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晏轻南很高,男生又是坐着的,被他低头的冷漠样子盯得有些怕,還是嘴硬地說:“我和我女朋友闹矛盾,他一個路過的人多管闲事,還问我怎么回……”
晏轻南踹了一下那個男生的脚,他瞬间大叫了一声。
倒不是晏轻南用了多少力气,是之前晏轻南把他打怕了。什么都還沒看清楚這人一上来就反剪了他的手,跟钳子似的动也动不了。
“好好說话不会嗎?”
晏轻南声音不大,但他冰冷的语气加上那样一张脸,足够吓到這還在读大学的男生了。
“我、我喝多了……”他最后只抖着身子解释。
警察沒多久就来了,果然說也要把沈景远带回警局。
晏轻南当然也去,他开了沈景远的车,沈景远在副驾驶上坐着,阿易跟着那一男一女坐警车。
车上沈景远问晏轻南:“你以前遇到過這种事情嗎?”
“很多啊,這几年治安好多了,以前很多。”晏轻南說。
“怎么解决的?”沈景远說话时偏了下头,看见晏轻南侧脸。
开车的时候能有什么表情,现在就是晏轻南刚刚跟那男生說话的样子,沈景远能想到那男生年纪肯定不大,之前多半被晏轻南的样子吓到了。
沒忍住他就笑了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晏轻南忽然也侧過头来看他。
“哦。”沈景远故意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老板要沒点本事,那些人根本不怕,只会闹得更大。至少我能让他们别在我店裡打。”晏轻南說。
“那你怎么不让我們出去打?”
晏轻南提了下唇角:“可能嗎?”
沒多久到了警局,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晚上吃饭和简东說了太多话,又在车上坐了一路,沈景远有点困。
晏轻南看出来了,和他說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走了。
事情的确处理得很快,年轻人心高气傲,到了警察面前還是交代得很快,加上晏轻南走之前就让慢慢整理好了监控,一切处理起来沒花多少時間,警察也只是询问了沈景远一些简单的問題,最后口头教育了下。
沈景远出来的时候晏轻南正站在门口和一個警察聊天,阿易在很远的地方抽烟,那对情侣不知道在哪裡。
沈景远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等着晏轻南,但他往那边看的时候晏轻南也正好偏了下头,两人视线交汇。
晏轻南沒再和那個警察聊下去,和沈景远說走吧。
阿易也跟着他们上了车,回去路上听晏轻南說沈景远才知道,那個女生向沈景远求助,是因为男生喝了酒会打她,他们的确是吵架了,但是是因为很小的事情。
沈景远听完不由得說:“现在年轻人变了啊,跟我那会儿不一样了。”
“你多大?”晏轻南问,“南哥南哥叫着,万一我比你小怎么办?那你不是占我便宜了?”
“怎么是我占你便宜?不是你占我便宜嗎?”沈景远笑。
“叫哥了那我不是要护着你。”晏轻南說。
他說這话时眼睛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好像真的只是很随口的一句话。
沈景远并不多想,他现在這個情况沒法多想,手掌心上那团粉红色泡沫现在還刻在他脑子裡。
上次见到就把沈景远吓到了,去医院检查医生又說這是這個病的症状之一,沈景远当时释然了,他得逐渐学会接受和這個病共存。那次之后太长時間沒发生這种事情,這次又出现,沈景远发现他還是有点怕的。不可能不怕。
“我三十,正好三十。”沈景远說。
“那你沒叫错,比你大三岁。”晏轻南手指点了下方向盘。
沈景远不想再聊他们自己的事情,话锋一转又回到今晚来:“不管怎么說是那男生的問題。”
“那你呢?”晏轻南问,“你对象和别人拉拉扯扯的,怎么想?”
“上一個就這么分的,”沈景远笑,“比這严重。”
再问下去涉及隐私,沈景远自己不說晏轻南不会问。
過了会儿沈景远随口问:“那你呢?”
“我嗎?”前面正好碰到一個红灯,晏轻南偏头看他,低着眸子,声音也轻:“我的话,把他抓回去,在我身边捆几天。”
沈景远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阿易靠着车窗看手机,像什么也沒听到一样。
折腾了一晚上,到了大堂沈景远就和晏轻南說先走了,晏轻南让他回去洗澡的时候看看身上有沒有伤,沈景远說好。
冬□□服穿得厚,沈景远沒怎么在意,洗澡的时候脱了衣服,才看到左手手肘确实青了一片。
但時間太晚,沈景远困得眼睛都快合上了,拿热毛巾敷了一会儿便上床睡了。
头天晚上不觉得,第二天早晨沈景远是被疼醒的,在床上稍稍压着一点手肘就觉得刺着疼。
沈景远起床之后下了楼,晏轻南站在吧台后煮牛奶,味道還挺香的。
“這么早就醒了?”晏轻南问。
昨天晚上回来都一两点了,现在才早上七点多,晏轻南是为了换慢慢的班才起来的。
沈景远侧头看了眼時間才发现這么早,便說:“手疼。”
晏轻南本来拿着一只木勺子在锅裡搅,听他一說便停了:“什么手疼?”
