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吃 作者:日日生 “喂,你這個丫鬟卖不卖?” 小胖在那高声叫嚷,小金莲本能地一颤抖,她就是被爹娘卖到张大户家的。 李渔心底已经烦透了這個小胖,但是他的随从中,就有一個稳压自己的,容不得自己任性而为,只能笑吟吟地說道:“這不是我的丫鬟,這是舍妹。” 小胖子哦了一声,丝毫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继续說道:“那把你妹妹卖给我吧,跟着你多受罪,不如跟着本少爷享福。” 李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摇了摇头,问道:“你要跟着他享福么?” 小金莲赶紧摇头,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生怕表达的不清楚。 她心裡也恨透了這個小胖子,咬着嘴唇,偷偷白了他一眼。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眼神,這嗔白一瞥,简直就是在... 勾引人... 小胖子大喜,乐不可支。他因幼年丧父,寡母又纵容溺爱,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過学,不過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 如今年纪稍微大一点,在家裡人护持下,来走一趟商,熟悉下族裡的买卖。 李渔暗暗摇头,說什么也要给她做個面纱,這小妮子简直就是個祸水。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桌子上,正有几個人,嘴角挂笑眼神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他们也看出自己有些道行,而且憋着一肚子气,生怕自己要报复。 要是贸然出手,很有可能被他们给害了。 李渔突然想到了吴用... 這厮用了一招藏毒于树,利用骄阳炙烤,蒸腾水汽传毒,把杨志迷翻在地。 若是正常对垒,晁盖他们七個人一起上也打不過杨志,可是吴用就用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拿走了生辰纲。 以小博大,就需要用点脑子了,李渔晃着小腿,小二端着一盘小菜上来,還有两碗米饭。 李渔端起盘子,把菜拨给小金莲一半,說道:“多吃点,吃完我們還要赶路。” 李渔哥哥只有在传道的时候,才会对自己很严格,动辄打骂,平日裡却总是很温柔。 小金莲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她喜歡這样,严厉时就像是严父,温柔是像是哥哥,小金莲沉浸在她从未有過的這两种幸福中。 “客官,一共是四十文。” 李渔掏了掏胸口,這才记起来,所有钱都给张老头处理后事了,连自己的老婆本两只鸡一只鸭都卖了。 他不慌不忙,掏出一個护身符,說道:“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就四十文钱,不用麻烦掌柜的了,小人收取就行。”店小二已经看出這人多半沒钱,說话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客气。 店裡其他客人,都抱着膀子看戏,他们天生对李渔有一丝敌意,谁让你带着這么水灵一個少女到处走来着。 小二摇了摇头,笑道:“客官,您就是叫谁来,這四十文钱,也得付。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您說是不是?” “我看你手脚虚浮,印堂发黑,是不是最近‘指头儿消乏的厉害’?” 店小二脸刷的一下红了,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除了小金莲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 “這位客官,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渔笑道:“你最近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日常倦,下溺遗精,嗽痰带血,我說的可有半句假话?我若是袖手不管,你半個月内,必然一命呜呼。” 小二愣在原地,他虽然顾及脸面,不想承认,但是這人說的一字不差。 终于還是求生的欲望比较强烈,這裡的人都是行商,他们走了以后,谁认得自己,谁又知道。 小二忙不迭作揖道:“先生真是神了,不知可有补救的办法?” 李渔手指一动,顺着小二的额头轻轻一划,店小二舒服地哼出声来,浑身一個激灵,只觉得神清气爽,一些折磨他许久的毛病,都不见了踪影。 他双眼一亮,知道碰到高人了,李渔虽然打架本事不算高,但是救人一道,已经臻至化境。 小二跪在地上,磕了几個头,谢李渔的救命之恩。 其实他就是自渎太多,身子虚的厉害,李渔稍微帮他调理了一下,连吓呆蒙,将他唬住了而已。 李渔把护身符递過去,說道:“佩戴此物,一個月内消停一些,病痛自去。” 小二千恩万谢,李渔說道:“我這人淡泊名利,一向对金银不感兴趣...”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這饭钱我替恩公付了。” 說起来怎么也是這小二赚了,不然他去看個郎中,几十文连门都进不去。 李渔吃的心安理得,刚想起身离开,那個小胖子突然走了過来。 “慢!” 李渔眼皮一抹,心裡這次真的动了教训他一下的心思,這小子年纪這么点,就欺男霸女,以后還了得? “這位...先生,你手段這么高超,必须帮一下我妹妹。” “你也有妹妹?” 說起妹妹,小胖眼裡多了些神采,說道:“我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幼妹,生下来爹爹就沒了,是我娘的心头肉。” “可惜从娘胎裡带来的一股热毒,犯时出现喘嗽等症状,叫人好不心疼,看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我看你手指一动就能治病,一定要随我回家,实不相瞒,我府上家底殷实,是一等一的豪富,若是治好了我妹妹,我們自有厚礼相赠。” 李渔看了他一眼,這小胖对妹妹還算不错,总算沒坏到骨子裡。 本来打算效仿吴用,给他们一個教训,然后顺便搞点钱花的心思,也就慢慢散去了。 “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大宋的人,你家在哪?” “先生好目力,我們是大明应天府金陵人士,這位是我家少爷,他所言句句属实,医者仁心,還望阁下宽宏大度,不吝援手。” “太远了,我在大宋還有些俗事,不如你留一個地址,等我到了金陵,自然前去拜访。”李渔笑道。 他這也是留一個后手,万一以后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就去小赚一笔。 “那怎么能行,我胞妹岂不是還要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