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沈景远迷糊了一会儿,坐起身揉了揉脸,偏头看了眼晏轻南,說:“找個位置靠边停车,进城之后我来吧。”
“不用,”晏轻南說,“都要到了。”
沈景远皱了下眉,看了看他发红的眼圈,“你歇会儿吧,我可以的。”
晏轻南沒說话,沈景远又說:“這是我车。”
“你开你开。”晏轻南无奈地笑了,很快找了個地方靠边停车,下来和沈景远换了座位。
他也沒有马上睡觉,看着前方,說:“带你走完前面那個立交我再睡。”
“有导航。”沈景远說。
“你要听导航的我們得在這儿绕半個小时。”晏轻南說着坐正了一点身体。
這小动作把沈景远逗笑了。重庆,著名8d城市,這他早有耳闻。
十几分钟之后,沈景远的耳闻变成了目睹。
他双手把着方向盘,低头趴了一下,“开下這個立交我觉得我获得了新生。”
晏轻南听完這话提了提唇角,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合上眼在副驾驶躺下。
“是吧。”
晏轻南沒再說话,等沈景远偏头去看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停好车后沈景远沒有马上叫醒晏轻南,他也有点累了,晏轻南睡得很熟,眼皮合上时整张脸都变得温和许多。沈景远开了一点他這边的窗子透气,靠在椅背上偏头看了晏轻南一会儿,车裡气氛恬静。
但很快這样的气氛被打破了。有人敲了敲驾驶座這边的车窗。
沈景远沒有马上认出那人是谁,车窗上贴了膜。但他自己心裡清楚他那时有了猜测,直到他把车窗全部放下来。
“沈哥……”那人红着眼睛,“能和我谈谈嗎?”
沈景远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晏轻南。他好像察觉到有声音,头轻轻偏了一点。
沈景远对关煊比了一個噤声的动作,关煊一怔,低了些身子看到了副驾驶上的晏轻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沈景远小心地下了车,沒发出多少声响。
“去那边。”沈景远說。
他沒多少心思和关煊拉扯,直截了当地說:“我們沒必要再谈了,我觉得我已经說過很多次了。”
“不是,”关煊摇着头,“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景远问。
“我這次不是来认错的,”关煊想到副驾驶上的男人,說话的语气反而坚定了,“我是来追你的。”
沈景远听完就笑了,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陌生人那样打量关煊,“我們结束了,這样沒有任何意义。”
他不再听关煊說任何话,转身就走。
但晏轻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還下了车,抱着手臂靠着车门。
“怎么了?”他问。
沈景远回头看了眼跟過来的关煊,說:“沒事。”
晏轻南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关煊,但什么也沒问,只是抬手搭了下沈景远的肩膀,“我們去拿花吧。”
赵可心不在花店裡,他们去的时候只有店员在。店员记得沈景远,說這几天的花刚好包完,从柜子下把几個篮子拎出来。
“我們送了這么多天,請问您有啥子不满意的地方嗎?”店员问。
沈景远接過来,說:“沒有,你们的花都很新鲜,而且每次都不一样,谢谢你们。”
店员笑了,用他的□□說:“沒得事,這是应该嘞。”
出了花店沈景远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关煊,他叹了口气,沒管,和晏轻南一起走回去。
前台只有慢慢,见两人回来,从柜台后蹿出来,說:“你们总算回来了。”
“阿易沒到嗎?”沈景远问。
“到了,說累了回去睡觉。”慢慢說。
“那我先上去了,”沈景远对晏轻南說,“谢谢你带我去玩。”
晏轻南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說:“好好休息。”
沈景远把花带回房间,准备先洗個澡再整理它们。洗完澡之后浑身又只剩下疲惫,沈景远躺上床就睡着了。
楼下,晏轻南沒有马上回自己房间,而是在前台做了杯很简单的咖啡坐下来。
晏轻南什么都不說,只是坐着,向往常一样看店子,慢慢试探地问:“南哥,不然你先回去吧,你应该很累吧,我都自己守几天了不会有事的。”
“沒事。”晏轻南搅了搅那杯咖啡,勺子放在陶瓷的杯碟上,声儿格外响。
慢慢下意识觉得晏轻南情绪不太好,也不說话了,低头接着看她的麻将技术提升机巧。
很快进来了一個人,慢慢說欢迎光临,這是之前南哥要求的。
這個人长相清秀,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最主要眼睛鼻子都是红的,還不像冻的像哭的。
慢慢立刻联想到那天晚上被他们送到警察局的那個男生,想這個人不会也是遇到什么了吧。
于是慢慢去看老板,晏轻南直接起身走過来,和慢慢說:“我来吧。”
慢慢如释重负地让了位置。
“住多久?”晏轻南问。
“呃,沈哥住了多久?”那人问。
慢慢要走的步子顿住了,這人說的沈哥是沈景远?