“昨天有一下撞墙上了,想去药店买個红花油。”沈景远說。
疼是疼,但沈景远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這么早药店沒开门,”晏轻南关了火,“我有,给你拿。”
他从吧台后绕出来,带着沈景远往一楼裡面走。
从那天吃早餐的小厅穿過去,是几间相对独立的房间,沈景远一直跟着晏轻南走到最裡面那间。
一样是用房卡刷开门,晏轻南和沈景远說进来吧。
房间裡灯开得不多,窗帘也紧密地拉着,并不明亮。
沈景远跟着晏轻南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晏轻南的房间很简单,沒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或者很特别的装修,所有东西都分類整理得很好。
這一点沈景远做不到,他总是会乱放东西,就算整理過一次,只要用完了也会乱。
“随便坐。”晏轻南背对着他在一個柜子前蹲下来找。
沈景远沒气,在沙发挨着晏轻南那一侧坐下来。
晏轻南很快就找到了,他拿着拿瓶红花油,让沈景远把袖子捞起来。
沈景远本来是想自己弄的,伸手朝晏轻南要,晏轻南沒给,說你手伤了怎么给自己弄,沈景远就沒拒绝。
晏轻南下手很重,沈景远一下沒控制住表情,两人都笑了。
“我弄痛你了你說句话撒。”晏轻南讲了句重庆话,沈景远听懂了。
他說沒事的,晏轻南還是轻了很多。
沈景远一抬眼正好看到他下巴,那條下颌线流畅锋利,沈景远又低头看着自己手肘,脑子裡却不断在重复晏轻南刚刚說的话。
本来很正常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晏轻南无奈地笑着用方言讲出来,沈景远就觉得温柔。
晏轻南给他揉了一会儿手,把剩下的药都拿给他:“你要是自己不行還可以找我。”
晏轻南卡了一下,“或者阿易也可以。”
“我知道的,谢了。”沈景远把弄上去的袖子一圈一圈翻下来。
晏轻南在他身边收拾着刚刚找药弄乱的柜子,忽然问:“你最近想好去哪裡玩了嗎?”
沈景远沒懂他想說什么:“沒。”
“我几個朋友想去金佛山泡温泉,和我們一起嗎?昨天晚上和我聊天那個警察就是我朋友,他休假,他爸单位发了一张那边的券,六個人的,我們還差一個,你不去也是浪费了。”晏轻南說。
沈景远想了下,說:“行,什么时候?”
晏轻南关了柜子站起来:“后天。”
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沈景远回房间的时候正好碰到送花的,這次是赵可心提着一篮子花過来。
這几天的鲜花都沒有重复的,每一次都包扎得很认真,沈景远沒让赵可心跟着他上楼,自己去接了花,和她說:“你们花都很新鲜,谢谢了。”
“我們应该的。”赵可心把花给了沈景远,但沒有马上走。
沈景远上了二楼,楼梯转角的地方看到晏轻南出来了。
走那天店裡還挺忙的,沈景远在房间裡也沒什么事情好做,刚开始一直在大堂裡看他们打牌。
晏轻南只玩了一会儿,沈景远坐在他身边,觉得他牌运挺好,总是在赢。
后来人突然来得很多,好像是两個一起過来的家庭,晏轻南去忙了,牌桌上换了人,沈景远又沒什么兴趣看下去,就自己去旁边爬梯子。
他大概知道自己身体的度,像散步的老人那样走得很慢,差不多了才下来。
回去的时候大堂裡還有很多人在等着进房间,晏轻南和阿易都在忙,但他走进去时晏轻南正好抬头看到他,冲他偏了下头。
沈景远走過去,看到吧台上放了一份点心,還做出了很精致的花朵状。
“我不喜歡太甜的,给你留下来的。”晏轻南趁着過来拿东西和沈景远說,沈景远便坐下来吃掉了。
周围的人都有事儿,沈景远慢條斯理吃着东西也沒引人注意,但他看着晏轻南忙碌的背影,嘴裡化着甜糕,隐秘地叹了气。
下午出发的時間推迟了一会儿,沈景远看阿易打了個电话叫人過来,阿易声音有点奇怪。平常說话挺硬的人,這回却软飘飘的。
晏轻南說让沈景远把车钥匙带上,出了门沈景远才发现過来的是小姿,就是石梯上面馆的老板。
晏轻南說上次沒有好好介绍,让两人认识了下,才和沈景远一起去开了车。
“我开吧。”晏轻南把钥匙从沈景远手裡拿走。
晏轻南忙一天了,本来不该让他开车的,但沈景远也清楚现在自己的状况不适合长途,只好把司机的位置给他。
系安全带的时候沈景远从后视镜裡看到阿易和小姿上了一辆车。那辆车是晏轻南的,之前修好了,才开回来沒两天。
“我們四個人不是一辆车就够了嗎?何必开两辆?”沈景远问。
他是觉得换着开车沒那么累才這么說的。
晏轻南反而笑了下:“给阿易一個机会。”
沈景远反应了会儿,恍然大悟:“之前阿易那個电话是打给小姿的?”
“是,你见他对谁那么說過话?”晏轻南一边說一边从自己包裡拿出一袋子零食扔给沈景远,“挑你喜歡的。”
沈景远還在想阿易竟然喜歡小姿這件事,半天才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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