
長公主生下言鶴行時,是在言家,這是言家的規矩,就算是她一國長公主也反抗不了。
後就將言鶴行放在言家,一直到前兩年纔將他接回家中。
許是沒在國都內長大,言鶴行與城內其他世家公子相處不到一起去,向來都是一個人待在府上。
寧陽長公主是天海國國君的姐姐,兩人一母同胞,感情很是深厚。
舉國上下都對長公主很尊敬。
言姽想不通這樣的女子,爲何會看上言家的人。
“鶴行。”
廳堂的主位上坐着一對男女,其中渾身華貴的婦人便是寧陽長公主,旁邊坐着的中年男子便是言駙馬。
青玉等人向長公主行禮後,一擡頭便愣住了,視線在言姽和言駙馬之間來回看。
言姽疑惑道:“咋了?”
“沒,沒咋。”
要說言鶴行是言駙馬的孩子還有人懷疑,畢竟言鶴行長相隨長公主。
但要說言姽是言駙馬的孩子,肯定沒人懷疑。
這兩人長得太像了。
青玉原本覺得沈北竹和言姽就有些相似,見到言駙馬後,覺得沈北竹也不是那麼像了。
言駙馬在見到言姽時,同樣愣住了。隨後起身從主位上下來,來到言姽面前。
“咚”地一聲,在言姽面前跪下。
寧陽長公主站起身子,面色發沉地盯着他們。
言鶴行已經習以爲常了,在言家時,連家主和幾位長老都要在言姽面前跪下。
言姽也已經習以爲常了,知道不讓他們站起來,他們就不會站起來。
看後面長公主的神色已經黑如鍋底,言姽撇撇嘴讓言駙馬站起身來。
“我聽言鶴行說你們找我?”言姽問。
言駙馬出聲:“是,不過幾位舟車勞頓,還是先歇息再說吧。”
言姽扯扯嘴角:“那看來不是重要的事,既然這樣我們就先離開了。”
她已經得到教訓了,以後找她不先說正事,她就當做沒人來找她。
言駙馬連忙阻攔,想了下,“那您跟我來吧。”
路過寧陽長公主時,她跟在最後面。
三人來到一處密室,密室的外面畫滿了符咒,進到密室後,是一條極長的通道。
通道里貼着一連串的符紙。
最後來到密室的石屋裏,石屋的地上畫着一個陣法,
要不是言駙馬和長公主跟着她一起來的密室,言姽真的要以爲他們是不是想把她困在密室裏。
“言家的耳目無處不在,只有在這裏纔不會被他們發現。”言駙馬苦笑道。
言姽掃了地上的陣法一眼,暗自動用鬼力將陣法的威力增強了。
這樣別說是言家了,就算是天神也發現不了他們。
言姽:“說吧,啥事還不能讓言家知道。”
“您就是千年前降生在言家的那位神女吧?”
言姽呆了下,“不知道,也沒人叫我神女來着。”
生前的那些人,能叫她大小姐就不錯了。
寧陽長公主:“……”
言駙馬不在意道,“鶴行說言家已經認定你是大小姐,那你就肯定是千年前的那位神女,言家的大小姐只有那位神女。”
寧陽長公主冷哼一聲,“確實,因爲你,言家連女嬰都不能有。”
“……”言姽拉着臉,“行行行,我是這世間原罪行了吧。”
這句話她可聽到太多了。
其實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這些人欺軟怕硬,覺得她只是個女子,纔會將這些事都怪罪在她頭上。
“所以呢?你們是想替天行道將我困在這都是陣法的地方?你們剛剛說這地方只是爲了防言家的,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沒有。”言駙馬看了眼長公主,長公主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不然,她一出口定要再說些刺言姽的話。
言駙馬安撫了拍了拍長公主帶着護甲的玉手。
言姽微微挑眉。
言駙馬與她長得像,身上雖沒女氣,但男生女相,氣勢比不得尋常男子。而長公主受盡萬千寵愛、一人之下的尊貴。
她還以爲兩人之間是女強男弱,這樣看來長公主倒是願意聽言駙馬的話。
“你知道古武國的沈王府嗎?”
