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欢迎仪式到位了
哦,应该說比那還无聊,毕竟那几天裡,明哲忙着让她活命,俩人之间還是一個互相试探的状态,相当的不缺乐子。
之所以让明哲觉得像那段日子,是因为他又开始做饭了,也又和昭言坐在一起吃饭了。
要說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昭言的话更少了吧。
对此有些猜测的明哲沒有作死,保持了這份安静与祥和。
直到船终于行驶到了京城的码头。
站在船板上,明哲扶着船边,望着码头上热火朝天忙碌着的船工码头工,望着大宗货物的上上下下,感觉這世界终于有了点人气。
能有這样的感慨,自然是因为這一路河边的景象有些荒凉,哪怕河上满载往来的船只再多,也掩不住一丝萧索之气。
收回视线,明哲回了船舱,做好了下船的准备。
货运的渡口和官府渡口是分开的,后者显然会清静和干净不少,船靠岸的时候,也正好沒别的船,只有岸上来接应的侍卫,与几匹拉车用的马。
跟上船一样,明哲老老实实呆在马车裡,稍微扶着点便下去了,等侍卫给队伍裡几辆拉货的车套上马,终于到了去往京城的平路上,他也终于忍不住那口槽,将其吐了出来。
“說实在的,我這算不算是被金屋藏娇了,哦,现在還是金车。”
红药掩着嘴,只顾着笑。
大抵是因为终于下了船,昭言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虽然還是面无表情,但难得的回了那句玩笑话:“你确实挺娇的,喜歡的话,回去就给你屋子贴层金箔。”
“……”
以明哲的角度,昭言显然是最不会开玩笑的那类人,至少他笑不出来。
常理来說,明哲這個好好锻炼了身体的年轻人,怎么都跟娇字不沾边,但怎奈何,這帮高手不仅能挥出刀气剑气,射支箭都能整出一股子重弩味,实在有些不讲道理。
“所以說……”明哲指着自己道,“我能不能习武?”
“不能。”
连個摸骨看资质的過程都沒有,昭言便果断的回道:“你過了年龄,根骨已经定型了,练不出什么来。”
明哲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沒什么失望的回道:“不用练出什么,强身健体就好。”
“你那暗器不是很好用?”
“再好用的暗器,也是人用的,手脚灵便点总沒错。”
“倒也是。”
昭言随意的道:“回府之后给你本书,能练出几分看你自己,你平日做的那些锻炼裡,加個扎马步就可以了。”
看,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如果明哲還是孤身一人,那這住处,工作,铺子,起步银子,尤其是武功秘籍,每一项都不知要经历多少麻烦与危险,甚至根本不可能。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哪怕缺的再少,沒有就是沒有,办不成就是办不成。
可现在,就成了随口一提的事,哪怕明哲真想住個金屋。
扯开帘子边,明哲往外看了一眼。
這條是官道,去向渡口,来往的车马行人自然不少,不過对于昭言马车前后几十個侍卫的阵仗,基本還是能靠边就靠边一点。
只是有個迎面而来的老爷子,靠的近了一点。
老爷子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拄着拐杖,看起来腿脚不太灵便,浑浊而缺乏焦距的眼睛,也显得其头脑已经不太灵光,根本沒反应過来要躲。
大抵是受昭言的影响,走在前面的侍卫沒有横行霸道的将其推搡开,反倒是让开了一点,
然后,在和车队擦肩而過之时,那看起来浑浑噩噩的老爷子,就那么呆着脸,把手伸进了盖着布的篮子裡。
西斜的夕阳照进被手撑起一角的篮子,向明哲的瞳孔上,反射了夕阳那黄灿灿的光芒。
明哲猛然出声示警:“当心!”根本不存在疑虑,在明哲声音出现之时,所有侍卫几乎同一时刻长刀出鞘,红药也一把扑向了昭言,挡在了她的身前。
也是同一时刻,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爆出精光,篮子中的手猛然挥出,带出了一片凌厉的呼啸之声!
只是目标并非有侍卫挡着的马车,而是那辆蒙着布,方方正正的车子。
甩出暗器,老人当即舍下拐杖,看都沒看的便冲向了路边不远处的山林,一步数米身形矫健,哪裡像是什么行将就木的老人。
昭言的侍卫中立刻冲出四人,两两一组从左右追杀了上去,剩下的人依然谨慎的护在马车边,注意着其他的行人。
官道之上发生這等惊变,其他行人愣上一下,便立刻惊叫着逃远,一時間视野开阔的很,近处也沒什么藏身的山林,倒是不需要過于担心。
“大概是沒事了吧……”明哲不太确定的往远处看了看,压抑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你這是不是太热闹了点。”
昭言坐姿都沒变的靠在车厢上,半睁着眼道:“习惯了,這入京前的最后机会,沒人做点什么才是怪事。”
……那可真是個好习惯啊。
红药拉开帘子,谨慎的往外看了几眼,最后看向了远处逃亡的老人和追杀的侍卫。
而明哲下了马车,去了那辆蒙着布的囚车,毕竟相识一场,对其下场多少也会有点在意。
蒙着的布上被撕裂出不少细小的裂口,有侍卫正掀开检查,明哲便趁机凑了過去,也看了看。
在那光线不好的囚车裡,被堵着嘴绑着绳子的知府,此时一动不动的垂头靠在囚车边上,身上隐隐红了几块。
木质的囚车栏杆上,還零散钉着一些梅花镖。
在一辆蒙着布的囚车裡,那种大范围的暗器,确实是最好的杀伤手段。
侍卫隔着囚车把人放倒,又探了下气息,去马车前汇报道:“殿下,扬州知府死了。”
“知道了。”昭言平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一样送去刑部,走吧。”
听着這话,原本正叹着气的明哲也上了车。
很显然,這是一桩灭口,而要灭知府口的,自然是当时藏匿在府上的刺客们的主子。
于是上了车,明哲问道:“知府的嘴沒那么严实吧,那些刺客是谁的人?”
昭言正在闭目养神,闻言回道:“是我的那位二哥。”
她的二哥,那就是……二皇子了。
“所以他为什么想你死啊。”明哲有点想不明白,“你要和他争位置?”
昭言无声的摇了下头。
確認了昭言沒這個意思,明哲就更想不明白了:“那是为何?”
“大概是因为我被封了王,還与他们都不同吧。”
听到這话,明哲想了想,明白了一些。
在這样一個局裡,你是否参与其中,不是看你想不想,而是看你有沒有能力,只要有,你說再多无意相争也不会有人信,你退再多步,也只会被人往悬崖上逼。
而在這么一個多方的零和博弈裡,必然会有一些明裡暗裡并不稳固的联合,会有一個希望出局的顺序,這份希望出局顺序中的第一位,则必然是最令人忌惮,或者最为不同的人。
有掌握兵权的外祖父,有私自北上南下的叛逆史,有军功,有恶名,是女人。
且沒有与任何势力同流合污。
昭言的情况,简直完美踩中了符合條件的所有雷,其中是女人那一项,不仅树立起了最为根本的不同,還令人对她同时怀有不屑与忌惮,這种宛若自卑又傲慢的情绪,无疑会导致更加强烈的针对。
于是明哲发现自己错了。
那個举世皆敌的成就,如果考虑到京城的权重,再算上关外夷人,昭言她分明是完成了一大半。
明哲慢慢吐了口气,扯开一点帘子,继续看着清静了许多的窗外。
這京城都沒进呢,欢迎仪式就已经到位了,那等进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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