她一回头,晏轻南压根沒看电脑,垂眸盯着那個男生,很……不友善。
“我們不会透露人隐私,如果你是为了這個来的,建议你换一家。”晏轻南语气很冷。
“你们就這么对待人?”那男生气鼓鼓地问。
晏轻南反而笑了下,“是,我們就這么对待人。”
男生好像還想說什么,但见晏轻南這幅样子又被吓得憋回去了。
慢慢心裡不由自主地啧啧啧啧啧。
“一個星期。”那男生說。
晏轻南這才看向屏幕,问:“姓名?”
“关煊,”关煊别别扭扭地解释,“关门的关,火字旁一個宣传的宣。”
“年龄。”
“住酒店還要问這個?”关煊睁大眼。
晏轻南抬了下眼皮,他马上就說:“二十四。”
晏轻南朝他伸出手:“身份证。”
关煊从包裡找出来拍在晏轻南掌心。
沒几分钟晏轻南就开好了房间,把房卡递给关煊时两人距离拉近,晏轻南在关煊耳边,用只有两個人能听见的音量說:“你太小了,沈景远不会喜歡你的。”
“你放屁!”关煊立刻就被点炸了,“以前是他追我的!”
晏轻南顿了一下,眼皮耷拉着,好像也沒有因为這句话产生什么波澜。
“现在不会了。”
关煊很大声地拖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過了片刻,晏轻南才偏头,看着一脸震惊還沒收起来的慢慢,问:“你沒有别的事情做了嗎?”
“有有有……”慢慢麻溜地走了。
早上一個闹钟起来吃了药沈景远就又睡着了,回笼觉一直到中午,他完完全全是被饿醒的。
裡有很多消息,绝大部分都是关煊的好友申請,以及关煊找来的帮他說话的各种人。
沈景远一概沒回,看到最后才发现還有晏轻南昨天晚上发的,问他要不要下去一起吃晚饭。
但实际上沈景远晚上根本沒醒,他坐起来给晏轻南回消息,晏轻南回的是语音,旁边声音很杂,听起来像正在炒菜。
“那现在下来也行。”
沈景远說好,起床换衣服。
下楼的时候慢慢在大堂小桌子上吃饭,看到沈景远竟然放下了筷子,和他說:“沈哥中午好。”
沈景远觉得哪裡不对,慢慢表情太热情了,但他也只是顿了下,說:“中午好。”
沈景远去找晏轻南,是想着到之前吃早餐的地方去的,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太确定,就回头问慢慢:“南哥在那边嗎?”
慢慢笑得格外灿烂,說:“在的在的在的。”
沈景远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還是說:“好,谢谢。”
沈景远過去的时候晏轻南那边火還开着。
他循着声音进了厨房,晏轻南只穿了件毛衣,系着一條黑色围裙,手裡也沒有锅铲。
“来了?马上弄好了,去外面等着吧。”晏轻南說。
“沒事。”沈景远走进去,看到锅裡烧的是油,就问:“還差什么菜?”
“水煮牛肉,马上油热了泼下去就好了。”晏轻南用下巴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已经做好的菜。
“這道菜還要這样做啊,”沈景远觉得有点新奇,“我以前就吃過一次,因为太辣了。”
“之前不知道你要来,我做的還有点辣,等会儿给你那碗温水洗着吃。”晏轻南一面說一面动了下锅。
锅裡油已经热起来了,滋啦滋啦弹跳着油星,晏轻南端起锅,說:“你站远点,会溅到身上的。”
沈景远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
沸腾的油浇到菜表面的辣椒上,香味扑鼻,但也呛,沈景远憋着口气,還沒来得及說点什么离开厨房就咳了起来。
“這也能呛到?”晏轻南带着笑看他,不忘给他找水喝。
几口水下肚沈景远才归了神,吸了吸鼻子,說:“香是香,但是闻着就好辣。”
晏轻南不置可否。
他端了菜,和沈景远說:“去洗手,吃饭了。”
晏轻南真的在沈景远手边为他准备了一碗温水,沈景远看着一桌子菜,不怎么好意思地說:“每次都麻烦你。”
“沒事儿,”晏轻南给他夹了一筷子水煮牛肉,“你先试一试不洗的。”
水煮牛肉是很经典的川菜,沈景远当然知道。
实际上他也吃過几次川菜,以前在大学,他有一個四川的室友,每天都嫌食堂的菜味道太淡。刚开始沈景远并不知道他为什么這么說,直到有一次那個室友带他们去了本地一家据說很正宗的川菜馆,沈景远就尝了一口,马上捂着嘴說:“我理解你对我們食堂的嫌弃了。”
好吃是好吃,沈景远肯定這点,但吃不下去也是真的,他实在是沒办法吃下去。
沈景远吃掉了晏轻南夹给他的肉,刚咽下去就嘶起来,晏轻南笑着给他开了一罐酸奶,沈景远喝了好几口才捋直了舌头說话:“辣……”
他脸红脖子红,嘴唇更是,口腔裡辣味還沒缓解過来,单单一個字儿念得黏黏糊糊,像刻意撒娇。
但那时沈景远已经被辣晕头了,完全沒注意晏轻南微微抬眼时的目光。
“那你還是洗着吃吧,下次给你做不辣的菜。”晏轻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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