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請全队人吃鸡
大胆笑着說道:“這條狗从昨天你走了就在這裡等你,沒想到你养它時間很短,它還挺稀罕你。”
有狗在等待自己归来。
這就有家的味道了。
而,還有几條狗在等待老母狗——
村裡的狗也在码头处,它们聚集在码头根上对着老母狗虎视眈眈。
王忆从船上捡起块石头扔了過去:“滚,一群臭不要脸!”
缩在码头顶上的老母狗也放声狂吠。
仗势欺狗!
小推车被抬上码头,王东峰又问了一声:“這裡面到底是什么?挺沉啊?”
王忆解开缠绕上面的绳子露出一個缺口,說道:“今天村裡的晚饭,自己看看吧,我要請村裡人吃這個。”
几個人往前一凑头。
生鸡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鸡?”
王忆点头笑道:“对,五十只肥鸡,今晚村裡炖鸡吃,每家每户带着碗過来吃!”
民兵们都激动了,他们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啊?五十只鸡?是不是真的啊?這哪裡有這么多鸡?”
“炖鸡给全队吃嗎?谁家都能吃?我家也有?”
“我娘哩,你从哪裡弄来這么多鸡?我娘哩,這不是开玩笑吧?”
王忆說道:“不是开玩笑,走,把鸡推进村裡,然后让支书吆喝一下,我今晚請全村吃炖鸡。”
“不過咱村人口多,這鸡不够吃,那得往裡放土豆,我记得村裡有土豆……”
“有有有,我家就有,”王东峰急忙說道,“去年冬我家发的土豆還沒吃上,還有五六個大的,我今天贡献给队裡了!”
王忆大惊:“一冬天的土豆啊?這得发芽发成什么样?還能吃嗎?”
大胆說道:“赶紧上去、赶紧去大队委,队裡仓库有土豆,今晚土豆炖鸡块啊,娘哩,過年我家也沒吃上這個菜!”
他又反复的问王忆:“你真要把這些鸡都拿出来請队裡吃?這真有五十只鸡?”
“肯定有,這不轻啊,不得二百斤?”
“得有,得有!”
有船回来,上面的王东阳问道:“你们在嚷嚷啥?有啥好事?看把你们高兴的,哪個岛放电影嗎?”
王东峰激动的叫道:“比放电影带劲,今晚王老师要請全队吃鸡!他带了二百来斤的鸡!”
王东阳哈哈大笑:“开啥玩笑,哪裡能有二百斤的鸡?猪二百斤還差不多!”
“你這個傻子。”大胆不屑的骂了他一句。
王东峰抢着接過小推车把手,两腿撂开小跑起来。
王忆看的眼睛发直。
這么吊嗎?
二百斤推着跑啊?我是肾虚嗎?怎么身体素质差人這么多!
他们一路推车一路嚷嚷,连上工的妇女都不干活了,纷纷跑出来打听晚上炖鸡的事。
海边捞海草的大迷糊回头听了听,突然将海草扔掉往回跑:捞他個屁,吃鸡!
海上回来的渔船刚停靠码头,听說有人請吃炖鸡也顾不上收拾渔網渔获先追向人群。
有人问道:“船還沒有收拾啊。”
又有人大喊:“這会收拾個屁?走,看看咋回事,要是真有炖鸡吃那先去吃饭,去晚了就沒吃的了,而咱东西又沒人偷,晚点收拾也沒事!”
“对,吃了饭再回来收拾!”
王忆沒想到炖鸡的威力這么大。
岛上闲散人员几乎全被吸引而来,簇拥着王忆就跟群众簇拥着干部一样,熙熙攘攘、呼朋唤友去了大队委。
正在大队委裡看报纸的王向红被惊动了,他在山上头探头往下看,一看一群人激动而来,急忙对算账的王东喜說:
“坏了,指定是刘家的闹事了,他娘的,我就知道不把刘大虎這個三孙子揍怕了他会找事,快点,把我武装带给我,看我怎么去抽他!”
王东喜跑出门去看了看,說道:“不是吧,支书,好像是大家嚷嚷着要炖又鸟吧?”
王向红满头雾水:“炖、炖什么?這是什么黑话?”
王东峰推着车小跑一路也累了,上山他上不去,大胆推开他,一鼓作气把车子推了上去。
王向红拎着武装带出来问道:“干什么?”
大胆喘着粗气說道:“炖鸡吃,支书,炖鸡!王老师回来了,王老师带着二百斤鸡回来!”
王向红问道:“啥?二百斤的鸡?你听听你這是說的人话?大跃啥的时候也顶多說鸡有五十斤,不敢說二百斤——对了王老师回来了?你……嘿!”
王忆沒废话,上去将绳子全打开把塑料布拉开了。
一股寒气弥漫,一只只排列紧密的肥鸡甜蜜的躺在裡面,很安详。
‘呼啦’一下子。
一圈人围了上来:
“真是鸡!真多呀,真多呀!”
“這哪裡来的肥鸡?我這辈子沒见過這么多!”
“那晚上真吃炖鸡?娘咧,我赶紧回去跟我媳妇說别吃了,那娘们上工饿了在家裡啃窝头呢!”
