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他偷偷瞥了一眼变回那张漂亮脸蛋的黑发,真是完全想象不出来它真正的面貌能有多狰狞。
黑发和他对上视线,還对他笑了一下。
松田阵平猛地一激灵,连忙收回了视线。
万裡川知凛喝了一口咖啡,這东西還是那么苦,比他的人生還苦,“想带就带了,沒有为什么,反正你也沒有课不是嗎”
在松田阵平懵逼教授怎么突然变得這么的时候,万裡川知凛又道“开玩笑的,因为黑发好像对你情有独钟,我好奇其中缘由,就把你也一起带過来问问本人了。”
說這话的时候,他還很有闲心地纠正自己话语裡的错误,不是“本人”,是“本怪谈”才对。
“它对我”松田阵平反应很大,他指了指自己“情有独钟”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话,看黑发在比赛场上這么针对他的样子,哪裡和情有独钟四個字挂钩了。
“黑发毕竟不是人类,它表达喜爱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同,你也要体谅体谅呀,松田同学。”
万裡川知凛很会审时度势,他之前以为黑发不会和他正常交流,甚至可能会表现出反叛的一面,但他受伤时黑发却表现得比他的队友還要激烈紧张,很明显黑发也是在默默关注他,担心他的。
這就证明黑发其实沒有那么难搞定,找到它,问出心结,帮它解决,回家。
万裡川知凛已经规划好了后面的计划。收容怪谈不一定要搞得多么复杂,只要能达到最终的效果就行。
松田阵平虽然把万裡川知凛的话听进去了,但他也沒办法很快放下所有恩怨和黑发和解,只能压下情绪沉默不语。
“主人。”黑发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把松田阵平镇住了。
松田阵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這個鬼是在喊教授“主人”沒错吧
金发的漂亮小教授在卷毛警校生心中的形象有些崩塌。
他表情透露出十足的难以置信,虽然已经提前猜到了黑发和万裡川知凛有联系,但也沒想到会是這种关系。
叫主人什么的,果然還是很难以接受
万裡川知凛在听见称谓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還以为黑发会直接喊“母亲”“妈妈”之类的他至今即使脱敏了還会时不时震一下的羞耻称呼,沒想到黑发還是挺收敛的。
饱经风霜的万裡川知凛已经觉得主人這個称呼比母亲能接受多了。
“怎么了”
“您觉得”黑发灰黑的眼珠转向松田阵平,“他怎么样”
怪谈就像是在热情推销某样商品一般“松田阵平,才22岁,年轻有无限可能,他還有八块腹肌,长相也勉强能看得過去,脑子灵活,各方面能力都不差,我觉得他是個适合当伴侣的人选。”
松田阵平不知道是该惊讶黑发为什么知道自己腹肌有几块,還是吐槽黑发只给他的颜值打了個“勉强看得過去”的评分。
不過黑发最后那句话更能牵动卷毛警校生的心。黑发为什么要跟教授說他很适合当伴侣
松田阵平心头微动,会是他想的那样嗎
万裡川知凛最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结合黑发之前的行为,他很快就把黑发的目的猜出来了。
黑发的心结该不会是想让他把reborn甩掉,然后找個新的吧
联系上一回骨刺的心结,万裡川知凛猜测怪谈们的心结基本上不会与怪谈本人的经历有关,反而与他這個创作者的過往息息相关。
黑发的设定是在骨刺之后创作出来的,那一段時間沒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万裡川知凛在日本
遇见了和九代目一起前来探望门外顾问沢田家光的裡包恩。
夏马尔和他說了裡包恩乘坐的飞机几点降落,万裡川知凛并沒有去接。
第一,他不想去接,两人都已经分手這么久了,也不知道对面身边有沒有新欢。第二,他是個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放不下r,也不会因为r已经沒有了与他有关的记忆,就赌气似的逼迫自己也忘记记忆力那個r。
既然r自己選擇当了裡包恩,重新来過,那他就当r死了吧。
r和jui有关系,但万裡川知凛和裡包恩沒有一点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万裡川知凛表现得很坚决,虽然现在看来那句话有自己打自己脸的嫌疑,但他从不后悔這么做。
不過那几天的他确实很伤心,从庙会回来之后就呆在房间裡一天一夜,沒吃饭也沒休息。烦躁的情绪一直积郁在心头,他選擇用创作来排解,一下子画了三话正在連載的医生,還一次性看了很多恐怖片午夜凶铃咒怨寂静岭等等,在草稿纸上随手写下了几個设定。
后来,他把這些都整合起来,创作出了黑发。
由此推之,黑发应该一诞生就自带对reborn的仇视感情。
要是在十年前,万裡川知凛說不定能很快完成黑发的祈愿,因为他自己也想从這段以悲剧结尾的感情中走出来,一直沉溺于過去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束缚。
只是沒遇到什么看得上的人。
但现在他和reborn甜甜蜜蜜,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而要选也不可能选松田阵平,他又不能把松田阵平带回八年后。
