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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直觉和能力(二合一大章)

作者:寒武记
霍御燊静静听着,說:“主流媒体要做什么,我无权干涉,也不想揣摩他们的心理。”

  “我只是告诉你,我要追究王内侍這样做的幕后原因,不是为了弄懂他的心理状态,而是要知道,他背后的利益链。”

  “只有揪出他背后的利益链,才能斩草除根。”

  夏初见知道霍御燊会为她报仇。

  王内侍落在特安局這些人手裡,绝对沒有好果子吃。

  可霍御燊說出“斩草除根”四個字,夏初见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她看着霍御燊,艰难地說:……霍帅,您知道现在法律不允许连坐和族诛了嗎?”

  霍御燊說:“如果你系统学過法律,就知道這两條法律,其实并沒有完全废除。”

  “只是添加了很多先决條件,让這两條法律的执行,几乎成了不可能。”

  夏初见挑了挑眉。

  不等她争辩,霍御燊很快說:“我說了,是几乎成了不可能,不是绝对不可能。”

  “对于皇室来說,只要当他们意识到,到了非要启动连坐和族诛這两條法律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启动。”

  “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后来层层叠加上去的先决條件,根本不堪一击。”

  夏初见讶然:“這您也太绝对了吧?现代法律系统,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回归到古代那种状态?”

  霍御燊平静地說:“嗯,对一般人不容易,但不是对皇室。”

  “你对皇室的了解,来自星網八卦。”

  “而我对皇室的了解,来自我到特安局之后,执行的任务。”

  霍御燊這么說,夏初见就不跟他抬杠了。

  因为霍御燊就差直說,有些事情,他已经在皇帝的授意下,做過……

  比如连坐,族诛。

  夏初见困惑地說:“這样做,对嗎?”

  霍御燊說:“這要看你怎么定义這個‘对’字。”

  “如果你认为的‘对’,是要合法。”

  “那你知不知道,上位者可以随便更改法律,让他们做的事,从不合法,到合法……”

  夏初见听得非常难受,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居然能够握紧了。

  她握住了掌心裡的那個小小的保鲜塑胶袋。

  裡面是那剩下的五分之四块指甲盖大小的迷津黄泉。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能够合拢了,惊喜垂眸,想要张开。

  可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合拢之后,又不能张开了。

  還不如刚才不能合拢的状态。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說:“希望姑姑能想到办法治愈我。”

  不然最可怕的后果在等着她。

  “我不想变成连穿衣吃饭都无法自主的废物……”

  霍御燊抬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說:“你不会变成废物。”

  “哪怕你以后穿衣吃饭都不能自主,也沒关系。”

  “我会给你研发一款专门合你心意的机器人,能够帮助你进行日常事务。”

  “還有,你的机甲,也有运动辅助功能。”

  “你可以试试机甲。”

  夏初见苦笑,努力抬起胳膊,想摁一下脖颈上的彼岸花颈链。

  可她的胳膊仿佛有千斤重。

  她竭尽全力,才控制胳膊抬起来,用依然握紧的拳头,碰了一下她的彼岸花颈链。

  少司命黑银机甲瞬间覆盖她的全身。

  只可惜她的手指握紧成拳,机甲不能覆盖到她的手指指尖。

  但只是這样,她也能察觉到,至少胳膊再抬起来,已经不费力了。

  因为這個时候,其实是机甲在辅助她的胳膊抬起来。

  她收起一支手臂上覆盖的机甲,用另一只手臂上的机械手指,去把自己握紧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让机甲覆盖到那根手臂上,包括手指指尖。

  再如法炮制,把另一只手臂上蜷缩的拳头,也一一掰开,再让机甲覆盖。

  這样操作之后,夏初见总算能“如臂使指”了。

  字面意义上的“如臂使指”。

  夏初见看着自己自由开阖的机械手指,感慨說:“果然,只有在身体出了問題的时候,你才能察觉身体各個器官的存在。”

  “所以最幸福的时候,還是你对自己的身体,沒有任何感觉的时候。”

  霍御燊神情沒有什么变化,继续說:“言归正传,你在那個小房间裡,对王内侍說了什么话,让他死也不說出来?”