王向红也惊呆了,他想点一袋烟缓缓劲,结果手抖了两抖沒把烟丝塞进烟袋锅裡。
王忆說道:“支书,我去沪都从我同学那裡搞到了五十只鸡,都杀好了,你安排一下,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今晚就炖鸡吃!”
一群人期盼的看向他。
王向红說道:“不是,等等,你你从哪裡搞到這么多鸡?沒有违背党性吧?沒有违反国法党规吧?”
王忆将他拉走,把准备好的說辞說了出来:
“我在学校成绩较好,本来安排要进一個单位,但我有同学也想进,正好我想回咱天涯岛工作,于是就把這名额让给他了。”
“這個机会很宝贵,我同学家裡给了我一些补偿,他家在沪都很有势力,所以……”
“他這不是欺负人?”王向红激动的說道,“我說你一個大学生怎么会回咱天涯岛,你是被他家欺负了对不对?”
王忆說道:“不对,我一早就不想留在大城市裡!我一早就想认祖归宗!我一早就想回来当教师,這也是我爹的愿景!”
王向红问道:“真不是他们欺负你、逼得你回队裡?”
“要是的话你坦白說,我现在战友更有权力,光是师长就有两個,老首长职位還要高!”
王忆大惊。
叔啊咱家背景這么硬的嗎?
他抚慰着王向红后背說道:“真不是欺负我,這就是我們协商的结果。”
“是我不想留在城裡,我想回队裡培养咱王家子弟,再给集体、给国家培养一批大学生!”
“而且我跟我同学关系可好了,本来我是无偿把机会让给他的,他過意不去,让他家裡补偿我,他家裡给我可多补偿了。”
他装作往四周看看,然后低声道:“咱学校办起来后,他们家会支援咱学校建设!”
王向红将信将疑:“這样呀?”
王忆說道:“這事我以后慢慢向你汇报,咱们先把鸡给炖了,天色不早了。”
王向红說道:“炖什么炖,這是你拿前程换的鸡,我给你存库裡,你以后慢慢吃,给自己加加营养。”
王忆摊开手道:“就這天什么肉能存的住?再說這鸡不是他家给我的补偿,他给的补偿還沒到呢,這鸡是我自己在沪都买的,用大学时候攒下的津贴买的。”
王向红愣了愣,只好挥挥手說道:“那你去指挥吧。”
他又疑惑的问:“现在沪都可以自由买卖這么多鸡?這不是资本主义市场行为嗎?這不是有人在投机倒把?”
王忆叹气道:“支书,改革开放了,老一套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新时代……”
“行行行,你去指挥吧,村裡有年头沒吃大锅饭了。”王向红打断他的话。
王忆走出大队委办公室。
一群人盯着他看。
连老母狗也在看。
王忆挥挥手說道:“支书下令了,今晚吃大锅饭,土豆炖鸡块,开炖!”
“好!”
人群轰动。
岛上在一组有大灶,一字排开是三口大铁锅。
秀芳和刘红梅带着二十多個妇女一人拎两只鸡去剁洗,王东喜拿着條子进山下的库房领土豆。
王忆听說有圆葱便說道:“也拿出点圆葱,一起炖更好吃!”
刘红梅指挥着說道:“大胆,你领几個人去扯山葱呀,這时节山葱最美,剁巴了多鲜!”
大胆痛快的說道:“好,二组跟我来十個人!”
王忆让他们忙活,自己先回了山顶宿舍。
老母狗跟在他身后。
见此他就拎了一壶温水,回去后看到沒人跟自己进来,他打开时空屋进去拎了一袋子大米和一桶奶粉出来。
屋子裡有塑料盆,這是秀芳给他洗脚的。
他往裡倒了半桶奶粉,又倒温水搅和一下,递给老母狗。
奶粉桶盖子一开,老母狗就开始舌头舔鼻子。
可它沒敢上来凑。
更不敢想這奶粉是冲给它的!
结果老母狗在门口舔着鼻子呢,半盆子牛奶到了它跟前。
這样它一下子愣住了。
它沒敢直接下嘴,而是先抬头盯着王忆看,狗眼使劲睁开、狗嘴耷拉哈喇子。
王忆甩甩手說道:“你喝啊,给你的。”
老母狗明白了他的意思,饿狗扑食将嘴巴给埋进了奶水裡!
王忆淘米。
一袋子米是十斤,他全给淘上了。
不多会王丑猫气喘吁吁跑上来,他到了门口先吸了吸鼻涕,道:“王老师,鸡切好了洗好了,土豆也切好了,炖嗎?”
王忆說道:“炖,我去看看。”
王丑猫挠挠头:“王老师,你這裡什么這么香呢?”
王忆看了眼塑料盆子。
已经干干净净。
比他洗的都干净。
老母狗肚子被撑得滚圆,它甚至坐不下,只能叉开腿蹲在地上,跟表演劈叉一样……
王忆看向它,它立马起来收拢着耳朵、摇摆着耳朵、眯着眼睛凑了上来把脑袋递過去。
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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