言姽愣了下,雙手緊緊攥起。
“有個嘉敏公主的是古武國?”言姽故作淡定道。
言駙馬點頭:“沈王府被滅府,是言家授意的。”
鬼魂能感覺到心臟的存在嗎?能感覺到心痛嗎?
是不是她此時幻化出了肉身,心口才會這麼痛?
無論她怎樣逃避,都要面對沈王府被滅府的事。
以及沈北竹已經不在的事實。
“言家爲什麼要那樣做。”言姽努力平靜問道。
“因爲沈家是你的後裔,他們的血脈裏流的是你的血。”
言姽冷笑,“你們身體裏流的是和我一樣的血脈,怎麼你們不把自己殺了?”
“正是因爲我們流的是您一樣的血脈纔要將沈王府滅府,只有這樣,降臨的福報纔會落在我們身上。”
言姽皺眉,不知他在說什麼。
“言家窺探了先機。”言駙馬緩緩說道。
千年的時日,言家所擁有的能力越來越強,足以讓他們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在言姽出生後被傳爲神女,而修煉馭鬼邪術的言家並不需要神女,甚至言姽的存在會將整個言家毀之一旦。
因而在言姽之後,言家擔心再出一位這樣的神女,便不許有言家血脈的女嬰出現。
在嬰胎成型後,得知是女嬰便要在肚子裏墮掉。而若是躲過了言家的監視生下來,就會將女嬰肉身化爲灰燼,魂魄灰飛煙滅。
在玄門中,不得不相信因果報應,言家知道作孽太多,遲早會招來滅頂之災。
於是,近千年都在尋找躲過這場災劫的方法,直到前幾年窺探先機後才找到。
“滅了沈王府一家就能躲過災劫?”言姽諷刺道,“無稽之談。”
“不,與沈王府五官,只是與您有關。”
言姽沉着臉,繼續等他說完。
先機便是言姽的存在,她從降生那一刻起,便是天道選中的人。
“啊?”言姽滿頭霧水,“選我幹啥?”
“選你成爲天道。”言駙馬沉聲道,“而你成爲天道後,我們這些與你血脈相同的人就會受到庇護以及,眷顧。”
言姽張了張嘴,覺得言駙馬在胡言亂語。
但她想到了言家千方百計將她騙去言家,卻只爲了將她添上族譜。
“言家只是與您有着相同的血脈,而沈家卻是您的後裔,天道會優先眷顧沈家,而只要沈家沒了,言家就會受到全部的眷顧。”
“扯,太扯了。”言姽皮笑肉不笑,默了半晌,問道,“就因爲這,這點子虛烏有的事就滅了沈家。”
“不是子虛烏有,這是真的,而且現在不光是言家,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了。”
言姽一愣,“其他人是想做天道?天道到底是啥?天界官職?”
她怎麼沒聽說天道還算是官職?
“不。”言駙馬鄭重地看着她,“我們也不知道,但你要成爲天道,就必須從這世上消失。”
“哦——”言姽意味深長,“我消失了,得到眷顧的是言家,言家千百年來做的孽就能一筆勾銷了,這交易不錯呀!”
這麼離譜的事,也就言家做得出來。
“那你現在告訴我幹啥?”言姽睨着他,“你不也是言家人?”
“我們不是!”寧陽長公主怒道,“我的五個孩子,我本要有四個小郡主,四條人命,我是不會放過言家的。”
她走到言姽面前,沉聲道,“我命令你,不許成爲天道,你們言家人是要有報應的!”
言姽淡淡地看着她,眼珠轉動移到言駙馬身上。
言駙馬上前安慰着長公主。
“告訴你只是你不想你也被騙了,也是爲了我,爲了鶴行。”言駙馬說道,“言家人不入輪迴,不去地府,死後只能成爲被煉化的鬼王,繼續爲言家效命。”
話落,言姽就想起在熔岩山洞裏看到的那些受折磨的厲鬼,還有那被不斷煉化的鬼王。
那些都是言家人?
那她生前見到的那些,難道也是?
“你們不是一直在捉鬼?何須用自家的人?”
言姽覺得他說的每一件事都透着不合理,而在不合理之下,又都是殘忍不堪的事實。
“只有言家人的魂魄纔會忠心,那些捉來的鬼只是食物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