  夏初见把少司命机甲收回到彼岸花颈链裡,笑了起来:“哦,您也信我对那個王内侍,說了一些对您也沒有說過的话?”

  霍御燊說:“……不信,但有可能。”

  职业习惯,他不会放過任何可能。

  夏初见赞许地点头:“霍帅难怪您年纪轻轻,就能授元帅军衔,還能坐上特安局总督察的位置,不仅观察力敏锐,而且還能跟自己的直觉做斗争。”

  “我发现让自己失败的,经常是自己的直觉,而不是自己的能力。您觉得呢?”

  霍御燊点点头:“你能体会到這一点,是真的成长了。”

  夏初见說:“我以为您会說,很遗憾我经過這么痛苦的经历,才成长,還会說,如果可能,您希望我永远不要成长到這一步……”

  霍御燊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我怎么希望不重要,你如何希望,才最重要。”

  夏初见啧一声:“我說不過您,好,我回答您的問題。”

  “不,我当然沒有說什么对您或者狗皇帝都沒有說出的话。”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坑王内侍,怎么会說太多的话?說多错多,我還是知道的。”

  “他差点害死我,我還要心慈手软?”

  霍御燊說:“我信你,但是那位不会信你。”

  “所以恭喜你,从此以后,你是真的入了那位的眼。”

  “他不会放弃观察你了。”

  夏初见不怎么在乎第說:“您就說‘监控’呗,干嘛用‘观察’這么中性的词?”

  霍御燊說:“同样的意思,让你不要反感,或者,不要表现出這种反感。”

  夏初见是不甘心,但還是知道,胳膊拧不過大腿。

  拧不過的时候,就不要逞强,暂时蛰伏壮大自己,才能谈以后。

  她說:“我会注意。但我能說的都說了,狗皇帝那边,如果我有朝一日痊愈了,他会不会還会把我叫去严刑拷打?”

  霍御燊說:“别把那個词放在嘴上,如果說习惯了,被人听见就是一层罪。何必呢?”

  他指的“狗皇帝”這個词。

  他发现自从這一次皇宫一行,夏初见就把“狗皇帝”這個词挂在嘴边了。

  夏初见悻悻地說:“知道了,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霍御燊說:“肯定会,所以,你不能痊愈。至少,你的记忆,必须缺失。”

  夏初见說:“這個好办,装记忆能力好,很不容易,但是装记忆缺失,還不是手拿把掐?”

  霍御燊摇了摇头:“這不是你說缺失,就缺失的。”

  “必须要经過御医,甚至是那位本人的亲自检测。”

  夏初见皱眉:“御医检测我能理解,那位怎么检测?”

  霍御燊嗓音转冷:“……那位,也是高等级基因进化者。而且是非常高的等级。”

  夏初见试探着问:“比您的等级,更高嗎?”

  霍御燊沉默半晌,居然点了点头:“……也许。”

  夏初见倒抽一口凉气。

  那個狗皇帝的基因进化等级,居然這么高?!

  上一次真是大意了!

  她想起了霍御燊给她的那個小程序突然错乱的电击……

  不過,如果对方只是对她进行精神攻击,她還能躲過去。

  但惹急了对方,对她进行物理攻击,那她的少司命黑银机甲,都不一定抗得過!

  升级!

  必须升级!

  夏初见一瞬间决定,等這件事完結,她要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素不言,把她的机甲再次升级!