“你說的对,松田同学的确很优秀。”万裡川知凛面向松田阵平,“祝你能遇到一段美好的恋情。”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不让学生谈恋爱的老古板,而且你也已经是成年人了。”
松田阵平黯然神伤,黑发却不气馁,它又推薦了谷直圭人,虽然谷直圭人颜值上不是最顶尖的,但黑发对其他人都不太了解,就把谷直圭人推出来了。
它或许沒办法掌控松田阵平,但对谷直圭人却是拿捏得死死的。這個青年有背景,他爸在公安系统工作,职位不低,母亲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而他本人也算是個警二代,條件不输松田阵平。
万裡川知凛還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助教的家庭背景,他把助教的家庭秘辛当故事听,听得津津有味。
谷直圭人和学弟约架其实是为了心上人,沒错,他有一個白月光,两人约好了谁输了就主动退出這场沒有硝烟的战争。
学弟虽然很不满谷直圭人带人来,但還是捏着鼻子承认了這個结果。
但谷直圭人還是沒追到白月光,人家不喜歡他,而且還出国了。
现在谷直圭人已经放下白月光了,除去這一條,黑发觉得谷直圭人勉强能进入它的候选列表。
万裡川知凛依旧夸赞且婉拒,他說得很委婉,试图劝說黑发,即便黑发觉得他们條件不错,也不能忽略他们的個人意愿啊,谷直圭人明显对他這個教授无感,甚至還有点面对公司上司的感觉。
松田阵平
能闻到卷发青年身上低落情绪气味的魅魔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黑发,你不需要为我担心,我個人喜歡年长一点的,年轻人還需要多加历练。”万裡川知凛让松田阵平先走,之后的话就不是他能听的了。
“我沒兴趣陪年轻的小同学长大,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不過我已经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真的嗎”黑发激动起来了,如果它是人类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可爱的小母亲占为己有,也用不着找個替代品。
可惜怪谈并不具备性方面的功能,不能满足魅魔的需求
。
黑发将忧愁隐藏在皮囊下,装可怜道“我可以先见见他嗎,妈妈”
“可以,但在那之前,你能先帮我個忙嗎”万裡川知凛請求黑发给他两條头发,用来庇护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生命。
這种简单的要求黑发马上就爽快地答应了,它眯了眯眼,“我在他们两個身上都感应到了发虫,应该不需要我额外了吧。”
发虫是黑发对脱离自己身躯的那些头发丝的称呼,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万裡川知凛觉得头发丝太沒有逼格了,要有一個足够中二又令人听着感觉不妙的称呼,虽然沒有科学统计,但大部分人都不喜歡虫类,甚至会害怕,看见会发抖,万裡川知凛就取了這個名字。
万裡川知凛从它手中抽過那两條深黑的发丝,“拔都拔了,也别浪费。”
据直播间观众所言,鬼冢班那五個人裡未来得凉四個,干脆一人给一條保命吧。
“那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去见新男人”黑发亲密地从背后抱住万裡川知凛,头发扫過白皙的脖颈带起一阵瘙痒。
它用脸贴着那颗金灿灿的后脑勺,還能感受到传递的些许温热。
妈妈的味道真好闻,好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万裡川知凛感觉很怪异,抱住自己的人长了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身高也和原来的自己差不多,仿佛在被另一個平行世界穿越過来的自己拥抱着。
而且它說的這句话也充满了歧义,像是要去向别人炫耀它拥有了万裡川知凛一样。
魅魔对于這些小伎俩熟得不能再熟,怪谈之于他,就如同普通蜜蜂之于蜂后,它们对他都有着如最醇厚的酒液一般的痴迷,除了忠诚与臣服,還有深深的占有欲。
不過,要是怪谈们做的事并不会影响到他和r,万裡川知凛一般都会選擇纵容。
“好。”万裡川知凛点点头,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坏笑。
他說那個男的今天很忙,沒空出来见面,黑发自然是抱怨了一番,母亲的事永远是最重要的,工作算什么。
不過它還是答应了明天再见。
之后,万裡川知凛去买了几個御守,把头发塞在裡面。有头发的两個分别送给了诸伏景光和伊达航,沒有的则是送给了另外三個人。
黑发会找机会控制两位未来拆弹警官身上的发虫自己钻进御守裡。
万裡川知凛沒办法跳到他们死亡的時間线去救他们,只能祈祷他们会把自己送的御守随身携带着。
诸伏景光接下他的礼物,温和地說了声“感谢教授”,還邀請他一起去吃饭。
“好啊。”万裡川知凛走到诸伏景光身边,另外四個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路上,松田阵平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别人聊天时他也不怎么說话,這种异常明显引起了萩原研二的注意。
他撞撞松田阵平的手臂,“小阵平,发生什么事了嗎”
松田阵平如梦初醒,第一眼看见眼前嬉皮笑脸的幼驯染,第二眼就瞥到了和诸伏景光有說有笑的万裡川知凛。
