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于是他们心一横,在横幅旁边挂了两张20寸的大照片:老皮植发前和老皮植发后。
老皮一下子年轻了20岁,开校职工大会的时候都有女老师愿意和他一起坐了,老皮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汪菲菲在学渣班泡了半個月,每天即将毙命的窒息感包围,她只能把种种不适转化为动能,加倍努力地在金盆洗脚城裡干活。
因为月考在即,善良的汪爸汪妈不忍心再叫她分心花時間在自己家的洗脚店,于是半带威胁半带劝地把她从店裡撵了出去。
老马今天有事請假,她倒也乐得沒有精神负担。
汪菲菲站在街边,研究到底是应该扫小黄、小绿、小蓝還是小红车的时候,一辆昂贵的山地车给了她新的启发。
“准备回家嗎?”车的主人拽劲十足。
汪菲菲皱眉,“你跟踪我?”
毕东:“今天沒有。”
汪菲菲:“那除了今天都有?”
毕东把头撇开,无奈地歪嘴轻笑,“有沒有兴趣谈两句?”
汪菲菲回敬他轻蔑的笑:“谈什么?我的区长妈妈嗎?”
毕东踩了雷,郑重从车上下来,单肘撑住车头,用外交口吻說道:“你当众扔了我的球,我将你一军,這算是对等制裁。”
汪菲菲歪头:excuseme?
“你的球差点砸到我的头。”
毕东:“我的球上有詹姆斯的签名,是绝世珍品。”
汪菲菲叉手抱臂,“你怎么不說它上面有乾隆的签名,是文物呢?”
毕东冷笑:“乾隆一般只盖章,不签名。”
汪菲菲冷漠:幼稚。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
nononono,要說的很多很多,全都记在陶小陶的发骚日记本裡,但是今天不能,现在不能,钓凯子,最重要的讲究個欲擒故纵。
何况他上個星期才让自己颜面扫地。
汪菲菲要把白富美的傲娇都留给毕东,扭头骑上了红色的全民出行共享电动车,点开手机,准备扫码。
轰鸣的机车声扰乱了她的正常操作,大湖江车神骑着他炸眼的太子摩托车,横在汪菲菲与毕东之间。
“哔——嗨,美侣!”
好一口人间大油田。
汪菲菲嘴角不自觉抽动了——又是這声口哨,又是這句问候,她真想上去扒下他的哈雷帽,把他一段胖揍到大头儿子的巨型头围。
“诶,我說陶陶,不要生气气了嘛,伦家也是外出学习了半個月才耽误你的演讲比赛,這不是一回来就接你下课了嘛,虽然……不太准时。”
立马翻起手腕,一看時間,呦,晚了一個小时。
“陶陶,小陶陶,乖宝宝,上车,让我带你去兜风,我的摩托车到哪儿都能跑得动,我绝对不会嫌你重……”
汪菲菲面无表情。
车神边唱边向毕东投去挑衅的眼神,对苏陶能上车這個事绝对胸有成竹。
“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汪菲菲问毕东。
毕东:懵。
汪菲菲:“明白了。”
她抛弃小红车,从人行道走下来直接坐上了毕东的山地车,還是前面的横杠!
毕东:“!”
大湖江车神:“!!!”
汪菲菲把上半身重量全都搭在自行车手把上,突然大呵一声:“驾!”
刹那间,毕东蹬起山地车,麻溜地离开现场,一骑绝尘。
车神:他们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偷奸?!
汪菲菲和毕东无言以对地骑了一路,她不說话,他也不說话,除了轮胎碾過路面的轻微响动,他俩活像两副不会交流的尸体。
赶尸都比這個有趣。
“停一下。”
汪菲菲实在忍不了了。
毕东单腿支地,歪嘴邪魅一笑,“你输了。”
汪菲菲:“??”
毕东:“先說话的人就输了,难道你不是在同我玩這個游戏?哼,幼稚。”
因为蹬自行车而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却被汪菲菲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你才幼稚,你的单车沒气了。”
毕东:什么?
下来检查车轱辘,果然沒气了。脸刷地一下蹭红,這么丢人的一幕,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万人迷校草的身上?
