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暗戀苦(下)
短暫的沉默之後,陳帆泊聽到了杜喬欣慰的笑聲。她們額頭相抵,十指緊扣,交換着彼此的呼吸和愛意。
杜喬再次擁抱着陳帆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吻了吻她細長的脖子。溫熱與細嫩觸碰,兩個人的心跳聲交雜在一起。
一切都是值得的。
孤獨時的酒,落魄時的關心和深夜裏的懷抱,最能給人慰藉。毋庸置疑,她是幸運的。
何其榮幸,她可以得到陳帆泊的懷抱。
她還記得陳帆泊的自我介紹:“‘陳詞濫調’的‘陳’,‘過盡千帆’的‘帆’,‘四海漂泊’的‘泊’。”而現在,她可以從陳帆泊的眼睛裏看到愛意和期待,可以聽到陳帆泊的撒嬌與呻****吟,可以感受到陳帆泊的溫度與欲*****望。
人生是經不起比較的。其結果或許是驕傲,或許是嫉妒。現在杜喬更多的是慶幸,比起還在暗夜裏默默流淚的張洛古,還好陳帆泊沒有辜負她的感情。
“陳醫生,難道今晚我們就這樣抱着嗎?”
陳帆泊輕笑着吻了吻杜喬的耳後,讓杜喬的心裏更多了一份悸動。
“你睡覺的時候會摟娃娃嗎?”
“什麼?”
不解風情的陳醫生。
呆若木雞的陳醫生。
氣死個人的陳醫生。
陳帆泊依然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自顧自地講:“我小時候有個很喜歡的熊玩偶,我睡覺的時候會一直摟着它。可能是一種牽掛,總之它能讓我很安心。小喬,現在我抱着你的感覺和當初一樣。”
杜喬真是又感動又生氣,掙脫陳帆泊的懷抱,向後推了一步,“你只是拿我當玩具熊嗎?!”
“沒有!”陳帆泊斬釘截鐵地否認。
“那我連玩具熊都不如了?”杜喬咄咄逼人。
“小喬,我錯了,我沒有表達清楚…”
陳帆泊雖然不知道哪裏錯了,但先承認錯誤終歸不會有錯。可這句話的作用卻適得其反。
“誰讓你認錯了!”
杜喬原本只是想逗逗陳帆泊,可是她立即認錯的樣子讓她覺得她在陳帆泊心中是個不講理的人。再說有爭執就認錯是最不誠懇的道歉。那個潛臺詞就是“我都已經認錯了,你就不要再說我了吧?!”
“小喬,我……”陳帆泊看着杜喬生氣的樣子,好像所有解釋都是徒勞的,只能越描越黑。
杜喬看出了陳帆泊的窘迫和束手無策,心在剎那間就軟下來,她只是想和陳帆泊開個玩笑而已呀!
“小寶,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
“真的嗎?!”陳帆泊的眼神中瞬間有了光亮,那是隻有在最愛的人面前有的喜形於色的單純。
杜喬上前一步,重新擁抱住陳帆泊,“我剛剛是逗你的,誰讓你說我和熊一樣。”
陳帆泊松了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讓我安心。而這種安心已經是我多少年都可遇不可求的。”
“我明白。”杜喬輕輕拍着陳帆泊的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逗逗你。”
“冤家!”
陳帆泊唸了一句,掙脫杜喬的懷抱,自顧自地往浴室的方向走。杜喬笑着跟上去,從陳帆泊的身後抱住她的腰。
“好好好,我是壞人,我是壞人。”
“哼!”
杜喬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把傲嬌的女朋友惹生氣了怎麼辦呢?
當然是哄了。
杜喬踮起腳尖,吻了吻陳帆泊的耳後,“陳醫生,夜還長呢!”
陳帆泊只覺得心頭一滯,空嚥了一下,“我……我去洗澡。”
傲嬌又悶騷。
杜喬抓住陳帆泊的手,拽着她走向浴室,“一起!”
——不——能——寫——分——屆——線——
(者爾爲什麼要支持創作自由呢?因爲有時候讓兩個人躺在牀上幹聊天很尷尬,當然不止於此。)
杜喬趴在牀上,急促地呼吸着,陳帆泊將杜喬摟進懷裏,親暱地吻了吻她的耳後。
“你說你急什麼。”
杜喬平了平心氣,不客氣地咬在陳帆泊的肩膀上。
“哎……”陳帆泊輕笑着摸着杜喬的背,嘴裏唸叨着:“真是冤家。”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着急。”
“不知道啊!”
聽到陳帆泊還在嘴硬,杜喬逃脫陳帆泊的懷抱,背對着她,嘴裏還唸唸有詞:“找你的大熊去!”
陳帆泊倒是不惱,拿起提前放在矮櫃上的毛巾,爲杜喬擦去晶瑩的汗珠。“你今天是和團裏一起回來的嗎?”
“是啊!你嫌我回來晚了啊!”
“不是!我是在想怎麼沒見到你的同事。”陳帆泊耐心地解釋。
“因爲我跑的快啊!”
“嗯?”
杜喬翻了個身,拽着陳帆泊的胳膊枕到腦袋底下,“還不是怕某個人等急了?我以前可是慢悠悠地出來呢!”
“哦?是你怕我等急了?還是你自己心急?”
“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那隻能你逗我,我不能逗你啊?”
“還記仇。”“無傷大雅,無傷大雅。”陳帆泊順着杜喬的發,“你今天上午是休息了嗎?做了什麼呀?”