原来他不是特殊的啊
不過既然教授单身,他就還有机会
“什么教授你有对象了”降谷零不敢置信,声调也高了几個度。
“啪”的一声,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脑子裡仿佛有什么东西断了。
脑袋逐渐变得混沌起来。
“我记得教授你才刚满十八岁吧”降谷零端详着万裡川知凛這张如天使般纯真、還带着些许青涩的脸,该不会是被坏女人欺骗了吧
他不由得担忧起来。
“是的。”万裡川知凛爽快地承认道。
他一点都不吝啬于分享自己的恋爱故事“我和他相识于充
满浪漫的西西裡岛,那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還记得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沒带伞,跑得很急,就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结果他嫌弃我满身的雨水,還不肯给我這個全身都淋湿了的可怜鬼打伞”
万裡川知凛讲了一個和谐版的故事,三分真七分假,硬是把那一段从开始就不纯洁的故事涂抹上了纯爱的色彩。
欢喜冤家终成情侣,初遇时对他有多遭,后面对他就有多好,充满了甜甜的秀恩爱气息。
但降谷零更关注万裡川知凛使用的那几個“他”字,他很震惊“教授你的伴侣是位男性”
原来不是坏女人,是坏男人
中年老男人诱拐纯真少年,到底是何居心
“对啊。”万裡川知凛一脸无辜,其实内心已经快笑晕過去了。
reborn风评被害,明明两人相遇时年龄也沒差几岁。
“在意大利,男生十六岁就成年了,我們是在成年之后才交往的,他不是那样的人,降谷同学。”
万裡川知凛越是替那個男人說话,降谷零就越是觉得那男人居心叵测,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给小教授洗脑了
万裡川知凛在讲述时還添加了点文艺描写,比如“他夸赞我是西西裡岛的美丽传說,我說那個电影讲的是美貌时刻吸引着危险,他连忙跟我解释說他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觉得我长得很漂亮,他着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我感觉這辈子沒见過這么可爱的人。”
降谷零被雷得猛地一颤,看着小教授脸上甜蜜的笑容,又說不出什么重话来。
那個坏男人說的還挺对的,的确是美丽传說,小教授长得這么好看,恋爱脑一点又怎么了。
“等等。”万裡川知凛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环视四周,却并沒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闻到了嗎,有血的味道。”
几人的注意力都被万裡川知凛這句话吸引住了。
身为警校生,他们正义感都很强,出了流血的事,肯定是要去查看一下的。
降谷零动了动鼻子,“我什么都沒闻到”
万裡川知凛重新確認了一遍,虽然很淡,但的确是有的。
魅魔的五感要比普通人类敏锐一些。
其他几個人也闻不到,萩原研二道“既然教授能闻得到,那应该不会有假,教授你能闻到血腥味是从哪個方向传来的嗎”
“可以。”万裡川知凛指向了一條小巷子,“那裡。”
众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巷子,跟万裡川知凛左拐右拐走了四五分钟,什么都沒有见到,但沒有一個人质疑說是不是他闻错了。
直到再次转进一個拐角,他们听到了交谈声。
這声音一高一低,但从嘈杂的脚步声来說,显然裡面不止两個人。
“确定是這個小子吧,我們应该沒有抓错人。”
“就是這张脸,谷直家的大公子,眼睛鼻子和他那假清高的母亲一模一样。”
“嘿嘿,看来我們能好好勒索一笔了。”
“沒骨气,整天就想着钱钱钱,别忘了我們的初心要不是這家伙的老爸把我們大哥抓进去,我們几個怎么会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有人恼怒道,還伴随着一道一巴掌拍在脑瓜上的清脆声响。
“就算他们家给了钱,我肯定也要把谷直健的儿子弄死,我就把他当成谷直健本人千刀万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那人恨恨道。
万裡川知凛偷偷往過道裡瞄了一眼,速度快出了残影,但已经把整條巷道的情况看在眼裡。
他竖起六根手指,示意裡面有六個人。
五個是绑匪,一個是被绑的,躺在地上看不清脸,但能看
见他头上满是鲜红的血迹,地上也有几滩血,看来是被打得很惨。
他推测那個受害者可能是谷直圭人。首先這個姓氏很稀少,其次施暴者又提到了他父亲是一名警察,起码是与警察有关的人物。
万裡川知凛做了個“谷直圭人”的口型。
沒想到绑架现场還让他们撞见了。
五人组们纷纷一惊,随后默契地用眼神和說话口型交流起来。
绑匪们所在的這條巷道离另一头的出口不远,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停车的声音,应该是绑匪把车停在了小巷口,准备把人运走。,請牢记:,免費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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