汪菲菲边鄙视他边揉屁股,她最穷的时候也沒坐過這么烂的车。
“不管怎样,你還是選擇了坐我的车回家。”
毕东迷之自信,很快便忘了沒气轱辘的尴尬,以他今时今日的颜值和地位,就算开台拖拉机,他也有自信能让全校一半的女生跟在车后面打call呐喊,何况是本身就暗恋他的苏陶。
“我只是为了避开他才拿你当挡箭牌。”汪氏冷漠一秒上线。
毕东的笑容有些僵硬。
“要知道和不认识的他比起来,起码我知道和你一起走是安全的。我从池塘裡起来以后就失忆了,很多人已经不记得,我根本不认识骑摩托的那人是谁。”汪菲菲继续冷漠。
毕东的笑容,渐渐凝固。
“所以你也……”
汪菲菲:“我也不认识你。但是你那天来要球,孔文怡還是向我稍微介绍了一下,就是,我沒什么印象,但起码我們是同学。”
毕东已经石化,汪菲菲甚至能听见他的自尊心碎裂的声音。
“谢谢你为我解围,毕同学。”
汪菲菲用四根手指头与他道别,从地铁入口进去迅速混入人群,老马今天不在身边,意外状况不断出现,她得凭自己的记忆找到自家别墅的大门。
不過有一件事情她可以肯定,那就是毕东对她的兴趣大過现在她对毕东的兴趣。她安静地坐在地铁车厢最边边的位置,心中有一丝喜悦涌了上来:苏陶,也许你真的能躺赢呢?
陶小陶每天下午都会在家中的客厅欧式沙发上看电视,自从苏陶死裡逃生之后,她养的猫咪在家中地位也跟着见长,苏陶不在家时,周女士伺候的就是它。
今天的服务项目是美甲,周女士刚刚放下指甲刀,现在准备上甲油。
苏陶从外头回来,带着一身丧气。
“陶陶,法式美甲要不要来一套啊?”
周女士扔下陶小陶时刻准备着为正主服务,苏陶却很不领情,她径直上楼关上房门,把自己隔离在喧闹的世界之外。
今天地铁后半段下班的人群突然涌进,汪菲菲的座位空间被无情挤占,社畜们为了让自己站的舒服一点几乎把身体倾到了90°,其中一個油头粉面的娘炮像是全身浸泡了一整天的廉价香水,把汪菲菲熏到嗅觉几乎失灵。
现在的男人到底怎么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刻打电话给孔文怡。
对方在另一端哈哈哈哈地传来一阵杠铃般的笑声,完了郑重告诉她:“对,沒错,你认识那個货。”
那“货”指的就是大湖江车神,汪菲菲沒法忍受自己被一個长得沒有刘德华帅却只会学刘德华骑车耍帅的傻逼随时逼停,他流裡流气的样子称流氓不够格,叫鲜肉虎牙也啃不动,他是真不配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你们以前可是一对儿呢!”孔文怡的声带摩擦出了尖叫的感觉。
汪菲菲侧目看向書架上的日记本,原来苏陶是這种女生?
“其实也不是,他就是自作多情。老是把你当私有财产,向所有人公布你是她的小女友,他就是不肯向毕东认输。”
吃瓜不嫌個大,汪菲菲感受到了孔文怡的快乐。
“下午他和毕东碰上了。”她平静地說。
“天呐!”电话那头分贝爆表,孔文怡可能吃下了一只蟑螂。
“你居然還活着,他们沒有把你撕裂嗎?”
汪菲菲冷静地问:“为什么要撕裂我?”
“因为欧阳洪流一定会拉着你不放,而你非得拉住毕东不放,毕东不想卷入纷争得逃,然后你们三人同归于尽,哈哈哈哈——”画面有点血腥,孔文怡却很开心,汪菲菲怀疑她有变态的潜质。
她赶在孔文怡笑疯之前挂断了电话,把陶小陶放进来单独问话。
“這是你男朋友?”
汪菲菲不会画画,就在纸上简单描了一辆丑陋的摩托车,旁边写着“大湖江”车神。
陶小陶识字后全身炸毛,用极端抗拒的行为表示了自己对欧阳洪流的嫌弃。
“事情是這個样子的,今天這個洪流和毕东见面了,但是并沒有发生什么流血性暴力事件,只是這個欧阳洪流,被刺激了。”汪菲菲分析問題一向有逻辑性,還原事情经過也是慢條斯理。
陶小陶有点儿激动,她一听见毕东的名字就休克的危险。
“他对你重要嗎?”汪菲菲握笔指向车神的摩托车,暂且当他是個男闺蜜备胎吧。
她在征求陶小陶的意见。
陶小陶的猫眼瞳孔放大,半天不知道该怎么答。
汪菲菲:“换個问法,我现在要搞定毕东,那就必须会伤害到欧阳洪流,你愿意嗎?”
陶小陶想都不想,四肢站立大声地“喵喵喵”——還有這他喵的好事?快让洪流随山崩去吧。
汪菲菲在车神的摩托车上画了把大大的“x”,“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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