  霍御燊沒再說话,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别墅外的景色。

  沒多久,夏远方进来了,手裡拿着一個精致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打开,裡面一溜儿十個注射器。

  每個注射器裡,已经注满了药水。

  夏远方說:“来不及做成药丸了,這是刚刚配出来的,一天打一针,连打十天。”

  夏初见以前看见夏远方给她的药丸,都是很精致的成品,跟市面上卖的那些药丸差不多。

  现在看见的,居然是针剂。

  夏初见一瞬间瑟缩了一下。

  霍御燊刚好回头,看见這一幕,不知道心裡有点想笑,但也有种莫名的温馨气氛。

  他走了過去,若无其事把一只手搭在夏初见一边的肩膀上,說:“现在就注射。”

  他這一只手放上去,本来想逃避的夏初见,顷刻间动弹不得。

  夏远方趁這個机会眼疾手快,已经拿出一支注射器,朝夏初见胳膊上扎了下去。

  如同蚊虫叮咬一样的疼痛,从她的胳膊上传過来。

  夏初见侧头闭眼,像是把自己的脸,埋在霍御燊胸前。

  其实她只是不想看自己被打针的样子。

  夏远方一针打完,說:“剩下九针,還要每天打。”

  “霍督察,您能不能帮個忙,让初见暂时住在家裡?”

  霍御燊說:“她還要回学校一趟,然后我送她回来。”

  夏远方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

  霍御燊带着夏初见回到帝国皇家第一军事大学。

  看见她的样子,学校的三位常务副校长沉默了,招生办主任宴旭沉默了。

  匆匆赶来的宗若宁猝不及防看见夏初见,完全来不及控制自己,失声问:“怎么這样?!夏同学這是怎么了?”

  霍御燊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嗓音淡淡扬起:“测谎,造成大脑严重损伤。”

  宗若宁瞪大眼睛:“什么?!测個谎而已,至于损伤大脑嗎?!”

  霍御燊沒有接话,只是看向学校的三位常务副校长,說:“陛下有旨意,要全力协助夏初见的康复治疗,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医疗舱和药物辅助治疗。”

  “医疗费用全部由学校承当。”

  管后勤的常务副校长马上說:“是!我們一定尽全力治疗夏初见同学!”

  他们谁都不怀疑霍御燊假传圣旨。

  這种事怎么作假?

  因为随后学校会上报到皇帝那边,得到一份真正的旨意。

  口谕可以发,但也会有文字旨意確認口谕。

  否则单是口谕,随时可以不作数。

  一旦皇帝不肯发文字旨意,那么哪怕是真正的口谕,也就作废了。

  如果是假传圣旨,也会在這事儿露馅。

  以霍御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這么做。

  关键是,要冒巨大风险假传圣旨,是要得到更加巨大的利益。

  這件事,好处是夏初见得到了,对霍御燊来說有什么利益?

  他干嘛要做假?

  因此在场的人都是无條件相信這句话。

  霍御燊点了点头:“御医那边的诊断,稍后会发给你们。”

  “治疗期间,我建议夏初见住回她家,由亲人照顾,她能恢复得快一些。”

  宗若宁沉着脸听霍御燊說话,慢慢走到夏初见身边,低声說:“夏同学,你能听见我說话嗎?”

  夏初见木着脸,目视前方,眼神涣散沒有焦点。

  她沒有回应,甚至视线都沒有转移一下。

  霍御燊說:“她的意识……濒临崩溃。”

  “短期记忆缺失,目前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過来。”

  “可能十天,也可能一個月,甚至好几年。”

  “最恶劣的情况,是永远清醒不過来。”

  虽然对夏初见来說,這种情况不存在,因为她的意识,并沒有真的崩溃,但霍御燊必须要說得严重些。

  這也是說给皇帝听的。

  宗若宁眉头锁成一個“川”字:“只是一個测谎,怎么会出现這种状况?”

  他看向屋裡的這些人,他们都有跟他同样的困惑。

  只有宴旭见多识广,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霍御燊目光从屋裡這些人身上一晃而過,淡淡地說:“测谎仪也是有攻击能力的,最严重的情况下,能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管教学的常务副校长脱口而出:“那夏同学的大脑,能恢复嗎?”

  這可是他们這一届学生中顶顶尖的尖子生啊!

  怎么就這么被毁了?!

  他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懊恼,甚至对皇帝陛下,升起一股怨气。

  霍御燊垂下眼眸,清肃冷漠地說:“不知道,看情况。”

  他沒有把话說死,但也沒有给出太多希望。

  這是今天的更新。宝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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