有時陳帆泊會覺得杜喬的生活很單調,每天不是在北京重複着同樣的事情,就是到另一個地方重複着同樣的事情。
“本來是想和璿若一起去逛街。”
唐璿若。陳帆泊不禁想起早些時候在網絡上看到的視頻剪輯。
“想着給你買個禮物。但沒去成,就和我老師在咖啡館聊了會兒天兒”
“我五行缺你,此外什麼都不缺,就不用亂買東西了。”
杜喬翻了個身,一手摟着陳帆泊的腰,撒着嬌講:“你既然說你五行缺我,那我買的東西都含着我的心意,你不喜歡嗎?”
“emmmm……”陳帆泊做出一副在認真思考問題的樣子,接着粲然一笑,“還是最喜歡你。”
杜喬擡手捏了捏陳帆泊的臉,“陳醫生你這個撩妹水平怎麼忽高忽低啊?我還沒摸出規律。”
陳帆泊抓住杜喬正在作怪的手,放在脣邊吻了吻:“我沒有撩妹,我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
杜喬突然體味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而這份開心來自她愛的人。
“小喬,你和你老師一般都聊些什麼啊?”
破壞氣氛的陳醫生。
杜喬搞不清陳帆泊的腦回路,這時候還能想起剛纔的話題?真讓人難以置信。杜喬擡頭看看陳帆泊,她一臉真誠的樣子,也懶得計較,選擇仔細回答她的問題,不然陳帆泊刨根問底會更浪費時間。
“業務上的事情,敲了一下劇本,然後聊了聊老陳你。”
“我?”
“是啊,我老師說有時間要見見陳醫生是何方神聖。”
“然後呢?”
杜喬顯然低估了陳帆泊一問到底的精神,翻身伏在陳帆泊的身上:
“我老師說我能說會道,長了一張可以哄人開心的嘴。”
如果說世界上最令人討厭的東西是鬧鈴,那最最令人討厭的東西非別人的鬧鈴莫屬。
杜喬被陳帆泊的鬧鈴聲吵醒,可趴在牀上的人卻把頭埋在枕頭裏。杜喬撐起身子,壓在陳帆泊的身上,夠到了躺在地毯上的手機。
杜喬關掉鬧鈴,卻依舊趴在陳帆泊的身上。
“嗯……”
“嗯?”
“不想起牀。”
“再不起牀就遲到了。”
“今天休息。”
杜喬吻了吻陳帆泊的耳後,輕聲講:“可洛洛還在呢!”
“哎!討厭的洛洛。”陳帆泊嘆了一句,越來越後悔把那個臭小孩帶回來了。
“那你再躺一會兒,我先去洗漱。”
“嗯。”
杜喬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陳帆泊已經起了牀,正無精打采地收拾着屋子。陳帆泊艱難地彎下腰,拿起被子裏的枕頭,嘟囔了一句:“又該洗枕套了。”
陳帆泊坐在牀上,將枕頭放在腿上,專心致志地開始拆枕套。杜喬看看陳帆泊,起了壞心思。
“老陳,你有沒有聽過那樣一句話?”
“什麼?”陳帆泊停下手上的動作,直愣愣地看着杜喬。
“只有枕頭知道,你究竟愛誰。”
陳帆泊琢磨着杜喬的話,見杜喬從一本正經到揶揄憋笑,陳帆泊老臉一紅,扔下手中的枕頭,起身抓住杜喬,溫暖的牀又成了兩個人的戰場。
一番嬉笑之後,兩個人才走出臥室。
此時田螺姑娘張洛古正在廚房準備着煎蛋,陳帆泊和杜喬尋着聲音走進廚房。
“洛洛,你會做飯啊?”
張洛古看看陳帆泊,目光又回到煎蛋的身上,“姐,我勸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有喫的就行。”陳帆泊笑嘻嘻地看着杜喬,伸手摟住她的腰,“是吧?小喬。”
“你可真是爲老不尊,怎麼能欺負人家洛洛呢?”
杜喬隨手捏住陳帆泊腰間的細肉,卻捨不得用力。
“哈哈哈。”陳帆泊笑着抓住杜喬的手,“我來我來,我怕被洛洛毒死。”
張洛古前前後後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準備的食物,又經過陳帆泊十餘分鐘的回爐,纔算有了做早餐的資格。
三個人圍着餐桌坐下,美味的煎蛋慰藉着杜喬飢餓的胃。
“洛洛昨天去酒吧唱歌了?”
張洛古嚥下口中的牛奶,舔了舔留在脣邊的奶漬,呆萌又無辜的樣子還真和陳帆泊有幾分相像。
“啊,是啊…”
“那你唱了什麼啊?”
“《關於我愛你》。”
陳帆泊搖搖頭,嘴角帶着不可明說的笑,感嘆道:“說實話,20歲的年紀唱‘我擁有的都是僥倖啊,我失去的纔是人生’,有些爲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
“小寶。”
陳帆泊聽見杜喬字正腔圓地叫着她,不禁有些緊張。不得不說,杜喬年紀不大,圈子單純,但確實有些唬人的本事。
“小寶,我認爲,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值得尊敬的,因爲那是獨一無二的經歷。”
杜喬的話換來了一陣沉默,張洛古屏住呼吸,她會不會成爲兩個人吵架的始作俑者。杜喬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卻有意無意地觀察着陳帆泊的表情。
陳帆泊喫光手中的麪包,拿起紙巾擦了擦手,目光轉向張洛古,“洛洛,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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